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第三次落水
第一百九十七章第三次落水
407年,邵國發起,連同墨國,虞國,順國,佘國,芳國,再次提出重啟七國會盟。
因為大慶強大興盛,受神明庇佑,他們建議將會盟地點由芳國改為慶國,尊慶國為盟主。
佘國默若第一個站出來同意,墨國,虞國,順國欣然應允,昔日盟主芳國雖然心中不甘,但是國君鐵原也清楚眼下的芳國下也不是昔日的芳國,眼下的慶國再也不是昔日的慶國。
於是大慶407年秋,七國在慶國著名的岳安城外的太岳山舉行了首次的七國會盟。
宣景熾見虞國只有國君趙煦一人前來,不由道:“怎麼不見文太后和長平公主?”
趙煦知道母后和姑姑與這位宣國君感情深厚,雖身在異國,卻有着朋友般的情誼。
他微微一笑,“母后獨居後宮未免無聊,出去遊歷天下散心去了,姑姑怕她一個人旅途寂寞,配着母后一起去了。”
宣景熾笑道點點頭,心道,文彩兒和趙婧這兩人這是開開心心出去境內境外遊了啊!
407年的除夕,又一次除夕守歲聚會結束后,宣景熾道,“月璃,明年開春我們出去走走吧。”
“怎麼呢?”
沉香暖香小芙小蓉這次也跟着出宮了,宣景熾體恤她們,命她們坐在後面的一輛馬車裏。
這種天為廬地為席,埋灶煮魚,別有一番情趣。
回頭向沉香道,“把這些魚湯分都分給大伙兒喝吧。朕和皇後去附近看看湖邊風景,你們不用跟着。”
宣景熾笑道,“不然鸕鶿們也不幹,早跑了。”
“不是,右邊靠着湖,湖上風大,我替你擋風。”宣景熾笑着誇張地張開雙臂,替她擋風。
暖香,小蓉各自給自家主子盛了半碗,宣景熾嘗了嘗,香氣撲鼻,味道鮮醇厚,笑道,“這鸕鶿捕的魚做的湯真的好鮮。”
“你想去哪裏?”
小芙小蓉沉香暖香都是第一次來江南,看到這裏山清水秀,風景如畫,時不時發出驚呼感嘆。就連路邊的野花,小芙也覺得長的比皇城城郊的要溫柔嬌美。
“嘖嘖嘖,真正的豪門千金,貴族小姐,今天飽眼福了!”那人又感嘆了好幾句,才划著船走遠了。
宣景熾見她難得有此雅興,欣然答應,“榮幸之至。”
“看,那個鳥在抓魚!好厲害,一下子就叼住了!哈哈,又叼住了一條!哎呀!這人真壞!不給它吃,還要從它嘴裏擠出來!這鳥真可憐,老是抓魚,又吃不到!”
蕭月璃失笑,“怎麼?走在我的左邊難道不好嗎?”
宣景熾和蕭月璃並肩走在湖邊,沒走幾步,宣景熾忽然跑到蕭月璃右邊。
蕭月璃心中一動,不管什麼時候,哪怕她們在一起已經在一起三十多年了,宣景熾對她始終如初。
蕭月璃道:“景熾,我們去湖邊走走。”
沉香喊來一個小內侍,囑咐幾句,那個小內侍領命去了。
果然,漁民解下它們脖子上的套子,丟了好些小魚給它們吃。
蕭月璃微笑道,“就依陛下,去江南!”
“諾。”
那人又朝宣景熾和蕭月璃看去,見她們約莫二十齣頭的年紀,容貌生的極美,不禁脫口道,“好漂亮的小姐!就跟畫裏頭走出來的!天底下還有這麼好看的人呢!”
宣景熾道,“沉香,派個人跟那人買幾條魚,咱們燉一鍋魚湯。”
眾人坐在岸邊燒水,小憩。
他笑眯眯地接過銀子,全身搜了搜,摸出幾個銅板,沉香道,“不用找了,小姐們賞你的。”
宣景熾笑道:“這種水鳥叫做鸕鶿,很會抓魚的,很多漁民專門馴養它們來捕魚。不用着急,等下漁民就會給它們喂小魚的。”
不一會兒魚湯燉好,滿滿一大鍋子,湯色乳白,香味四溢。
眾人在湖邊休息時,小芙看見湖裏有人站在船上,卻不是撒網捕魚,而是使喚幾隻鳥去湖裏捕魚,新奇之餘又不禁有氣。
408年,陽春三月,宣景熾下旨,由皇太女監國,自己和皇后微服出巡,帶了五十名禁軍護衛,便出發了。
再看她們衣着華美,極是雍容華貴,後面跟着好大一幫子家丁,就連四個侍女也是衣着不凡,恐怕連他們這兒數一數二的大戶人家的小姐夫人也不一定穿過她們四個這麼華麗的衣裳。
蕭月璃坐在華麗的馬車裏,宣景熾騎馬跟在馬車旁,後面是做家僕打扮的禁軍護衛們,也騎在馬上。
“去江南吧,我們去看渚磯山看師父師娘她們。一路過去,會途經四州,正好看看各地的老百姓。”
蕭月璃道:“這句不是寫湖景。”
“我看看老百姓的日子過得如何?沒什麼事的話,再過兩年,我就可以放心地退位給萱兒。”
那人道,“喲呵!大戶人家啊!”
陣陣微風拂面,清爽宜人。
蕭月璃喝了兩口也是覺得味道極鮮美,舉目眺望,湖岸邊楊柳依依,湖面上波光粼粼,一碧萬頃。
宣景熾愣了一下,撓了撓頭,蹦出一句,“吹面不寒楊柳風。”
小芙這才滿意地點頭,“那人還算有良心。”
不一會兒那漁民搖着船過來了,上了岸后張羅着要把魚簍子裏的魚倒出來,沉香怕腥味沖了皇帝皇后,忙道,“別倒了,魚簍子我們一併買下。”
“可是眼下湖邊上不就有楊柳嗎?”
“好吧,算一句,還有呢?”
“宣景熾你說你在那邊也背過詩,我來考考你,看你記得哪些。”蕭月璃道,“你就以眼前這平湖春景,念幾句詩來聽聽。”
“草長平湖白鷺飛。”
“這裏可沒有白鷺,你看湖面上哪有飛鳥?”
“那,那是它們去別處覓食了,還沒回來。”
蕭月璃忍俊不禁,“好,就算這些鳥今日都忙。還有呢?就往下說。”
“一色湖光萬頃秋,不不不,我說錯了,是一色湖光萬頃春。”
“又胡改!還能說么?”
“還有我最喜歡的一句。”
“不知是哪一句?”
“氣蒸雲夢澤,波撼岳陽城。”
蕭月璃搖頭道,“可這不是洞庭湖,對岸也不是岳陽城。”
宣景熾哼了一聲,道,“朕回去就下令,把這個湖更名為雲夢,有指着遠處的一座城郭,把那兒更名為岳陽。”
蕭月璃咯咯直笑,簡直要笑抽了,“你這是削足適履。”
“那有什麼,朕是天子,改個地名兒還不是動動嘴皮子的事。”
“昏君,我看你有做昏君的苗頭。”
“哼!你又說我是昏君!”宣景熾佯裝生氣,把蕭月璃往路旁的柳樹上一推,將她抵在樹榦上,“你說我是昏君,那我可不能白擔了虛名,我就當一當好色的昏君!”
說罷,低頭吻了上去。
蕭月璃大驚,見這裏視野開闊,又無遮擋,忙道,“光天化日,要是被人看見了怎麼辦?”
“那算他不走運咯,朕只好殺了他滅口。”
“昏君唔……”
在這開闊的野外,兩人唇齒相貼地親吻,隨時可能都會有人出現。
兩人心中緊張,擔心被人發現,可是這種擔心,又生出一種偷偷摸摸的感覺,隱隱讓宣景熾興奮。
淺嘗輒止的輕觸已經滿足不了她,她越吻越深入,貪婪地吸取蕭月璃口中的芳香。
蕭月璃從開始的緊張不安,慢慢變得投入,繼而摟住宣景熾的腰身,用力地回吻她。
就在兩人吻得難捨難分之際,忽然聽到一聲“救命!”
聽到這一聲,蕭月璃幾乎是瞬間推開了宣景熾。
她又羞又急之下,這一下推的很用力,宣景熾又正是意亂情迷銷魂忘情的時候,這一下猝不及防,被她一推,往後踉蹌幾步,險些摔進湖裏。
蕭月璃又是一聲驚呼,急忙伸手去拉她。
宣景熾到底身手敏捷,足下一點,很快穩住身形,叉着腰向蕭月璃道,“你要謀殺親妻還是要刺殺大慶皇帝?”
“臣妾罪該萬死!陛下你沒事吧?”蕭月璃臉上緋紅一片,着實為剛才驚險一幕嚇得不輕。
“看把你嚇得,”宣景熾笑道,“我沒事啦,恕罪恕罪。”
“救命……救……命……”
還真的有人在呼救?!
宣景熾轉頭看向湖面,湖裏好像有個人,起起伏伏,只露出個頭。
“皇后,有人落水了!”
蕭月璃也看到了,聽聲音是個女子,正要走回去喊禁軍侍衛過來救人。
卻聽見身後撲通一聲,卻見宣景熾已經脫掉外衫和鞋子,一頭扎進湖裏。
蕭月璃這下可是花容失色,急得跺腳,“陛下!陛下!!景熾!!!”
她快速往回奔出幾步,高聲喊道,“來人!來人!”
沉香暖香小芙小蓉四人不敢離皇帝皇后太遠,又不敢離她們太近,只得遠遠跟着,這時聽到皇后召喚,立刻趕了過來。
“快!快!陛下落水了!”
四人一聽,這還了得,慌忙趕過去。
會水的小蓉跑得最快,以最快的速度沖在前面。
湖裏面,宣景熾快速游向那人,一把抓住她的后領,拖着她往回遊。
蕭月璃看她居然會水,而且游得不錯,一顆提到嗓子眼兒的心,慢慢落下來。
宣景熾抬眼一看,小蓉正要跳下來,忙道,“別下來,水裏冷,你們幫着把人拉上去就可以了。”
果然,宣景熾手腳並用,劃了兩下,就到了岸邊。
小芙小蓉忙幫着將那個落水的女子救上來,沉香暖香扶着宣景熾上來。
“陛,景小七,你沒事吧?”有外人在,蕭月璃不便點出宣景熾的身份。
見宣景熾渾身濕透,髮髻散亂,頭髮濕噠噠的滴着水,一臉漂亮的臉蛋凍的發白,心疼道,“你跳下去做什麼?要是有個萬一可怎麼辦?”
沉香給她披上外衫,暖香攏起她的頭髮,擠了擠水珠。
“沒那麼嚴重,我當時也沒多想,只想救人一命。”她抬頭摸了摸頭髮,“咦!我的簪子呢?那根杏花簪呢?”心裏着急,聲音都變了。
她頭上戴了三五件頭飾,下水救人時全掉進湖裏了。別的倒罷了,唯獨那根杏花簪,是皇后自小戴着的,又是送她的生辰禮物,她一直戴在頭上,誰知,今日卻掉進湖裏了。
宣景熾急的都快流眼淚了,後悔不已,“我剛才應該把它拔下來的,嗚嗚嗚……”
小蓉自告奮勇道,“奴婢去撈上來。”
誰都知道,在這麼大片湖裏,簪子掉下去,要麼被水沖走,或是陷進河底的泥裏頭,眼下去撈,無異大海撈針。
“不,別去了,湖水很深,撈不上來的。”
宣景熾到底不是為了一根簪子就要抽干整片湖的人,雖然懊悔,痛心,卻也只有這樣了。
“對不起,我把它弄丟了。”宣景熾可憐巴巴地看着蕭月璃。她濕漉漉的眼睛,臉上還掛着水珠,看上去楚楚可憐。
“一根簪子而已,重要的是人沒事。”蕭月璃拔下腦後那根同樣的杏花贊,揚手一扔。
杏花簪在空中劃過一道金色的弧度,噗通一聲落入湖水裏。
“這樣它們又在一起了。”
宣景熾看着湖面上泛起的漣漪,呆了呆,忽然愁容盡去,露出笑來。
蕭月璃抓着她的一隻手,將冰冷的手握在手裏,“走吧,我們快回去吧,別受寒了。”
“嗯。”
宣景熾在馬車裏,換了一身乾衣服,然後自己運功祛除寒氣,不一會兒髮絲里的水漬烘乾,面色恢復如常。
蕭月璃看了,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你是什麼時候會游泳的?”蕭月璃送給她一杯熱茶。
宣景熾接過,喝了兩口,練功之後不但寒氣盡消,精神更為清爽。
她笑道,“我先前都掉水裏兩次了,再不學會游泳,實在不像話。”
蕭月璃微微一怔,自然明白她說的兩次指的是哪兩次落水了。
“會水也不能動不動就往水裏跳!”蕭月璃回過神,想起剛才驚險一幕,皺眉道,“且不說水裏萬一有什麼危險,單就是春天裏這麼冷的湖水,豈不是要受寒傷風?”
“皇后,嘶,”宣景熾忽然變色,抱着自己的雙肩,“好冷,好冷啊。”
蕭蕭月璃緊張起來,“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你哪裏冷?”
“全身都冷……”宣景熾低下頭去,艱難道。
那模樣看上去,真的是受寒了發冷。
蕭月璃連忙抱着她,試圖用自己的體溫溫暖她,“好點了嗎?”
“嗯,好多了……”宣景熾沒忍住,尾音里是藏不住的笑意。
“你在笑?”
“我沒有!”
“你騙我的,是不是?!”
“沒,沒……騙你……”
蕭月璃摸了摸她的額頭,溫度正常,又摸了摸她的手心。
好傢夥,比自己的還暖和!
“這也能騙人的!你也不怕晦氣!”
她氣得一把擰在宣景熾胳膊上,“我讓你一天到晚胡說八道!”
宣景熾糾正她的頻率詞,“我沒有一天到晚胡說,偶爾才說一說。”
“還敢狡辯!”
“啊啊啊啊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