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第 58 章

第五十八章 第 58 章

第五十八章第58章

◎質問◎

如果說方才昭睿帝在康公公與郝公公之前展露出的是絕對的強勢與不容違逆,那麼此刻在面對雲莜之時,他就像是換了個人似的,面上露出了略帶討好的表情。

“莜莜,你怎麼這會來了?有什麼事只管派人來告知我一聲就是了,何必親自跑一趟?”

昭睿帝不知康公公與郝公公派去的人跟雲莜說了多少,只得先試探試探雲莜的口風。

在發現雲莜外頭只匆匆披上了一件薄外套后,昭睿帝面上頓時多了些許怒容:“底下人是怎麼伺候你的,竟讓你穿得這樣單薄就出來了,晚來風涼,若是你凍着了可如何是好?”

說著,便一疊聲地命人去給雲莜尋衣裳來。

雲莜卻是一臉冷淡地攔住了他,目光在那大開的窗上打量了一圈兒:“原來,你也知道晚來風涼。既如此,你又為何在大晚上吹涼風?”

昭睿帝被她這麼一提醒,趕忙對身邊兒的康公公與郝公公道:“還不快去將窗給關上!別凍着莜莜!”

而後,又將方才對康公公與郝公公說的話又對雲莜重複了一遍,只是,語氣更為緩和,態度更為誠摯。

康公公與郝公公深刻體會到了什麼叫做風水輪流轉。

雲莜冷笑一聲:“與你說了這麼半天話,總算是聽到一句實話了。可惜,你的保證我已經不信了。”

“莜莜!”昭睿帝瞳孔猛然收縮,搶身上前,將雲莜攏入懷中。

雲莜淡淡“哦”了一聲,命人攔住了康公公與郝公公的去路:“關什麼窗呢?既然你覺得悶,想吹會子風,我就陪着你一道吧。這風,既然你吹得,我自然也吹得。”

“每回你都是認錯態度良好,下回照犯不誤,你讓我怎麼信你?何況,你對我說真話了嗎?到了這個時候還要欺瞞我,你要我怎麼原諒你?”

“蕭錚,你根本就是個騙子,大騙子!”

雲莜生氣時不像尋常女子一般歇斯底里、情緒外露。

“你說要與我在一起,長相廝守,可你為了騙我在你身邊兒多照顧幾日,不惜拿自己的身體來換。在你這麼做的時候,你可為將來考慮過?你知道我會關心你,因你的病而揪心,在你故意把自己凍病的時候,可曾考慮到我的心情?”

這一關,怕是不大好過了。

昭睿帝趕忙改變了策略,對着雲莜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莜莜,我並非有意要隱瞞你……我只是怕你當真惱了我,不肯理我了……”

說著,昭睿帝便要上前將雲莜攏回自己的懷中。

“如此,你可滿意了?”這會子,她的聲音都開始打哆嗦了。

雲莜走上前,將窗戶掩上一半,另一半,則用她自己的身體堵住。如此一來,這風自然也就吹不到昭睿帝身上了。

但她平靜的面容,以及雙眸中折射出的冷冽光芒,卻讓昭睿帝心下微沉。

誰知,雲莜卻是步伐一錯,躲開了他的手。

方才他二人求着昭睿帝關窗,好說歹說,昭睿帝卻只不肯,這會子昭睿帝倒是主動要求關窗了。

“我好不容易才爭取到這麼點與你接觸的時間,還沒把你的心給捂熱乎,你就要離開了……我,我這也是一時昏了頭,才會做出這種失智之事來。往後我再也不會這麼做了,你若是心裏頭不高興,要打我、罵我,我都願意受着。”

這帶着明顯拒絕與排斥意味的舉動,讓昭睿帝的身子一僵。

昭睿帝察覺到她身子瑟縮了一下,心中一緊,一疊聲地道:“莜莜,我錯了,我不該不顧自己的身體情況大晚上的開窗吹風……你要怎麼懲罰我,都隨你,只要你別不拿你自己的身子當回事,快讓下人把窗關上,你身子弱,吹不得風。”

說著,她還刻意上前一步,任由身上的衣衫被風吹得獵獵作響。

她不知昭睿帝是何時有了這樣可怕而瘋狂的念頭,為了短暫的留住她,什麼都可以拿來做籌碼,包括他的健康。興許是在元宵節生病之事上,他嘗到了甜頭,這次便想着如法炮製

可她不打算再順着他的意思來。

只是她算不得十分強健,站在風口上吹了一會子,身子顫唞得愈發厲害了。

不知是不是因為雲莜身上冷得像個冰坨子一般,昭睿帝擁着她,竟也開始打起顫來。

他一手攬着她纖細的腰肢,一手小心翼翼地撫摩着她的臉,像是對待一件珍貴的易碎品一般。

“別再……別再這麼做了……”昭睿帝嘶啞的嗓音中帶着一絲祈求之意,不知何時,眼角已紅了起來:“我承受不了……再一次失去你的痛……”

“這是給你的懲罰。”雲莜面兒上一派高冷之態,然而身子卻下意識地輕蹭着他,猶如在撒嬌一般。只有雲莜自己知道,這是身體自動尋找熱源的本能反應。

“我想了想,你犯了錯,總是積極認錯、死不悔改,唯有用這種方式,才能真正給予你警示。你現在心裏頭不好受,是不是?那你也該明白,你做這種事時,我是什麼心情了。”

說著,雲莜窩在昭睿帝懷中,連打了幾個噴嚏。

在她與昭睿帝說話的這會子功夫中,康公公已手腳麻利地將那窗戶給關了個嚴嚴實實,且還在心中暗自琢磨着,要不要給這窗糊上一層糯米灰漿,好讓這害人不淺的窗徹底成為一個擺設。

郝公公則帶着底下的徒弟小錢子麻利地給雲莜與昭睿帝一人端來了一杯薑茶驅寒。

熱騰騰的薑茶一入手,雲莜便感覺自己身上的寒意退卻不少。

同樣手捧一杯薑茶的昭睿帝眼神彷彿黏在雲莜身上一般,一刻也不願離開。

“不會了,這真的是最後一次了……”看着雲莜受寒受凍,他當真心如刀割。

不愧是他的莜莜,平日裏瞧着溫和無害,實則最是知道該往哪處扎刀子,才能讓他感到切膚之痛。

昭睿帝的聲音中還帶着顫唞之意,彷彿仍有餘悸:“這真的是最後一次了……”

他一遍遍向雲莜重複着,卻越說越覺得自己的話語蒼白無力,因為他壓根兒不知道該怎麼讓雲莜相信他。

雲莜偏過頭不去看他:“我不想聽你保證,只想看到你的行動。”

“若是再有下次,我們直接分手。畢竟,我可不希望自己年紀輕輕就做了寡婦。”

昭睿帝愣了愣,黯淡的眸中一下子迸濺出耀目的火花來。

若不是此時場合不對,他當真恨不得抱起雲莜原地蹦躂幾圈。

“你……你是說……你答應嫁給我了對嗎,莜莜?我實在是太高興了!”

今晚上不過搞了點事,竟能碰上這樣的好事,昭睿帝心中的激動之情實在難以言說,若是還有下次,他……咳咳,他肯定不敢了,生氣的莜莜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莜莜方才的做法,也的確是嚇到他了。

不過,既然莜莜答應要嫁給他,往後,這樣的手段,他興許也用不上了吧。

這般想着,昭睿帝的嘴角邊止不住又上揚了幾度。

雲莜見狀,忍不住往他頭上潑了盆冷水。

“你莫要過度解讀我的話。我只是想說,我未來的丈夫定要身強體健。似你這等不把自己的身子當回事的人,我是考慮都不會考慮的!”

“莜莜……”

聽到雲莜的話,昭睿帝頭上那對無形的犬耳瞬間耷拉了下去,整個人看上去可憐兮兮的,然而雲莜卻絲毫不為所動。

“你別以為我跟你開玩笑,我是認真的。”

昭睿帝一面裝可憐,一面小心翼翼地觀察着雲莜的表情,他見雲莜這回是當真沒有要“憐香惜玉”的意思,這才收起了那副可憐之態。

只見他對着雲莜狠狠點了點頭,在雲莜面前深刻檢討了一番自己的錯誤,表明了自己絕對不會再犯的決心,又在“不經意間”將自己強身健體的計劃對雲莜透露了一二。

最後,話題拐着拐着,不知怎麼就拐到兩人手中的薑茶上。

方才薑茶是用滾水衝出來的,此時,過了一小會兒,薑茶已變得不那麼燙嘴了,正好可以入口。

昭睿帝一臉殷勤地將自己手中的薑茶喂到雲莜嘴邊,誘哄道:“莜莜,來,趁着薑茶還算熱乎,快把它喝下去吧。”

昭睿帝算盤打得極好,一人手中拿着杯薑茶,若是他的薑茶餵給雲莜喝了,他不就能享受到來自雲莜的投餵了嗎?

可惜雲莜沒讓他如願。她一眼就看出了昭睿帝的那點子小心思,偏過頭道:“你自己喝自己的吧。”

一杯辛辣的薑茶下肚,腸胃裏總算是暖和了許多。

雲莜放下手中的白釉桃花杯,對昭睿帝道:“別以為我願意跟你說話,就是原諒你了。我這心中的氣,沒那麼容易消。再者,上回咱們才說過,若是你再不知愛惜自己的身子,便要罰你一個月不能見我。這項懲罰,現在也該兌現了。”

她對着昭睿帝嫣然一笑:“明日一早,我就出宮。記住,往後的一個月,你不能來找我。”

說著,雲莜起身欲走。

大晚上的,她趕來坤澤宮已是一件極為逾矩的事,可萬萬不能再在這裏留宿了,否則,只怕會落下話柄來。

“莜莜,你不能穿着這樣單薄的衣服出去,會凍着。”說著,對底下人吩咐道:“快去為莜莜尋一身合身的衣裳來。”

然而坤澤宮中,哪裏有適合雲莜穿的衣裳?

也唯有先皇后當初留下的衣裳,雲莜還能上身。

可能夠被昭睿帝留在身邊兒的舊衣,都是他用來懷念先皇后的,無比珍貴,哪裏能夠拿來給雲莜穿?

雖然昭睿帝口口聲聲說雲莜就是先皇后還魂,可他心中究竟是不是這麼想的,又有誰能說得准?萬一康公公提議將先皇后舊衣送來給雲莜應急,卻被昭睿帝一口拒絕了,到時候,場面豈不尷尬?

更何況,雲莜自己也不一定樂意啊,現任穿着前任的衣裳,怎麼想都十分彆扭吧。

康公公猶豫了一下,上前道:“回稟皇上,坤澤宮中並無適合雲小姐穿的衣裳,不若把您新做的、還未上身的狐裘大衣取來,賜給雲小姐?”

昭睿帝搖了搖頭:“莜莜還是閨閣女郎,這樣不妥。朕宮中不是還收着幾件先皇后曾穿過的襖袍嗎?你去取來,讓莜莜暫時穿一穿。”

這彷彿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他說的時候甚至連眉頭都未皺一下。

雲莜一時不知自己該為昭睿帝看重自己、願意將先皇后的衣裳借給自己穿而高興,還是該為他這個提議而心塞。

正欲開口婉拒,卻聽昭睿帝道:“只是用先皇后的衣裳應個急罷了,莫要多想。在我心中,你與先皇后同樣重要。我珍視與先皇后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同樣也感激上蒼把你送到了我的跟前……過去與現在,我看的清明。莜莜,我狂熱地戀着你。”

可以,這很昭睿帝,不放棄任何一個向雲莜表白的機會。

“莜莜,不要拒絕先皇后的衣裳,好嗎?你盡可以把她的衣裳當成普通的衣服。我之所以會提議讓你穿她的衣裳,並沒有別的意思——現在只有她的衣裳合適。”

康公公起初還有些擔心,昭睿帝會不會再度惹惱雲莜。

聽昭睿帝把話說得這般敞亮,他反而不擔心了。

康公公看向雲莜,果不其然,在片刻的猶豫過後,雲莜答應了昭睿帝的提議。

片刻后,康公公與徒弟小錢子等人捧着幾套衣裳,來到了雲莜與昭睿帝的跟前。

其中一套,是雨過天青色交領襖袍,花紋雖不多,卻有一種雅緻的味道;第二套是月白琵琶襟繡花鳥紋襖袍,一朵朵梅花傲然怒放,嬌艷至極,透着股勃勃生機;最後一身,是紅黑相間的立領襖袍,這套襖袍的風格與另外兩套可謂大相逕庭,與大夏戰袍的款式有點兒類似,按理來說,深宮貴婦不會偏好這種款式的衣裳,但思及先皇后將門虎女出身,一切似乎又變得順理成章了起來。

不知怎麼,在這一刻,雲莜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先皇后率領一眾命婦在城門之前為昭睿帝與大軍送行的場景。

她的手伸向了最後這一套衣裳。

昭睿帝見狀,眸光亮了亮,唇邊帶着絲似有若無的笑意。

他就知道,縱使莜莜忘記了過去的記憶,但在面對一些舊物之時,仍會有些觸動。

正如她一眼便從這三套衣裳中,選出了對於她來說寓意最為特殊的一套。

任性的後果,便是雲莜第二日起來,啞了嗓子。

昭睿帝在得知雲莜寒氣入體的消息時,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恨不得以身相替。

朝廷中,雲相看昭睿帝的眼神,簡直可用森然可怖來形容。

按照二人的約定,雲莜本該在五日前歸家,可因着他的緣故,卻是硬生生又脫了幾日。

若是沒有雲莜生病這麼一遭事,昭睿帝定會十分得意。

能夠從未來岳父手中搶走雲莜、把她留在宮中,也是他的本事不是?

可雲莜着了涼,且這一切還是因昭睿帝而起,昭睿帝心中自然倍感煎熬。

昭睿帝只一心想着把朝堂上的事給處理完,好趕緊會居安宮看一看雲莜的病情。

然而,雲相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對於昭睿帝那些含糊其辭的說法,他壓根兒就不買賬。

下了朝,他直接堵在了昭睿帝的面前,皮笑肉不笑地道:“皇上何時才能讓微臣的女兒歸家?微臣的女兒也是金尊玉貴養大的,恐怕做不來這伺候人的活計,連着伺候了皇上一個月,還沒將皇上的病給伺候好,可見微臣的女兒實在資質駑鈍、不堪大用。還請皇上放微臣的女兒歸家,另尋高明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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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男主做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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