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第八十章

第八十章

二人行至小院門口,卻燭殷突然停下了。

這次欒青收了亂跑的思緒,注意力集中,及時站在一米處,疑惑道,“君上,不進去嗎?”。

卻燭殷站在門口思索半晌,能看出來他視線凝在那扇門扉上,過了一會兒,他轉過身來,對欒青道,“你可知曉哪裏有賣脂膏的?”。

脂膏?欒青雖是因為個人喜好原因,若是能不來,就不來人界,但到底是常有要辦的事情,不來不行,一來二去,雖心中是極其不願,但也把各處摸了個清楚,現在自家君上口中的‘脂膏’,他也知曉。

只是脂膏多種多樣,要的不知道是哪一種。

只有一片刻,欒青便道,“這脂膏縣裏當是就有的,只是不知道君上要的是何種脂膏?”,稍稍一頓,他補充一句,“是用來做什麼的?”。

這問題一出來,卻燭殷沉默下來。

欒青沒料到他會是這反應,心中只想着難道是君上不知道該如何說?

正欲給君上好好說說到底是有哪幾種脂膏,又分別用在何處,卻燭殷卻是開口了,他嘴唇抿成一條直線,目光不看欒青,偏向別處一棵落了些葉子的樹,“大概是能做潤滑用的”。

“潤滑用的……”,欒青思索一會兒,道,“這脂大多是柔軟的材質,按理來說都能做潤滑用”,他略一停,覺出些不太對勁來,只是說不上來,只得接着道,“君上要的是哪一種潤滑?”。

欒青還看着卻燭殷的臉,卻恍然發現一向殺伐果斷的人,此刻卻紅了耳朵,耳尖一片紅,叫他看的心中驚恐。

就君上現在的處境,還有什麼地方用得上潤滑?那自然,自然是只有那一件!

這想法一出,欒青險些沒咬了自己舌尖,開口時堪堪壓着才沒有將語氣變得奇怪,他猶豫幾秒,斟酌着開口,“君上何時要用?”。

鹿邀去修剪橘樹,手中攥着橘樹的枝條,每一枝上都有些綠葉,他剪的都是多餘的分支,大多生的不大,聚成一團放在手心,生機勃勃的一片綠,看着便招人喜歡。

剛邁開腿,便被人抱住了腿,他一怔,轉身一看,正是剛才跑走的孩子,便把手裏的枝條給挪開,用空着的手摸摸他腦袋,柔聲道,“改天再來找你玩,天晚了,快些回去吧”。

鹿邀臉上帶上點淡淡的笑,拐過人最多的地方,邁上回家的小路,遠遠看見有個熟悉的背影。

看着孩子小跑着回去,鹿邀笑着嘆口氣,轉身打算帶着這些枝條回去,橘樹葉子的味道清新,擺在家裏,便是天然的清新劑,他打算回去后再修剪一番,找個瓶子插上。

他這次帶了些自己做的糕點來給住在橘樹園旁的劉氏奶孫兩個,小孫子近幾日愛纏着他,他在園中剪枝,小孫子就在外頭看着,時不時幫他撿起地上落下來的,聚成一堆放在外頭,現在要走了,也不捨得的樣子,跟着從小土坡上下來,一徑送他到了坡地,才依依不捨地教鹿邀給勸說回去。

從橘園回家,要經過村東頭,這裏農戶多,街上熱鬧,這個時候正是剛吃完飯的時候,老人拿着把蒲扇坐在屋外頭聊天,擔著重物往家趕的人晃晃蕩盪地走過去。

無人回應,欒青目視前方,光看側面也能看出來表情很臭,鹿邀碰了壁,以為他是心情不好,也就不問了。

欒青覺得鹿邀有點厲害。

以前君上在妖界,可不是沒有人給他送過美人,這自然是男的女的都有,各個單挑出來都是絕色美人,可君上愣是一個都沒看上,別說是要做情愛之事,連多看一眼都懶得看,前腳美人剛送來,後腳便被他給毫不留情送出去。

真不知道一會兒他該怎麼和店家說,他皺着眉飛身離開,頭一次生出不想做某件事情的哀怨來。

“……”,鹿邀臉上表情變了又變,眉頭皺起又鬆開,對他突然問出口的這句話有些不解,隱隱約約又好像覺得有點明白,想了想還是張口道,“我們都是男子,彼此都是對方的相公呀”。

前頭人嚇了一跳,看起來莫名有幾分心虛,開口時聲音都提高了,“你怎麼在這裏?”。‘

看見鹿邀,不少人笑呵呵和他打招呼,有的吆喝他去家裏吃飯,鹿邀一一打了招呼,婉拒了邀請,繼續走自己的路。

要是此刻紅鴉在便好了,他之前嫌棄那人,嫌他多嘴,可眼下卻覺得要是這人在,這氣氛就不至於這般尷尬。

小寶點點頭,臉上露出點笑來,小胳膊使勁兒抱了抱鹿邀,轉身跑回家了。

孩子搖搖頭,睜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仰頭看他,稚氣未脫的聲音響起,“小鹿哥哥,我看到有人跟着你”。

欒青自然是臉色不好,他方才去了縣裏,徑直便去找賣脂膏的地方,那老闆是個年輕姑娘,聽他要買那種脂膏,眼睛都笑彎了,不知為何還給他便宜了,這雖然是好事,可直到他要走,這姑娘都用一種叫人發毛的眼神看他,還叫他下次再來。

欒青猶豫好久,才下定決定般問出口,“你和君上,誰是誰的,額”,他覺得有點難以啟齒,說的斷斷續續,最終還是咬牙說出了那個詞,“相公?”。

欒青深吸一口氣,在心底把鹿邀調整了一個級別,將其放在危險人物裏頭,抱拳道,“是”。

是說臉色不好,只是被凍的。

此話一出,二人都沉默了。

鹿邀在背後看他,覺得今日他連走路都格外用力。

他一頓,加快腳步跟上去,在後頭叫他,“欒青?”。

要麼就叫君上自己去買。

話一旦說出口,後面的便好說的多,欒青聽了他的回復,沉默半晌,接着道,“不是,我說的不是這個”,奈何他的性子不允許他把話說的這麼直白,他咬咬牙,猛地跨步往前走,先一步進了院子,“沒事,快進來吧”。

鹿邀晃晃手裏的枝條,笑道,“我去修剪橘樹”,他看看欒青,皺起眉,“你看起來臉色不太好”。

糟糕了,他不該多問這一嘴。

他聲音放地小小的,說完還偷偷朝着四面看看,沒看到有其他的人,露出鬆了口氣的表情,小聲地重複道,“我看見了,你每次來,都有個人跟着你”,孩子雙手緊緊環着鹿邀的腿,嘟噥着把話說完,“我好像見過他,他是個壞人”。

他轉過身看着,瞧見欒青一臉彆扭地看着他,張了張嘴,問他,“怎麼了?”。

孩子說的籠統模糊,可鹿邀卻在聽到他話的瞬間,心中就有了個想法,他摸着孩子的小腦袋,輕聲道,“沒事的,小寶不用擔心,他只是想看看橘樹”,說完他蹲下來,捏捏孩子的臉,“謝謝你告訴我,快回去吧,明日帶糖給你吃”。

現在倒好,不過是和鹿邀一起生活了一段時間,不但萬事都要聽對方的,現在還開始考慮這事!

鹿邀輕輕吐出一口氣,站起身來,他遙遙看着不遠處的橘園,眉心蹙起,過了一會兒,轉身離開。

“……”,這也叫不着急。

下次再來?不會有下次了,下次他定要將這事推給紅鴉去做。

說起來,買脂膏一事,到頭來還是因為鹿邀,欒青一想到這裏,眉就皺的厲害,連帶着語氣都不太好,“天寒,凍的”。

快到家門口的時候,鹿邀鬆口氣,剛要加快步子趕回去,欒青卻突然出聲叫住他。

若是放在以前,他走過這條路是沒有人會搭理他的,現在大家漸漸能看到他,對他的態度也好起來,倒也算不錯。

穿了一件單衣的鹿邀沉默一會兒,回了個好吧,兩人一同走在路上,他瞥了眼欒青的側臉,猶疑幾秒,還是問道,“你和小黑是分開回來的啊,今日怎麼走了這一條路?”。

“不着急”,卻燭殷終於將目光移回來,與欒青對上視線,耳朵雖還紅着,但看着沒有剛說出口時那樣窘迫,他笑了一下,眼尾微勾着,“現下無事要做,你若是願意,現在去一趟最好”。

橘子果然賣的很好,張成每日都會寄信回來,信上內容不多,每每都要說一句店裏太熱鬧,他都要忙不過來了,嘴上是抱怨,字裏行間卻是一派滿意興奮,鹿邀每次都仔細給他回信,偶爾要去送貨時,若是不忙,便自己跟着去一趟,去店裏看看。

上次建的工坊已經完工數日,這些日子陶大娘帶着一眾人手陸陸續續搬了要用的工具和其他物品進去,比起之前的十人,現在多了一倍,確保及時給店裏補充手工品。

學堂的事情,鹿邀早前幾日和村長商量了,出乎意料地,村長倒是不排斥,但也沒說支持,談了一兩句,就開始詢問之前說過的農家樂該怎麼做。

鹿邀說好了今日要把詳細的計劃給村長帶去,把剪下來的枝葉挑挑揀揀,選了個大點兒的陶罐,裏頭放了些水,抱着進去放在屋內,把枝條插上去。

放好后看見卻燭殷手裏拿着個精巧扁平的小盒子在鼓搗什麼,起身拍拍手,問他,“你看什麼呢?”。

卻燭殷看的很認真似的,很感興趣的樣子,頭也沒抬地回他,“有用的東部夏”,說話間他把這東西的蓋子給打開,手指探進去轉了一圈兒,挖出來一塊兒白色的軟軟膏體。

鹿邀看見那膏體,好奇道,“你是買了什麼擦在臉上的東西嗎?”,邊說著,他彎下腰,想要仔細看看,卻燭殷卻蓋上蓋子,擋住他視線,拿出帕子擦擦自己的手,笑道,“不是用在臉上”。

“那是用在哪裏?”,看着這樣細膩的東西,竟不是用在臉上手上,鹿邀伸手去拿,想仔細看看,手剛伸出去便被輕輕抓住,放在掌心,他一怔,抬眼看着抓着他手的人,“你抓着我做什麼?”。

卻燭殷捏着他掌心,“晚上再給你看”,說話時他一直在笑,那雙眼微眯着,看着不懷好意。

鹿邀警惕地看着他,“那我不看了”,他把手抽出來,轉身就走,“我去趟村長家裏”。

卻燭殷回來時鹿邀不在家,好不容易等到鹿邀回來,這還沒有待上一會兒,這人就又要走了,他皺着眉起身,邁着長腿走過去跟在人身後,牽住他的手,“我也要去”,說完補充道,“不能拒絕”。

鹿邀在門口停下來,轉頭無奈道,“我很快就回來的”,他摸摸身上,沒找到那張寫了詳盡計劃的紙,記起來他是夾在書中了,抬腳要去取,奈何甩不開手裏的手,只得拖着人一起進去,把紙取了再出來。

卻燭殷拉着他不放,見他取好了東西,一揮手自覺地給自己換了一身裝束,低頭看他,手搭在臉上,“要易容嗎?易容也可以”。

說完,他當真換了一副相貌,除去身形不談,其餘的便都是另外一個人的模樣,他牽着鹿邀的手,垂着眼睫,“這樣可以和你一起去了吧?”。

鹿邀仰頭看他垂落的睫毛,手上貼着冰涼的皮膚,拒絕的話就再也說不出口了,“好吧,我們一起去”,他就着牽手的姿勢拉着人出門,剛推開門,他腳步一頓,伸出去的腳又收回來。

卻燭殷還在為一起去高興,彎彎的眉眼一看他停下來便綳直了,“你莫不是後悔了?這可不行……”。

話說一半,鹿邀轉過臉來,抬手摸摸他的眼睫毛,不好意思地笑笑,“不後悔,就是想碰碰你的睫毛”。

“……”,卻燭殷說不出話來了,乖乖跟着他出門。

明明被碰的只是睫毛,為何他連心臟也跟着一起歡愉。天黑下來,二人到村長門口的時候,鹿邀想到了今天小寶和他說的話,牽着卻燭殷的手緊了緊。

遲疑一會兒,他道,“劉自明現在肯定在,你要不要再變一下”,他指指自己的臉,解釋道,“我擔心他會認出來”。

卻燭殷自是認得劉自明,一聽到名字就皺起眉,“我為何要管他?”。

鹿邀無奈道,“這個我目前說不清楚,但我不想讓他認出你”。

“…不想讓他認出我?”,卻燭殷輕輕點頭,皺起的眉舒展開來,“怕什麼”,他揮揮手,竟然是變回了本來的面貌,“就讓他看也無妨,他若是再來找你的麻煩,我不會客氣”。

鹿邀無法,只得按着他來,他知道卻燭殷已經這樣說了,真到了劉自明來找茬的時候,他一定會按照自己說的那樣做。

“那一會兒你不能亂說話”,他認真道,隨即放開手。

卻燭殷笑眯眯地跟在他身後,手伸上去勾勾他手指,“知道了”。

屋內溫暖,蠟燭點了好幾根,進去時比得上白晝,鹿邀一進門就被村長邀着坐下來,上了熱茶。

茶水倒入杯中,熱氣四散,看樣子是剛泡好的。

村長是親自倒的水,把水壺放下后,也跟着坐下來,劉自明就坐在遠處,時不時朝這邊望來幾眼。

鹿邀發覺,雖然村長和劉自明是父子,可長得卻並不很想像,村長上了年紀,但眉眼舒展,兩道濃眉很是凌厲,眉下雙眼瞧着溫和,能看出來年輕時是個濃眉大眼的俊俏小子,劉自明卻不一樣,眉毛眼睛都是細長一掛,吊著一雙眼時,有種瞪人的感覺。

哪怕鹿邀不去看,也知道劉自明一直在往這邊看,他看一眼坐在身邊的卻燭殷,見對方很自在的模樣,鬆了口氣,掏出帶來的紙來,遞給村長,“村長,這是前些日子說要帶來給你看看的東西”。

“哎呀,我看看,我看看”,村長很是興奮,接過來放在桌上,把桌子中心的蠟燭端過來,傾倒下來,眯着眼睛仔細看,把紙上的內容仔仔細細從頭看到尾,臉上的笑也越發深了,“這,這都是你自己想的?”。

鹿邀點了頭,目光落在光下泛黃的紙,“這一版比之前的想法精細一些,但也有些地方沒有考慮到”,他沉吟片刻,道,“村長,如果要做農家樂,村裏的有些房子得修一修”。

蠟燭慢慢燃燒着,村長小心地把蠟燭移開,手一抖,沒留意一點蠟油滴落在紙上,發現后哎呦叫喚一聲,趕緊把蠟燭放在一邊,生着繭的手指懸在凝固的蠟油上,眉頭皺起來,“嗨呀小鹿,真是不好意思”,他滿臉心疼,想要把那一點扣下來,手按上去又怕給紙弄壞了,不敢亂動,他抬眼看着鹿邀,“這咋辦啊”。

“沒事”,鹿邀沖他溫和地笑笑,接過他手裏的紙,看了一眼,安慰道,“這裏沒有字,不礙事的”。

見村長還是皺着眉,他轉移了話題,道,“我剛剛說的村長你怎麼看?”,他抿抿唇,補充道,“就是要修補房子的事情”。

“這我是同意的”,村長忙道,“周圍的村子這些年都慢慢富起來了,只有咱們村兒,這都多少年了?還是老樣子!我也知道小鹿你在村裡辦的事,現在你提出來的這個什麼‘農家樂’,我雖然不懂,但是聽着覺得是個好東西!”。

“我們村裏的景色其實不錯”,鹿邀笑着道,“後山、紅楓林,還有一條小河,這些都可以作為資源來用”,他想了想,接着道,“村裏的房子也很有特色,稍加修補,一定會受歡迎的”。

村長聽得連連點頭,“我完了和大傢伙兒說說,但是村裡這幾十戶人家,都要修的話,得花不少錢吧?”。

“這個不用擔心,為了保留原來的風格,不需要太多的調整,錢的問題我會解決的”,鹿邀看着村長擔憂的表情,笑了笑,安慰道,“這些用不了太多的錢,村長放心吧”。

聽了這話,村長才鬆口氣,他喝了口茶,舔舔唇,繼續道,“那學堂的事兒呢?”。

鹿邀之前和村長討論過一次,當時村長雖然沒有反對,但也確實不太熱衷,這次沒想到竟然自己提出來,他心中訝異一瞬,便道,“學堂是一定要辦的,但畢竟要用的是村裏的地段兒,得看村長您和大家是什麼意見”。

聽他說完后,村長沉默良久,就在鹿邀以為他是不支持的時候,他發話了,“這事兒你上次提過以後我想了很久,是不是好事兒我不知道,但絕對不是壞事”,他抬頭看着鹿邀的眼睛,接着道,“之前村裡也辦過學堂,這事情想必你也聽說了,和那個學堂有關的事情,我也就不再多說,雖然在那之後大家都不願意叫孩子上學了,我心裏卻老是不太舒服”。

鹿邀靜靜聽着他講,手中杯盞漸漸變溫,他聽到村長最後說,“孩子還是得上學啊”。

“對”,他接上村長的話,堅定道,“孩子是要上學”,頓了頓,他道,“所以村長的意思是你同意辦學堂的事了?”。

村長遲疑一會兒,點點頭,道,“我同意了”,他喝了口水,長出一口氣,“村裡人那邊我去說,但是這學堂的地段兒要選好了”。

鹿邀點點頭,“這個我已經想好了”,說完,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勾唇笑笑,“是個好地方”。

二人將事情敲定了,氣氛輕鬆起來,村長呼出一口氣,道,“這事情還沒開始辦呢,就覺得已經要成了”,話音剛落,他哈哈大笑起來,揉揉眼睛,“我相信你啊小鹿!”。

鹿邀來之前沒料到村長會這麼支持他,感動道,“我會努力的”,頓了頓,他道,“不過之咱得儘快開工,最遲後天就得開始修村裏的房子,明天我準備好材料,分發給每一戶人家,得辛苦您去抽空去看看”。

紅楓林里沒什麼要改造的,原滋原味最好,鹿邀思來想去,只給裏面添了幾個鞦韆,鞦韆對村裡人不算是難事,村裏有木工做得好的,自己就能去做了。

至於小河,河裏有魚蝦,到時候可以圈出專門的區域來,供人釣魚捉蝦,屆時再做些河燈出來,晚間可以在河上飄河燈,瞧着也漂亮。

他將這些想法一一和村長說了,而後道,“至於後山,雖然有很多漂亮罕見的植物,但也有一定危險性,我們村裡人得定期去排查”,他低頭思索一會兒,道,“可以找個熟悉後山的人做嚮導,到時候遊客可以採摘野果子和菌菇,體驗感會很強”。

村長聽得頻頻點頭,“哎這‘遊客’是啥意思啊”。

“外地人的意思”,一直沉默的卻燭殷突然開口。

村長恍然大悟,“那我明白了”,他看一眼坐在鹿邀旁邊的卻燭殷,猶疑一會兒,道,“小鹿啊,這就是你的遠房親戚了?”。

鹿邀沒料到卻燭殷會突然開口,無奈地看他一眼,對村長點點頭,搬出之前給卻燭殷想的假名,“是,他叫鹿黑”。

卻燭殷低頭喝茶,忍不住嘴角一抽。

這名字無論聽多少次他都不能習慣。

“鹿黑啊”,村長點點頭,看向卻燭殷,“這小夥子長得俊,成親了嗎?”。

“他成不成親關你啥事兒啊”,劉自明提高了聲音喊了一句。

“嘶,你這孩子”,村長扭頭瞪他一眼,“沒關係我還不能問了?”。

劉自明撇撇嘴,一雙細長的眼盯着鹿邀,“你別問他了,問他不如問我,我啥都知道”。

鹿邀心裏咯噔一聲,驟然想到今日小寶和他說有人一直跟着他的話,便覺得劉自明說的話越聽越不對勁。

“人家的事你能知道什麼?”,村長擺擺手,轉過頭來,“這小子從小就調皮,沒個正形”,他嘆口氣,期冀地望着鹿邀,“要是跟你一樣懂事就好了”。

話音剛落,屋裏便炸起一聲巨響,鹿邀一抬眼,看見劉自明瞪着個眼睛,臉上寫滿了不服去,腳底下是被他踹倒在地的木桶。

村長一見這架勢,猛地從凳子上站起來,指着劉自明,“你這孩子又撒什麼潑!”。

劉自明冷哼一聲,抱着手臂盯着鹿邀,“爹你不讓我說話是吧?我還偏就說!”,他伸出手點着鹿邀和卻燭殷兩個人,大着嗓門道,“這兩位可不成親!我告訴你——”,他故意一停頓,接着提高了聲音。

“他們早就搞在一起了!”。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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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回古代后我靠科學種田發家致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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