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蔚謹之神色冷漠的看着眼前西裝筆挺,高傲不可一世的男alpha,心中嗤笑了一聲。
男alpha雙手環胸,臉色陰沉的問她:“要在這談嗎?”
雖說園區里算不得人來人往,但偶爾路過的人還是有的,蔚謹之自然不願意讓人看見,垂着眸說道:“進去說吧。”
兩人保持着大概三四米的距離,一前一後的進去。
在電梯裏的時候蔚謹之在前,她背對着男人,能明顯感受到他的怒意。
等進了家門,男人冷笑了一聲,視線在四周看了眼,輕蔑的笑着問她:“怎麼?華清郡的房子就住的那麼不舒服?”
“非要來這個破地方。”
站在前面的蔚謹之聽到男人的話不悅的皺了皺眉,沒理他,而是把外套脫下放到衣掛上,又低頭從鞋櫃裏找出兩雙拖鞋,自己換好,又遞給男alpha:“換鞋。”
說完也沒理他換不換,自顧自的走到廚房倒了一杯水喝,然後又坐到沙發上,對着角落裏的柯基招了招手,彷彿門口的人不存在似的。
男alpha怒氣上涌,盯着蔚謹之看,沒換鞋,也沒有進去的意思。
“不然呢?叫你什麼?宋昊遠嗎?”蔚謹之的聲音也帶着一絲怒意,回頭望着他,眼神冰冷似刀。
“你知不知道…”
最後還是回了卧室,餓着肚子躺在了被窩裏。
但怎麼辦呢?那別墅住的讓人壓抑又難受,遠不如這裏舒服。
“我知道,所以你要做什麼?宋總。”
摔門聲極大,蔚謹之被嚇的哆嗦了一下。
這裏離遲氏不遠,鄭毅來西京也是為了跟遲氏談合作的。
因為她酒量並不好,但她喜歡收集各式各樣的酒,比如伏特加,白蘭地…
一直強撐着的情緒在這一刻土崩瓦解,她眼眶迅速紅了,從沙發上起來,幾乎是逃似的跑到了衛生間。
蔚謹之的委屈不在,反而是無聲的笑了笑,然後跨出浴缸,光果的身子站在鏡子前,從上至下的打量着自己,而後披上浴袍走出了衛生間。
巨大的委屈似乎要把她淹沒,之後她又打開水把浴缸接滿,一件件的把衣服脫掉,整個人都浸在了裏面。
她記得裴酥元喜歡喝牛奶,拿鐵多半是沒錯的。
門外的小柯基不懂主人的情緒,還是跟着跑到了門邊,用小爪子輕輕的撓了兩下。
“隨意。”蔚謹之回過頭,連看都不願意看他,拿起茶几下的雞肉乾,逗弄着小柯基。
手機就在枕邊,在黑暗中時有時無的就會亮一下,蔚謹之壓根就沒看,閉着眼睛睡覺。
宋昊遠到底還是沒忍不住脾氣,低吼着:“蔚謹之你真是翅膀硬了,忘了我能讓你在娛樂圈做高高在上的影后,也能讓你離開是嗎?”
蔚謹之回視着他,對峙許久后露出一抹笑意,而後笑容越來越大,說話的聲音也冷的讓人發寒:“宋昊遠,你能滾出去嗎?”
鬆軟的捲髮濕乎乎的,貼在因為缺氧而通紅的臉上。
上了鎖之後又順着門一點點的滑落,蹲下了身子抱緊了自己。
她好累。
“前幾天那個alpha是什麼人?你為什麼會跟她鬼混在一起?!”
關上門又走到了酒櫃旁,仔細的挑選着。
她今天一天除了早上吃了半份餛飩之外什麼都沒吃,這會兒肚子很餓,可卻是看什麼都不想吃。
“對,我早忘了,什麼都忘了。”
裴酥元跟鄭毅約在了幾天後的下午,在中泉大廈下面的咖啡廳見面。
蔚謹之聽到聲響不悅的輕錘了一下門,外面的聲音沒了,她才放肆的任由眼淚留下來。
但今天轉了一圈,並沒有想喝的。
鄭毅先到的咖啡廳,給自己點了一杯冰美式,又給裴酥元點了一杯拿鐵。
蔚謹之不比十年前,宋昊遠自然是清楚的,但看到她現在這副樣子還是氣不打一處來,輕哼了一聲摔門而去。
“蔚謹之,你要作到什麼時候?”
宋昊遠微怔,不可思議的看着蔚謹之,心中氣極了,但聲音還是軟下來一些:“悅風下個季度的投資,你是不想要了嗎?”
…
她這房子有一百五六十平,算不得小,不過確實跟華清郡的別墅沒法比。
“既然想讓我滾出娛樂圈,那你就試試看。”蔚謹之喂完小柯基,拿出濕巾擦了擦手,慢條斯理的說道。
蔚謹之赤着腳走到廚房,打開冰箱上下掃視。
溫熱的水和眼淚已經分不清楚,直到再也哭不出來,蔚謹之才從水裏露出頭來。
被叫宋總的男alpha一愣,很是不滿意她的稱呼,扯了扯領帶,不悅的沖她吼道:“宋總?這就是你對我的稱呼?”
酒櫃裏的種類很全,而且酒瓶的樣式也很漂亮,不過適合蔚謹之的酒不多。
宋昊遠本想往前邁的腳步頓住,氣的胸脯上下起伏,對蔚謹之的眼裏儘是失望之色。
但數量最多的是果酒,這才是蔚謹之的選擇。
兩人是前後腳進來,咖啡剛上來不久,裴酥元就到了。
跟鄭毅的上次見面也有七八年了,裴酥元看見他有些不自在。
鄭毅也沒好到哪裏去,裴酥元坐下后,有些生硬的說著:“我記得你喜歡牛奶,拿鐵應該沒問題吧?”
裴酥元點頭:“可以,謝謝。”
對待鄭毅,除了不自在生疏之外,其實她沒有太多的感覺,反倒是鄭毅。
內疚自責不自在且生疏,該占的都佔了。
鄭毅的長相其實跟鄭勛成很像,都是濃眉大眼,身材高大的類型,但鄭毅年輕,穿衣打扮又講究,看起來很精英。
而事實也確實如此,鄭毅畢業於西京大學建築系,現在公司在他的手裏已經開始轉型,不單單是做建材生意,而是轉戰房地產。
這次來西京,也是為了和遲氏談合作,開發林市。
這些事,是上次在林市的時候裴酥元聽鄭毅說起的,不過當時人多兩人還能聊幾句,這會兒就剩下兩人了,裴酥元不知道怎麼開口,鄭毅也不知道要說什麼。
沉默了許久,還是鄭毅又一次開口:“我聽我爸說,你新簽了公司?”
裴酥元點頭:“嗯,簽了悅風,以後工作會多一些。”
一人一句,場面又冷了下來。鄭毅喝了一口咖啡,從桌上拿出手,打開屏幕進入相冊,把女兒的照片拿給裴酥元看。
“這是琦琦,我女兒…”
小姑娘才不大一點,躺在媽媽的懷裏睡得正香,睫毛很長,手腳都小小的。
裴酥元看了下意識的就露出了笑臉來。
她喜歡小孩子,尤其是女孩兒。
這下子連話題都多了起來,鄭毅見她喜歡女兒,也高興,終於算是跟她有說有笑的聊了幾句。
後來鄭毅把女兒的照片發給了裴酥元幾張,等她下次回林市的時候讓她去家裏玩,見見嫂子和孩子。
孩子的話題說完倒是沒那麼沉默,醞釀的差不多了鄭毅也敢開口了。
“小元,過去的事都是表哥的錯,你…”鄭毅頓了頓,想讓不要放在心上的話卻是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裴酥元也轉過頭看向了窗外,幾秒鐘后輕聲的說道:“沒事的,都過去了。”
簡簡單單的過去了,哪能把鄭毅給裴酥元造成的傷害抹掉呢?
鄭毅實在是太躁得慌了。
他比裴酥元大不多,也就三歲而已,兩人還在很小的時候玩的也不錯,那時候的裴酥元一口一句表哥的叫着他,他也喜歡小小軟軟的妹妹。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不喜歡裴酥元的呢?
大概是他十歲左右的時候,裴酥元每次過來他都是冷冷淡淡的,甚至不願意多看她一眼,覺得她是個野孩子,來和自己搶父母的。
而且因為他年紀比裴酥元大,又是男孩,父母總是會讓他讓着寵着裴酥元。
不是親妹妹他又哪裏會願意呢?
真正的爆發是在他上了初中之後,年少氣盛,叛逆又無知。
那年他無意中知道了裴靜的存在。
裴靜長得漂亮可人,又極為依賴自己的父親,他看着總是很氣憤,以為兩人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後來去遊樂園的時候,裴酥元吵着要吃棉花糖,他也想吃,但只有那麼一個,父親買給了更小的裴酥元,他藉著棉花糖的理由宣洩了自己的不滿和憤怒,把滿滿的惡意帶給了裴酥元。
“你跟你的媽一樣,都喜歡搶別人的東西。”
“你媽搶了我爸,你也要搶走我身邊的所有是嗎?你就是個野種!”
之後的幾年,他沒再見過裴酥元,直到裴酥元考上大學那年,他不情不願的過去跟着自己父母一起送着裴酥元去火車站,送她離開林市。
也是那次他才意識到自己對年少的女孩造成了什麼。
趁着父母去買東西的時候,裴酥元紅着眼告訴他:“我從小是很羨慕你,但我從沒想過要搶你的父母,我有自己的媽媽,我也是我媽媽的寶貝。”
從那之後,他不是不喜歡裴酥元了,而是迴避內疚。
直到母親癱瘓,他又結婚生子經歷了許多大事之後,好多東西開始變的沒那麼重要了,但那份內疚反而越來越重。
“酥元,對不起。”
鄭毅年近三十歲的男人紅了眼,不住的跟裴酥元道歉。
往日之事,隨着時間其實淡去不少,當年的事要說裴酥元心裏難受是真的,但她也沒那麼怪鄭毅。
易地而處,她也能夠理解的,畢竟自己確實是個闖入者。
闖入別人的家庭,侵佔他該有的寵愛。
“沒事的,真的都過去了,表哥…”
一聲表哥,鄭毅的淚水徹底忍不住了,面對着裴酥元,放聲大哭。
臨走的時候裴酥元把之前給鄭毅準備的結婚禮物,還有小孩子的見面禮都拿了出來,交給鄭毅。
結婚禮物鄭毅收了,但見面禮他沒拿。
“等你下次回林市,自己交給你侄女。”鄭毅是笑着說的,裴酥元也跟着笑了笑,然後聽話的把玉墜收好,答應他下次回去再帶回去。
鄭勛成準備的特產被鄭毅放在了車裏,他送着的裴酥元回家的時候一併拿給了她。
“都是你愛吃的,火腿還有醬牛肉…保質期還長,你拿去跟晏辛一起吃。”
“好。”
答應完,裴酥元又請鄭毅上樓坐會兒,但他晚點還有應酬就只能先走,但說了下次再來西京一定登門。
兩人又笑着聊了幾句,鄭毅要走時裴酥元說要送他,可看到她手裏還拿着這些東西,鄭毅趕忙讓她回去,不必送了。
裴酥元點頭,不過也還是看着他的車開小區,才轉身回去。
在按下單元門鎖的前一秒,裴酥元想到這東西還有一半是晏辛的,給她打電話讓她過來取。
她太久沒跟晏辛一塊玩,一時間沒想起來現在正是她直播的時間,電話剛要播出去就被她掛斷了,然後上樓把自己的那份東西收好,定了外賣,又跟晏辛發了微信,才往晏辛那走去。
她定是晏辛喜歡的炸雞,還有兩份牛肉飯,估算的時間差不多,到了樓下大概等了幾分鐘外賣就到了。
她進門的時候,晏辛還在直播,不過她看到裴酥元進門,又聞到炸雞和牛肉飯的香味打算早點下播。
飯桌上兩人一個喝酒一個喝可樂。
喝着喝着晏辛竟然笑眯了眼,湊到裴酥元的面前神秘的說道:“隔壁遊戲的主播想找我合開一家傳媒公司,我正在考慮。”
“你笑成這樣,是在考慮嗎?”裴酥元戳了一下晏辛靠在她肩上的頭,嫌棄的說著。
“嘻嘻,就知道瞞不住你!前幾天是考慮,但今天定下來了~”
說起開公司事兒晏辛一直手舞足蹈的,說著以後的發展方向,還有簽約藝人等等。
裴酥元也跟着笑。
畢竟兩人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當然是值得高興的事情了。
說完公司的事,又不知不覺聊到了春節的話題,裴酥元知道,晏辛和父母的關係不是太好,甚至是極其差,她猶豫再三問晏辛春節回不回家。
晏辛在她面前沒什麼遮遮掩掩的,大大方方的說:“那還算是我的家?不回,就在西京過年,跟我的粉絲通宵組隊。”
晏辛的父母名義上是她的養父母,但實際上卻是真的父母。
她三歲的時候被拋棄在福利院的門口,是鄭勛成撿回了她,一直養到十二歲的時候,晏辛的父母以領養的名義帶走了晏辛。
開始的時候晏辛是真的開心,裴酥元也為她開心。
但沒過幾年,裴酥元在網上收到晏辛的消息,告訴了她其實她的養父母就是她的親生父母。她的omega媽媽,其實是個小三,後來小三上位才想着要把晏辛接回去。
挺戲劇和狗血的。
裴酥元知道后其實更多的是震驚和不可思議,甚至不知道要怎麼安慰她。
她無法感同身受。
能與父母交談對她來說就是莫大的幸福,晏辛的事讓她很矛盾,她知道這樣做其實很讓人傷心,但一方面又覺得,有父母在身邊是好的。
所以多年來,提起此事她總是小心翼翼,她怕說出的那句話讓晏辛不高興,不敢多說。
現在也是這樣,她吃着大閘蟹,默默的開口:“你看着辦吧,不行,我們今年一起過年。”
“你?你不會林市嗎?”
兩人知根知底,裴靜的事,還有裴酥元和鄭勛成一家的事她都清楚,所以問完她又想到了什麼,杵着下巴有些哀愁的說道:“你也看着辦吧。”
晏辛其實比她要更樂觀一些,但裴酥元知道,樂觀也只是她的保護色而已。
說起家裏的事,晏辛很煩,酒喝的也多了,暈暈乎乎的坐到了裴酥元的身邊去,在她嘴邊絮絮叨叨。
一會兒是她的父母,一會兒是說起她在大學時的初戀。
到最後居然開始罵她。
“裴酥元你知道不知道你有多傻啊!”
“月亮姐姐我也見到過的,我怎麼就沒覺得她有你說的那麼好?讓你念念不忘了十五年!”
她們兩個不是親姐妹,毫無血緣關係,但那種很深的羈絆還是纏繞着她們。
福利院也不是能夠一直讓她們這些孩子衣食無憂。
鄭勛成是她舅舅,也是院長,在那種時候不可能偏幫着她,她和晏辛要在一群孩子那裏搶東西吃。
晏辛雖然比她大了半歲,但卻一直沒有她發育的好,總是會被擠到角落裏,裴酥元會把她搶到的東西分給晏辛一些。
晏辛其實一直很依賴她。
裴酥元喜歡這份依賴,並且也願意依賴晏辛。
晏辛現在的罵,也是心疼她。
而且膩膩乎乎的,趴在裴酥元的肩頭,聲音有些哽咽。
她一喝醉就這樣,裴酥元習慣了。
甚至下句話她都倒背如流。
“小元兒,我沒見過比你還要好的人了,我要是omega一定死心塌地的跟你在一起。”
她說完,裴酥元在心裏默默的幫她補充:我要是beta也一定要跟你在一起。
果然她在心裏補充完,就被晏辛整個抱住,哭咽的說著:“我要是beta也一定要跟你在一起!!!”
裴酥元其實有些無奈,還有些嫌棄。
她推開晏辛的臉,面無表情的說著:“誰要跟你在一起了?我孤獨終老都不要你。”
“嗚嗚我要你…”
“嗚嗚…”
“你滾!”裴酥元忍不了了,笑罵她。
晏辛被罵一點都不生氣,還嬉皮笑臉的扯着裴酥元的臉,像個孩子似的說道:“小元你多笑笑,這樣好看。”
她酔的不像話,條理一點都不清晰,但始終惦記着裴酥元,最後囫圇的說著:“小元你要開心呀,會有很多人愛你的。”
“小辛你要開心呀,會有很多人愛你的。”
這兩句話是她們兩個彼此鼓勵到大的話,今天見了鄭毅,裴酥元想起了不少小時候的事,心裏挺不舒坦的。
不過現在聽了晏辛的話倒是好多了,而且也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根本就是想躲到她這來,聽她絮絮叨叨也好,喝的伶仃大醉也好。
就是想讓她陪陪而已。
晏辛鬧的太熱,裴酥元低下頭幫她把免黏在額頭上的頭髮撩開,晏辛不耐煩的嘟囔了一下,嘴裏像是叫着誰的名字。
然後唰的一下從裴酥元的身邊坐了起來,眨了眨眼睛,淚水的
越說到最後,晏辛醉的越厲害,說完這句話又躺在了沙發上,含糊不清的說著:“其實剛才玩遊戲的那人…我知道是誰。”
“玩遊戲的?【辛寶貝扶我】嗎?”
晏辛委屈的點了點頭,然後抱住裴酥元惡狠狠的說著:“她就是個渣女!渣O!”
“嗚嗚嗚…小元…她是何沁眠哪!”
那樣子,有些破罐子破摔,接着她又開始絮絮叨叨的纏着裴酥元說話:“那個渣女怎麼那麼煩啊,知道我愛錢,就給我拚命的砸,以為這樣就能治癒我受傷的心靈嗎?”
“不可能的!她還故意總是跑到我面前晃,打倒了就膩膩歪歪的!~”
晏辛越說越難過,眼淚都糊了臉,還絮絮叨叨的說著何沁眠的罪行。
裴酥元越聽越覺得熟悉。
這不是晏辛大學初戀的故事嗎?
但這初戀跟校園戀愛有點不一樣,算是網戀。
兩人就是玩遊戲認識的,那個時候玩的還是網游,兩人在遊戲裏是情侶,沒多久就面基了。
晏辛給她形容起那個omega就是——清純可愛,嬌憨甜美。
反正那時候的晏辛偶爾在網上給裴酥元留言都是說這個人。
直到後來兩人分手了,她才說自己被欺騙了感情,那個omega有未婚夫。
當初晏辛是真的被傷的挺狠,後來也是絕口不提。
裴酥元低頭看晏辛哭的那個傻樣,無奈嘆了口氣。
晏辛每次都像是過來人似的勸告自己,放過自己,可到頭來總是放不下的那個人是她自己。
畢竟月亮姐姐在裴酥元的心裏,到底跟何沁眠在晏辛的心裏不一樣。
晏辛每
次說的時候其實她也不是沒想過,難道要抱着縹緲無望的念頭過一輩子?
也不是,只是那情愫太久太久了,久到裴酥元習以為常去惦念。
也太複雜,就像孤單難過的時候她會想起月亮姐姐,然後渾身都覺得溫暖安心。
但晏辛說的也對,那人的樣子她都想不起來了。
而月亮姐姐,也不過是一個昵稱,她連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
讓她反覆想起的,不過是一種情感寄託。
本來想到月亮姐姐的那種感覺,也開始起了變化,也更清晰明了。
不再是那麼的渴求,而是習以為常的溫暖。
她想,她已經在開始走出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