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第一百八十五章
第一百八十五章第一百八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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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老夫人和陸夫人撞見覃駿和覃煊同出同行,兩人驚詫之餘,紛紛欣喜不已。
如今說來,唯一的苦惱就是兩兄弟的關係,沒想到悄無聲息,兩人關係突然突飛猛進,後來一打聽,才知曉是陸今湘暗中使力撮合兩兄弟,陸夫人心中如何感動紛緒暫且不提,老夫人是真真高興,回去后竟然叫秦嬤嬤提過來一壺酒,獨自飲了一小酌。
“老傢伙,我是真高興啊,眼看着煊哥兒和駿哥兒都長成人,出類拔萃,煊哥兒娶了媳婦有了子嗣,兩兄弟逐漸兄友弟恭,塤篪相和,我是真高興啊,真高興。”
說著說著,她忍不住抿去眼角的濕潤。
都是那個孽子作祟,搞得好好得嫡子不親,繼室不慈,旁人家都是繼室背後挑唆父子關係,唯獨她家是父親挑唆繼室和親子的關係。
連帶駿哥兒和煊哥兒明明是親兄弟,過往這麼多年卻跟陌生人沒兩樣,甚至還比不得陌生人客套有禮。
秦嬤嬤憐惜地收回酒壺,想讓她少喝點,年紀大了傷身。
“多好的事啊,老主子,您該高興才對。”
不知過去多久,笑道,“如今就等着駿哥兒成家了,我好歹得在百年之前給駿哥兒把好關,駿哥兒不能繼承爵位,得挑一門對他有助益的好親事。”
哦這件事啊……
想到這裏,老夫人突然明白,這莫不是當初老頭子默認定下這門婚事的原因之一?
若不是湘姐兒,煊哥兒焉能放下心裏的隔閡,若不是湘姐兒,煊哥兒如何能與駿哥兒守望相助,這些換做任何其他人都不會這麼順利。
陸今湘其實至今還矇著,她握住陸夫人的手,說:“姑母,您怎麼了?”
她心裏開始忖度這件事的可行性。
那廂,陸夫人拉着陸今湘,又是嘆息又是笑顏,半晌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陸夫人悵惘道:“傻孩子,至今你還瞞着我呢,是不是你說和了煊哥兒,讓煊哥兒接納了駿哥兒。”
想要給煊哥兒和駿哥兒一個走向彼此的橋樑。
“是啊,我該高興。”老夫人吸了口氣,嗓子眼發出一道綿長的嘆息,“娶了湘姐兒,反倒是我家的福氣。”
這話的意思就是挑一門嫁妝豐厚或者娘家清貴對仕途有助益的人家,憑藉齊國公府嫡次子的身份,挑選這樣的人家並不難。
不由陷入沉默。
她這輩子,惟願子嗣平安和順。
家族興旺,不在於娶出身多高貴的媳婦,更在於兄弟能否同心,兄弟同心,家業早晚興旺發達,兄弟不同心,再大的家業也能敗光。
事實上,就連陸夫人夫婦恐怕也是這麼想的,別看陸夫人攛掇煊哥兒娶了家世低微的陸今湘,但輪到她親兒子,她必定萬萬不樂意娶一門家世寒微的兒媳,說到底人都是自私的,對待視若親女的陸今湘和親兒子覃駿,她勢必覺得配得上頂好的人家,但若給陸今湘和覃煊挑姻親,又難免吹毛求疵,恨不得講究十全十美。
老夫人搖搖頭,不尋思這些了,當年那樁婚事說到底也是老頭子點的頭,不然就算孽子一門心思攛掇,只要她和老頭子不點頭,他也是白忙活。
如今,只等着給駿哥兒尋一門有助益的婚事,再給他安排個合適的位置,這樣就算了無遺憾了。
陸今湘笑笑:“他們是親兄弟,哪用得上我說和啊,就算沒有我,打斷骨頭連着筋,總會有想開的一日。”
“話不能這麼說,”陸夫人嘆氣,“我知道煊哥兒心裏一直怨恨我呢,作為繼室,咱原也不盼望先頭嫡長子能真心實意稱呼我一句母親,我只是想着駿哥兒,他這文不成武不就,身子還不好,日後難免有依靠到自家長兄的地方,我心裏就不是個滋味,都是我這個母親,沒給駿哥兒一個好身體,還帶累他和兄長關係不好。”
“姑母快別這麼說,真要這麼說,反倒是我帶累了你,駿哥兒你也別擔心,他生性豁達,畫意又一絕,哪就至於‘文不成’這麼一說,再者兩人身為血緣兄弟,日後自該相互扶持,甭說其他,駿哥兒在我心裏真跟親弟弟似的,日後誰要對駿哥兒不好,我頭一個不能答應。”
陸夫人捏着手帕拭淚:“是該如此,把你嫁進國公府,就是想着你們姐弟能夠相互扶持,能成為彼此的一個依靠。”
為人父母,拳拳愛子之心,不過如此。
陸今湘拍拍她脊背,無聲表達安慰。
這幾日,覃駿走路帶飄,和兄長和解后,他覺得路上涼風都是暖兮兮的。
因而,晚上老國公找他喝酒時,他一口應了下來,還自作主張叫了兄長。
這晚,直至亥時方散場。
陸今湘早早睡了,自從確定懷孕后,她一直比較嗜睡,古代晚上也沒什麼娛樂設施,因而養成了早早睡覺的習慣。
第二日起得也比較早,起來后恰好趕上覃煊去上值,她跟他打聲招呼,伸個懶腰跟他一塊往外走,他去上朝,她去後花園溜達。
早起外頭陽光好,冰雪已經徹底融化,幾個丫鬟終於允許她出遊廊去外頭轉轉。
在外溜達一圈,差不多小半個時辰,回去準備用膳。
剛靠近正黎院,表弟覃駿迎面走來,且腳步匆匆,表情看起來甚是嚴肅。
“表姐,你一定要救我。”
陸今湘:“怎麼了?”
覃駿疾步走至她跟前,話未說唇角先癟住,看起來都快哭了,隨後迅速將事情來龍去脈跟她解釋一遍。
原來昨日他陪祖父喝酒,祖父許是從老夫人那裏聽說兄弟二人情誼深厚的事情,十分高興,拉着他說了許多兄弟齊心其利斷金的掏心窩子話,說著說著又開始心疼他,說他身子不好,這麼多年卻一直流浪在外,家裏爵位指定要傳給嫡長孫,但他那些私藏的家當可以傳給他,還說他都跟老夫人商量好了,家裏這些東西大頭留給覃煊,但兩人的私產全部都留給他。
還讓他別告訴兄長,這些東西都是背着覃煊傳給他的。
當時他喝得暈暈乎乎,腦子一時沒反應過來,最關鍵,兄長先前在書房辦公,
很晚才趕過去赴酒宴,誰想就恰恰好,站在門外把這些話都聽進了耳朵里。
陸今湘:“……”
覃駿可憐巴巴地望着她,說他今早清醒過來想起昨晚的事,腦子一個激靈,立馬就緊趕慢趕過來請罪來了。
陸今湘:“……”
望天,這都叫什麼事啊,她好不容易讓兄弟二人釋然歸好,萬萬沒想到,頭一個扯後腿得不是齊國公世子,而是老國公本人。
想到今早見到的覃煊,她當時還什麼都不知道,笑嘻嘻跟他問聲早上好,他當時表情鎮定頷首微笑,什麼都沒說,也沒有任何不對勁的表現。
那他是究竟真沒在意呢?還是悶在心裏一直沒說呢?
這麼一想,陸今湘頓時心疼起來,誰家男人誰心疼,設身處地想想,要是她聽到至親之人背後這樣說,她也會傷心難過吧。
被這樣背着防着,當做外人,無論行為還是言語,都明晃晃告訴覃煊,他不是被偏愛那一個。
他幼時離家,弟弟承歡膝下,想當然跟祖父母感情更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