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邀約
第五十六章邀約
“暗戀是一個人的兵荒馬亂,前些日子聽到和他相親這件事的時候,我確實很驚動,可是我加了他兩次微信,都被拒絕了。”
午後的陽光有些刺眼,蘇妤寧坐在靠窗的位置,陽光灑在她白皙的臉上,臉上的絨毛清晰可見,甚至於眼裏閃過的落寞也清晰映入宋京蘿的眼帘。
她愣了下,連忙將手中的小妖精玩偶遞給蘇妤寧,“妤寧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
她太過任性,太過敏[gǎn],佔有欲過強,戳痛了別人的傷心處,她真不是人。
高中同學說得對,她就是傲嬌自私的小公主,不懂得顧及別人感受,只顧自己痛苦。
“沒事,都過去了,我看開了。”蘇妤寧見她自責的樣子,也有些過意不去,早知道就不跟她說這些有的沒的了,她接過玩偶,狹長的眼眸里浮出一絲笑意,“這玩偶長得和你有點像,鬼靈精怪的。”
“我哪有鬼靈精怪……”宋京蘿嬌嗔地瞥了她一眼,低頭拿出鏡子看了眼自己的眼妝,用長指擦了擦紅唇因為喝咖啡而暈染的唇妝,她其實長得明艷,但一雙漂亮清澈的杏眼平添了幾分嬌憨,將那份“艷”壓了點。
蘇妤寧見她恢復正常,嘴角露出寵溺的笑容,她看了眼手腕上的女士手錶,挑了挑眉,起身望向面前正低頭喝拿鐵的小姑娘,“好了,不聊了,我要回去上班了。”
宋京蘿連忙起身,像是學生聽到老師的點名,“嗖”的一下站了起來,“好,正巧我也要回去了。”
坐在前面開車的樊叔嘴角抿了抿,輕輕冷哼一聲。
“起風了。”他溫聲開口,張開漂亮修長的手指,與她白皙纖細的手指相扣。
“樊叔自小就跟在爺爺身邊,對爺爺尤其忠心,爺爺若一天不鬆口,樊叔這臉啊!就笑不了。”大概察覺到了小妻子的不安,傅硯辭大掌托住她的腦袋擱在自己寬厚的肩膀上。
“拿外套幹嘛?”宋京蘿大大的杏眼裏滿是迷茫。
“嗯,我的寶寶可真懂得給自己解開心結。”傅硯辭捏了捏小姑娘光滑飽滿的指甲,又用指腹揉捻她的手背,酥酥|麻麻的感覺從手背延至背後,她將臉靠在傅硯辭懷裏不再吱聲。
不過他只是在心裏嘆了口氣,沒有說出來,先生不讓他說出當初的真相,免得勾起小夫人那些痛苦的回憶,他不想讓她內疚難過。
而宋京蘿那話卻讓樊叔的心窩子暖了起來,他搖搖頭,當初這事也不怪人姑娘,人姑娘還為此心驚膽戰,嚇到失憶了呢。
可不就是你這個讓先生落下寒疾的罪魁禍手嗎?
眼下看着樊叔手上拎的營養品和一些古玩意,宋京蘿挑挑眉踮起腳尖勉強湊到傅硯辭耳邊問,“你怎麼不早和我說,我就帶了一幅畫!”
/
老爺子想通沒想通宋京蘿不知道,反正她想通了,日子是和傅硯辭過,他們兩個組成了一個小家庭,半島是他們的家。
回老宅的路,是樊叔開的車,樊叔和以前一樣凌厲的眼神讓宋京蘿感到害怕。
即使一輩子想不起來他們的過去也無所謂,只要她能夠幸福快樂一輩子。
“其實一開始樊叔對我還挺好的,後來好像你發燒之後,他就對我愈發冷淡……搞得像是我讓你發燒一樣。”
半島此刻壓抑無比,外面靜謐安詳,微風捲起地上的落葉,飄啊飄,最終飄到了宋京蘿腳邊,她彎身撿起地上的落葉,像是到了秋天,落葉紛紛,狂風驟雨的前奏。
於是下車的時候,宋京蘿驚訝地發現樊叔對她的態度突然友善進來。
一年也見不了老爺子幾回,即使他極力反對這門婚事,但生米煮成熟飯,他又能怎麼辦呢?
全程她沒有說自己和傅硯辭領證的事情,怕又再次提起她的傷心事。
網上有句很火的話——暗戀是一個人的兵荒馬亂,她沒有經歷過暗戀,喜歡一個人她就會儘力追逐,哪怕不喜歡也會去告白。
宋京蘿接過,說了聲“你也是。”
甚至替她打開門的時候還輕聲叮囑她,“夫人小心。”
別說宋京蘿了,就連傅硯辭也有些想不通,一向古板嚴肅,恨不得他立馬和蘇家大小姐成婚的老爺子,這是想通了?
“嗯?”宋京蘿抬眸看向他下顎線分明的下巴有些不能理解,她抓住傅硯辭的手,將身子往他身上靠了靠,紅唇輕啟,“我到底哪裏得罪老爺子了!”
這是宋泊南和懷素所希望的,也是傅硯辭所希望的。
知道要去老宅看那個老頑童之後,宋京蘿就到樓上挑了幅畫,只是畫室別有洞天,裏面居然還有一扇鎖起來的門,宋京蘿心頭正急,也沒想打開看看,連忙拿了一幅自己畫的山水畫下了樓。
/
和蘇妤寧告別之後,宋京蘿開車回了半島。
“路上小心。”蘇妤寧拿起一旁的盲盒遞給她,“要和小妖蘿莉一樣勇敢哦!”
“你很好。”男人摸了摸她的腦袋以示安慰。
宋京蘿抬眸看了一眼面前的老人,白色西裝,黑色馬甲,手上戴着一副白色手套,文質彬彬的模樣,一點也不見平日裏的凌厲,她欣欣然接受他的示好,笑着對他說,“謝謝樊叔。”
樊叔的主動示好也意味着她和傅硯辭的這段婚姻終於有些塵埃落定的苗頭,老爺子的手下精兵都已接受她,老爺子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舉手投降了,也說不定。
“雲姨,幫夫人拿件外套下來。”傅硯辭轉身朝屋子裏的雲姨開口道。
雲姨聽到吩咐連忙應了聲。
所以蘇妤寧的暗戀註定是場孤勇者的獨行。
“我的東西不就是你的?咱們是夫妻,是一體的,禮物難道要分開?”
傅家老宅不是什麼傳說中的豪華別墅,也不是什麼三層小洋樓,而是藏在巷子深處的中國傳統四合院。
她彎腰想要撿起那片落葉,不料一雙骨節分明、雪白透紅的手搶先一步撿起落葉遞到她手上,入目除了那雙好看的手,還有一雙烏黑光亮的皮鞋。
宋京蘿沒有撕心裂肺的暗戀,她也沒有對蘇妤寧的暗戀酸辛往事有多感同身受,但她了解傅硯辭,知道依着他的性格,斷然不會關注不喜歡的人。
那個老爺子恨不得將她立地斬立決,怎麼可能還主動邀請她去老宅?
正因為了解,難免會有一些同情。
聽他這麼一說,宋京蘿覺得自己看得太膚淺了,沒再多想,牽着他的手往大院走去。
“爺爺邀請我們去老宅。”傅硯辭低沉磁性的嗓音響在耳畔,宋京蘿更加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看着他,“不可能吧……他怎麼會邀請我去?”
就在他沉浸在無奈的嘆息中時,後座那位明艷動人的姑娘緩緩開口,“其實我也不怪他對我兇巴巴的,他也是因為你發燒而擔心你……”
就建在博物院旁邊的巷子深處,青灰抹頂,碎磚壘牆,光一個四合院的大門就佔一間房的面積。
在京市,什麼豪華別墅,歐式建築都比不上一座四合院來得珍貴,這屋子值錢也是真得是值錢,有地位也是真得有地位。
宋京蘿也算見過大世面的了,但在如此傳統又低調的四合院面前,卻倏然覺得自己真得很“土”。
老爺子正坐在院子的木質躺椅上聽收音機,還是那頂黑色貝雷帽,白襯衫,灰色馬甲,和樊叔差不多風格的穿搭,穿在他身上倒是多了一絲霸氣凜然的味道。
收音機里正播放着一首非常具有年代感的老歌,悅耳清脆,溫柔動人的聲音徐徐傳來——春季到來綠滿窗,大姑娘窗下綉鴛鴦,忽然一陣無情棒,打得鴛鴦各一方。
宋京蘿抓着畫筒的手都快捏碎了,她收回剛剛對他的稱讚。
什麼霸氣凜然,簡直就是小肚雞腸!
傅硯辭捏了捏她的小指指腹,看着躺在大院裏,裝睡着的爺爺,無奈搖搖頭,“爺爺,我帶媳婦兒來見你了。”
老人不動。
傅硯辭又喊了一遍“爺爺?”
還是不動。
“我來看看!”宋京蘿將畫筒丟給傅硯辭,邁開長腿走到老人身邊,彎腰低頭在他雖然布着皺紋卻依然白皙的臉上看了看,嘖嘖搖頭,“這眼鏡可真土,醜死了!”
果然下一秒,老爺子皺了皺眉,摘下眼鏡,露出一雙烏黑帶有怒氣的眸子,“真晦氣,一睜眼就看見你這個土包子!”
他將墨鏡扔給傅硯辭,頭昂得高高的,“傅硯辭!你再將這土包子帶來氣我,可真就是剛剛喊不醒我的樣子了!”
宋京蘿:“……”
土包子??
“我老婆可不是土包子。”傅硯辭接過墨鏡,走到宋京蘿身邊將她摟在懷裏,揉了揉她柔軟的長發,語氣認真,“爺爺,您這麼大歲數還和小孩較什麼勁?”
“我……”他皺了皺眉,拄着拐杖起身,用腳踢了一踢小孫子的皮鞋,“你不是知道我為什麼不喜歡她?偏偏就愛她這麼多年!故意氣我的吧!”
傅老爺子不是討厭宋京蘿這個人,他只是擔心宋京蘿是個美人禍水,他的兩個兒子都是為了救女人而離開,傅硯辭是老二留下來的小兒子,就連他這小孫子年幼時為了救女孩子落下嗆煙咳嗽的毛病。
畏寒就算了,還帶着女人去挪威北部看極光。
他不知道他身體不適合去嚴寒之地嗎?
他知道,但卻為了那個女人甘願承受一切。
他們老傅家的幾個男人都是戀愛腦。
戀愛腦對他們來說都是禍害,是弊端,讓他們失去生命的一把鋒利無比的寶劍。
刺穿他們的心臟,狠狠絞動,最終血流成河。
“硯辭,爺爺的寶貝孫子,傅家夫人的位置就不能是其他人嗎?”他用僅兩人聽到的聲音問道。
傅硯辭高挑清雅的身段立在傅老爺子身旁,像是一棵挺拔筆直的白楊樹,他轉動着手上的對戒,搖搖頭,堅定不移的開口,“不能,只能是她。”
/
這頓飯傅家小夫人宋京蘿吃得極其不爽,雖然菜肴都是自己喜歡吃的,但是她每吃一道菜,傅老爺子凌厲目光就要狠狠攻擊她一次。
宋京蘿一開始還忍住自己這小公主傲嬌金貴的性子,最後直接是不忍了,雖然她家先生一直在給她夾菜,但她還是忍受不了那股探究、凌厲的視線。
她將筷子擱在桌上,用紙巾擦了擦嘴,歪着腦袋很迷茫地看着正在吃菜的傅老爺子,“爺爺,我臉上是有什麼稀奇的東西嗎?看了一晚上了!要我湊過去給你看嗎?”
傅老爺子是誰,年輕的時候可是內地、港澳台甚至在洛杉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但凡提到傅榮升,都令人打顫發抖。
那就是一個行着□□事,不要命的狠人。
但如今滿頭銀髮的老人,昔日霸主,竟被一個小丫頭懟得啞口無言。
他不悅地用手帕一根一根擦着佈滿皺紋的手指,瞪了眼正含笑看着那鬼靈精,像是在看什麼寶貝的傅硯辭。
他氣得將筷子摔在桌上,大聲怒吼一句,“這飯不吃也罷!”說完拿着拐杖起身,快步往屋外走去。
宋京蘿看了眼桌上被摔的筷子愣了下,“脾氣挺大。”
傅硯辭拿着紙巾給她擦試了下手指,精緻眉眼彎彎地看着她,“起碼他肯和你一起吃飯了。”
宋京蘿想想也是,點點頭沒再說話。
吃完飯,宋京蘿又被老人叫到了書房,她進去的時候老人家正在欣賞她的畫,大概是眼神不好,還拿着放大鏡低頭仔仔細細瞧着,目光炯炯有神,像是在研究什麼寶貝。
大概太入神,連她敲門都沒聽見。
宋京蘿內心有些動容,任誰的作品被人這麼用心對待,也會有所感動。
“爺爺。”她輕聲開口。
傅榮升聽見動靜,放下放大鏡,薄薄的眼皮微微掀動,見她來了,眉頭皺了皺,“來了。”
“這畫——畫得不錯。”
他真心讚揚,人雖然不咋討喜,但這畫確實深得他的心。
“謝謝。”宋京蘿也接受了他的稱讚。
屋子裏的氣氛瞬間又陷入一片靜謐,窗戶開着一條縫,涼爽的夏風從縫隙里吹了進來,吹動宋京蘿額前的碎發,頭髮上的香氣也在屋子裏飄蕩起來。
傅榮升不喜歡這玫瑰香味,猛得皺了皺眉,將畫往旁邊挪了挪,從抽屜里拿出一排房產證扔到她面前,“離開我孫子,這些就是你的。”
宋京蘿眉頭跳了跳,有些不可置信,剛剛那股感動的心瞬間煙消雲散。
她隨手拿了本房產證翻了翻,冷嗤一聲扔在桌上,一屁股在他對面坐下,“老爺子,你土不土,俗不俗?”
“我哪裏土?我看你才土!”老人看見她那張笑靨如花的臉就氣,想掏根煙出來抽抽,才想起自己已經戒煙多少年了,這丫頭真是和他相衝,看見她就莫名來氣。
“你就不能離開傅硯辭嗎?離了個男人你不能過了?只要你離開他,隨便提出什麼要求我都答應你,行不行?”
就是不能和他孫子在一起,有一點點禍患危險都不行。
他年紀大了,再也受不了這種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苦。
“要不這樣吧?我把我重孫介紹給你?正巧你們一個學校的。”他自言自語說著,拿出手機就想給傅至清打電話。
宋京蘿嚇了一跳,連忙“嗖”一下從座椅上站了起來,椅子和地面地板相撞,發出好大一聲聲響。
“您老昏頭了吧?我可是他小嬸嬸!”宋京蘿用力拍着桌子,有些沒有想到這老爺子為了讓她和傅硯辭分開,竟打着這麼不入流的心思。
“小嬸嬸怎麼了?你們年紀相當,我這個長輩的都不介意,你介意什麼?”
他還挺理直氣壯!
宋京蘿怒了,穿着白色板鞋的左腳用力踢了踢椅子,椅子飛出去好遠,落在地上發出“砰”一聲巨響。
“您當我是什麼人了?老頑固!叫你聲爺爺還真將自己當爺爺了,在這做主我的婚事!我已經和傅硯辭領證了,到時候舉辦婚禮的時候您愛來不來!不來拉倒!別在這搞破壞!”
宋京蘿想想就來氣,直接將剛剛送的畫拿了過來,“喜歡這畫?現在不送您了!你這態度和三觀讓我覺得不能正常和您交流!”
老爺子怒了,剛想和她叫板,書房門就被推開了,他那清雅英俊的小孫子緊緊抿唇皺眉,盛氣凌人地走了進來,大步走到媳婦兒身邊牽住她的手,像護崽子似的將她摟在身旁,“爺爺,沒必要和一個小姑娘家生氣是不是?和您說過了,我這一生只此她一個,您不悅那是您的事情,結局已定,您與其生氣不如欣然接受,這樣對誰都好。”
“你!!傅硯辭!!”傅榮升氣得說不出話來,這一個兩個的!都在和他叫板,他哪裏欺負這丫頭了,明明是這丫頭欺負他,又是拍桌子又是踢椅子的,哪有一點大家閨秀,名門貴女的樣子,到像是目中無人,毫無王法的鄉野丫頭!
“走了,您早些休息。”傅硯辭沒再做什麼,摟着姑娘的肩膀大步往外走去。
走出門,懷裏的丫頭還不忘回頭將門關起來。
屋子裏的老人又是氣又是覺得好笑,這注重細節的模樣還就有點規矩,只是說的話倒是猖狂得很!
剛想嘆氣,就見那幅宏偉壯麗的山水畫被擱在桌子一角。他心中一驚,這丫頭的氣度比他想像中大多了。
/
“你還挺有氣度的,不是不喜歡他嗎?為何把畫還留給他了?”傅硯辭牽着小姑娘的手往車上走去。
宋京蘿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我也不是不喜歡他,是他說的話很難聽,老說我土。”
“嗯?”傅硯辭似乎聽見一個人天方夜譚似的笑話,有些不可思議地看向她,“你還土?”
他媳婦兒典型的時髦精,從頭精緻到腳,還土?
“是啊!說到這事就氣。”
兩人上了車,宋京蘿就將今天在博物院遇見老爺子的事情和他講,不過她沒有說和蘇妤寧在咖啡館的事情。
聽完兩個人之間的糾葛恩怨,傅硯辭搖了搖頭,輕拍了拍她的手,“爺爺不是不喜歡你,只是不喜歡我愛的女孩,僅此而已。”
“什麼?他還不喜歡誰?”宋京蘿睜着一雙漂亮晶瑩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
“除你之外,我沒有愛的姑娘。”他解釋道。
“說到這個,和寶寶說件事情吧。”
宋京蘿立馬豎起耳朵。
“上次和你說過我父母為了救人被大海淹沒,我父親是老爺子的二兒子,他還有個大兒子,就是我大伯,傅至愛兄妹兩個的爺爺。”
“他們兩個是無國界醫生,我大伯母在非洲救援時不小心感染瘟疫,我大伯為了救她,以身試毒,最終也……”
宋京蘿聽完這個事兒,半天都沒緩過來,她覺得頭皮有些發麻,很難想像一個老人在兩個兒子相繼離開後有多孤獨和絕望。
“所以……他才不希望你和愛的人在一起?”宋京蘿抓着他雪白的襯衫,抬眸仰望他明亮有神的雙眸。
他點頭。
宋京蘿揉了揉眼睛,有些難以接受,她躲在男人懷裏有些哽咽地說道,“我寧願他是單純不喜歡我才不接受我們的關係,而不是因為……”
傅硯辭何嘗不和她一樣難過,他輕輕安撫着小姑娘顫唞的後背,繼續說道,“那段時間他整個人都變得暴躁,憤怒,甚至是情緒失控,抑鬱了一段時間。”
也就是在那段時間裏,傅硯辭遭受了非人的虐待。
鞭打,毒煙,槍戰……
無論哪一樣放在一個人身上都承受不住,但他卻活下來了。
不過這些身體上的疼痛和老人的心理創傷相比,又算得了什麼呢?
所以他不怪他,更不談恨他。
“那我以後不和他頂嘴了。”小丫頭抿抿唇,有些自責。
“不用,你和他頂嘴,相反他多了不少活力,也是種樂趣。”
“真的嗎?”小姑娘有些不可置信。
“嗯。”男人用乾淨纖長的手指輕輕捏了捏她纖細的下巴,笑着說,“或許你就是開導他的那個人,能夠將他從陰影裏帶出來的那個小天使。”
宋京蘿臉紅了紅,躲在他懷裏不吱聲,只點點頭。
希望她真得能治癒那位老人。
夜幕降臨,宋京蘿將車窗降了降,剛剛還覺得有些委屈的心,在受到安慰后突然雀躍起來,她盯着外面不斷倒退的樹木,覺得腦袋暈暈的,明明沒有喝酒,此刻卻覺得有些醉人。
手機里的包震動了下,她回過神來,整理好心情,傅硯辭已經先她一步將手機遞給她,宋京蘿笑了笑,埋進他懷裏打開手機,眉頭有些不可思議地挑了挑,“居然是你爺爺的好友請求。
那個頑固古板、嚴肅凌厲的小老頭給她發什麼好友邀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