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200章 下帖
薛澤也來百花樓打探花腰的下落,本以為一個女人而已,應該很快就能搜查出來,可沒想到錦衣衛全城出動,竟然數日未得音訊。
薛澤氣惱的同時,只得親自來百花樓一趟,看看能不能得到什麼線索。
花街柳巷人頭攢動,他方行至門前,迎面便走來幾人。
他本未放在心上,可視線自領頭的少年臉上劃過后,便又猛然望了過去,在她眼底清楚見到了一閃而過的慌張。
在看清跟在她身後的墨東墨西兩人後,薛澤確定了自己的猜測,看着眼前濃眉大眼的少年,一時竟覺詞窮。
“你來這做什麼?”
薛澤蹙眉問道,語氣雖不溫和,但亦不像平時那般陰寒刺骨,反而更像親友間的斥責,似還有一絲不顯眼的關心,引得副指揮使都忍不住多看了薛澤一眼。
雲嫣然見自己身份暴露,反倒不慌了,漫不經心的道:“薛世子不是也來這嗎?”
“那怎麼能一樣!”
雲嫣然彎唇笑笑,“這有何不同,不過都是尋歡作樂而已,那便不打擾薛世子了。”
雲嫣然從他身邊擦過,薛澤說不好為什麼有些氣惱。
蘇鈺那廝是廢物嗎,竟縱容她來這種地方,簡直毫無底線可言!
副指揮使沒看出雲嫣然的真實身份,冷聲道:“指揮使,那小子是哪家的,竟然這般無禮,真是欠教訓!”
他還是第一次看有人敢對指揮使這般不敬!
副指揮使忙着為薛澤打抱不平,可收回視線卻見薛澤正陰測測的盯着他,如果目光能幻化成刀刃,那他早已被開膛破肚了。
“如果你能將這打探閑事的心思放在正事上,就不必勞我走這一趟了!”
副指揮使當即蔫了,再也不敢多說半句,無精打採的跟在薛澤身後進了百花樓。
阿婉挽着雲嫣然擔憂的道:“嫣然,那不是錦衣衛指揮使嗎,他怎麼也去了百花樓,會不會發現什麼搶先我們一步?”
雲嫣然擰起眉,也有些不安,錦衣衛的手段要比她們多得多,她也不確定薛澤會不會打探出什麼有用的消息來。
“時不可待,明日我們便……”雲嫣然將自己的計劃一一道來。
阿婉認真聽着,不確信的問道:“這樣真的有用嗎?”
“我也不確定,但現下我們只能試試了。”雲嫣然眸光冷凝,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
兩人剛走出拂柳巷,便在巷口前看見了一輛玄色的馬車,墨南正坐在車頭扒拉着算盤。
金算盤金光閃閃,好在長安的治安還算不錯,未遭賊人惦記。
阿婉鬆開了雲嫣然,努努嘴,“喏,你家醋罈子來接你了,我就說他這種人怎麼可能坐得住呢!”
看着那幾欲與夜色融為一體的玄色馬車,雲嫣然的喉嚨動了動,心裏怎麼驀地有些害怕呢?
墨西負責送阿婉回金府,墨東則和墨南一同坐在馬車外面。
墨東吃得心滿意足,一邊駕車一邊摸着自己鼓起來的肚子。
墨南敏銳的察覺到了,當即皺起了眉,將金算盤收進了袖中,“你這是吃了多少東西?”
“沒多少啊,就把桌面上的酒菜都吃了。”不然王妃在前面調戲姑娘,他們總不能幹瞪眼瞧着吧。
“今天一共花了多少銀子?”
聽着墨東報出來的數字,墨南疼的心口一緊,險些從馬車上掉下去。
“逛個花樓竟要這麼多銀子?”
墨東翻了他一眼,一副你真沒見過世面的模樣,“不然怎麼說這裏是銷金窟呢!”
墨東舔了舔嘴唇,百花樓里雖香味刺鼻了些,但酒菜的味道是真不錯。
想到了什麼,墨東又道:“不對,我差點望了,王妃還給了老鴇一個金元寶做小費呢,別忘了給王妃報賬啊!”
墨南:“……”
心好疼,好像流血了那般的疼。
隨手的小費都是金元寶?
王妃多少有點敗家啊……
好在王爺沒有這個愛好,日後就算王爺同意,他也不贊同再讓王妃去這等地方了,若是上癮了那可怎麼了得。
馬車裏,蘇鈺並不看雲嫣然,雲嫣然便歪着頭湊近了蘇鈺,臉上堆起討好的笑,“呀,阿鈺今日瞧着怎麼又俊美了些?”
蘇鈺抬起眼眸看了她一眼,旋即嫌棄的蹙起眉心,“真丑。”
蘇鈺不是第一回說她男裝扮相丑了,雲嫣然虛心受教。
畢竟她相貌生得嬌柔,為了增添男相只能加深膚色,畫重眉毛,看上去的確不怎麼順眼。
見蘇鈺嘲笑她丑,雲嫣然反是鬆了口氣,不怕這位爺生氣,就怕他生氣不說話,那才是最難哄的。
她挽着蘇鈺的手臂,將今日的收穫講給蘇鈺聽。
“有信心嗎?”
雲嫣然輕嘆一聲,乏累的搖搖頭,“只能說儘力一試吧。”
旋即她眸光一冷,咬着銀牙道:“薛澤也去了百花樓,不管怎麼樣,我們一定要他之前找到花腰才行。”
蘇鈺攬住她的肩膀,啟唇道:“一定會的,我相信你可以。”
雲嫣然心底微松,整個人都依偎在蘇鈺的懷中,他身上淡淡的雪木松香讓她心安冷靜。
“阿鈺,謝謝你不管什麼時候都陪着我。”讓她做任何事都不必有所顧慮。
“這幾日我讓墨東墨西都跟着你,有什麼事儘管吩咐他們,自己盡量不要冒險。”
雲嫣然點點頭,輕聲應下,“好。”
她聲音輕柔,乖巧得如同一隻小貓,可一雙冷眸在夜色燭光下泛着點點漆光,如綴寒星。
宋安然用過早膳,正想着該如何度過這悠閑的一日,竟忽然收到了一張帖子。
展開后,宋安然不禁雙眸睜圓,不可置信的到:“竟是雲嫣然,她找我做什麼?”
韓氏聞聲也走了過來,彎唇笑着道:“怕不是見救不出金寒時,便來尋側妃求情了?”
宋安然撲哧笑出聲來,“那她還真是走投無路,死馬當作活馬醫了。”
她不落井下石是因為沒機會,否則她一定要親自去踩金寒時一腳,豈會幫她說話!
“那側妃還要去赴宴嗎?”韓氏開口詢問道熬。
“怎麼不去呢!”宋安然笑容明媚,對照着銅鏡在自己鬢邊多加了一支紫水晶步搖,映得她明媚秀麗。
“人家特意備了宴,我若不去,豈不白費了人家的苦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