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治病13
第二十八章治病13
汪星燃蹲在月朗面前,背着陸厭朝他攤開白皙的掌心,“把……”
沒等汪星燃把話說完,陸厭就伸手過來握住他的手,把他從沙灘上拉了起來,還十分貼心地給他拍了拍沾到身上的沙子,無聲地向柯啄展示自己的主權。
汪星燃頗為無語地把話補充完整,“把崖底的那條白幡給我。”
“喔。”陸厭也不問緣由,直接將白幡交給汪星燃。
雖然汪星燃知道陸厭不會毫不設防地將危險物品交給他,但是白幡入手時,他還是緊張了一下。
他至今仍然清晰地記得他初次看到白幡時的情景。
他趴在懸崖上,全身不能動彈,視線也無法從白幡上移開,巨大的壓迫感自背後而來,彷彿有一隻比整座月影島還要巨大的眼球從天際的裂縫探出,眼球的視線全部集中在他的身上,像是要洞穿他的身體,挖掘出他心底最隱秘最真實的東西……
好在白幡現在並沒有表現出那種恐怖的能力,汪星燃悄悄吁一口氣,對白幡使用了道具鑒定,他自己的筆跡躍然出現在簡陋的對話框中。
月朗的魂幡:
月朗一半的死因是被最信任的人背叛,如果能早一點看穿郎曉曉腐爛的內心,他也許就能獲得自由了。
魂幡上依附着月朗的怨念,使得它對人心的隱秘和真實擁有極大的興趣,當目標人物和魂幡的距離讓它感覺足夠安全,且周圍沒有第二個人,它就會在目標人物看到它時張開眼睛,去窺探目標人物的內心。
汪星燃想試一試,能不能鑽規則的漏洞,讓月朗以道具的形式活着離開副本。
那群人選中的污染之地,有進無出的記錄長達十年之久。特調科每三個月就會將更新疊代的無人探測儀送進那片污染之地,無人探測儀進入之後同樣是石沉大海的下場,一點有用的情報都沒能傳遞出來。那片污染之地究竟是何等兇險的情況,無人得知。
特調科有意追究血洗會場的責任,然而朗行蹤詭秘,特調科連他的一片衣角都沒抓到,可特調科又拿陸厭沒有任何辦法,畢竟動手殺人的是朗,陸厭雙手乾乾淨淨,他才是這件事最大的受害者。
畢竟唯一能管得動它的善良的月朗都快要被肉球吞噬了,魂幡決定它要做一塊隨心所欲的叛逆魂幡。
“這怎麼可能……”
雖然他覺得陸厭畫的是燕燕和狗狗親親吧。
就是希望過去的陸厭能認出來,這是未來的他親手畫下的東西。
汪星燃:……
雖然不知其容貌,但只要他出現在人前,就沒人會錯認他。
算了,陸厭開心就好。
那些至今仍存在於現實中的污染之地,要麼是尚未被委託者做成副本;要麼就是委託者派去副本的調查員多次遭遇全軍覆沒,碎片一直沒能成功回收,導致污染一直遺留在現實中。
陸厭在現實中沒少栽過跟頭,某次他的一幫仇人集結力量,把他坑到某處特別挑選的污染之地。
看到魂幡能直接抹殺靈魂的文字說明時,汪星燃的背後冒出一層薄薄的冷汗,原來他之前獨自探懸崖時,竟然離鬼門關那麼近嗎?
當時他是憑藉自己的意志擺脫魂幡的控制的,要是他當時沒能擺脫控制,也不知道他的能力能否免疫道具的傷害。之後一定要私下找陸厭幫忙驗證,汪星燃對自己能保命的被動能力還是很上心的。
若是目標人物沒能在魂幡徹底解構他的內心前擺脫控制,對目標人物失去興趣的魂幡,就會直接絞殺目標人物的靈魂。
朗的來歷,就沒人不好奇的。
“你拿到魂幡時肯定沒看道具說明,否則我們也不至於兜一個大圈子才接近真相。不過也算陰差陽錯吧,如果我們通過魂幡接近真相的話,你也許就不會用那麼珍貴的道具救出月朗了。”汪星燃又好氣又好笑。
他身高一米九,身材勁瘦,對自己的外貌極度自卑,不管春夏秋冬都圍着一條材質有些古怪的破舊圍巾,用圍巾嚴實地擋住自己的臉,即使是陸厭也不曾見過他的容貌。
他把魂幡遞還給陸厭,“喏,你先看看道具說明吧。”
但是斷指的血自帶深重怨念,讓那幅血色小畫看起來就像狗狗殘忍地把燕子吃掉了,還吃得滿嘴鮮血。
他單名一個朗字,無姓。
汪星燃晾乾魂幡上的血跡后,將魂幡像圍巾那樣一圈圈地纏繞在月朗的脖子上,那幅血色小畫堆在魂幡的最外圍,讓人看到月朗的第一眼就能注意到他和陸厭共同的作品。
可是就連陸厭本人都不知道朗的來歷,而且兩人多年相處下來,交流幾乎為零。這個情報是某個八卦之心大破天的調查員,冒着生命危險對陸厭使用吐真道具后獲得的,保證真實。
陸厭快速地瀏覽一遍魂幡的道具說明,微微舒一口氣,“倒是可以一試。不過異空間對準入物有嚴格規定,擁有部分活着特性的道具可以進入異空間,但完整、獨立的生命體是不行的,會被異空間拒絕進入。我們無法通過異空間判斷月朗得到魂幡后是否能被認定成道具。”
汪星燃有些嫌棄地用兩根手指夾住斷指,在沙灘上鋪開魂幡,用斷指在魂幡最寬的地方畫上一隻簡筆畫的狗狗,“好了,你也來留下一個屬於你的標記吧。”
“沒關係,只要有成功的可能性就夠了。”汪星燃又朝陸厭問道,“你有沒有可以留下永久標記的筆?”
直到陸厭能輕鬆應付那些針對他的危險,成為獨當一面的調查官,朗才漸漸淡出大眾的視野。
朗對陸厭的執着,一直是個未解之謎。
陸厭的仇人們將陸厭坑進去后,就一直監視着污染之地的動靜,陸厭沒能出來是最好的,要是真讓陸厭活着離開污染之地,那也好趁機補刀。他們耐心地監視了一個月,陸厭都沒有離開污染之地,那時陸厭尚未成年,手上的道具數量有限,他們便認為陸厭死在了污染之地,歡欣鼓舞地開起了慶祝會。
汪星燃說要送禮物給月朗,又向他索要魂幡時,陸厭已有預感,不過他還是多問了一句,“為什麼?”
朗的實力深不可測,他抱着渾身浴血昏迷過去的陸厭闖進慶祝會,當夜,會場慘遭血洗,那群坑害陸厭的調查員,無一生還。
陸厭的走狗就是那時首次進入大眾視野的。
只要腦子還正常的調查員,都不會主動踏入現實中的污染之地,那是比副本還要危險的地方。只要完成副本任務,委託者就會清理掉調查員在副本中受到的污染。可是進入現實中的污染之地,雖然沒有回收碎片的強制任務,但也同樣沒有委託者幫忙清理污染的福利。
因為在那條擋住他臉的圍巾上,繪着一幅特別的小畫,小畫由紅色的粗糙簡筆畫構成,一隻小狗口中叼着一隻小鳥。那幅畫散發著濃重的怨氣,那隻小狗彷彿下一刻就會殘忍咬死小鳥,將它徹底撕成碎片。看到畫的人會自動代入小鳥的視角,心中恐懼叢生。這樣特別的畫,去哪都找不到第二幅。
“筆沒有,留下永久標記的東西還是有的,就是可能會有點噁心。你要嗎?”得到汪星燃肯定的答覆后,陸厭從異空間取出一根肉呼呼的斷指,斷指的傷口淅淅瀝瀝地滴着血,“一旦被它的血沾上,血跡就會永久洗不去。血跡就會持續散發出強烈的怨恨氣息,用來標記獵物非常合適。”
柯啄一直冷眼旁觀汪星燃和陸厭的互動,然而當他看到月朗戴上那條讓既視感極強的魂幡時,他的身體猛地打了個激靈,雙眼緩緩瞪圓。
直到看到道具說明的最後一段,汪星燃凝重的心情剎那消失,不由地露出一個輕鬆的笑容。
魂幡是一件道具,而最後一段道具說明明確寫着,月朗可以管束魂幡的行為。當月朗持有魂幡,魂幡的作用出現變化,那是不是就能將他們視為一個整體?
碎片形成的污染源和污染混在一起,難以區分。但是受到碎片能量正面影響的道具,和污染是完全相反的東西,委託者輕易就能將道具和污染區分開。委託者一鍵清理污染時,是不會把道具也一起清理掉的,即使調查員沒能及時發現副本中的道具,委託者也會將道具留在現實世界中。
陸厭看着魂幡上不斷散發著濃重怨氣的狗狗,思索片刻,把斷指落在狗狗的嘴邊,幾筆畫出一隻活靈活現的燕子。陸厭將斷指丟回異空間,十分滿意自己的傑作,“完成啦!”
陸厭被公認為最危險的調查員,並不全因為他對道具極度的執着,還有一部分原因是那個總是默默守護着陸厭的人。那個人被戲稱為陸厭忠誠的走狗。
“我想將這條魂幡送給月朗,可以嗎?”汪星燃向陸厭徵求意見。
此事之後,每當陸厭在現實中遭遇危險,朗都會第一時間出現在陸厭身邊,為他保駕護航,無論他人是挑撥離間,還是咒罵羞辱他沒有尊嚴給陸厭當狗,他從來都沒有動搖過,始終守護着陸厭,不離不棄。
在汪星燃為月朗戴上魂幡的那一刻,這個長久困擾着所有人的巨大謎團,終於解開了。
柯啄做夢都想不到,這其中竟然還有他貢獻的一份功勞。
如果他老老實實當汪星燃的工具人,不去搞事情,就不會激起陸厭的勝負欲。陸厭沒有腦子一熱對肉球使用珍貴道具,月朗就會隨着副本的關閉從這個世界徹底消失。沒有朗的支撐,陸厭根本活不過成年。
陸厭活不過成年,他就不會接連在兩次副本中被陸厭搶走道具。那他就不可能一氣之下把其他道具全部送去特調科,導致他對幸運神偷過分依賴,並重度成癮。
要不是幸運神偷,他也不能被汪星燃盯上,成為他的獵物。
不在汪星燃這裏輸得一敗塗地,他也就不至於心生怨氣,夥同夏天不吹空調一起搞事情……
然而事情就是這麼巧合,過去和現在互為因果,形成一個完全閉合的循環。
這太諷刺了!
月朗纖細瘦弱,朗高大結實,兩人的體格相距甚遠,而朗從未在人前露出過容貌。即使是和朗接觸最多的陸厭,都沒能認出月朗就是朗,汪星燃就更不可能根據過去的情報認出他們是同一個人。
只因汪星燃真心實意地想挽救月朗的生命,這個奇迹般的莫比烏斯環才得以誕生。如果這就是汪星燃狩獵目標的手段,他盯上的獵物怎麼可能逃得掉?
柯啄估計他現在去告訴陸厭,這個女人對他居心不良,陸厭恐怕也不會信吧,那個只會給陸厭拖後腿的小情人,也許用不了多久他的地位就會被這個女人取而代之了。
對這個女人,柯啄再無掙扎的餘地,他輸得心服口服。
剩下的戲碼柯啄已然了無興趣,他默默地獨自離開海邊,隨便找個地方安靜地待着,等待副本的結束。
汪星燃要是知道柯啄內心豐富的戲碼,肯定會直呼一句好傢夥,自己的女裝大佬馬甲踩着自己的本體上位,這都是什麼狗血大戲。不過就算汪星燃沒能看穿柯啄的想法,也並不妨礙他從柯啄和陸厭的反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他的設想真的成功了——
2001年,月朗活着離開了副本;
2015年,十四歲的陸厭成為調查員;
2015年至2025年,汪星燃一無所知地過着自己的生活……
陸厭孤身一人成為調查員的這十年,汪星燃希望月朗能在陸厭有難時幫他一把,作為陸厭付出四件貴重道具去救他的回報。
汪星燃正要問問陸厭的意見,到底讓月朗在什麼時間節點去到他身邊比較好,結果月朗卻搶先開口道:“我明白了。”
汪星燃:?
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就明白了?
“月朗擁有看穿人心的能力,我們已經約定好再見面的日子了。”陸厭開口解釋道。
“嗯,就是這樣。”月朗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半張臉埋進魂幡里,雙手背在身後都快擰成麻花了,他頗為緊張地看着汪星燃,“2025年你成為調查員后,我能去找你嗎?”
這兩個人一副打定主意不把約定內容告訴他的態度,汪星燃的第一反應不是覺得自己遭到排擠,而是陸厭這個傢伙又在逞強了,他們相遇在過去的那個時間節點,陸厭一定承受着不可想像的磨難。
汪星燃心中泛起微微澀意,他揉揉月朗毛茸茸的腦袋,恢復成原本的男聲,輕聲說道:“當然可以啊,雖然你應該已經知道我的名字了,但我還是自我介紹一下吧。我是汪星燃,真的很高興能認識你,月朗。我們二十四年後再見。”
“好,我們未來見!”月朗揚起快樂的笑容,依依不捨地蹭了蹭汪星燃的手心,一步三回頭地走入水中,直到單薄的身影被茫茫大海吞沒才沒有回頭。
送走月朗,沙灘上就只剩下汪星燃和陸厭兩人。
“那顆珍珠可以送給我嗎?我想多要幾天假期。”汪星燃將海風吹亂的假髮攏到腦後,朝陸厭問道。
陸厭沉默地看着朝他露出微笑的汪星燃,用一個緊緊的擁抱代替了回答,他將頭埋進汪星燃的肩窩,讓自己的感官完全沉浸在汪星燃的氣息中。
這十年來,陸厭拚命長大,努力收集道具,不知不覺就成為了他人眼中最危險的調查官。他天真地以為,現在的自己已經有足夠的力量去守護汪星燃了。
然而並不是的,被守護着的那個人,從來都是他啊……
就連現在也是這樣。
汪星燃嘴上說著想多要幾天假期,其實他最在乎的並不是那幾天假期,他是在警惕着最壞的結果。
雖然有月朗這個激發污染源的人親自認證,出錯的可能性低得可以忽略不計,可那微乎其微的概率就是發生了呢,萬一月朗不小心認錯珍珠,碎片收容就會失敗。只要有一點風險,汪星燃就不想讓他去冒險。
其他人恐懼他、厭惡他、敬畏他、遠離他,覺得他是個無可救藥的瘋子,從不會在乎他的處境。只有汪星燃,從不會因為他站的位置高,就理所當然地認為他必須永遠強大。汪星燃總是對他充滿了保護欲。
汪星燃那麼好,他怎麼可能不心動?
陸厭永遠愛汪星燃。
——誰都不能從他身邊搶走汪星燃。
哪怕他可能會為此付出生命的代價。
陸厭越摟越緊,直到汪星燃感覺呼吸不暢,發出抗議的聲音,陸厭才慢慢地放開了懷裏的人。陸厭把珍珠交給汪星燃,聲音輕得近乎嘆息,“確認污染源后遲遲不離開副本容易招來懷疑,我們下個副本見吧。”
“……”汪星燃又不是木頭,陸厭擁抱他時劇烈翻湧的情緒,他怎麼可能感受不到,就是因為心軟了,他才沒能拒絕這個長久的擁抱。結果陸厭怎麼回事,抱完就拜拜,就不覺得自己很過分嗎?
算了,只要他們還在一起,他總會有機會知道陸厭現在不願意告訴他的事的。汪星燃沒有鬆開陸厭把珍珠交給他的那隻手,“好,我們下個副本見。”
收容之匣徐徐展開,將汪星燃和陸厭掌間的珍珠納入其中。黑霧形成的巨掌再次出現在汪星燃眼前,雙掌環抱着收容之匣,重新回歸虛無。副本任務完成了。
擠擠挨挨的豎紋爬上周圍的景物,淹沒了陸厭的身影,帶走汪星燃掌中的溫熱,第二次來到純白的過渡空間,清理污染和結算的時間明顯變快了。
不到五秒,結算面板便出現在了汪星燃的面前。
任務累計場次:2場。
任務[治病]完成獎勵假期:13天。
目前剩餘假期:12天。
汪星燃:!!!
好傢夥,又是13天。
這次的副本任務花去的時間,滿打滿算還不足四十八小時。雖然這次通關不是他一個人的功勞,但他絕對沒有划水啊,結果還是只得到這麼點假期。調查員真的是人可以乾的活嗎,世界上最苦逼的社畜都沒這麼苦的吧?
不等汪星燃對短暫的假期發出抗議,就被委託者無情地踢出了過渡空間,簡直不能更過分。
汪星燃氣得悶頭就睡,在夢中爆錘周扒皮老闆一整晚,身體積累的疲憊也一掃而空之後,他的心情總算沒有那麼糟糕了。
今天是星期五,不過汪星燃已經提前請過假,不用去上班,他半眯着眼賴在床上,懶洋洋地摸出手機,撥打簡墨的電話。
電話剛剛撥通,對面的簡墨就秒接起了電話,語氣隱隱帶着不耐煩,“對,小道消息是真的。柯啄昨晚就到特調科自首了。上級封鎖了他的消息,具體的情況我們也不清楚。事後特調科肯定會對此事發公告的,請耐心等候吧。”
汪星燃愣了愣,柯啄這是一離開副本就去自首了嗎,不然消息怎麼會傳得那麼快,看簡墨的樣子,估計已經連着應付了很多個打探消息的調查員,“簡墨,我是汪星燃。我打電話是想告訴你我剛剛完成了一個副本任務。”
新人調查員的前三次任務,必須向自己專屬的特調科工作人員進行簡單彙報。汪星燃是個奉公守法的好調查員,非常積極地配合特調科的工作。
“啊?”簡墨發出一個疑惑的音節,停頓幾秒才說道,“汪星燃,歡迎回家。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還行吧。”汪星燃不想透露副本中的細節,便含糊地說道,“我們兩天就結束任務了,所以不算特別累。”
“那就好。”簡墨和汪星燃也算熟悉,他聽得出汪星燃並不是勉強裝出無事的樣子,“不過下個副本你要不要考慮一下休滿三十天再去?”
汪星燃腦子一懵,什麼三十天,簡墨你確定自己不是嘴瓢了把數字說反了嗎?汪星燃呼喚出個人面板,毫無驚喜地看到假期剩餘時長:12天。
“調查員只要能活着通關,就可以獲得最低三十天的假期。在此基礎上,每多做出一點貢獻,假期就會提升相應的天數。完成收容碎片的任務更是會讓假期翻倍增長。”
簡墨苦口婆心地勸道:“你想要進行假期儲蓄的話,儲蓄這部分靠你的努力掙到的假期就夠了,沒必要把自己逼得那麼緊的。”
汪星燃:啊,這。
簡墨語氣篤定,就像根本沒想過,會有哪個倒霉的調查員,假期滿打滿算就只有可憐的13天。汪星燃都驚呆了,原來委託者這麼大方的嗎,可是為什麼他兩次的假期都只有13天?!
汪星燃立刻聯想到自己能夠完全免疫污染傷害的能力。
陸厭的道具池深不可測,都做不到完全免疫污染的傷害,他的能力卻輕輕鬆鬆做到了,怎麼看都不尋常。而且他的身體素質從小就很優秀,即使工作后疏於鍛煉,用迷彩服作為衡量單位,他的身體素質也能輕鬆達到三迷彩服。
調查員沒能發現的道具,委託者都不會在關閉副本時順手帶走,這足以證明祂並不是個吝嗇的老闆。汪星燃和其他道具,在委託者的眼中本該是螞蟻甲和螞蟻乙丙丁的並列關係,渺小得沒有任何區別。然而事實卻是汪星燃卻被針對了。
汪星燃冥思苦想,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他遇到一塊和他極度契合的碎片,從碎片那裏得到太多能量,一不小心就直逼委託者回收碎片的最低標準。
由於是逼近而非達到,所以他被明年高考砸死後,委託者最終還是決定讓他成為調查員。
不過委託者的便宜也不是那麼好占的,他慘遭剝削的假期就是明晃晃的代價。
就算真相和他的設想有出入,汪星燃也沒什麼可抱怨的,畢竟他完全不需要擔心污染致死的問題,身體素質又足夠好,在副本中的安全係數不知比其他調查員要高多少倍。
“喂,你還在聽嗎?”簡墨的聲音從聽筒傳來,拉回汪星燃的思緒。
“抱歉,我剛才走神了。”汪星燃打個哈哈,隨口編道,“我剛才在想,柯啄這個名字好像有點耳熟啊。”
汪星燃不願意繼續說假期的問題,簡墨也不好以為他好的名義去逼迫他。簡墨嘆了口氣,順着汪星燃的話往下說,“對,就是我給你那份資料里的那個柯啄,他到特調科自首了,他通過竊取受害者的運氣讓自己變得幸運,到目前為止,他已經招供352名受害者。”
汪星燃挑挑眉,“等等,你不是說上級要求封鎖消息嗎?”
“剛剛接到的通知,科長和柯啄完成了一筆交易。”簡墨那邊傳來紙張翻動的聲音,“凡是我們淮市轄區內的調查員向特調科提起柯啄其人的,我們都必須將柯啄的情況據實以告。”
汪星燃心裏一緊,柯啄猜到了,他們都是淮市的調查員,柯啄和特調科的交易分明是在向他傳遞留言。汪星燃不信柯啄會為了向傳遞他一敗塗地的消息,興師動眾地動用和特調科的交易。
汪星燃從床上坐起身,“我記得你資料里的分析,柯啄很有可能致使了部分受害者死亡。他自首的主張是什麼?”
簡墨嘆道:“他主張自己無罪。”
汪星燃:“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