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治病10

第二十五章 治病10

第二十五章治病10

如果月三嫂沒有被拐到月影島,她在外面的世界定能成就一番精彩的事業。夏天不吹空調想要收集前任島長遺落在各家的財物,這件本來挺麻煩的事,到了月三嫂手中,就和喝水一樣簡單。

月三嫂等她割下腫瘤的創面全都重新長出腫瘤,將傷口堵上后,就帶着披上斗篷的夏天不吹空調在島上走了一圈。

月三嫂以島長的名義要求他的擁躉們交出前任島長的財物,島長並沒有多少威信,可是不管那些島民最開始有多不願意,在月三嫂三言兩語的威脅下,不管恨得多咬牙切齒,最終的結果都是妥協地交出財物。

要不是月影島能出海遠航的大型船只有一艘,且被拐女人根本沒有機會接觸航海技術,夏天不吹空調都懷疑她早就逃走了。是這座充滿絕望的小島,生生折斷了這個始終不肯把真名告訴夏天不吹空調的女人的翅膀。

一路走來,收集到的財物很多,夏天不吹空調把東西統統丟進異空間中,每次月三嫂都平靜地看着他。被那樣的眼神看着,夏天不吹空調也分不清了,月三嫂到底是在副本模糊機制下忽略了異空間的存在,還是看穿他擁有可以儲物的異空間。

收集完東西后,月三嫂回了一趟家,不,是回了一趟困住她小半輩子的囚牢。

她向夏天不吹空調問道:“你有什麼比較特別的武器嗎,在月影島很難找到的那種。”

木倉並不是每個調查員的標配,但比較特別的武器夏天不吹空調還是有的,那是他按照自己的使用習慣特別定製的匕首,造成的創口會有明顯的特殊之處。

月三嫂拿到匕首后,毫不猶豫地對準人事不省躺在地上的壯年男子,將匕首深深送進他的喉嚨,拔出匕首時,鮮血濺到了月三嫂的臉上。她深吸一口濃重的血腥味,諷刺地笑道:“原來你的血竟然不是冷的啊。”

接着是比壯年男子要稍微年輕一點的男人,然後是年老的夫婦倆,無一例外,全都慘遭月三嫂捅喉而亡。

拐完一圈后,夏天不吹空調終於問到婚禮的另一個主角,他遲疑開口,“月宴山和郎曉曉的兒子呢,你對他有什麼了解嗎?”

無需月三嫂開口言明,只要眼睛沒問題,是個人都能看出來,那個長相與月三嫂有七分相似的男孩,是月三嫂的兒子。

月三嫂都不介意說起別人的兒子,那夏天不吹空調更沒什麼好猶豫的,他直接切中要害,“那他對這場包辦婚姻的態度是什麼?”

“月宴山對郎曉曉一見鍾情,其實郎曉曉對他也一樣,並且明確感受到了他對自己的愛慕。郎曉曉是個衝動的戀愛腦,她沒有父母,所以就把自己所有的積蓄都花掉了,為自己置辦了整套貴重的金八件,她想要戴上它們,義無反顧地嫁給月宴山。可惜愛情的火苗才悄悄冒頭,就被月宴山親手掐滅了。月影島的男人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做尊重。”

這套金八件明顯是多年前的舊物,卻帶着剛剛翻新過的痕迹,是以,夏天不吹空調對其非常關注。果然不出他所料,金八件的確有一段非常狗血的故事。

“殺我兒子的人又不是你,是我自己殺了他的。你提問就提問,扭捏個什麼勁。”月三嫂找了張椅子緩緩坐下,她實在太累了,“他們的兒子叫月朗,名字是月宴山取的,取了郎曉曉姓的諧音,代表兒子是他們愛的結晶。月宴山除了不允許郎曉曉逃跑以外,其他方面都挺縱容的,月朗被郎曉曉虐待,他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月朗從小得不到父母的愛,性格一直很孤僻。我經常能看到他一個人在海邊遊盪。”

無需他多做解釋,月三嫂就明白了他話里的意思,畢竟在她動手殺人時夏天不吹空調根本沒有阻止,人都死絕了才來指責她,那根本沒有意義。“你是想知道我這麼做,和月影島的怪病有什麼關係吧。”

“你等我一下。”夏天不吹空調想了想,在異空間翻找出一套婚禮用的金八件,這是那個被鐵鏈鎖着脖子的女人給他的,“關於這套金八件,你有什麼頭緒嗎?”

“月影島是一個很扭曲的地方,想要在這裏活得好一些,就必須踐踏他人。身體柔弱的女人就是最好的踐踏對象,丈夫可以踐踏她,丈夫的兄弟可以踐踏她,丈夫的父母可以踐踏她,她的孩子也可以踐踏她。即使是生在月影島的女人,父親會踐踏她,兄弟也會踐踏她。女人只有熬成另一個女人的婆婆,才終於有了踐踏她人的機會。”月三嫂語氣平靜得就像是在說其他人的事。

“很有幫助,謝謝你……”夏天不吹空調看着彷彿在快速燃燒生命的月三嫂,“我們走吧,去島長家。”

把金八件標記為可疑對象后,夏天不吹空調繼續問道:“那個被郎曉曉選中的女孩呢,你對她有什麼印象?”

“我哭着送走了我的大女兒,留下了我的小兒子。可是當他一天天活成我最厭惡的模樣,我後悔了,我從一開始就該送走的就是他。現在這樣也不晚,他不會再有機會去踐踏他的妻子,他的女兒。只要我原諒他踐踏過我的行為,他就能幹乾淨凈地離開這個骯髒的世界了。”月三嫂自嘲地笑了笑,“這就是我貧乏的故事,怎麼樣,對你的調查有什麼啟發嗎?”

她親手殺死自己的孩子后,解下`身上的黑斗篷,蓋住這他的屍體。月三嫂將匕首還給夏天不吹空調時,她眼眶泛紅,卻沒有眼淚流下,“走吧,我們去島長家。”

月三嫂輕撫金八件上的翻新痕迹,“四個月前,月影島又收買了一批婦女。月宴山不想再等三年,就讓郎曉曉在這批婦女里,為他們即將年滿十六的兒子挑一個順眼的兒媳婦,還要求她把當年的金八件拿出來,給兒媳婦在婚禮上使用。這套金八件就是我和她一起翻新的。”

“月影島女嬰的夭折率很高,只有很少一部分是男人所為。殺死那些女嬰的,很多都是懷胎十月生下她們的母親。只有當她們生下的孩子是男孩,男孩無需受到他人的踐踏,可以踐踏他人活下去,女人們才會無法狠下心殺死自己的孩子。”

島長家能搜颳走的資料,昨天都被調查員們搜帶了。夏天不吹空調和月三嫂把屋子徹底翻個底朝天,才在一間卧室找到一張合影。那是前任島長夫婦和他們孩子的全家福,夫妻和美,男孩天真,看起來儼然就是幸福的一家。

“她叫海明玉,是這批被拐婦女中最漂亮的女孩,從外在條件就能看得出來,她來自一個家境優越的家庭。”月三嫂麻木地嘆了一口氣,“海明玉剛開始的時候並不老實,整天想着逃跑,每次被抓回來就會被毒打一頓,再關進小黑屋裏餓一天。這些惡事都是月宴山、郎曉曉夫婦做的,懲罰結束后,就讓他們兒子去給海明玉療傷,去給她送吃的。次數多了,海明玉也就不鬧了。”

月三嫂指着照片說道:“月宴山的妻子,和其他被拐婦女稍微有些不一樣。月宴山出島和人販子進行交涉時,遇到了郎曉曉,他對這個女人一見鍾情,幾番交流下來,月宴山得知郎曉曉是個孤兒,和孤兒院好幾年沒聯繫了,又剛剛辭職獨自進行背包旅遊。在人販子的協助下,月宴山直接把郎曉曉拐到了月影島。”

月三嫂靜靜地看着沉睡時顯出幾分無害氣質的男孩,看着四具屍體匯聚的血泊將他染上血色,舉起匕首的手有些顫唞,落下時卻分外堅定。

夏天不吹空調沒有着急離開,他擦乾淨匕首上的血跡,將其收回異空間,“我能問一下,你為什麼要殺死自己的孩子嗎?”

最後剩下的一個男孩,十二三歲,沉睡中的他眉宇間還帶着孩童的稚嫩。月三嫂滿身鮮血,手執匕首,低頭凝視着這個孩子,卻並沒有像對待另外四人那樣,乾脆利落地痛下殺手。

“這事除了死去的前任島長一家,知道的人就剩下我一個了。月宴山原本還在猶豫到底要不要等到月朗十九歲再讓他結婚的,是月朗三番兩次央求月宴山,月宴山才決定在這批拐賣婦女中給他挑一個媳婦的。挑中海明玉,其實也不全是郎曉曉的主意,她有參考月朗的意見。”月三嫂哈哈兩聲,聲音帶着濃濃的厭惡,“生在月影島的人,根子都是爛的!”

不需要夏天不吹空調再主動提問,月三嫂就接著說了下去,“他們家每個人的情況,我知道的就這些了。婚禮的準備工作完成後,我就被趕走了,所以我並不清楚那場婚禮上發生的事情。不過後面的事情鬧得有點大,還是有些消息傳到了我耳中的。”

月三嫂伸出枯乾的手指,指向海灣的方向,那裏停泊着大大小小的漁船,“當晚,婚宴上的男人們喝得酩酊大醉。月宴山半醉不醒時,察覺到有些不對勁,月朗、海明玉和郎曉曉都不見了,他發動全島的男人去尋找失蹤的三人,很快就有人在月宴山家的漁船上找到了他們。島長家出了逃婚的醜事,月宴山老臉丟盡,付出極大的代價才把事情壓下去。醜事的熱度還沒降下去,第二天惡疾便肆虐了整座月影島。”

說完長長的一番話后,月三嫂再也支撐不住搖搖欲墜的身體,她緩緩地靠在椅子上,眼帘垂下,遮住那雙溢滿死氣的渾濁眼睛,“我累了,需要休息一下,沒辦法繼續幫助你了……”

雖然呼吸很微弱,但月三嫂並沒有死,她只是睡著了。然而夏天不吹空調卻有種感覺,誰都無法再喚醒她了,她會像渺小的塵埃那樣,無聲無息地在睡夢中死去。

夏天不吹空調剛把月三嫂安頓好,時間已經來到了傍晚,也到了調查員們集合的時間。由於線索都指向前任島長,調查員交流情報的地方就定在送走了兩任島長的屋子。

對於汪星燃身邊突然多出一個額頭長着第三隻眼睛的大帥哥,眾人見怪不怪,副本下得多了,偶爾就能遇到喜歡獨行的調查員。

夏天不吹空調把他辛苦收集回來的前任島長家的東西全部從異空間倒出,他手握裝着金八件的盒子,“該怎麼從這二十多件東西中找出污染源,就是我們接下來要面對的難題了。”

“不出意外,激發污染源的人就在月朗、海明玉和郎曉曉三人中。”沒提供多少有效信息的君長壽,全身的嘴巴開開合合,他厚臉皮厚得很,“雖說只要有機會接觸到污染源,就能激發污染源,但我們還是先確認激發污染源的人是誰,再把這些東西的歸屬權搞清楚,這樣才好找出污染源。”

“我們不能少了月三嫂的幫助。你把月三嫂安頓在哪裏了,我這裏有點猛葯,可以透支剩餘的生命,換取二十四小時最好的身體和精神狀態。”君長壽視線掃過島長家每一扇緊閉的房門,“我們沒有為副本任務做出多少貢獻,這種臟活就交給我們好了。”

副本里的人只是虛假的投影,為了完成副本任務,為了活下去,即使做出和月影島那群泯滅人性的男人一樣的行為,去榨乾月三嫂的最後一口氣,那也無可指摘。

如果汪星燃孤身一人,他只能默默忍受這個引起他極度不適的決定。幸好,現在陸厭就呆在他的身邊,汪星燃朝陸厭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如果人的心情能具象化,那汪星燃現在已經被陸厭心裏不斷冒出的小花淹沒了。陸厭取出那個銹跡斑斑的鐵盒,打開盒蓋,朝着君長壽的方向揚手抖出肉球。

巨大的肉球兜頭砸中君長壽,被肉球裹挾在中央的手臂在空中揮舞,尋找着可以借力的東西。君長壽被砸懵了,一時竟忘記躲開,被手臂摳中腰上的一張嘴。手臂看上去瘦弱無力,實際上勁道大得厲害,直接把君長壽腰上的腫瘤撕開一道鮮血淋漓的傷口。

君長壽發出殺豬般的慘叫,使出吃奶的力氣,狼狽地從肉球下爬出來。

汪星燃其實也沒想到陸厭會直接用肉球暴擊君長壽,他只是想讓陸厭把肉球拿出來,讓大家放棄打擾月三嫂的安眠而已。不過陸厭是為了他才這麼做的,他不能讓陸厭一個人背鍋。

汪星燃用食指捲起一縷假髮,輕輕把玩,宛若一個高高在上的女王,發出一聲短促的笑聲,“君長壽,我覺得你說得挺有道理的,既然你們沒為副本任務做出貢獻,那就多干一點臟活來彌補吧。介紹一下,它是前任島長一家和海明玉的集合體,有它的幫助,你們能更快篩選出疑似污染源的物品吧?”

位於肉球中心的瘦弱手臂的攻擊性都那麼強,而且肉球時不時還會朝靠近它的人刺出肉刺,想要在肉球的幫助下篩選物品,那絕對是一個非常嚴峻的考驗。

汪星燃轉頭對柯啄命令道:“我們要去休息一會,你留下來看好他們,別讓他們偷懶了。”

有言靈的束縛,不管柯啄再怎麼不情願,也只能乖乖配合汪星燃的命令。

現在臟活有人去干,又支開了柯啄,趁等待結果的這段時間,既能讓陸厭稍作休息,又能問問他前段時間在現實里做過的事情。一箭雙鵰,何樂不為。汪星燃執起陸厭沒有受傷的左手,去尋找島長家還能落腳的空房間。

然而剛剛找好房間,在合上門的瞬間,汪星燃就開始後悔了。

原因正是站在他身後的陸厭。

哪怕汪星燃沒有回頭去看,都能感受到陸厭那過分灼熱的視線。這人那麼快就在那片狂暴的海域撈起肉球,眼底有着明顯的黑眼圈,昨天多半一整天都沒合過眼,怎麼還一副精神奕奕的狀態?

在無形的壓力下,汪星燃緩緩轉過身,對上了陸厭的視線。

一步,兩步,三步,陸厭緩緩朝汪星燃逼近。汪星燃無路可退,後背貼在門板上,面前是距離只剩下不到十厘米的陸厭,“你靠得太近了。”

陸厭帶着微微涼意的手指貼着汪星燃的側臉,探入假髮,靈活地解開扣得死緊的暗扣,將那頂礙眼的假髮摘下,露出了汪星燃完整的臉,“我靠得很近嗎,可是在懸崖上的時候,你不是也和柯啄靠得那麼近嗎?為什麼他可以,我就不行。”

汪星燃:……

這是什麼死亡提問,而且他和柯啄靠得最近的時候,距離起碼也有一臂,就算四捨五入也絕對沒有陸厭靠得這麼近,陸厭你是不是視力有問題!

不行,繼續討論這個問題實在是太尷尬了,他絕對會當場社死的。看陸厭這個架勢,用副本任務的話題是絕對無法轉移他的注意力的。

電光火石之間,汪星燃突然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他舉起雙手,嘭的一聲輕響,他的手中多出一個嶄新的籃球。他把籃球塞進陸厭懷裏,順勢推開兩人的距離。

十四歲的汪星燃開始學習打籃球,陸厭也想跟他一起學,可是陸厭的媽媽並不准許他觸碰籃球,因為打籃球傷到手的話會影響到他練習鋼琴。陸厭用自己一點點攢起來的零花錢買的籃球也被她扔掉了。

陸厭捧着籃球,“這是我十五歲的生日禮物嗎?”

言下之意,他認為汪星燃還為他準備了另外九年缺失的生日禮物。

成功轉移話題,汪星燃暗暗鬆了口氣,“我聽我媽說了,我們分別的十年,你每年都有送我生日禮物。我知道我這麼做並不能抵消掉我對你缺失十年的關心,但是……另外的九件生日禮物,你要看看嗎?”

陸厭抬手制止了汪星燃往異空間掏生日禮物的動作,“你現在一口氣全把禮物拿出來,那我就要失去對生日禮物期待的心情了。要不,你每天送我一件生日禮物吧。每天都能帶着對生日禮物的期待醒來,那樣的感覺一定非常幸福。”

汪星燃:……???

聽聽,陸厭說的這是人話嗎?

如果他們要在副本再待九天,就意味着副本任務也要拖延九天。他要是答應陸厭的話,還有什麼臉面去見為了任務把大半條命都豁出去的夏天不吹空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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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秘調查官[無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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