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50章 清點嫁妝
錦娘正是那個被墨東所救執意報恩的女子,后被宋嫣然一番話羞煞逃走,沒想到兜兜轉轉竟又入了王府。
“大哥可還記得錦娘?”蘇恆笑意盈盈的問道。
蘇鈺收回視線,語氣漠然,“不識得。”
錦娘抿了抿唇,露出一副可憐無助之姿。
林氏開口道:“錦娘是個可憐的姑娘,父母雙亡,若非被我們遇到險些就被惡霸擄走賣去那煙花之地。
可未曾想你竟是也救過她,倒是頗有緣分。”
蘇鈺落下茶盞,啟唇問道:“所以母妃一點都不覺得這太過巧合了?”
“還不是你救人只救一半,反是害她被惡霸記恨。”林氏皺着眉,繼續數落道:“如今你已貴為王爺,怎麼行事還這麼欠穩妥,險些害了一條人命!”
“太王妃,您別責怪王爺,王爺已經救過民女一次,民女時刻感激在心,沒齒難忘。”錦娘開口為蘇鈺解釋。
“你看人家多懂事。”林氏滿是欣賞的贊道。
蘇鈺也點點頭,在錦娘灼灼的注視下,啟唇道:“她既是這般穩妥不如留在三弟身邊吧。”
幾人喉嚨一哽,心想你怎麼搶詞兒呢!
“大哥,你才是她的救命恩人,這個恩我可不敢承。”
“那就留在母妃身邊,母妃也是她的救命恩人,便讓她在母妃身邊好好報恩。”蘇鈺將母子兩人的話全部堵上,不留一絲空隙。
“母妃,我還有公務要處置,您好生休息,兒子先告退了。”
望着蘇鈺華貴清冷的背影,林氏好久才緩過神來,氣惱道:“逆子,真是個逆子!
剛一回來便如此忤逆我,再多待些時日豈不想要了我的命?”
“母妃快喝口茶,消消氣。”蘇恆輕拂着林氏背,體貼勸道。
林氏抬頭看着小兒子,眼中溢滿了疼愛。
還是恆兒貼心,哪像那個逆子便只會讓她不快。
“母妃別惱,大哥畢竟才是一家之主,府里的事自然還是他說了算的。”
蘇恆火上澆油,林氏頓時更怒,“我還沒死呢,他便想當家了不成?
有我在一日,這府中便由我說了算!
姚嬤嬤,你走一趟,親自將錦娘送去王爺院中。長輩之命,我看他如何不從!”
姚嬤嬤帶錦娘走後,蘇恆有些擔憂的道:“母妃,聽說大哥脾氣不好,萬一他傷了錦娘姑娘怎麼辦?”
“錦娘又不是府中的奴婢,她是良民,蘇鈺敢傷她便是王爺之尊也要受罰。”林氏牽唇冷笑,轉而拍了拍蘇恆的手,安撫道:“恆兒別怕,有母妃在,定不會叫你受了委屈。
你大哥有的,你也會有,知道嗎?”
蘇恆揚唇,挽住了林氏的手臂,“兒子什麼都不要,我就只要母妃長命百歲,可以一直陪在母妃身邊。”
“你呀,怎麼還像個長不大的孩子!”
林氏嘴上雖斥責着,眼裏卻堆滿了笑,母子兩人一派其樂融融。
……
宋嫣然回府後便去正堂給各管事開例會,卻沒想到宋安然早已坐在了堂中主位,見到她也只是勾唇一笑,並無起身的意思。
“我本想等妹妹回來再開例會來着,但久等妹妹也不現身,各位管事瑣事繁多,我便自行做主了,妹妹不會介意吧?”
見宋嫣然看着她不語,宋安然笑意更深,緩緩道:“瞧我這記性,我忘了告訴妹妹,父親讓我與妹妹一同管家。
妹妹畢竟還未及笄,我在旁邊幫襯總是好的。”
說完,她抬眸對眾人道:“各位管事先去忙的,有事我自會喚你們。”
“是。”一眾管事眼觀鼻鼻觀心,心中的小算盤打得飛快。
先前他們想着,大小姐雖得老爺歡心,可畢竟金氏才是當家主母,管理着府中中饋,是以他們對三小姐極盡配合。
可如今一看,還是大小姐風頭更盛,畢竟人家可是薛貴妃承認了的兒媳啊。
見眾管事們牆頭草的模樣,宋嫣然並無惱意,只開口道:“等等。”
“妹妹還要說什麼嗎,我方才都已將事情交代的很清楚了,不如便莫要耽誤大家的時間了。”宋安然淺笑盈盈,一副勝者之姿。
雖說那日丟了臉面,不過後來她也想清楚了,就算薛貴妃現在有敲打之意,但她有信心能博得昭王喜歡,日後榮寵豈是宋嫣然可比的。
“姐姐別急,我自有正事。”
宋嫣然交代了阿芙兩句,便起身走到宋安然身邊,拂裙落座。
她靜靜啜着茶,一眾管事面面相覷,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宋安然拂了拂鬢邊的碎發,好言相勸,“我知道妹妹對我有些嫌隙,但打理中饋不是小孩過家家,三妹妹莫要胡鬧了好嗎?”
宋安然舉止有禮,處事大方,與她相比宋嫣然便彷彿無理取鬧的小孩子。
宋嫣然也不回應,只無聲喝着茶,直到阿芙歸來,從她手中接過冊子,才不徐不疾的開口道:“前些日子我便準備着手此事,可惜此事有些繁瑣,我正愁一人應付不來,可巧大姐姐來幫我,不如我們便一同做了吧。”
宋安然皺起眉,事出反常必有妖,宋嫣然絕對沒安好心。
果然,便見宋嫣然牽唇道:“母親的嫁妝已經多年未整理過了,今日便勞煩姐姐和各位管事一同幫我理理嫁妝吧!”
金氏當年出嫁可謂十里紅妝,場面不比權貴嫁女寒酸,第一抬嫁妝送進宋府,最後一抬還在城門甩着呢,那場面直至今日宋府老人依舊難忘。
“那是母親的嫁妝,我們不好……”宋安然心中不安,想要拒絕。
宋嫣然卻由不得她,逕自起身,“母親既把冊子給了我便是應允的,大姐姐馬上便要入王府了,也該學着清點庫房了。
咦?大姐姐怎麼不動?可是有什麼不妥?”
宋安然咬咬牙,只得起身跟上。
她再拒絕倒顯得她做賊心虛一般,反正金氏的嫁妝她一下都沒碰過,怎麼也查不到她身上。
宋嫣然命人搬來兩把椅子,又備上了果盤和清茶,便安排人手去核對單子與庫房裏的嫁妝。
金氏的嫁妝從金銀玉器到綾羅綢緞無一不精,宋安然自詡清高,可看着那一件件珍寶眼中也忍不住流露出貪婪的光彩,若這些東西能伴她進昭王府那該是何等風采。
倏然,宋安然眼睛一亮。
不管金氏對她滿意與否,她依然是自己的母親,如何都要給她添妝。
且她與宋嫣然都是嫡女,嫁妝的份例都是一樣的,金氏若敢薄待她,日後宋嫣然出嫁也帶不走豐厚的嫁妝,
這般想着,宋安然也氣定神閑起來,看着那些東西如同在看囊中之物。
可漸漸的她察覺出不對勁兒來,怎麼對不上的東西越來越多,尤其是古玩字畫,不知短缺了多少。
金氏的嫁妝十分豐厚,金銀珠寶被金氏放在了小庫房,剩下的便都放在了大庫房裏,平日除了取些綾羅綢緞,給自己屋內添換些擺件,宋氏很少踏足其中。
宋嫣然雖有心裏準備卻也未曾想到光是古玩字畫便缺失了這麼多,臉色越發陰沉,就連宋安然一時都只覺如坐針氈。
宋清君回府後便傳人詢問起宋安然管家的情況來,主要是想知道宋嫣然有沒有使絆子。
可在聽聞宋嫣然在清點嫁妝后,宋清君瞬間撐案而起,抬步便朝庫房趕去。
“這是在做什麼!”宋清君沉聲開口,劈頭蓋臉就叱道:“弄這麼大陣仗是生怕別人不知你在清算母親的嫁妝嗎?你不覺得丟臉嗎?”
宋嫣然融融一笑,“父親這是何意?娘親的嫁妝太多,綾羅綢緞、古籍字畫若是放的太久便容易損壞,是以女兒才特意打開庫房整理,以免浪費了好東西。
父親為何說這般是丟人呢?”
宋清君臉色微僵,宋嫣然抬首揚唇,望着宋清君的眼睛,幽幽道:“不過……父親來得正好呢!
女兒正要報官,有父親在這女兒也可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