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女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錦繡、裕華路、醫院,朱帥這幾天在三地之間忙的不亦樂乎,中間還接到過燕大焦青chun教授打來的慰問電話,老爺子的熱心,讓朱帥很是感動。
在蔡雅欣手術過後的第五天,老院長來到重症監護室外,向等待的人們宣佈了一個好消息.....蔡雅欣的危險期已過!
但是,她並未隨之醒來。
雖是這樣,大家的臉上也露出了喜sè,畢竟她沒死還活着。只要活着,便有可能醒來,或許這個過程會很遙遠,可畢竟給了人們繼續等待下去的希望。
“我們院方會繼續傾心監護,我們要相信奇迹,咱們一起等待她的醒來!”老院長在眾人的感謝聲中,笑微微地轉身離開。
沒錯,只要懷着不放棄信念,加以努力,奇迹或許真的有一天會出現。
“這個結果還算好。”朱帥看着那張熟悉又憔悴的臉說道。
“嗯!”蔡丹妮點頭。
“我想把姥姥接來醫院。”朱帥說道。
“嗯!”蔡丹妮點頭。
這是這段時間以來,兩個人的第一次正式對話,一個簡言意賅,一個報以兩聲輕嗯!
“謝謝!”蔡丹妮向眾人深深鞠躬,臉上透着無限的疲憊,聲音沙啞的向眾人致謝:“謝謝大家這些天的陪伴,謝謝大家!”
“已經度過危險期,醒來是早晚的事,你別太擔心。”林家母女和夏蘇,xing紛紛上前加以安慰。
蔡丹妮強顏一笑,說道:“林阿姨,可兒姐姐,蘇兒,這些天辛苦你們了。你們都回去吧,好好休息一下。”
“丹妮姐,你不要這樣說好不好.....”夏蘇哽咽的說著,眼淚一滴一滴流下來。
女人往往就是這樣,她們之間總有千迴百轉的關係,最完美的只有閨蜜之情。一個女人心甘情願為另一個女人付出,這份篤定之情無微不至,絕不遜sè於男女之愛.....閨蜜之情,從不不計較得失回報。
孟江宇開着車子,載着朱帥和夏蘇來到名仕家苑的蔡家。
“呀?”姥姥看到夏蘇,有些吃驚的問道:“夏蘇回來啦?咦..你丹妮姐姐呢?她怎麼沒回來呀?”
夏蘇嘴唇微動,yu言又止,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向老人家開口。
“你這丫頭快說呀,是不是丹妮出什麼事兒了?”姥姥神情激動的抓住夏蘇的手臂,焦急的問道。
夏蘇低下頭,眼圈微紅,抿着嘴不說話。
朱帥對老人家這樣的反應早有預料,他輕嘆了一口氣,看向憂心的姥姥,緩緩說道:“姥姥,丹妮沒事,是我姑姑出了點事兒,丹妮在醫院陪護着呢!”
姥姥那瘦弱的身子忽地一顫,不敢相信地看着朱帥,更不敢相信那重重砸在心坎上的話是真的。姥姥突然笑了,淚水沿着佈滿皺紋的臉頰滑下來,她捶打着朱帥,哽咽的說道:“你這混小子總是騙我這老太太,你上次跟人家jing察搞聯合演習.....你姑姑在英國,怎麼會在醫院呢?你這個騙子.....”
朱帥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任由老人甩着雙手胡亂地打在自己身上。
夏蘇站在旁邊,靜靜地看着,眼睛裏那複雜的淚水,止不住點點滴滴地在流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姥姥或許累了,或許在心裏已經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或許.....她停了下來,疲憊的說道:帶我去醫院吧!
朱帥和夏蘇對視一眼,雙雙點頭,扶着老人向外走去。
前往醫院的車子裏一片安靜,姥姥的堅強超出了三人的想像,這麼大的歲數,突遇這麼大的悲傷,沒有昏厥過去,着實讓三人放心不少。
孟江宇適時的保持車速,車子安安穩穩的行進着,直至燕江中心醫院。
“姥姥!”蔡丹妮撲上去抱住渾身顫抖的老人,滾燙滾燙的眼淚忍不住順着臉頰流下來。
她就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突然看到家長,撲進懷裏歇斯底里地痛哭起來。
看到這個情景,在場的人沒有感到悲傷,而是齊齊呼出一口氣,蔡丹妮終於將心裏的壓抑在向外釋放。
“孩子不哭,雅欣已經遭遇過大不幸,她會沒事的。”姥姥憐愛的揉着蔡丹妮的頭,忍着悲痛說著安慰的話。
蔡丹妮緊緊抱着姥姥,抽泣着說道:“不是你想的這樣,不是.....姥姥,我好怕,媽媽成了植.....”
“丹妮,不要.....”
朱帥急忙出聲阻止,但還是晚了。
那個大家都心知肚明,卻不願意,也不敢說出來的詞,最終還是從蔡丹妮的口中飛了出來。
“植物人?不會的,不會的!老天呀,要是真這樣,那我們娘倆可怎麼活呀.....”姥姥像瘋了一樣,使勁推開懷裏的外甥女,趔趄的向屋裏沖了進去。
朱帥懊惱的一跺腳,抬腳緊跟而入。蔡丹妮獃獃的怔了一下,也飛身撲了進去。
其他人哀嘆一聲,無奈的搖了搖頭。
“雅欣,你快醒醒啊,媽求求你了,你快點睜開眼看看媽媽.....”姥姥發瘋似的使勁搖晃着病床上的蔡雅欣。那些身體上的各種插管和探測夾,隨着劇烈的搖晃搖搖yu墜。
朱帥急忙上前將姥姥拉開,姥姥伸長着手臂,大聲地喊着:“老天爺,你不能這麼對待她了呀,我的孩子遭遇的還不夠慘嗎?為什麼還要這樣?你不公平啊.....”
姥姥撕心裂肺的哭聲,只把外面的人都聽得眼眶濕潤起來。
醫生們匆匆跑了進來,憤怒地連推帶訓斥,直接把三個人都轟了出去。
走廊里,蔡丹妮和姥姥相擁而哭,一個掩着鼻子抽泣,泣不成聲;一個無聲而哭,眼淚撲簌撲簌地落下來,落在外甥女的頭髮上。
燕江國際大酒店,頂層的一間客房裏,曾與錦繡地產爭奪香湖一號地的帝黃實業年輕人,抱着肩膀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暮sè,久久不語。
嘩.....
極其奢侈豪華、寬敞昏暗的房間裏,突兀地響起尿尿一樣的倒酒聲。
年輕人皺了皺眉頭,薄薄的嘴唇微動,輕聲細語的吐出五個字:我該怎麼辦?
五個字符很快消聲覓跡,也沒見有人應答。彷彿本來就是他在自問;亦或者是在問那個倒酒的人,而人家懶得回答。
咕咚!
隨着這個爽快的下咽聲,昏暗的角落裏伸出一隻握着空高腳杯的蒼白大手,那白似嬰兒肌膚般嫩膩,但乍看會讓人生出厭惡感。
蒼白的手放下酒杯,端起桌上的知名限量版紅酒,緩緩倒了多半杯。
“你早就猜到這次的競買會有變故是不是?”
年輕人的聲音傳了過來,蒼白的手卻毫無停頓之意,慢慢放下酒瓶,繼而兩指夾住杯腳,貼着桌面緩緩轉起圈來。血紅的酒水划著漂亮的弧線在杯中旋轉,逐漸覆蓋酒杯的邊沿,漸漸地紅酒獨有的寶貴香氣釋放出來,散發出醇厚的酒香。
“居然輸給兩條出門狗,我回去怎麼向他交待?”年輕人兩次未得到想要的答案,鍥而不捨的繼續追問。
“既然來到這裏,不妨好好玩玩,想這麼多幹什麼?看看江,趟趟水,釣釣魚,或者.....像博士我一樣品品這紅酒的清雅,何其妙哉!”
這位自稱博士的人,發出的聲音有些尖銳刺耳。
“cāo!”年輕人爆了句粗口,對愛喝紅酒的那張嘴裏飄出來的話,顯然很不滿意,不免有些激動地說道:“帝黃的面子丟在我手裏,業界不知會說多少風涼話,我哪有心思像您這樣悠閑?”
“輸了就是輸了,一塊破地而已。何況在沒調查清楚那小子的身份以前,你老子也不會允許你輕舉妄動,你不趁機好好玩玩,還想怎麼地?”博士淡淡的說道。
年輕人眯了眯眼睛,說道:“有必要弄得這麼複雜?直接動用這邊的力量滅了他不就完事啦!”
“哼!”博士冷笑着說道:“蔡雅欣被你滅了,完事了嗎?那塊地不還是丟了?!”
“還不是怨你佈局不周,我又不知道半路會殺出個程咬金。”年輕人不服氣的說道。
博士的聲音帶着一絲譏諷,回擊道:“如果你當初聽我的話,不去對蔡雅欣下手,而讓她來參加競拍,後果會是現在這個樣子嗎?”
年輕人yu言又止,最終還是沒說出什麼。
“別在這兒影響我品酒的興緻了,去找你那個表哥,讓他帶你出去好好玩玩吧!”博士直接下了逐客令。
年輕人轉身就往外走,臉上儘是不甘之sè。
“我看你那表哥好像缺根筋,防着他點,如果你們玩出火來,可沒人敢幫你們滅火。”博士提醒道:“記住,燕江這個地方可是王驢子的地盤。”
年輕人的腳下頓了一下,輕聲說了句“謝謝老師!”,推開門走了出去。
“凌空擊物?那個小子有點意思.....蔡雅欣,你布的這顆棋子確實令人意外,妳都要死了也不讓人省心,何苦呢?”博士那蒼白的手端起了酒杯,酒並未入口,在空中繼續晃着,晃了好久,湊到鼻前聞其酒香。
外面的夜sè漸濃,酒香愈來愈淡,屋裏的光線越來越暗。
“紅塵一杯酒,喝盡世間愁!”博士輕吟一聲,咕咚灌下杯中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