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盞燈火(小修) 不帶我妹妹來見
第五章第五盞燈火(小修)不帶我妹妹來見我……
他把車鑰匙扔在了鍾懿身邊的桌面上,鍾懿秀眉微蹙,一手拿起電話叫人過去接應。而陳生轉過身子打算回自己房間,卻不料這時候門口響起了陌生的男音:“鍾小姐,在家嗎?”
陳生進門時未鎖門,他下意識的要離開卧室,卻沒想到外頭的幾個男人直接走進了屋子。
他雙腳停在門口,而鍾懿二話不說,拉着他的手腕將他推倒在床,並用寬大的被子蓋住了他,也蓋住了那渾身的血污。
鍾懿冷着臉打開卧室門,進來的男人出示了自己的證件:“鍾總,我們是須市路陽警局的工作人員,前日信長副董事蕭慎千金蕭殊小姐墜樓而亡,還需要麻煩鍾總配合我們做下調查。”
他話說的簡單,也沒有直接點破蕭殊墜樓當天在鍾懿的房間呆過,客氣之餘給足了鍾懿面子,只是鍾懿並不接受這所謂的“客氣。”
反而言語犀利,輕蔑至極:“我家雖然門沒鎖,但也不是你們堂而皇之進來的理由。”
男人微微一頓,笑了笑後退幾步,但他們兩個似乎都發現了地上滴落的幾點血跡有些不太正常,於是賴着臉皮在這多呆一會,企圖能找着某些蛛絲馬跡。
雖然有聽說過鍾家大小姐是個不好惹的,但絕對的正義和使命讓他們壯着膽子也要多呆一會。
隨着他們的視線,鍾懿也發現了地上由陳生帶來的血跡。她不慌不忙,雙手抱胸的倚靠在門框上,把玩着手指戲謔着:“要我配合你們調查,是我來定時間而不是你們。兩位要是對我家有興趣,不如喊上你們所有同事都過來觀摩觀摩?”
如果他沒有記錯,這個男人姓林。
這幾句話反反覆復的出現,如魔怔一般。
剛準備轉身時,手機里便收到了鍾建深已被接應到的信息。
鍾懿目送着他們走出房子,看到門被關上之後,她的視線才落到地板上那些滴落的血跡上。
鍾懿雙手抱胸往後退離幾步給他讓出一條路。
聞言,那兩人相互對視一眼:“鍾總,打擾了。”
她目光落在兩人臉上,眼神意味深長。
陳生陰鬱着目光,絲毫不給她薄面走出了卧室。
鍾懿眉眼微動,上下打量着陳生,忽然想起了些什麼,纖細的手指不由自主的往陳生的下頜撫去。
肌膚要接觸的那刻陳生直接轉了頭,躲開了她的觸碰。
他的心頭,還回想着鍾成對他所說的:“那是個女瘋子,你今日帶走他,有任何閃失你就是同夥。”
陳生隱忍着疼痛側躺在床,被子被掀開的那瞬間,他對上鍾懿的目光,想起方才她所說的那些話,結合她此時帶着幾分嘲諷又戲謔的目光,陳生無端來火。
男人是當時他被女人帶回家時給他醫治的那個醫生。
他不由毫分的從床上站起來,不顧身上的傷打算往門口走去。
清洗傷口的時候房間的門突然敲響了。
他還以為又是鍾懿那個女人,沉了臉色一把拉開房門,卻未想到站在門口的是一個熟悉的面孔。
手指懸空,鍾懿輕笑:“能從鍾成手裏逃出來,還帶出了鍾建深,我果然沒看錯人。”
走到她身邊時陳生突然想起什麼,雙腳一停,兩眼直勾勾的盯着她:“你別忘了你答應過我的。”
尤其是不想讓這些可怖的傷被妹妹看到,不願她擔驚受怕。
她把手機塞進兜里后一把掀開了被子。
他來到那間小房子裏,裏面沒有任何可以處理傷口的東西,雖然他能扛,但陳生並不想因為這些而影響自己後面的行動。
陳生收斂惡意,但未收警惕。
“緊張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
林君河走進屋子,熟稔的將手中的醫藥箱放置在一旁的邊柜上。
陳生並未抗拒,只是仔細的注意着林君河的一舉一動。
他舊傷未好全,現在身上又添了新傷,林君河多囑咐了幾句,陳生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叫住他。
他心有所想,多問了一句:“鍾總的父親是什麼病?為什麼不讓他在鍾家休養?反而要將他送到那樣一個人煙罕至的地方?而且,他們親姐弟為什麼會……”
林君河環顧四周,嘴角輕抿:“這些事不是你該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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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鍾懿換上了一身寬鬆的西裝,長發利落的扎在腦後,極白的膚色讓她看起來清冷又陰鬱。
她如之前那樣去往公司。
當初她墜海后,公司內嘩然一片,恍若一塊四分五裂的鏡子。
前董事鍾建深才發病沒多久,鍾懿上任不到半年的時間,一切都還沒穩固下來,她就出事了。
鍾懿墜海后一連幾天毫無消息,這個時候兩耳不聞窗外事的鐘以良也回到了鍾家。
眾人都以為鍾懿凶多吉少,卻未料到她在某一天,相安無事的出席了蕭殊的結婚宴。
但神奇的是,蕭殊在當天發生了意外。
有心人在背後聯想着,暗自都道這個鐘懿怕不是個掃把星。
本來她就喜怒無常,陰晴不定,在鍾家橫行,不留任何人半點薄面。
這些外人的評判揣測,在鍾懿眼裏什麼都不是。她該做什麼還是做什麼。
一切如常,墜海的事彷彿沒有發生過。
眾人暗懷心思,憋着不提及此事,公司看着也毫無波瀾,以為一切都回到了正軌。
就連鍾成都沒有出現。
直到施伯霖無端出現在集團,恍如一顆石子突然打在了平靜湖面,無數的浪花捲起湖下的暗流。
雖然是鍾懿的丈夫,但他卻極少出現在鍾家的公司,所以他一來,引起不少人的關注。
在鍾懿看來,他的到來是在意料之外,卻又情理之中。
畢竟他的情人蕭殊就這麼墜樓,當晚還被自己“請”到了卧室。
施伯霖一身深色的正裝,鑲着金邊的眼鏡令他看起來既嚴謹又儒雅,雖面容放鬆,但眸子裏還是存有幾分慍怒之意,似乎是在極力的剋制自己的情感。
他推開了鍾懿辦公室的門,直勾勾的與她對上了視線。
此時的鐘懿正好和林醫生髮微信,詢問關於陳生的事情,在對上施伯霖的目光時,她嘴角一笑,關掉手機屏幕,從椅子上站起身來。
阿嵐識趣地離開辦公室,僅留下她和施伯霖兩人。
施伯霖面色沉寂,靜靜的打量着這偌大又空蕩的辦公室。極簡的灰色線條貫穿着白牆,清冷的就如她這個主人一樣。
當初鍾建深還是這裏的主人時可不是這副樣子。
鍾懿並未開口,只是相當有耐心的雙手抱胸,靜等着施伯霖先說話。
他邊走邊打量,嘴角甚至露出幾分嘲謔的笑意。而鍾懿完全不懼這明晃晃的輕看,瞥了他一眼。
半晌,施伯霖的目光落到她琥珀色的淺眸上:“鍾總在這過的可是舒服?”
他說話比起鍾成來更加喜歡拐彎抹角,陰陽怪氣,鍾懿一點都不想和他繞圈圈下套,所以她就是直接明了的與之開口:“我過的舒不舒服我自己清楚就可以了,你今兒特地過來一趟,不止是來發問你那小情人的死因吧?”
提起蕭殊,施伯霖臉色忽變,立刻陰沉了幾分:“你難道是因為我不同意公開離婚之事,你就拿蕭殊開刀?”
“我用得着這麼大費周章嗎?”
鍾懿一口打斷他的話,逼近他,如同撒了一潑冰水,兩人間的氣氛忽然僵結起來。她靠近施伯霖質問道:“你來這想做什麼?”
他這個極具愛面子的人,怎麼可能蠢到當眾和自己因為蕭殊決裂。
想來也不是因為這個事。
施伯霖渾身冷颯颯,他從衣兜里取出當時他們簽訂的那張離婚協議,當著鍾懿的面果斷的將它撕個粉碎,甚至臉上還維持着冷笑。
看着一地的碎紙,鍾懿發笑,施伯霖一直維持着的平靜的情緒在這一刻被她猛地點燃,一手攥住鍾懿的手腕,力氣出奇的大,令她吃痛的輕皺眉眼:“你若不經我同意就公開這事,我也一定會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是怎麼對待鍾建深的。”
從他的眼睛裏,鍾懿讀出了他的背後之言。
想利用這個困制自己,甚至想讓自己一直陪他演戲直到他拿穩施家權利?想的倒是天真!
鍾懿正打算開口的時候,外面的門突然被人推開,他們夫妻二人不由自主的看向門口。
陳生邁着大步徑直衝鍾懿走來,他冷着一張臉,輕瞄了一眼旁邊的施伯霖,就算知道他是這個女人的丈夫,也絲毫沒有把他放在眼裏,他此時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鍾懿身上。
見他來勢洶洶,整張面孔就如冰湖一般寒冷,鍾懿有些怒意上涌。
這一個兩個的男人都讓她覺得厭煩。
陳生語氣森然:“你答應我的事什麼時候兌現?”
旁邊的施伯霖似乎從這話里聽出了什麼,眉眼微動,不動聲色的將目光落到了陳生的身上。
鍾懿並不想在這個場合談論這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但陳生對她的眼神示意毫不動搖,反而變本加厲的質問她:“我妹妹在哪?”
這話一出,施伯霖啞然失笑,走到兩人中間,別有深意的看了鍾懿一眼:“你就這麼熱衷於控制別人?鍾懿,別自作聰明。”
他的眼神,似是哀憐,似是譏諷。
施伯霖頭也不回的走出了辦公室,最後的那眼神,真真實實的氣到了鍾懿。
鍾懿看着眼前這個榆木一般的罪魁禍首,怒意上涌:“誰讓你來的?”
陳生並不畏懼,哪怕是鍾懿已經眼露殺意,他也不動搖半分,還是那句話不變:“我妹妹在哪?”
“你妹妹?我答應了你自然就會做到,只不過你不請自來,打斷了我重要的事情,你以為我還會如你所願嗎?”
“鍾懿!”
陳生忽然加重語氣叫了他的全名,眼神中的慍怒與要挾之意顯而易見。
鍾懿哼笑,當初要不是看他身手不錯,多年前又和自己有些淵源,鍾懿哪會讓如此不分輕重,沒有等級之心的人留在身邊?
她食指點在陳生的胸膛上譏誚道:“收起你這不敬的眼神。”
陳生冷吸一股氣,半眯的眼睛散發著危險的氣息,他一手抓住鍾懿遊走的食指,將她整個人拽近自己:“不帶我妹妹來見我,我就讓你走不出這個房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