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徐源源訂了一間最大的包廂。

包廂里被佈置的很好看,放眼望去,全是淡色系的鮮花和氣球,聞着都香香的。

土包子隨年只在電視上見過這麼漂亮的生日場景,今天真的身臨其境地出現在這樣的場景里,那一雙沒見過世面的眼睛都亮的不像話。

【哇!好好看啊!!】

寧敘言聽見,側頭看他一眼。

包廂里還沒開始關燈,此時燈光明亮,暖澄澄的光影全都倒映進那雙黑亮的大眼睛裏,輕而易舉地就能將他眼底那點艷羨勾勒出來。

他眼神一動,心裏有了盤算。

“年年寶貝!!”徐源源摟着一大團粉色系玫瑰花拍完照,抬眼看見隨年,揮着手叫他:“快過來!咱倆拍張照片!”

“啊?”隨年很少拍照,聽徐源源這麼一喊,他瞬時無措起來,手上無意識地揪着寧敘言的衣角,沒敢動。

寧敘言一口氣給他們拍了好幾組,終於在徐源源把嘴唇撅向隨年的時候,忍無可忍地冷下了臉。

這個耶比在他臉邊不嫌土,反而還很靈動可愛。

他也沒着急把手機遞還給徐源源,問他:“拍好了,還要不要換姿勢。”

徐源源不接手機:“哎呀你再多拍幾張啊!不然等下沒好看的都沒得選!”

寧敘言這次沒再只顧着隨年,等徐源源擺好姿勢,就將鏡頭的焦點定在了徐源源臉上,咔咔拍了好幾張。

他臉皮厚,沒覺得不好意思,只嘆了口氣,割肉似的說:“行吧,那就再給你拍一張吧,這回你別再眨眼了,眨也不補了。”

徐源源給隨年擺好姿勢,自己則轉身拿了個紅色的飲料舉向鏡頭,左手放在頭上,再閉上一隻左眼,一個可愛的wink姿勢就出來了。

“我”隨年有點不太好意思:“我不太會啊”

徐源源餘光瞥見了也沒再多說什麼。

“哎呀快來啊!我等下要發朋友圈的!”徐源源見隨年沒動,就自己走過去拉他:“寧同學你別先瞪我啊,我借你家寶寶拍個照就還你,很快的很快的。”

相比之下,呆呆傻傻站在他身邊的隨年就顯得有些局促了。

“好看的。”寧敘言將手機強行塞給他。

他指着照片:“我眼睛都眨下去了!臉也模模糊糊的!哪兒好看了!”

人家高嶺之花能把男朋友借他拍照已經夠給他面子了。

寧敘言也就沒說什麼了,跟着隨年一起走了過去。

然後趁着徐源源接手機看照片的時候,拉着隨年就走。

“來!寧同學!你幫我倆拍,拍個全景的,把我倆和玫瑰花全都拍進去。”徐源源見寧敘言跟着過來了,也就沒讓他閑着,直接把手機遞給他。

寧敘言面無表情地嗯了一聲,走過去將手機還給徐源源,“拍挺多的,你自己選吧。”

【這得多少錢啊。】

徐源源的顏值很抗打,從不畏懼鏡頭,見寧敘言將手機對準他們,他就大大方方地比了個耶。

【真好看。】

寧敘言依言而做。

心裏:小氣死你得了!

“年年,”趁寧敘言還沒擺好手機,徐源源挽着隨年的胳膊跟他說:“你別站這麼嚴肅啊,可愛點,跟我一樣比個耶。”

“害!這有什麼不會的!”徐源源說著直接上手:“來,你就把手伸出兩個手指比個耶,嗯.我看看你比哪兒比較合適啊。”

徐源源要拍照的那束玫瑰花真是非常大、非常大的一大團!

“行了!就比這兒吧!”

徐源源把手機遞給他,面上嗯嗯嗯地點頭。

隨年被他任意擺佈,擺好了也不敢亂動,動着眼珠子去看徐源源:“源源,我這樣.會不會太奇怪了啊?”

他試了一圈兒,最後把隨年的耶比在了他的下巴處。

寧敘言一時也不好下定義,只覺得他家貓貓特別好看,就將鏡頭的焦點定在他家貓貓的臉上,咔咔拍了兩張。

“有么?”寧敘言剛才壓根兒就沒看他,聽他這麼說湊上去一看,還真是。

“換換換!”徐源源沒想到寧同學會主動問他這句話,趕緊拉着隨年又換了個別的姿勢。

“快拍快拍!”他着急忙慌地喊完,又揚起唇角笑了出來。

後退幾步,將徐源源和隨年全都裝進鏡頭裏。

“不會不會!好看着呢!你要相信我!”

拍完。

隨年看了眼,猜測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了吧。

徐源源被迫接過,簡單看了一眼,登時一口老血憋在嗓子眼:“寧敘言你人幹事兒?”

徐源源感受到殺氣,懸崖勒馬般地停下動作,嘿嘿笑着看向寧敘言:“嘿嘿,別生氣嘛寧同學,我就是擺擺姿勢,沒想親你家隨同學的。”

他沒擺任何姿勢,就木頭樁子似的杵在那裏,瞪着大眼睛看着鏡頭,說嚴肅算不上,說鄭重又有些可愛的氣質在他身上。

“好了。”他放下手機,要還給徐源源。

他可不敢再得寸進尺了。

正選着照片時,身邊忽然走近一個人。

他側頭一看,是向逸舟。

“你幹嘛去了,這麼久才進來?”徐源源問。

向逸舟:“在外面跟陳楊說話來着。”

他看了眼隨年和寧敘言的走遠的背影,又很快收回視線,看着徐源源:“他讓我跟你說一聲,他有事先走了,下次再請你吃飯。”

徐源源就笑了:“怎麼?被我們寧帥哥的顏值給嚇跑了?”

向逸舟不說是也不說不是,挑着眉問他:“他很帥么?”

徐源源盯着他看了幾秒,故意說:“帥啊,他可是我們學校的校草呢!”

向逸舟看着他的眼睛:“那我呢?”

徐源源躲開他的視線,低頭去看手機:“那誰知道了。”

向逸舟笑笑沒說話。

——

等人都到齊了,包廂里的氣氛也就開始熱鬧起來了,玩骰子的玩骰子,打桌球的打桌球,唱歌的唱歌。

各玩各的,互不打擾。

隨年不會玩骰子,倒是對打桌球有些躍躍欲試,但他一是怕人二是不會,就沒往那邊湊。

乖乖坐在角落裏,被迫承受來自寧同學的注目禮。

寧同學那麼聰明,他知道寧同學一定看出什麼了,也做好了接受盤問的準備。

但寧同學就是不開口問他,只是盯着他看。

隨年被他看得他心裏都快發毛了,也不敢吱聲,就那麼低着頭搓手指,坐也不是,靠進沙發里也不是。

好不自在。

但實際上。

寧敘言壓根兒就沒把陳楊放在眼裏,也沒打算揪着那點兒事來審問隨年,畢竟那不是他的錯,陳楊也不會是他的威脅。

之所以會一直盯着隨年看,是他也不知道該問隨年什麼。

隨年平時雖然膽小呆笨了些,但他從不是個愛鬧情緒的人,反而還過於沒心沒肺了。

他認識隨年這麼久,也只見過一次他不開心。

結果還沒持續多久,就被他壞心眼兒地逗成了含羞草。

今天這是第二次。

按理說,他身為隨年的男朋友,在見到隨年不開心的第一時間就應該還無保留地哄他開心才是。

可他卻隱隱覺得,隨年今天不開心的原因是因為他。

說直白點

是因為他要做的那個任務。

這個念頭一經冒出,寧敘言心中那已經平息的窒悶又悄無聲息地填滿了整個胸腔。

有那麼一瞬間,他只覺得心口裏好似被塞進了大團大團的棉花,堵得他幾乎快要透不過氣來。

他難受的沒處說,只有不錯眼地盯着他的貓貓看才能勉強得到一絲喘熄的空間。

【嗚】

【好難受啊!寧同學到底還審不審我了啊?】

【不審也別這樣盯着我看啊,看得我都不敢動了】

聞聲。

寧敘言遲鈍地眨了眨眼,而後長長的、長長地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吐出。

這才移開視線,放過隨年。

“想跟徐源源他們一起打桌球么?”寧敘言剛才就看到他眼底慫噠噠的嚮往了,猜他也是想去玩的,就是怕人,一個人不敢去。

隨年聽他這樣問先是眼睛亮了一下,接着又很快黯淡下去,搖頭說:“不想.”

【想玩想玩好想玩!!】

【我還沒打過桌球呢!】

【都說會打桌球的男人才是最有魅力的!】

【我我也想有魅力一下不過分吧?】

【可我不敢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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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敘言對這個小慫包簡直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無奈一笑,用哄人似的語氣說:“我還挺想玩的,你陪我過去好不好?”

隨年本來只有一點點想去,現在被寧敘言的聲音一勾,那一點點的小心思直接乘一百倍地放大。

無形中的貓貓尾巴都快被他搖成虛影了。

臉上卻還一臉為難地點頭:“好好吧。”

【耶耶耶!!打桌球打桌球!!】

寧敘言看着他就差蹦躂起來的俏皮模樣,終於開心地笑了起來。

徐源源正在跟向逸舟生死battle,他還有三顆球沒有打進去,向逸舟那邊又將最後一顆球打進了球袋裏。

眼看就要打最後一顆黑八了,徐源源心知要輸,眼珠子滴溜溜一轉,耍賴般地湊到向逸舟身邊:“向哥,這顆球不太好打吧?”

這赤摞裸的撒嬌向逸舟哪能聽不出來,他保持着打球的姿勢不變,只側了側頭,眼裏帶着笑意:“不好打么?我覺得挺好打的啊。”

徐源源看着他,眼神勾人:“這樣啊,那你打唄。”

說完還真的大方後退,給向逸舟讓出一片足夠他施展的空間。

向逸舟搖頭笑了笑,手中長桿一出,黑色圓球咕嚕嚕滾動幾圈,停在了徐源源要打的球旁邊。

“放水呢。”寧敘言剛帶着隨年走過來就看見這一幕,悄沒聲地跟隨年說悄悄話。

隨年在關鍵時候還是挺向著徐源源的,他反駁說:“也不一定吧可能就是他打不進去呢。”

寧敘言知道他在想什麼,也不跟他犟:“你看着吧,這場球最後肯定是徐源源贏。”

結果還真如寧敘言所說,向逸舟最後一顆黑八打了好幾次都沒能成功進球,反而讓輸他三個球的徐源源贏了這場球。

“輸了,”向逸舟放下球杆,端起一旁桌上的酒:“我認罰。”

徐源源個靠賴皮贏了這場球的人也不嫌害臊,見人端酒還得意洋洋地笑笑:“害,承讓承讓,僥倖僥倖,向哥你隨意喝就行。”

寧敘言捏了捏隨年的小拇指。

等人抬眼看過來,他挑了挑眉:“看吧,我就說徐源源會贏吧。”

隨年還是不想承認徐源源是被放水才贏的,倔強說:“源源贏,那那也是他有.有實力。”

“哦,有實力啊.”寧敘言意味深長地點點頭,然後把目光放在了向逸舟身上:“那我們跟沒實力地比一場吧?敢不敢?”

隨年瞪大了眼睛:“誰!?”

寧敘言就看着他笑。

隨年滿是詫異的眼睛裏一會兒流露出期待的躍躍欲試,一會兒又轉出慫噠噠的害怕。

兩廂糾纏之下,最終還是慫噠噠的害怕佔了上風。

“可可我不會啊。”他低下頭,語氣里充滿了羞赧。

寧敘言:“沒關係,我正好會點兒,等會兒我帶着你打。”

隨年怔怔地看着寧敘言的眼睛,他眼神溫柔,寵溺又縱容,眼波流轉間仿若一張寬大的溫床,只看上一眼,就讓人不自覺生出一股被安撫到的安心。

但即便如此。

隨年還是不敢答應

雖然他也很想魅力一下,卻也不想拖累寧敘言。

等下害他輸酒就不好了。

看出他的糾結,寧敘言直接喊了徐源源一聲。

徐源源和向逸舟聊的認真,都不知道這對臭情侶是什麼時候來的,突然聽見有人喊他,他還嚇了一跳。

等他看清來人是誰,他才笑着走過來:“咋了,喊我吃狗糧啊?”

寧敘言沒跟他皮,直說:“我們隨同學想跟你們比一場。”

徐源源眼睛一亮:“真的啊!好啊好啊!我倆正愁找不到對手呢!”

隨年無端被推了出來,急忙擺手:“不不不!不是我我.我沒這個意思的!”

徐源源才不管他有沒有這個意思,見他終於被寧敘言慷慨大方地帶過來了,哪能放棄這麼個湊在一起玩的機會。

當即就拽上隨年的胳膊:“哎呀不是什麼不是啊!走走走!一起玩一起玩!!”

隨年不想過去,兩隻腳死死地踩在地上,卻還是被徐源源拖着不斷往前滑行。

慌亂無措間,他可憐巴巴地向後轉頭,用那雙快要哭出來的眼睛看着寧敘言。

【救命!!】

卻忘了寧敘言才是那個推他出來的壞人。

——

兩方對壘。

規則很簡單,雙方選手輪流上場,哪一方先將黑八打進球袋,就算哪方贏。

本着壽星最大的原則,寧敘言就讓徐源源和向逸舟這一方先開球。

徐源源也沒客氣,直接拿着杆子就走到了台桌旁,一邊用巧克擦桿頭,一邊放狠話:“不是我吹啊寧同學,我可能一桿就清台了。”

隨年不懂桌球,但根據字面意思也聽出徐源源在說什麼了。

他手心裏捏了一把汗,着急地拽了拽寧敘言的衣角。

寧敘言知道他在擔心什麼,側身拍了拍他的手,“沒事的,讓他清好了,輸的酒我喝。”

吵吵嚷嚷中,寧敘言的溫柔能蓋過一切。

可隨年這次卻沒有被安撫到,還急的漲紅了臉:“可是.你們定了十杯酒啊!”

包廂里有啤酒也有洋酒。

向逸舟覺得啤酒太漲肚子,就定了十個小口杯的洋酒。

隨年喝過那個洋酒,難喝,後勁兒大,喝多了第二天還頭疼。

他不想讓寧敘言喝那麼多。

可他嘴笨,除了提醒他有多少酒之外,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別的了。

就那麼仰着頭看寧敘言。

他眉頭微擰,烏黑眼底閃着碎碎的流光,好像碎掉的星星,每一顆都被他十分慷慨地掛上擔心。

寧敘言看到了,那一瞬間,他心裏就跟被一雙毛茸茸的貓爪子捧住一樣,又暖又癢。

他忍不住笑了出來,眼底都是甜蜜。

“寶寶,”他看着隨年的眼睛,輕聲說:“你相信我,好不好?”

隨年心裏一點底都沒有,他是百分百相信寧敘言的,卻不相信他能帶動自己這塊廢鐵。

聽見寧敘言這麼說也不敢答應,看着寧敘言的眼睛都開始心虛起來了。

可看着看着,他那觸不到底的心又忽然生出一片溫柔而富有力量的勇氣。

他想,那是寧敘言給他的。

於是點頭:“好!我相信你!”他喊:“哥哥。”

寧敘言被他這聲哥哥喊的骨頭都酥了,覺得今天在座的這些人誰也贏不了他。

那邊的徐源源聽不清他們的悄悄話,擦好桿,走到桌邊率先開球。

砰的一聲。

一顆白色的球把五顏六色的球撞的滿桌亂跑。

卻一個都沒進。

徐源源也不覺尷尬,嘻嘻笑了起來:“看我們年年不會,我讓讓他。”

寧敘言也懶得拆穿他,側頭跟隨年說:“我先打一桿,你看着我,下把你來。”

隨年握拳點頭:“嗯!!”

寧敘言走到桌邊左右看了兩眼,走到一個合適位置,微微俯身,手中長桿猛地一出,就聽砰砰兩聲。

力道十足地進了兩個球!

“哇!好厲害!”隨年驚喜地喊出聲。

喊完見徐源源和向逸舟都盯着他看,他又趕緊把嘴閉上,緩緩偏開頭,假裝剛才喊話的人不是他。

寧敘言被他逗笑,出聲喊他:“隨同學,過來。”

隨同學貓似的跑過去,挨在寧敘言身邊。

寧敘言把桿遞給他:“來,這桿你打。”

隨年有些懵:“啊?可是.我.我還沒看清吶?”

“沒事,我會教你的。”寧敘言把桿塞進他的手裏,攬着他的腰走到長桌的另一側:“看見那個紅色的三號球了么?”

隨年感覺自己現在很像一隻被趕着上架的鴨子,硬着頭皮回答:“看見了”

“來,”寧敘言拍拍他的腰側:“學着我剛才的樣子把身子俯下去。”

隨年想了想寧同學剛才的樣子,然後照貓畫虎地撅起屁股,伸着脖子把身子俯在桌面上。

怎麼說呢,他這個姿勢不像是來打桌球的,倒是很像來跟桌球做自我介紹的。

寧敘言又有了笑意,不過他忍住了:“不是這樣,是這樣.”他挨着隨年俯下`身去,將他的背拉直,壓低,拇指指着桌面上的一點:“來,把左手放在這裏。”

隨年一指一動,依言把左手放在指定位置。

“四指分開,拇指微微抬起來”寧敘言的手插進他的指縫中,用自己的拇指抬高他的拇指:“把球杆架在拇指上,用眼睛瞄準紅3,準備好了么?”

寧敘言和他離的很近,幾乎就身子貼着身子。

他說話間,溫熱的吐息久久不散地徘徊在隨年耳邊,可他卻是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他們明明已經牽過很多次手了,可剛剛十指相扣的那一瞬間,隨年心裏的小鹿還是興奮不已地跳動了起來。

也不知道是因為這個姿勢的緣故,還是有兩個電燈泡看着的原因。

總之,隨年的一張臉只在眨眼間就以一個極快的速度紅了起來。

寧敘言沒能聽見回答,側頭看他一眼,就見這人已經完全不在狀態了。

也不知道這傻貓又在胡思亂想些什麼,一張小臉兒都紅的跟個水蜜桃似的。

他無聲笑笑,故意逗貓:“隨同學,我只教你這一次,你要學不會等下害我們輸了球,可是會被懲罰的。”

隨年像個上課被老師抓包開小差的學生,被喊回神的那一瞬間臉色更紅了:“准我準備好了!”

寧敘言握着他的右手:“眼睛看着球。”

隨年看着球:“嗯!”

寧敘言慢慢拉動球杆:“手上放鬆,感受着出桿的力度。”

隨年右手放鬆:“放鬆了。”

寧敘言眼神銳利,目光和隨年落在一起。

他帶着隨年的手,將手中長桿捅出。

這是隨年人生的第一桿,從出桿的那一瞬間,他的眼睛就一隻緊緊盯着被他打出去的白球。

視線里,那顆白球慢慢地、慢慢地滾向紅色3號球。

兩球輕輕一碰。

紅3進了。

隨年驚訝地睜大了眼睛,整個人都傻住了。

寧敘言側頭看他,沒錯過他神色里的每一份驚喜,也沒打擾他沉浸其中。

這一刻,他終於知道為什麼有些人總愛把「你開心我就開心」這種傻話掛在嘴邊了。

因為有些人一出現就像發著光的寶藏,他漫步走來,沿途再灰暗的地方也能開出明艷的花。

什麼你開心我就開心也不過都是一些虛詞。

這樣的人,光是看着、想着,就開心到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哇哦!”徐源源吹了聲口哨,摟着杆子拍了拍手:“年年可以啊!居然進球了!”

隨年懵懵眨眼:“我進球了!?”

又轉頭看着寧敘言:“我真的進球了??”

“嗯,”寧敘言笑着:“你進球了。”

聽到來自寧敘言的肯定,隨年就跟白撿了一張紅票票似的,開心的都要跳起來了。

顧忌着旁邊還有人,就忍住了。

拉着寧敘言的手起身,小小聲,又難掩高興地跟寧敘言一個人說:“哥哥!我第一次打桌球就進了!我好高興啊!”

“嗯,我們隨同學最棒了。”寧敘言捏了捏他的臉。

臉被捏住,隨年一下子又不好意思起來:“也也沒有啦,都是.都是寧老師教得好。”

寧敘言就笑:“那繼續?”

隨年眨眨眼:“還還該我們打啊?”

寧敘言攬着他,面向徐源源和向逸舟,眼神平靜,語氣卻極具挑釁:“打啊,我們也給壽星看看,什麼才叫清台。”

寧敘言倒也沒說大話。

說要清台,就真的把台清了。

他和隨年一替一換,一教一學,配合默契地把這局贏了。

徐源源目瞪狗呆,從一開始的絕對自信,到被寧敘言接踵而來的騷操作閃瞎眼睛也不過只短短几分鐘。

等黑八砰地一聲掉進了球袋裏,他就感覺自己好像被人迎面打了一巴掌似的。

不過他也沒覺得這有什麼,反而還替贏家高興了起來。

“隨年年,”他自覺端起一杯小口杯往自己的杯子裏倒酒:“真沒看出來啊,你居然還有打桌球的天賦呢?”

隨年可不敢應這句話,躲在寧敘言身邊慌忙搖頭:“我哪有天賦啊,都是寧.寧老師教得好。”

徐源源連聲嘖嘖:“這有了男朋友就是不一樣啊,說起話來黏糊糊甜唧唧的。”

說話間的功夫他又倒了兩杯酒:“行吧行吧,輸給我們年年寶貝我心服口服。”

他端起自己的杯子:“來吧向哥,咱倆把這輸的酒喝掉吧。”

隨年見徐源源端起酒杯,頓時不好意思起來,一張臉都羞的面紅耳赤的。

畢竟真說起來,徐源源他們完全可以提出讓他自己打的要求,而不是看不見似的地讓寧敘言手把手地帶着他打。

這樣一來,他就贏的很有水分,徐源源他們也算不上輸了。

徐源源都這麼讓着他了,他要什麼都不做也太過分了些。

“源源,”想通這一點,他扭捏着走過去:“我我跟你們一起喝吧。”

徐源源看着他:“你喝什麼啊?說好了輸家喝的。”

寧敘言看出隨年的想法,也跟着走過去,拿起桌上的一個空杯,將他們剩下的四小杯洋酒倒進了自己的杯子裏。

“我們隨同學的意思是,他今天還沒敬過壽星,想跟壽星一起喝一杯,”

他說著又走回隨年身邊,胳膊一抬就攬在他的肩上輕拍了兩下:“但他酒量實在太差,這杯酒就我替他喝吧。”

他碰了下徐源源的酒杯:“生日快樂,剛才承讓了。”

徐源源挑了挑眉:“還挺夠意思。”

寧敘言抿了抿嘴,仰頭就要喝酒。

這時,他察覺到自己的衣擺被人拽了一下,他垂眸,看向貓一樣鬼鬼祟祟的隨年。

“我我來喝吧,等下你喝多了。”貓貓嗓音綿軟地說。

寧敘言就笑了,抬手拍了拍他的頭髮:“大人喝酒有你小孩兒什麼事兒,乖乖待着。”

仰頭將杯中酒喝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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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小慫包穿成渣攻后被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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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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