第六十八章 眾叛親離了!
第六十八章眾叛親離了!
踏入醫院的時候齊韞忍不住抖了兩下,嗅聞到那專屬於醫院的味道,打從心底的痛苦和恐懼讓他只是看見那冰冷的醫院就覺得難受,周圍走動的醫患家屬臉上都是擔憂,這種情緒就像是會蔓延一般,讓齊韞也染上了些焦慮。
不管是哪個國家的醫院都充斥着緊張和悲傷,醫院就是天堂和地獄的分界線,有人歡喜有人憂愁,這種氛圍讓齊韞更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才好。
醫生比劃着讓齊韞去前台挂號繳費,考慮到他的特殊情況還給他找了個懂中文的護士引導他做,勉強也完成了挂號的工作。
盛源呈已經被推進了手術室進行傷口處理,齊韞還是第一次坐在了門口的家屬等候位置上,跟身邊同樣焦急的那些家屬們也一起等待。
以前他沒少進急救室,因為各種各樣的疾病纏身,而等待在外面的人有時候是自己的朋友,有的是見義勇為的路人,可就是沒有過家人。
他被所有人唾棄,而最早放棄他的就是家裏的親人,或者說從來都沒人把他當自己的親人看過。
齊韞覺得自己似乎一直都是在周圍人的厭棄中長大的,連個陪房的人都沒有,可盛源呈不一樣,他這種含着金湯匙的人怎麼能沒有等他的人呢?
本來想離開的腳步也因為這個念頭止住了,算了,陪陪他吧。
身邊的大叔見他神情落寞,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別擔心小夥子,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齊韞不懂他說什麼,感受出他語氣里的寬慰,只能笑着點頭回應。
齊韞把目光往向盛源呈,求助的意味很是明顯。
看着那張照片,齊韞再三忍住沒有多去想什麼,只是將那照片塞回了那個錢包里轉身回了病房。
那是張簡單的一寸照,照片中的他似乎是趴在桌子上睡覺,只露出半張臉來。
盛源呈繼續翻譯道:“這次手術效果很好,過幾天沒事就能出院了,現在這樣只是看着嚇人而已,其實沒什麼問題。”
那醫生歪了歪頭,問道:“what?”
齊韞聽到這句話更加不相信盛源呈說的話了,滿臉懷疑。
齊韞狐疑看了眼他,在簽字欄歪歪扭扭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也顧不上說是兩人什麼關係了,這家醫院似乎並不怎麼在乎他是不是真的是盛源呈的愛人。
“你沒走?”盛源呈的嘴唇失去了血色,顯然是失血過多。
他拿着那個錢包,從裏面抽出幾張紙鈔來遞給了那繳費的小姐姐,那小姐姐笑着接過,檢查了一遍那些錢。
盛源呈對着他說了一串話,那醫生立刻點頭說:“yes!yes!”
剛忘記的那些回憶一個勁的往上涌,將他心裏的那些堅硬全部擊碎,甚至有了想不去計較那些的想法。
盛源呈就這麼舉着錢包不可退讓,抬手的時間久了齊韞看見他肩膀那的傷口似乎又有要撕裂的跡象,嘆了口氣,最後還是拿着錢包走了。
盛源呈被推到安護病房后只剩下兩人,這裏是特意為盛源呈開設的單人病房,環境什麼的都還不錯,齊韞得先去前台繳費,拿出了辛齊禮給他的錢包打算往外走。
他不想再用盛源呈的錢了,或者說是,不該和他有任何東西的交換。
索性時間不久,盛源呈就被推了出來,背後全部纏上繃帶,被裹成了個白色粽子,只露出了那張帥臉來。
齊韞見那醫生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而盛源呈的話卻是格外的簡潔,似乎還帶了些個人情緒在。
“先生,這個是您的嗎?”收費的小姐姐拿出一張紙片來,遞給了齊韞。
醫生拿着檢查單來找家屬簽字,一眼就看見了站在於周圍格格不入的齊韞,將單子遞給了他並且開始解釋起盛源呈的病情和注意事項。
盛源呈其實也是喜歡自己的不是嗎?他既然是替身,那就意味着那個人是他得不到的人,所以陪在他身邊的也只能是自己,不是嗎?
意識到自己的那些想法后,齊韞瞬間驚醒,完全沒有收力的給了自己一巴掌,將左臉打得有些紅腫。
應該是他在公司里寫新歌的時候被偷拍的照相,只是不知道這位總裁什麼時候給自己拍了這麼張照片來,還藏在了自己的皮夾子裏,還不告訴自己。
他真是太懂自己在乎什麼了,齊韞有些惱怒地握着錢包。
盛源呈此時酒確實是醒了,可殘留下來的哪一點酒勁還是讓他多了幾分平時沒有的痞氣,不得不說他能跟辛齊禮這樣的“混混”做朋友,說明兩人其實還是有一些共通點的。
等他走進病房的時候他發現躺在床上的人已經睡了,現在的盛源呈只能保持着趴卧的姿勢,睡得並不是很舒服。
“盛源呈,你酒應該醒了吧?別瞎說。”齊韞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外面似乎是夕陽了,燈光很暗淡,有種令人暖心的感覺。
醫生對着盛源呈的背後說:“那些酒瓶的銳利處有不少的細菌,現在是處理好了傷口,可是過幾天要是感染了還得再進行一次組織的切除,必須要好好的養護才可以。”
齊韞接過他遞來的那張小紙片,仔細看居然是一張他的照片,他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拍過這樣一張照片。
齊韞看着那個黑色的錢包,沒有第一時間接過那個錢包,眼神複雜地看着盛源呈。
“別這麼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
“嗯,我會的。”
“醒了,他還說要是你肯親我幾口傷口就不會這麼疼,yes?”盛源呈最後那句話是衝著醫生說著。
盛源呈再看向齊韞說:“你看,醫生都說對了,我可沒瞎說啊!”
“等等,把那個錢包給我吧。”盛源呈突然叫住了齊韞。
齊韞躡手躡腳地將錢包放在了盛源呈的床頭,靜靜注視了會兒他的睡顏,不知道自己的腦海里都在想些什麼,已經全部被各種情緒堵塞住了思緒。
怎麼,還捨不得他用兄弟的錢了?
罷了,不用就不用,他身上也帶了些現金,付住院費應該是夠了。
腦子裏卻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剛才酒吧的那一幕就像是無限回放般,一直徘徊在他的腦海中,擠掉了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
“這次的手術完成的效果並不是很好,所以這幾天需要多觀察,護士會間隔三小時來檢查,還需要你多上心關注些。”醫生見齊韞露出懂了的神色,很是滿足。
“你用我的。”盛源呈從自己的口袋裏掏出了個黑色錢包,遞給了齊韞。
這傷口位置很接近心臟,齊韞不知道會不會對盛源呈以後的生活有所影響,要真的有影響,他得愧疚一輩子!
“他說我背後的傷沒什麼問題,只要在醫院裏住幾天就好了,作為伴侶的OMEGA最好是在這陪我幾天,安撫下我的心情。”盛源呈一臉認真得翻譯道。
他都在想些什麼?
為什麼要因為這些事情去委屈自己,不純粹的感情無論怎麼去解釋那都是不純粹的,哪怕這個人是自己喜歡了兩輩子的人,這些念頭都不該存在。
“阿滿,謝謝你,謝謝……”盛源呈此時正在嘀咕着什麼話,齊韞聽見了一個模糊的名字。
他還是忍不住湊近了聽他說得是什麼,難不成這就是那個“正主”的名字嗎?
“阿滿,天黑了,你自己回去,小心點……”盛源呈呢喃着。
阿滿?
齊韞幾乎是瞬間抬起了身子,因為動作幅度有些過大差點沒把自己的腰給閃了,差點“哎喲”出聲,捂住自己嘴不發出聲音。
這個名字……不是他的小名嗎?齊韞幾乎是瞬間清醒了許多。
“阿滿,沒有你,我就被那些人給殺掉了,多謝你。”
十幾年前的記憶就如同解封的畫卷般湧來,齊韞看着盛源呈那俊美的面龐,瞬間就覺得自己小時候碰到的那個小孩的臉變得清晰了起來,可他明明記得自己根本就沒有去救那個富家小孩。
他當時……不是躲起來了嗎?
可阿滿這個稱呼,除了他的母親就從來沒人知道過,齊韞也從來沒和任何人說過自己的小名,即使是回到齊家后也從來沒有人這麼叫過他,因為沒有人在意他的小名是什麼。
說不定這是另一個人的小名呢?是他自作多情了嗎?齊韞現在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阿滿,你不穿鞋腳不疼嗎?”盛源呈說出了齊韞心裏最為懷疑的那個點,這下徹底做實了這個“正主”的身份。
那雙來歷不明的鞋,是他給的?齊韞瞬間就想起了那雙根本就不是屬於他的鞋,但這一切都跟自己的記憶有衝突,或者說是完全不一樣。
難不成辛齊禮所說的那個白月光,就是他自己?
這也太離譜了點?太……巧合了點?
不行,不能再多想了,他現在更怕他聽見的那些話都是他自作多情了,這樣就顯得他更加卑微。
“等你好了,我再找你算賬。”齊韞輕聲說了句,只不過剛才的那些懷疑現在都被這一聲阿滿教的心軟了許多,哪怕只是那麼微小的一點可能他也不想錯過。
他找了張凳子坐下,給蘇武志導演發了個消息,按照行程他明天就要回去了,可現在盛源呈的情況,沒個幾天時間是回不去的。
畢竟自己都已經在通知書上籤了字了,也得對盛源呈負責到底吧?
“怎麼樣,他現在沒事吧?”姍姍趕來的辛齊禮後面還拖了個小尾巴,蒙尋尋也不放心得跟過來看看盛源呈的傷勢怎麼樣。
齊韞還在走神,被他的聲音打斷了思路,抬起頭來看了辛齊禮一眼,可還是沒什麼好臉色給他,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讓這個休息室里的空氣都快要凝固。
齊韞不情不願地回了句:“放心,死不了。”
辛齊禮也被他這傲慢態度搞得心情並不是很好,正想要發火和他爭吵兩句,身邊的蒙尋尋卻拽了拽他的衣角,示意他倆要是吵就去外面吵,還有個病患在這裏。
兩人誰都不肯示弱,齊韞先起身走了出去。
辛齊禮神色愈發的臭,可還是只能跟了出去,他好像自從遇見齊韞之後就一直在生氣,明明是個長得這麼好看的OMEGA,這張嘴真是得理不饒人。
“怎麼,我到底是哪裏招惹到你了,替身先生?”辛齊禮嘴角噙着冷笑,就這麼看着齊韞。
“沒什麼,就是我看你不爽,這算理由嗎?”齊韞就這麼冷冷地看着他。
辛齊禮氣極反笑,他還真不知道這人和自己有什麼過不去的道理,這可不是自家OMEGA,他可不慣着。
“你不過就是個替身而已,真把自己當個寶了?真以為有那麼多粉絲捧着你就覺得自己很了不起了嗎?你這樣的,盛源呈招招手就有一堆趕着湊上來的。”
要是換沒聽見盛源呈在那念叨之前,齊韞確實是會覺得難過,可現在的他有了些底氣在,那這些話自然就成了笑話。
一個對於事情真像一知半解的“好兄弟”似乎根本就不值得自己去和他辯解些什麼。
“嗯,所以呢?你想怎麼樣?”齊韞就這麼淡淡地看着他,“我就算是個替身又怎麼樣,盛源呈就是喜歡我,還為我去擋了那下攻擊,他好像並沒有把我當替身呢?要是有比我更優秀的人,我不介意把身邊的位置讓出來,可我現在似乎還沒看見這個人出現呢?”
辛齊禮想開口反駁,可剛才的畫面湧現在他腦海中,確實是齊韞說得那般,他的話都被堵了回去,只好找另一個方面找茬。
“所以你就吊著他?跟別人曖昧嗎?”辛齊禮冷笑道。
齊韞看着他,難不成是頒獎典禮上的那個擁抱讓盛源呈誤會了?
“我沒有。”齊韞突然明白了盛源呈會離開得這麼乾脆,就因為誤會了自己對那咸渭南有意思嗎?
不過想想盛源呈這醋罈子的性格,這個可能不能說是很大,也能說是猜得七七八八了。
他其實並沒有生自己的氣,生得是他自己的氣。
“哼,你自己心裏有數。”辛齊禮對他比了個手勢,“走吧,接下來的事情我會處理,盛源呈不需要你陪着。”
齊韞將手裏的錢包遞給辛齊禮,讓他轉交給盛源呈,可還沒等他離開,就聽見盛源呈在病房裏叫他的名字。
剛還在撂狠話的辛齊禮瞬間就黑了臉,而被他放了狠話的齊韞有些戲謔地看了他一眼,只是淺淺的微笑。
“所以我要進去嗎?辛先生。”
齊韞故意將他的名字念得很重,漂亮的眼睛像是小狐狸般眯縫了起來,讓他恨得牙痒痒還不得不把人叫進去。
“請!”蒙尋尋笑着給他來了個台階下,主動說出了那句話。
病房裏醒過來的盛源呈看着走進來的齊韞,想掙扎着起身,卻被迅速上前的齊韞按在了病床上。
“別起來,你這後背是不想要了是不是?”齊韞拿起床邊的紙巾給他擦了擦臉上的汗滴。
盛源呈顯然是感受到了齊韞語氣里的緩和,小心翼翼地問了句:“你不生我的氣了?”
“我和你生什麼氣?”齊韞看他那虛弱的樣子,只好轉過頭去不搭理他。
盛源呈笑得一臉燦爛,或許是笑得太過於囂張,牽扯到了背後的肌肉,又開始疼了起來。
“說了別動!”
跟在後面的辛齊禮好不容易被蒙尋尋勸好了,走進來看見的就是齊韞手按在盛源呈脖子上準備實施“刺殺”的一幕,自然是想上去制止他。
“齊韞,你這個小替身想幹什麼!”辛齊禮直接想上去拽齊韞的手,可惜對方還沒等他碰到自己就把手撒開了。
盛源呈此時清醒過來聽見“替身”這個詞才意識到,齊韞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所以才會有酒吧里“絕情”的那些畫面。
“等等,什麼替身?我怎麼不知道我還有個替身呢?”盛源呈反問道。
辛齊禮正愁沒東西氣齊韞呢,自然是把他那個美好的“白月光”描述了一通,只是盛源呈越聽越覺得迷糊,他要不是盛源呈本人,說不定他就信了自己有這麼一個“完美”的白月光了。
“有沒有一種可能,你說的是……我家隔壁養的那隻狗?”
什麼雪白的皮膚,纖細的腳踝,還有飄逸的頭髮,這跟隔壁家的那隻貴賓可以說是重合度拉滿了。
“那不是你小時候救你的那個?你爸媽都說你念念不忘呢,還要為他守一輩子的活寡!”辛齊禮自信滿滿地說道。
“就是那個叫什麼……阿滿的,你老是在念叨他。”
而聽到這個名字,齊韞和盛源呈都露出了詭異的神色,而盛源呈則有些心虛地不敢看齊韞。
“那只是個小時候救了我的孩子,跟我的白月光有什麼關係?”盛源呈申購啊齊韞誤會了什麼,趕緊解釋。
齊韞聽見他那些說辭,更是認定了這絕對是自己。
他衝著盛源呈擺了擺手,問了句:“我有句話想和你一個人說,你能讓他們先出去嗎?”
盛源呈自然是不希望還有個搗亂的在這,自己這一身傷好不容易為自己換來了些解釋的機會,可不能再被攪和了。
“你們先回去吧,齊韞會陪着我的。”
這話說出來,盛源呈頗有幾分見色忘友的意味,可此時他已經顧不上那些了。
辛齊禮在原地站着,一連說了三個“你”,這才恨恨離去。
這戀愛腦,是徹底沒得治了!誰愛要誰要去吧!
剛剛接受了夫夫混合雙打的辛齊禮只能轉頭撲向自家OMEGA溫暖的懷抱里,尋求安慰。
可他家OMEGA在走出醫院的時候也笑着推開了自己,辛齊禮一臉懵逼地看着他,不知道自己哪裏惹媳婦不高興了。
“剛才在那酒吧里碰到你的事情,我還沒跟你算賬呢,辛大律師!”蒙尋尋臉上也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辛齊禮:“……”
不要靠近齊韞!會變得不幸!他現在這個眾叛親離的場面到底是怎麼形成的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