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威脅誰?

第十七章 威脅誰?

第十七章威脅誰?

葉平五,葉家村的赤腳醫生,背着藥箱在村裡到處跑,一家一家地檢查,忙得腳不沾地。

除了那幾個調皮的淋了雨發燒咳嗽,其他葉家孩子們都好好的,被大人約束着窩在暖乎乎的被窩裏,不準出門。

出不了門,一群孩子就在床上玩鬧。

屋外大雨傾盆,噼里啪啦的雨打在屋頂上,瓦片似乎都要被擊碎,吵得人根本睡不着。

大雨中,葉家八卦樓里閃爍着火光,葉家族老們都在這兒守着,坐鎮指揮。

“咱們村房前屋后的水溝都檢查過了,排水順暢,沒有堵塞。”

“水田裏的水排不贏,都被淹了,剛種下的菜長得不高,這會兒被淹得連片菜葉子都看不見了。”

“山上小麥地怎麼樣?”

“下了一天的雨,地早就被澆透了。”

沒下雨的時候乾旱,大傢伙兒怕小麥不發芽,現在雨下的太多,他們又怕小麥種泡壞。

“是,族長。”

趕緊換上乾衣服,灌了兩碗薑湯暖暖身子。

“歐縣長您去堤壩了?”

“今天回公社的汽車走不走?”葉文正的媳婦兒王蘭着急地問男人。

即使玉竹縣有防洪堤壩,此時也很難讓縣裏的人不擔心。

“我是玉竹縣縣長,肯定要跟縣城同進退,走不了,我媳婦兒孫子不用跟我在這兒守着。”

過了會兒,葉偉帶着人回來,葉定國見了趕緊問:“沙河怎麼樣?”

葉偉才去問過:“小姑奶奶之前起卦,三次都顯示多雨雪天氣,估計時間短不了。”

回去換了身乾衣裳,喝了兩碗熱湯,葉偉才覺得身上暖和一些。

葉平川表情嚴肅地盯着窗外黑洞洞的雨夜:“今晚上安排人值班,大家警醒着些。”

葉定國嘆氣,怪不得葉渠的水泄不下去。

王蘭立刻說:“那我們馬上就走。”

小孩兒要是寒冬臘月要是淋了雨,發燒感冒都是要命的事,如果沒有汽車回公社,葉文正只能讓兒子在家等着。

一天一夜暴雨,山上的山水順着小溪奔流而下,匯聚到河流里,下游的水位漲得比上游快多了。

“沙河漲水漲的厲害,水位非常高。再這樣下一天雨,要不了多久,就要淹到新莊公社了。”

唉,種地的農民,看天吃飯,什麼時候都沒有容易一說。

歐成海也很擔心堤壩出問題,想問問他媳婦兒兒子回葉渠公社不,回的話,能不能把他媳婦兒和孫子一起帶回去。

“剛回來,有個事兒找你幫忙。”

天亮了,雨勢依然不減。

葉家村的房屋提早修繕了,除了幾處實在老舊的屋頂漏雨之外,其他地方倒也還撐得很住。

大家略微振奮起精神。

“雨什麼時候停?小姑奶奶怎麼說?”

把孩子護的嚴嚴實實,歐成海和葉文正把女人孩子送上車后,兩人顧不上自己,扭頭就往縣政府去。

打從葉定國有記憶起,在他印象里,葉渠水位最高的時候也就一米多深,這回是他頭一次見到葉渠漫出水渠來,和地面齊平。

“趕緊去問問,要是雨還不停,咱們帶著兒子回族裏躲災。”

“縣裏去公社的汽車不知道今天開不開,一會兒我去車站問問。”

夫妻倆正在說話的時候,歐成海來了,他穿着雨靴,膝蓋處的褲子顏色比較深,濕了一塊。

今夜時間難熬,隔半個小時一組人盯着大雨去村裡巡邏,巡邏回來,全身濕透,進到暖和的室內,冷的人打寒戰。

“我回來的時候從車站路過,很多人冒雨往車站去,車子肯定要開。”

“大家也別那麼擔心,老天爺等到秋收完才下雨,已經是咱們運氣好了。”

“不知道縣城那邊怎麼樣了,縣城的位置比新莊公社還低一些。”

就這樣一茬一茬地換着巡邏,終於熬到了天亮。

歐成海媳婦兒五十來歲,平時和王蘭常有來往,王蘭要喊一聲於嬸。

有人突然想到旱魃,你說,如果這個時候來個喜歡吸水的旱魃多好,這麼多雨水,撐死它。

葉偉話聲一落,屋裏靜下來,淡淡的愁緒在屋裏流淌。

葉偉冷的受不了:“回去再說。”

說的對,要是秋收的時候下暴雨,肯定連四成收成都不會有。

葉文正點點頭,他也是這麼想。

“咱們公社位置比沙河高,以前水往下流,現在沙河漲水,水位和咱們葉渠齊平,照這樣下去,咱們公社位置比較低的十大隊有被淹的風險。”

“不知道,還沒消息。”

有些膽子小的人,已經打包行李準備離開縣城避災。

暴雨天,司機開車開得慢,車上的人無一人催促,還不停地勸師傅慢慢開。

葉渠公社是終點站,路途上停了幾次車,其他公社的人下車后,最後車上只剩下去葉渠公社的人,大多是葉家人。

於麗第一次來葉渠公社,下車就跟着王蘭走。

葉文正是烈士遺孤,爸媽早沒了,他少年時候就被送到葉家村撫養,也是在葉家村長大,偶爾放假回來,也是住在葉家村。

王蘭背着孩子,帶着於麗祖孫倆去葉家村,剛進村就看到族長,王蘭連忙叫人。

“族長,這位是於嬸,歐縣長的愛人,跟我回來住幾天。”

濕漉漉的頭髮粘在臉上,看起來有些狼狽,於麗抱着孫子連忙笑着說:“葉族長好,我叫於麗。”

“我們家跟歐縣長也是熟人,來了就別客氣,安心住着。”

見他們抱着孩子又拿着行李,葉平川叫了兩個人送他們回去。

一進家門,兩人趕緊給孩子身上的衣裳換了一道,剛才從公社過來沾了雨。

“小蘭,這次要多謝你和小葉。”

“於嬸別跟我客氣,平時我和我們家葉文正多虧了你照顧,您來葉家住兩天,我高興還來不及。”

家裏有段時間沒住人了,安頓好孩子,兩人忙活了半個多小時,才徹底安頓下來。

許靜提着竹籃過來給她們送蔬菜、大米、生薑。

王蘭趕忙接過,留許靜坐一坐。

許靜還有事兒,交代了幾句就先走了。

王蘭跟於嬸說:“族裏養着好些小孩兒,本來有食堂,平時我們偶爾回來不開火,都是去食堂吃。今天下大雨,咱們去食堂也不方便,許姐就把菜送來了,咱們自己做吧。”

“想的挺周到。”

冬天的冷雨冰冷刺骨,歐成海和葉文正一整天都圍着堤壩忙活,一邊還不停地聯繫沙河下游的縣城。

等到傍晚時候,隔壁縣城打電話過來,說下邊已經疏通分流,再等一兩個小時,估計玉竹縣的水位就會下降。

聽到這個好消息,壓在歐成海和葉文正擔子一下就被卸下去了。

“歐縣長,您先回去歇一歇,吃個飯,這兒我盯着。”

歐成海拍拍胳膊腿兒,上年紀了真是頂不住:“你先辛苦辛苦,一會兒我來換你。”

等到天黑的時候,下游的水慢慢泄出去,沙河的水位下降,葉渠的水位也慢慢降下來,葉家人懸着的心也放回肚子裏了,今晚上能睡個安穩覺。

都回家吃晚飯,吃了晚飯葉家族老們去休息,年輕一代在八卦樓守着,以防萬一再有個什麼事兒。

八卦樓的火盆燒的旺,窗戶半掩着,窗外大雨,屋內依然暖和得很。

他們在屋裏打了地鋪,葉偉卷着鋪蓋在火盆邊睡著了,直到突然被人推醒。

“你聽,外面雨停了。”

葉偉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我看看。”

嘿,還真停了。

窗戶打開,夾着水汽冰冷的空氣迎面撲來,特別提神醒腦。

“不會再下了吧。”

“那可說不好。”

葉偉也盼望着雨不要下了,否則,水排不出去,山地里的小麥沒救,水田裏的菜沒有救,油菜苗也種不下去,明年春天會沒了收成。

不管了,現在能停就是好事,回去繼續睡。

雨停了一天,第二天傍晚,雨又開始下起來,下了一晚上,隔日早上放晴,還出了太陽。

到這裏為止,葉家人也沒有放鬆警惕。

果然,後來斷斷續續又下了半個月,進入十二月後,才徹底放晴。

好消息,明年春耕不缺水了。

壞消息,地里的小麥都泡爛了,要重新下種。水田裏的水要趕緊排出去種油菜。

葉家村又要忙起來了。

葉家村在上游,損失不算嚴重,沙河下游沿岸,受災情況十分嚴重。

忙到十二月下旬,地里水排的差不多,糧食重新種好后,葉家人稍微鬆了口氣,突然發現,葉渠公社來了很多外來戶。

這些外來戶有從城裏過來換糧食的,有來要飯討生活的。

沙河下游附近幾個縣的人想辦法過來換糧食還能理解,怎麼連北方人也來他們這裏了?

葉定國去公社辦事,中午回家吃飯跟家裏人講:“碰到一對老倆口,說是華北過來的。”

“嘿,走的真遠,他們就算逃災也該往南走,怎麼往西來咱們這裏了?”

“我也問了,她們說往南走的人太多了,他們老胳膊老腿趕不上,不如來西邊。他們還說北方乾旱南方洪澇,災荒年月里南方不一定比得上咱們這裏。”

“還挺會考慮。”

葉南音聽爸媽說話,她慢慢悠悠地吃完一個包子:“我想回山上。”

她感覺不會再下雨,也不用守在村裡。

“今兒天太晚了,明天爸爸送你上山。”

“好。”

暴雨期間,葉家族學的孩子都被叫到村裡來,怕他們在山上有個萬一找看不上。前幾天大人忙完地里的活兒,又把他們帶回山上上課了。

許靜說:“包子做的多,留幾個,明天記得給小霜帶去。”

葉定國三兩口喝完湯:“放心吧,我記得。”

一家人正說著話,外面傳來大人和小孩兒的說話聲,許靜站在門口看了眼:“那是誰?不是咱們村的人。”

“喲,這不是我今天上午在公社碰到的那兩個老頭老太太嘛。”

老頭兒姓王,王老頭兒看到葉定國乾癟的臉上露出個笑,特別是看到他們家孩子的穿着,一看就過得很好,他趕緊熱情地喊小兄弟。

葉南音放下碗筷,走出去站在台階上,招招手叫葉朵朵過來。

“奶奶,我去找小姑奶奶。”

“你不陪奶奶玩了?”老婆子拉着葉朵朵有點不想鬆手。“一會兒我陪奶奶玩。”

葉南音臉色一冷:“朵朵過來!”

葉朵朵見小姑奶奶生氣,掙開手跑過來:“小姑奶奶你怎麼了?”

葉南音扭頭對媽媽說:“媽,給朵朵洗手。”

“行。”許靜拉着朵朵邊走邊說:“洗了手,一會兒吃好吃的。”

葉朵朵邊走邊扭頭看小姑奶奶。

老婆子亮的異常的眼睛盯着白白嫩嫩的葉南音,露出個討好的笑。

王老頭兒不高興:“小兄弟,你家孩子有點太不尊重人了,這是嫌棄我們不幹凈?”

葉定國沒搭理王老頭,反而蹲下問女兒:“怎麼了?”

“叫他們走。”

葉南音轉身要進屋:“不准他們接觸孩子,叫大人看着他們出村,以後不允許他們來我們公社。”

葉南音語氣十分冷漠不近人情,王老頭老兩口一下氣了:“你這丫頭怎麼說話呢?”

老頭兒老太太穿着一身髒兮兮的破棉襖,看着瘦吃不飽的模樣,罵人的聲音倒是挺大,把不遠處廣場上的大人孩子都招來了。

“不行,你這丫頭今天一定要給我道歉,否則我老頭子就賴在這裏不走了。”王老頭兒往地上一坐,一副無賴相。

見有人圍過來,老婆子趕緊宣揚他們老兩口被欺負了,這個小丫頭片子如何不講理,如何不尊重老人。

裝模作樣一頓哭,周圍安安靜靜,居然沒有上來勸,老婆子有些哭不下去。

“呵,看看人家多會演,以前肯定沒少干。”

“訛到小姑奶奶門前,這人怎麼想的。”

“欺軟怕硬唄,以為咱們小姑奶奶好欺負。”

“他們總不會以為我們會幫他們兩個外人吧?”

上了年紀的老人,活了幾十年,這種水平訛人的事,他們見過不少呢。

“你們別冤枉人,我可沒訛他們家,我就要那個小丫頭給我道歉!”

有人沒忍住,笑出了聲,這話誰信呢?

見沒人幫他們說話,老頭子耍橫,只盯着葉南音,半威脅半恐嚇道:“不知道尊重老人,小心天打雷劈,活不到成年!”

詛咒他們家小姑奶奶活不到成年?

葉家人哄地一下怒了!

“你這個死老頭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我們葉家村不歡迎你們,趕緊滾,再不滾我打斷你的腿!”

“我看他就不像是什麼好人。”

老婆子趁人不注意,衝過去拉扯葉南音,葉南音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老婆子即將要衝到葉南音面前時候,一張堅硬的鵝嘴猛地懟上去,老婆子痛叫一聲捂住臉。

大白鵝,這麼肥,偷回去燉了!老婆子眼冒精光!

美人張開翅膀,脖子伸得老長,爪子蹬地,看準時機就要衝上去干一場。

好傢夥,自從跟了主人後,還沒人敢饞它的肉。

它今天非給她點顏色看看。

葉南音拉着美人的翅膀,不讓它沖。

“嘎?”

“這裏不是你們能來的地方,如果你們還想苟活幾天,就趕緊離開這裏。”葉南音盯着他們腦袋上的黑氣。

黑雲壓頂,死氣、怒氣、怨氣夾雜,他們倆能活到現在,真是命硬!

這是什麼意思?老頭老太太又是叫罵又是跺腳,好像他們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葉南音冷聲道:“你們一路過來,吃過多少人?”

什……么?

反應過來的葉家人,趕緊把身邊的孩子拉到身後。

有膽子小的人,嚇得倒退兩步。

“我呸,小小年紀胡言亂語,我們可是正經人,你再敢污衊我們,我叫公安來給我們做主。別以為我們是外地人就好欺負。”

“去!”

“什麼?”

“去叫公安來!”

葉南音淡淡說:“趕緊的,抓緊時間,否則,我怕公安還沒來,你們就要暴斃而亡。”

王老頭和老婆子對視一眼,從地上站起來,嫌惡地吐了口唾沫,無聲無息地走了。

葉朵朵嚇壞了,她緊緊地抱着許嬸嬸,她剛才是不是差點被他們哄走了?

許靜連忙抱着她:“別怕,在咱們村裡,他們不可能把你帶走。”

葉朵朵圓圓的眼睛含着淚水:“可是我好怕!”

“你怕什麼,你小姑奶奶不是說了么,你以後命好着呢,肯定長命百歲。”

也是哦,葉朵朵哭着哭着又笑起來。

孩子哄回來了,許靜抱着孩子送回家,專門給葉朵朵爸媽交代了一句。

村裡來了外地人,吃人的話傳出去,葉偉專門從公社跑回來問。

“小姑奶奶,您說的是真的?”

“你什麼時候見我說過假話?”

葉偉撓撓頭,確實沒有。

小姑奶奶的本事葉家人十分清楚,既然小姑奶奶開口,那肯定不能有錯。

葉家人統一意見,把王老頭和老婆子趕出他們公社。

葉平川專門交代:“不管是換糧食的還是要飯的,只准在公社,不準外地人進咱們村。”

“族長您就放心吧,我知道。”

民兵隊長葉定山剛才就把話交代下去了,進村的路要嚴加看管。

他們葉渠公社向來沒出過丟孩子的事,王老頭這事兒讓家裏有孩子的人上了心。自己有事兒要出門照看不到,就把孩子送到村裡八卦樓,這樣安全。

王老頭兩個人被趕走,距離最近的新莊公社得到消息,也不允許他們在公社停留。

新莊公社的私下說,這樣的人死了才幹凈,他們活着對所有人都是都是威脅,還說葉家怎麼沒把他們打死。

“人家講究因果,好端端地造殺孽,那不是給自己招惹禍事?”

這麼一想,葉家人行事有度,輕易不會亂來,倒是比一般人可靠些。

過了三四天,有人在沙河上撈起兩具浮屍,屍體不知道被什麼動物咬了,手腳骨頭斷了,身上都是深深淺淺的牙印兒,被咬出的傷口沒有被水泡的發白,倒是黢黑一片。

真是晦氣!

住在沙河邊的人一頓嫌棄,他們日常還靠着沙河過日子呢!

這兩具屍體十分異常,沒人敢給他們收屍,事情報告到歐成海那兒,歐成海問葉文正意見。

“聽族裏說,他們死得有些犯忌諱,我看還是找專門的人來處理,您看呢?”

“您家小姑奶奶……”

葉文正黑臉。

歐成海訕笑:“我就是隨便提一嘴,這種臟事兒肯定不能叫小姑奶奶插手。”

下午,歐成海找人去縣城外的廟裏找了兩個和尚把事兒辦了。

葉家村警戒了一段時間,村裡恢復了寧靜,很快就是元旦節。

小姑奶奶元旦出生,馬上就要四歲啦!

從十二月下旬開始,村裡陸續收到外地寄來的包裹,都是送給小姑奶奶的生辰賀禮。

送吃的,送穿的,還有送用的。

送來的所有生辰賀禮裏面,如果要說貴重,最貴重的是北京寄來的一個木盒。

木盒打開,裏面裝着一套小巧的首飾,由紅寶石和綠寶石鑲嵌而成,巧奪天工。

“真是好看,特別適合乖寶這個年紀戴,太有心了。”許靜喜歡得不行。

“誰給的?”

“粱遠山。”

首飾盒裏有一封信,是粱遠山的愛人寫的,主要是感謝他們家乖寶給的紅符。

她說戴上紅符之後,身體好了不少。

想起粱遠山那個話不多的外孫,不知道怎麼樣了。

葉定國和許靜夫妻倆私下說,有了后媽就有后爸,就算有粱遠山老倆口護着,肯定也沒少受委屈。

譚文森啊,葉南音想,真是個多災多難的人。

粱家送的賀禮太厚,許靜尋思回禮個什麼東西合適。

“山上家裏有九山桃熬的桃子醬,媽媽你給他們寄一瓶。”

“這個禮會不會太輕了?”許靜遲疑。

“不會。”

九山桃那可是有錢也買不到的好東西,桃子醬里還加了伏龍泉的水,更是難得。

用桃子醬泡水喝,對身體弱的老人有好處。

葉南音生辰沒有大辦,除了收了族人們寄來的賀禮之外,生辰當天,就一家人坐一起吃了頓飯。

今年又是乾旱又是暴雨,大家都期盼着趕緊過去,過完年又是新的一年。

新年新氣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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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師大人穿六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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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威脅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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