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第一百一十八章
俞知歲終究也沒有從俞敏華那裏得到一個確切明白的答案。
這一系列事情過後,就到了淮升國際的年慶晚宴。
為了迎接集團年慶,各子公司很早就開始做活動,比如留顏和徊笙線上旗艦店和線下專櫃已經各種打折打了一個月,淮生醫藥在這一個月裏進行了十幾場健康宣傳和專家義診,懷聲影視則是在院線打折,俞知歲做到了她之前跟竺見微說過的那件事。
去全國各地懷聲影院看電影的觀眾,憑電影票可以領取一份爆米花,全都是大桶,沒有小份和中份的選擇,就是這麼豪橫。
據說這一個月,每一家懷聲影院裏面的空氣,都瀰漫著爆米花的甜香。
而且爆米花的這塊花銷,是來自於俞知歲的私人贊助,用她的話說就是:“這才幾個錢,家有喜事,沒法請大家吃流水席,我就請大家吃爆米花唄。”
她還雇了個人,在公司一樓炸爆米花,員工們吃了一個月,都吃膩了。
她為此還特地發了條微博:【吃了我爆米花的人,希望你們都能跟小嚴總@嚴松筠說一句祝嚴總早日實現夢想,好嗎?[拜託]】
於是等嚴松筠晚上閑下來想看看微博,剛打開app就直接被卡了出去,還很驚訝,以為是又有什麼爆炸性大新聞,搞得app都崩了。
俞知歲一聽這話還得了,歘一下睜開眼,瞌睡都跑了大半。
因為要準備參加晚上的晚宴,嚴先生和嚴太太暫時取消了本周的“喝茶時間”,俞知歲早上可以隨便賴床。
她用頭頂去撞他的下巴,問道:“開心嗎?所有人都祝你夢想成真。”
嚴松筠忍不住笑了聲,難得沒有像平時那樣吐槽她,而是說:“俞總想讓我怎麼伺候你,說吧,能做的我都做。”
就連衣裙首飾,都被稱為戰袍。
嚴松筠心裏如同有持續不斷的暖流沖刷而過,滾燙而柔軟,甚至連眼圈都忍不住發軟。
眼看她就要從床上蹦起來了,嚴松筠一面忍俊不禁,一邊好好好地將她按住,“知道了,你最厲害,快歇着吧,我得走了。”
嚴松筠整理好領帶,走到床邊,俯身吻了一下她的額頭,溫聲道:“天還早,你再睡會兒。”
嚴松筠乾脆上了床,將她裹進懷裏。
造型團隊接棒,替她做頭髮做指甲,這幾乎是她出席重要宴會之前的必要程序,她必須保證自己出現在眾人面前時,從頭髮絲到腳後跟都是精緻得體的。
她的頭髮剛做好,嚴松筠就回來了,時間其實已經到了下午,比他原本預計的要晚一點。
俞知歲感覺到他的情緒有點不對,就笑着跟他提要求:“只是口頭感謝嗎?難道你不應該好好報答我嗎?”
“過了中午就回來。”嚴松筠笑着開玩笑道,“但願我回來的時候,你這隻懶蟲不會還在被窩裏賴着沒起來。”
有些網友調侃得對:【嚴總你老婆可以的,整活兒這一塊,她比你像個總裁。】
有專人服務的俞知歲閑得發慌,故意找他茬:“不是說好過了中午就回來的嗎?你看看現在幾點了,這一兩個小時你做什麼去了,是不是去找小妖精了?老實交代!”
俞知歲半眯着眼點頭,瞌睡蟲在腦子裏四處亂竄,她含糊地問:“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明亮的陽光將室內的黑暗悉數驅散,她睡意朦朧地睜了睜眼,看見嚴松筠已經穿戴整齊,正站在陽台門邊打領帶。
急急忙忙吃過中午飯,荷姐說美容師正在過來的路上,讓她歇一會兒就去洗澡。
說完順手幫她掖了掖被子。
“歲歲,謝謝你。”
年慶晚宴當天,雖然是周六,按理說嚴松筠該休息,但最近他實在太忙,已經連續幾周沒有休息過了。
說著戳戳他結實的腹肌,還摸了一把。
俞知歲什麼也沒說,就看着他笑,笑得賊兮兮的。
好半天嚴松筠才知道是怎麼回事,看着自己轉發的集團年慶將進行無人機表演的微博下面,一溜的祝嚴總夢想成真,不禁既好笑又感動。
最後是床尾的沙發派上了用場,窗帘也沒有拉好,外面的光透過玻璃照進來,給他一種幕天席地的刺激感。
嚴松筠不放心,又叮囑了一遍,見她嗯嗯地應了,這才放心地出門。
“我走了,你再睡一會兒,但也別睡太久,懂?”
“開什麼玩笑,我怎麼可能……我哪次不是早早就開始做準備,從頭到腳,扮靚我是專業的好嗎!你不要冤枉我!”
聲音低沉,像是在努力壓抑過分洶湧的情緒。
他低頭嗅着她脖頸上散發出來的茉莉花香,半晌才嗯了聲。
他一走,俞知歲立馬開始睡回籠覺,一覺睡到了中午。
“你今天又要加班啊?”她咕噥着問道。
還跟俞知歲吐槽:“這伺服器不行啊。”
嚴松筠看得好笑不已,放下手機看着窩在被子裏的人,問道:“你是怎麼做到一天天的那麼多花樣的?”
俞知歲看着他,第N次在心裏感慨,我眼光就是好呀,這麼好看的男人我一下就扒拉進自己碗裏了,做人還是得勇敢,這年頭,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
“因為我聰明啊。”俞知歲從被窩裏伸出手來,向他做了個要抱的姿勢。
俞知歲一秒安靜下來,乖巧地應了聲好,他見狀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他的指腹溫暖乾燥,臉上溫和的笑意猶如冬日裏灑滿陽光的清泉。
洗完澡出來,美容師已經在外面等着,趁着做保養的時間,她睡了個午覺,醒來剛好結束。
俞知歲聽了就說:“今天放茉莉精油。”
【俞總這是看了多少的霸道總裁愛上我的小說和偶像劇啊,這麼寵你老公嗎?】
俞知歲貼着他的耳朵嘀嘀咕咕,嚴松筠覺得自己的臉越來越燙。
嚴松筠撇她一眼,嗯了聲,慢吞吞地應道:“是啊,我這不就在小妖精面前么?千辛萬苦處理完工作趕回來的。”
俞知歲聽了不禁有些驚訝,要知道現在旁邊還有不少外人在,以前這種時候,他是絕對不會說這種話的。
可是今天他卻說得異常自然,彷彿過去說過千百遍。
觸碰到她目光里的訝異,嚴松筠猛地意識到,自己剛才放鬆得過分了,不由得也有些不好意思,沒好氣地看她一眼,轉身去了自己的衣帽間。
剛進去沒一會兒,有人敲了衣帽間的門。
嚴松筠一愣,揚聲問道:“什麼事?”
外面傳來造型師的聲音:“嚴總,太太說讓您用上次她給您買的那套藍寶石胸針套裝。”
說的是她之前在寶詩為系列新品舉辦的時尚晚宴上給他買的那套,紅藍兩色的。
嚴松筠聞言不由得無奈一笑,應道:“麻煩轉告太太,就說我知道了。”
等他洗漱后換好衣服出去,造型師拿髮膠往他頭上一噴,一抓,髮型就搞定了,看上去清清爽爽,風度翩翩。
如果他沒有在自己太太的面霜罐子裏摳出一大坨貴婦面霜往自己臉上塗的話。
俞知歲瞪他一下,然後眼睛一轉,從旁邊的桌上摸過來一枚胸針,捏在手上給他看,語氣有些挑釁:“你看,我新買的。”
嚴松筠擦完臉,接過她手裏的胸針,托在手心裏打量。
這是一枚兔子提花燈造型的胸針,整體K金打造,兔子耳朵是鑲嵌了和田白玉,身上則是鑲滿了小小的鑽石,用來表現白色的皮毛,爪子裏提着的花燈,用的是圓型切割的矢車菊藍寶石,下面墜着兩條鉑金材質的流蘇,看起來可愛精緻極了。
但是也讓人一眼就能看出它不菲的身價。
嚴松筠看完嘖了聲,“這一隻兔子,能買一個兔子飼養場了吧?”
俞知歲哼了聲,“那又怎麼樣,你有意見?”
“我哪裏敢有意見,你現在可是我的……”他話說到這裏忽然停下來,彎下腰,湊到她的耳邊。
貼着她的耳朵用氣聲吐出兩個字:“金主。”
淮升國際持有旗下所有子公司70%的股份,新的一年要來了,懷聲影視也是時候打錢了,到時候他得讓俞總多給點。
俞知歲一聽這話就知道他要問自己要錢,瞬間體會到了平時她刷他卡的感覺,不由得一把捂住自己的腰。
要捂住荷包,捂住腎!
嚴松筠彎腰時讓人都自覺退開一步,他說得又小聲,大家聽不到內容,只看見俞知歲捂住自己的小腹,一時間都不由自主地看了過去,紛紛猜測是不是這二位好事將近。
只有杜雨一臉淡定地檢查着日程表,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如果真的有了,她家太太不可能還想着買什麼兔女郎那個啥內衣準備給小嚴總驚喜,還問她到底黑色好看還是白色好看。
杜助理的意見是:太太,您可以兩套都買,相信小嚴總會很高興的,男人嘛。
小嚴太太欣然接受了小助理的建議。
咳咳,扯遠了。
“太太,時間差不多了,您看是不是該去換衣服化妝了?”杜雨提醒道。
俞知歲回過神來,“對對對,我這就去。”
她踩着拖鞋頂着已經做好的頭髮,衝進了衣帽間,沒多久就出來了。
寶石藍的絲絨長裙質地上乘,前面的盪領透露着恰到好處的性感和慵懶,流暢服帖的剪裁包裹着她玲瓏的曲線。
感覺一下就跟剛才穿着浴袍的樣子截然不同了。
嚴松筠坐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她,問她胸針別在哪兒,她隨手指了一下他旁邊的防塵袋。
“當然是大衣了。”她閉着眼睛應道。
化妝都要半個小時,等她化好妝,嚴松筠都已經翻完一整本雜誌了。
俞知歲的大衣是黑色的,有很暖和的兔毛翻領,搭配一頂同樣是兔毛的禮帽,帽檐一側別著紅寶石的玫瑰花胸針。
嚴松筠看見,忽然問了句:“怎麼不是茉莉花的?我記得你有一枚茉莉花的環形胸針,是不是?”
俞知歲很驚訝,他居然記得自己有什麼胸針。
“有是有,但這枚更配一點。”她點點頭,又問,“你怎麼突然問茉莉花?”
嚴松筠笑而不語,俞知歲怎麼問他都不肯說,只說幫她把胸針戴上。
最後穿上藍灰色的高跟鞋,就讓她整個造型從頭到腳一氣呵成,復古又優雅,不顯沉悶。
出門時俞知歲習慣性噴一下香水,噴自己還不算,還要往嚴松筠身上也噴兩下。
嚴松筠躲開,她就說:“你面霜都用我的,香水用一下我的怎麼了?跟我用一樣的香水,很為難你嗎?”
嚴松筠也不知怎麼回事,捏了一下自己的耳垂,鬆開手時耳垂都變紅了。
年慶晚宴在麗景皇宮舉行,嚴松筠和俞知歲是跟在嚴先生和嚴太太身後一起進去的,老少兩代人,前任者與接替人,他們之間的平穩過渡,也意味着淮升國際的平穩發展。
晚宴開始是各位領導致辭,嚴先生最先上台,他宣佈自己將要正式退休,將公司大權徹底移交嚴松筠。
俞知歲聽了忍不住在台下跟嚴松筠咬耳朵:“以後要叫你嚴董了,是吧?”
嚴松筠笑着乜她一眼,“也要叫你董事長夫人了,是吧?”
俞知歲一聽還真是,於是瞬間眉開眼笑:“恭喜恭喜。”
“同喜同喜。”嚴松筠笑着同她開玩笑。
等嚴先生致辭完畢,輪到嚴松筠上去,他說的事更多,講話稿很長,前面部分是這一年來淮升國際開展的項目和取得的成績,后一部分是下一年集團的部署和目標。
“……經過董事局審慎考慮和反覆商討,將於年後,正式恢復淮生葯業那他黴素滴眼液的生產……我們致力於讓更多人用得起葯,有放心藥可用……未來一年,留顏日化、徊笙珠寶、懷聲影視等各子公司,將在各自領導班子的帶領下,進一步……”
很長的講話,俞知歲只聽到了這一段,她扭頭問嚴太太:“媽媽,那他黴素就是那特真,對不對?”
嚴太太笑着點點頭,說是啊,就是那特真。
她話音剛落,俞知歲的眼睛便瞬間覺得有一股熱氣湧上來。
“你什麼時候……怎麼這麼突然就可以恢復那特真的生產線了?”她問嚴松筠。
問完了抬頭去看外面正在進行的無人機表演。
此刻致辭環節已經結束,台上是請來的樂團在演奏,外面是無人機表演,無人機組成淮升國際和各個子公司的LOGO,又拼成周年慶的字樣,看起來相當漂亮。
除此之外,晚宴沒有其他的遊戲項目,倒是準備了很多美食,希望員工們能盡情享受大餐。這是很有嚴松筠的風格的,俞知歲看到流程安排時還笑言過。
嚴松筠端着酒杯,和她並肩站在一起,“昨天才同意的,還得多虧了俞總。”
俞知歲一愣,收回目光看向他,神情錯愕又茫然:“我?關我什麼事?你都沒跟我提過。”
“因為我跟他們說,俞總從明年開始,每年多給我五千萬,投入這些廉價葯的生產,等懷聲的效益好了以後,俞總會給我們更多的投資。”
男人的聲音溫和悅耳,有種淡淡的磁性,一如既往和緩得如同山澗清泉。
俞知歲卻聽得整個人都要裂開了。
什麼?你一張口就摳走我五千萬這麼多?Hello,您是被周扒皮奪舍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