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二合一)
第三十章(二合一)
裴逐星捏着皺巴巴的紙團,走進竹屋,極有儀式感的坐在桌前鋪開撫平上面的褶皺。
少女寫得一手好字,尤其是第一行寫的雅正娟秀。
[師兄,見信如見晤,展信舒顏。]
少年抿着唇,眉眼柔和的往下看去。
[我趣,我跟你說,師尊真的是太暴力了嚶嚶嚶,而且我現在一囗熱乎的都吃不上,每天就吃那個破辟穀丹嘴裏都淡出個鳥了,我真的好想飯堂里的雞絲麵,蔥油雞,糖醋小排,燒豬肚……]
後面的字跡逐漸繚亂,甚至還畫了一個小烏龜扛着一個小豬頭。
裴逐星面無表情的將紙團重新捏成一團。
很好,想了這麼多東西,全是吃的。
之後的一個月裏,程濯匆匆出來過幾次指導裴逐星的功課,順便又重新拿了幾瓶辟穀丹。
看到自己師尊被火撩到的鬍鬚,裴逐星眼角抽了抽。
接着爆炸了幾次菜缸,忽然天降雷劫,裴逐星抬頭看着赤金色的閃電。
[師兄,見信如見晤,展信舒顏。]
這次的字沒有像上次一樣後面越來越潦草,而是很端正,只不過內容有些少。
想起自家徒弟那崎嶇可憐的身世,程濯也不忍多語,遞給了他一封比之前包裝的好些的信封。
周身的靈力波動又是一轉,呈凝聚式的湧向少女的丹田。
這一拍,倒是讓程濯眉頭緊鎖:“你這修為這六年進步太慢了。”
兜兜轉轉又是兩年四季輪迴,最初閉關的時候明繁隱約記得春蟬鳴叫,夏葉增長。
泛黃的信紙沒有被隨性的捏成一團,而是整齊的疊成一個精緻的小方塊。
[我感覺已經到金丹期嘍,修為現在嗖嗖嗖的往上漲,現在也不需要吃難吃的辟穀丹,因為我已經金丹嘍,你也要好好修鍊,到時候我們一起送鳴伽回妖域!]
裴逐星睫毛顫了顫,重新將信紙疊好。
程濯鬆了口氣,面含自豪的告訴裴逐星:“你小師妹被我運用玄玉秘籍中的功法淬皮練骨,從引氣入體直接越過築基飛升金丹,現在皮實的要命,嘎嘎抗造。”
“過段時間吧,我先將她體內的耀晶帶去妖域剝離下來。”裴逐星聲音很淡。
前世身體裏的靈脈,活生生的被無厭劍剜下來的感覺真的是太讓她記憶猶深。
又是少女娟秀的筆跡,只不過這次鐵畫銀鉤間透出了幾分洒脫和淡然。
陷入深度冥想之前,明繁心中暗暗吐槽一句。
雖然自己被煮了又煮,渾身骨頭順着靈脈被打通了好幾遍。
雷劫過後,程濯終於不再天天往閉關洞府跑,現在的明繁需要靜心梳理自己的靈脈,穩住金丹期的修為。
看到裴逐星一直默不作聲,嘗試性的拍了拍自家大徒弟的肩膀。
金丹之後便是元嬰,裴逐星忽然胸膛劇烈顫唞兩下,猛的咳出一口血。
“嗯。”
鳴伽瞬間炸毛:“孤是蛟龍!”
剛開始迎接明繁的,不是自己那不靠譜的戰鬥狂師尊,也不是大師兄裴逐星,而是面前這個宛如討債鬼的鳴伽。
“你們蛇都不要冬眠的嗎”明繁僵硬低下頭看着昂首挺胸盤在閉關洞府旁邊石頭上的鳴伽。
裴逐星抿唇,淡色的眸被纖長的睫毛壓着。
明繁一邊尋找着自家師尊和師兄的身影,一邊翻着死魚眼回復:“小黑蛇。”
明繁不知道自己在這個洞府裏面待了多久,每次問程濯這個不靠譜的師尊時間,都被他四兩撥千斤的忽悠過去,說什麼如果知道具體時間,閉關的功效會減半。
沒有辦法,明繁只能閉上五感緩慢的運轉身體的靈脈,剛開始的時候略有一些枯燥,但當身體裏湧出久違的力量,明繁只感覺眼眶熱的發慌。
長達八載的歲月更迭后,秋風蕭瑟,凜冬以至。
微皺的眉頭漸漸被撫平,明繁閉眸調息,端坐石台之上。
程濯看着他這副樣子,也不知道該多說些什麼,起初他覺得這徒弟心性純粹適合修體道,後來才知道自己收回來一個多要命的徒弟。
“下次一定要讓師尊給她帶個軟墊過來,屁股都坐扁了。”
咳出的血沿着蜿蜒的桌角滴落,引的四周的東西蠢蠢欲動,裴逐星用手抹開唇邊的血,並沒有感覺多意外,也沒有過多理會。
“龍!”鳴伽嘶吼。
但是真的好冷哇!
明繁雙手互插在袖中。
程濯正欲往下繼續說,又看到裴逐星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沒了勁兒:“打起精神來,帶着你師妹闖妖域你總不能修為還沒你師妹高吧把你以前老本行整起來!”
而且失去靈脈之後就再也感受不到空氣里流轉的靈力波動,就像是踏在沼澤里一樣,越是掙扎越是深陷。
明繁出來的時候打了個寒戰,立馬掐了個訣,準備給自己加層保溫罩。
“你準備什麼時候告訴你師妹”程濯看着面前這幾年越來越沒有精神氣的大徒弟,心中發酸。
“卑鄙的女人,你終於出來了。”
他的師妹已經金丹期了。
裴逐星骨節分明的手輕輕的剝開這個層層疊疊的小方塊,紙張輕顫的被撫平。
那是一種萬千力量抽絲離體的感覺,一身靈脈被剜掉后,整個身體便猶如破風的空殼,輕輕一打便能將其擊碎。
明繁咬着唇,告訴自己靜心。
程濯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這都什麼事吧,你說你……”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就是蛇。”
鳴伽爆發了,八年前他落魄受傷,龍落平陽被人欺,現在他修養了整整八年,再也忍不了這種挑釁了!
“孤再說一遍,孤是龍!”
轉瞬間不歸峰峰頂遮天蔽日,籠罩巨大的長條黑影騰空而起。
冰冷威嚴的龍身,騰飛萬丈高又盤旋而下,張大龍嘴吐出浩蕩的龍息。
只不過吐到一半,忽然卡殼了……
“你……在做什麼?”少年的聲音經過歲月的增長已經逐漸趨於青年的聲音。
但是穿着的依舊是那一身熟悉的月白弟子袍,明繁不知名由的心意微動,突如其來的熟悉感覺終於讓她感覺重新踏進了現實,不再脫軌。
裴逐星剛剛從上清派擂台回來,手袖束緊,袍下粘着點點灰塵有種點墨之感。
抬頭看向那八年未有動靜的閉關洞府,俏生生的姑娘穿着一身單薄的粉衣,身姿抽長宛如一枝涼夜綻放的桃花,身後巨大的龍影籠罩而下,更是將姑娘映襯的宛如海中龍女。
“小師妹。”裴逐星輕輕喊到。
“師兄!”明繁快步向他奔去,與之抱了個滿懷。
周身馨香溫暖,墨竹與桃枝碰撞。
鳴伽嗖的一下縮回原型,扭着尾巴呼哧呼哧的往石頭後面晃,試圖掩蓋自己。
緩解了重逢的情緒,明繁看到了鳴伽躲躲藏藏的動作,雖然不知道日天日地的妖族太子為什麼如此恐懼自己的師兄,但還是狐假虎威的一扯裴逐星的袖子。
發出了千古絕唱的一聲質問。
“師兄,你看他~”
裴逐星身子也拔高了很多,不像八年前那樣的單薄,但是依然可以看得出來很瘦。
明牙皓齒的少年,身似長竹,露出了最熟悉的笑,那顆虎牙依舊帶着從前的稚氣。
“裴逐星,你小子別偏心,孤只是太想要回耀晶了。”鳴伽慫噠噠的辯駁。
“師妹長高了。”裴逐星每次明繁在的時候條件反射屏蔽鳴伽聲音的毛病又犯了。
明繁心裏的小人捂着嘴偷樂,裴逐星一定可以看得出來明繁差點笑的噴出來,雖然get不到師妹的笑點,裴逐星還是願意配合。
“先去飯堂吧,我的卡隨便刷。”
明繁感動貓貓頭,裴逐星這句話說出口已經成為了世界上最帥的男人。
鳴伽埋頭嘀嘀咕咕:“整天就知道吃吃吃,若不是這幾年孤稱了裴逐星的情才能恢復元氣,孤現在就鬧着要回妖域。”
本來只是逗鳴伽的,誰讓他一出來就嚇她,前世的時候她已經被鳴岐的原身嚇多了,現在還猛的被一條龍嚇一下差點夢回上輩子。
雖然平心而論鳴伽的本體,確實比鳴岐拉風很多,可能是因為蛟龍血脈純粹的原因。
但是整整在洞府裏面待了八年,明繁一口帶味道的都沒見到,不提還好,現在提到吃的眼睛已經發綠光。
直接牽着人形提款機裴逐星的袖口大步向前,奔向飯堂。
被遺棄在原地的鳴伽冷哼一聲,團叭團叭成一坨。
若不是之前裴逐星承諾過他,現在他就給這個女人點顏色看看。
“你怎麼把他拿捏住的這是蛇太子可是臭屁的很。”明繁發出疑問。
裴逐星今天笑的次數格外的多,好看的眼睛帶着點弧度:“沒什麼,給了他點血助他更快的恢復元氣突破。”
明繁驚訝:“你這血的功效難道不是助他上天嗎”
“裴家的血脈天生對妖魔有著剋制的功效,所以人口凋零稀缺,尤其是直系血脈純度最高,但其實我家人口凋零的原因還有一部分原因是若是將我們的血撇清純度,再由我們本族的人按照劑量給妖怪分服,可以極大的提高他們對妖力的控制力。”
“但若是自行取血,控制不好劑量便是魂飛魄散。”裴逐星耐心回答道。
明繁若有所思,怪不得當時鳴伽傷的極重,短短這麼幾年就恢復成這種程度。
已經八年沒吃飯了,明繁剛開始點的時候竟覺得沒什麼食慾,抬頭看了看窗口。
[麻辣上清特色菜:香菜紅湯雞絲麵]
明繁瞬間食慾飆升,語氣堅定:“就吃這個了。”
吸溜完一整碗面后,明繁的皮膚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之前淬體的原因,被熱騰騰的蒸汽一蒸更是粉里透紅,羽睫濕潤。
吃飽喝足,返回門派明繁才發現自己一直忘了要問的一個事情:“咱師尊呢”
裴逐星僵了一下,自己好像也許久未見到師尊追着要與自己對打了。
“咱們那麼大一個師尊呢?”
最後兜兜轉轉找到了師尊的主卧,才看到,上面留了一張紙條筆墨揮灑。
[徒兒們,為師久見小徒閉關,大徒與之對打屬實膩味,現已奔向佛宗佛子耶律曇華那裏獨孤求敗,望徒兒們珍重。]
明繁提出疑惑:“耶律曇華,不是萬年前就死了嗎?”
裴逐星解釋道:“佛宗佛子無論到幾代都是這個名字。”
明繁若有所思。
不歸峰三口之家又因為戰鬥狂師尊分崩離析,無法團聚。
趁着師尊出門找人打架,加上鳴伽動不動爬到門口幽怨的眼神,明繁決定明日出發。
去東部妖域送蛇太子回家!!
出發的前一天,明繁為了到底是步行,還是坐傳送陣的問題與鳴伽爭論不休。
鳴伽咬牙切齒:“你師兄又不差錢,為什麼總要委屈孤”
明繁擼袖子:“喂你個不要臉的小黑蛇,住在別人家裏,還要我給你提供閃現服務”
明繁想的很現實,那耀晶是鳴伽自己沒有保管好,把它埋在土裏,自己只是碰巧撿到了。若不是她還勉強存在道德感,壓根兒都不會搭理當時退化成戰五渣的鳴伽。
畢竟和他一個戶口簿上的鳴岐所做的惡事,已經足夠明繁不進行背景調查,就株連九族了。
而且這次突破金丹時差點遇到的危險就是因為鳴伽的耀晶含有着濃厚的蛟龍氣息,被明繁吸收后當時金丹期渡雷劫還差點將她引着陷入從前的過往醒不來。
前世她撿到鳴岐在寒潭忍着冰凍入骨的寒氣將他送進去療養,日日陪伴在他身邊,將他視為自己最好的朋友。
畢竟當時因為原著劇情的緣故,明繁待在沈鶴行身邊不僅要忍受沈鶴行古怪的脾氣,還要忍受那些莫名其妙跑過來針對她的弟子們。
之後好不容易得到了下山歷練的機會,撞進來一條因為重傷化為原形的小蛇奄奄一息,然後又將他帶在身邊養活,相處中發現他還會口吐人言,便把自己的痛苦全部傾訴。
傾訴完之後的下場呢,自己下山歷練需要護送的任務被這條忘恩負義的小蛇偷走。
那可是上清派玄清劍法,弄丟了這個東西就算是當時的沈鶴行假惺惺的替她求情也沒有多大作用。
明繁跪在水牢裏,吃了三日的鞭子。
也是那三日的鞭子,讓她傷了根骨,加上為他深入寒潭,習劍之路就算是再怎麼勤勉努力都無法再勤能補拙了。
然後這條傻逼的賴皮蛇,偷走劍法之後竟然依靠着劍法爬上了妖王之位,大張旗鼓的要來娶當時好不容易領完懲罰洗清冤屈的明繁。
將明繁之前受的刑罰,呈上去的經過通通變成假證。徹底的釘在恥辱柱上,一盆污水澆下去明繁徹底解釋不清楚宗門中的秘法為何會落入在要來娶她的大妖手上。
想起這些前程過往,明繁手都咯吱咯吱的響,這次妖域之行若是讓她見到鳴岐,不用鳴伽出手,她親自送鳴伽坐皇位。
明繁表情愈加愈冷,鳴伽感覺整個蛇有點涼颼颼的,實在受不了這女人的摳搜性格,鳴伽直接化身原形,拔下一片龍鱗。
龍身的長爪彆扭的遞給明繁:“這是真龍護鱗,可以抵抗元嬰全力一擊,將它賣掉,我們就有錢坐傳送陣了。”
明繁面帶甜笑,端端正正的將這片瑩瑩發光的真龍護鱗揣進胸口,語氣正氣斐然。
“都這麼多年的朋友了,當然要讓你風風光光的回去,就坐傳送陣,誰不坐傳送陣我跟誰急。”
鳴伽麻木的化成小蛇盤在明繁的手腕上,裴逐星淡定自然的走進鳴伽賣身錢贖來的傳送陣。
有便宜不佔,王八蛋。
橫跨九州的傳送陣,暫時還沒有研發出來,明繁等人只能到東洲主城區的旅館落一下腳,然後再在主城區購買零散的傳送陣傳到妖域的附近。
東洲果真是貧瘠,處處黃沙怪草,奇石嶙峋。
明繁跳下法陣的時候吃了一口沙子,呸呸呸了很多下,還感覺喉嚨有那種沙粒感。
裴逐星提着水饢給她灌了一點山泉水,明繁才感覺稍微活過來了一點。
鳴伽背地裏暗爽,幸虧自己是條偽裝手環的小蛇,不然估計也得來口沙子。
裴逐星對這一帶還算熟悉,輕車熟路的走進城中。
東洲最大的門派就是玄機十八門,聽起來十分拉風,但明繁也是上輩子萬宗大會才知道。
原來玄機十八門是東洲無數散修自發建立起來的,每年勉勉強強湊滿十八個就稀稀拉拉的參加了。
所以當時裴逐星說自己不留在東洲,是因為與玄機十八門有仇,明繁有些震驚。
畢竟這可是稀稀拉拉東拼西湊拽過來湊數的散修組成的十八門派,明繁有些好奇究竟是多大的仇恨,才能讓裴逐星這樣的招恨。
以至於裴逐星上輩子從始至終都沒有出現在她的世界裏。
剛進城門,明繁就感覺到了隱約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周圍的集市不能說熱鬧,只能說平平無奇,人人都低着頭,感覺很匆忙。
明繁按住自己因為發慌,撲通撲通的心臟。
不停的給自己洗腦,現在這種氣場像極了都快要忘記穿書之前公司老闆壓榨996的氣氛。
在城中的每個人感覺都積怨已久,面色幽怨或者是面無表情。
裴逐星告訴明繁,自己現在也不確定城中哪條路是對是錯,因為已經離開很久了,所以兩人準備找本地人問問。
但是周圍的居民都比較冷漠,問了半天才問到了一個行色匆匆的修士,那修士似乎真的有急事,略微打量了一下兩人便告訴他們旅館在哪個方向。
本來在不歸峰平穩度過了這幾年讓明繁下意識的都認為自己脫離了劇情,可是下一秒熟悉的人影,熟悉的街道,熟悉的角色讓明繁面容獃滯。
如果不出她所料,過會兒她就會遇到一群偽裝成人修的妖族官兵追殺一個滿身血跡的男人,然後自己會與那個男人擦肩而過。
到達下一個地方之時,就會有一條奄奄一息的蛇躺在自己面前等着自己去救。
明繁搬出一張苦瓜臉,上輩子下山的支線,難不成是因為這一趟走過後觸發不了劇情直接改到了現在。
果然自己重新拜入上清派時猜的沒錯,有些既定的劇情可能無法被更改。
但是現在要素足夠道具卻不多,上輩子他是在上清派的山下撿到了被妖兵追殺化為原型的鳴岐,然後照顧他,結果被他偷走任務道具,然後回宗門被罰,被求娶后陷入無法自證的怪圈。
但是現在的鳴岐能偷走什麼呢?明繁思索,這輩子她拜入體修一道,之前護送的玄清劍法,這輩子應該都不會落到她手裏,難道是龍鱗或者是鍛造筆記
可是除了龍鱗對鳴岐勉強還算有點用,但是用多了還可能有被自己父皇發現誤認為殘殺同族。
若是想向她娶親,徹底將她的名聲敗壞,興許也行不通。
畢竟整個不歸峰加上她那個不靠譜的師尊,才三個人。
想想自家師尊的性格,還有四周接觸朋友的品性,應該沒有人會介意這種謠言。
明繁冷眼看着面前宛如燈幻片重映的方式發生的劇情線,只不過是換了一個街景。
下定主意,明天早上之前她是死都不會出這個城門的,她倒要看看過了這個死期到底是鳴伽死的快,還是打不死的小強。
明繁下定決心苟在城中,堅決不願意玩那一套農夫與蛇。
但是天道似乎知道了明繁的想法特意和她作對,僅僅一個時辰就有三個求助的老人,兩個無助的中年美婦千方百計引誘她出城門。
明繁絲毫不予理睬,有錢沒錢,一人塞一袋靈石花錢消災,跟着裴逐星在天色快暗時找到旅館歇腳。
明繁想起前世被鳴岐攪亂的身不由己的生活,乾淨利落的將裙子的下擺圍在床沿上纏繞成一個死結。
明繁平躺在旅館裏,東洲雖然貧窮但是也勝在人煙稀少,旅館也比較乾淨整潔。
閉上眼睛,促使自己瞌睡漸漸降臨,若是明早沒有遇到像前世一樣躺在半道上的鳴岐應該就安全了吧,這樣他就沒有糾纏上自己的機會了。
明繁嘴角含笑,等着做一場美夢。
睡意闌珊的過程中,明繁忽然感覺身上有些冷,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悄悄的睜開一個縫,周圍的情景讓明繁都想扣個六。
根據情況可以推測,她“被”強制推進劇情線了。
看下地下軟成一灘快死了的蛇,果然很眼熟,就是讓她過了一輩子還忘不掉的的小蛇,她不會認錯的,確認了一下很好,還有氣。
看樣子是等着她來救了。
明繁氣着氣着噗嗤一笑,隨手將腕間與她同時醒來后便與她一同氣的在磨牙的鳴伽藏進袖中。
聲音壓的很低:“我知道他是你的次兄鳴岐,咱們來把他玩死好不好。”
鳴伽雖然被捂嘴,但是依舊瞳孔巨震:“你怎麼知道的。”
明繁笑而不語,接着發出一聲驚呼:“我的天吶,這是什麼。”
然後動作幅度極其浮誇的將受傷的鳴岐捧起來。
語氣帶着三分不解,三分遺憾,三分可惜:“你好像受傷了。”
“怎麼辦,我不會救蛇。”少女美眸焦急的睜着,忽然像是得到一個妙計。
“我將你送往玄機十八門吧,那裏有修士,一定可以救活你的。”話音未落明繁腿搗的比誰都快。
當然,這也是情有可原的,畢竟誰他媽願意捧着上輩子的仇人一直站在原地。
本來被明繁捧在手上的小蛇,掙扎了一下似乎剛剛蘇醒。
明繁冷笑,看來這治療速度可是真的迅速。
明繁明明腿已經搗的夠快了,來的時候她還特意記住來回的路徑,剛好看到東州城鎮邊緣處都有駐紮的宗門散修過來圍剿妖獸。
正準備一鼓作氣將送上門來的鳴岐丟過去,本來還半死不活的小蛇忽然蘇醒。
“等……等等。”看來鳴岐傷的還沒有當時的鳴伽重,依舊直接口吐人言。
明繁繼續裝,面帶震驚的捂住耳朵:“你……你怎麼會說話”
鳴岐似乎被明繁捂住耳朵的動作搞猝不及防:“咳咳咳……這位姑娘你可以放下手聽在下說句話嗎”
明繁頭搖的好似撥浪鼓,一鼓作氣,三步並兩步將鳴岐拋至玄機十八門散修駐紮處。
聲音婉轉哀鳴繞樑三日而不絕:“各位修士哥哥們,有妖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