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第七十八章

第七十八章

鳥鳴聲比夏天的時候小了不少,今日外頭起了不小的風,敲打着窗戶,把捲起的葉子拍在上頭。

鹿邀被這聲音吵醒,睜開眼的時候神清氣爽,但他記得昨晚好像還暈暈乎乎的,因為卻燭殷帶回來的湖水……

啊,卻燭殷,他轉了個頭,意料之外,對上一雙睜着的眼睛。

“……你醒着啊”,鹿邀想要起身,剛坐起來一點,腰處傳來一陣酸痛,那點神清氣爽的感覺霎時沒了。

卻燭殷聲音沉沉的,帶着一絲啞,“感覺如何?”。

鹿邀這時候才覺得不太對勁,盯着他看了好半天,視線落在他的眼下,瞧着兩片有點明顯的青黑,眉頭一皺,手指頭就先一步撫上去,“你是不是沒睡好?”。

卻燭殷閉了閉眼睛。

何止是沒睡好,昨夜時機太好,他沒忍住。

但沒忍住是一回事,沒有準備又是另外一回事,他擔心鹿邀受傷,到了最後關頭才想起來,於是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一夜都沒睡。

卻燭殷看他臉上這幅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忍不住勾唇笑了,“這下無論如何你都得娶我”。

他有些不敢看此刻的卻燭殷,對方雖是垂着眸,可光是從那一點透露出來的神色來看,似乎是在壓抑着什麼。

鹿邀不說話了,耳朵尖紅的滴血,他捂着臉,聲音悶悶的,“對不起”。

身體過了一會兒恢復了些,沒有那麼難受了,鹿邀看看窗外的天色,聽着風聲,打算出去看看,把院子裏容易被吹走的東西收一收,到時候若是丟了什麼,可難找回來。

“……”,卻燭殷有幾分心虛,昨夜他沒有做全套,可把能占的便宜全佔了,他眨眨眼,作出一副無辜的模樣,一點兒也不害臊,“抱歉,我昨夜太用力了”。

卻燭殷手指停下來,往回一縮,抬眼看着他,坦白道,“這些都是我弄的”,他低頭凝視一會兒,沒忍住又摸上去,在那塊兒皮膚上細細摩挲,聲音很輕,“你昨夜一直纏着我,我忍不住”。

他昨夜畢竟不是真的醉酒,記憶只是暫時沒想起來,並不是忘了,隨着這人的聲音,昨夜的畫面一點一點回想,完全睡着以前的事情,他是全部都記起來了。

“……”,卻燭殷沒想到還能從他口中聽到這句話,心道當真是意外之喜,再看着對方一臉自責的模樣,心一軟,騙不下去了。

其實他力道比鹿邀自己摸還要更小些,手指搭上去連酸痛的感覺也沒有了,冰冰涼涼,倒是挺舒服,鹿邀搖搖頭,抓着他的手指,耳朵有點紅,“不疼,但是”,他頓了一下,小聲道,“但你摸着,有點癢,很怪”。

卻燭殷搖頭否認,“不是”。

“……”,鹿邀知道這話不過是糊弄他,但他還偏偏就看不得這人這樣一副模樣,只得認栽,半晌,小聲道,“那你換個地方行不行?”。

他早晨剛睜開眼覺得通體舒暢,估計是沒調動身體各部分加上湖水起了效果的原因,可那舒服的感覺沒有在他身上停留多久,一起來就四處酸痛,舒暢的感覺蕩然無存。

放在往常肯定是想想就能想通想明白的,可現在鹿邀整個人宕了機,被他這麼一說,抿抿唇,心裏已經開始譴責自己,他想,難怪卻燭殷看起來很累的樣子,他也太,太不是人了,讓他一夜沒睡。

“……”,這下換做是鹿邀怔愣了。

可這人再不濟還是個妖君,且不說用不用妖力,就是在平日裏,力道也要比鹿邀的大上一些,還別說,鹿邀自己因為經常下地,力氣不小,可想而知這人力道如何。

卻燭殷蹭蹭他的臉,愜意道,“確實還沒有做什麼嘛”,他想做的都做不了,昨夜可是這多少年來,最難熬的一夜。

卻燭殷半眯着的眼瞬間睜開了,其中一片委屈失落,“我現在還不能碰你了?”,他垂下眼,長睫掩映着一雙眼,瞧着可憐兮兮,手卻是一動不動,依舊搭在鹿邀腿上,還不安分地蹭蹭摸摸。

鹿邀的關注重心全在他那一句還沒有做什麼上,他簡直不忍回想剛才看過的自己的兩條腿,便重複了一句,“你還沒有做什麼”。

“……”,小狗崽鹿邀不說話了。

鹿邀現在紅了個徹底,把被子猛地一蓋,隔開卻燭殷的目光,一臉不相信的模樣,“我怎麼會纏着你”。

鹿邀眨了眨眼,對上卻燭殷含笑的眼,還是覺得不好意思,扭過頭,“真的都是你咬的?”。

包括自己脫了褲子主動鑽到人懷裏的事情。

這句話簡明的很,但是落在耳中,就叫他怎麼都聽不懂了。

鹿邀對他口中所說的這一句‘說實話’不太理解,心裏回味一番,才有了個頭緒,知道剛才這人說不準是在騙他,還不等問,就被這問題給噎住了,他隨着對方視線看過去,目光落慘不忍睹的腿上,眉頭下意識一皺,上手輕輕暗了暗,眉頭又鬆開了,“好像不太疼”,他轉頭看着卻燭殷的臉,思索幾秒,認真地回答他,“有點酸酸的感覺”。

卻燭殷點點頭,隨即笑着道,“是又親又咬的”。

卻燭殷呼吸急了些,腦中想着的是昨夜的畫面,心一緊,手指便壓上去,一點一點地碰那些紅痕,輕聲問,“這樣呢?會疼嗎?”。

卻燭殷眼睛亮了亮,“什麼地方都可以?”。

後知後覺地,鹿邀發覺自己沒穿褲子。

鹿邀見他不說話,翻了翻身,起來時‘嘶’了一聲,一手扶着腰,“奇怪,我腰有點痛,昨天也沒有做什麼活呀”。

“……”,鹿邀不想和他說話了,他想到昨天卻燭殷給他的湖水,眼睛亮了亮,隨即又黯淡下來,皺着眉道,“那仙湖的水是不是白用了?”。

鹿邀眼睛微微睜大,忍不住回頭看他,“不是?”。

卻燭殷雙手把人環住,手偷偷塞進被窩裏,“怎麼是白用了呢?仙湖水只要進了體內,就是有用的,”,他把下巴墊在鹿邀肩頭,低頭看着鎖骨上一小排牙印,好心情地眯了眯眼,“我還沒有做什麼,身體若是太難受,給你按按”。

他剛動了動腿,便覺得腿上搭上一隻涼涼的手,登時不動了,微微轉頭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卻燭殷,猶豫着道,“你別摸我”。

什麼叫太用力了?用力做什麼?

他想着想着眉頭皺起來,腦中還沒想到個結果,手卻是先一步地把被子掀起來,這一掀開不要緊,昨夜還乾乾淨淨的兩條腿現在全是紅痕,各處都有,最多的集中在兩腿之間的尷尬部位。

“怎麼不會?”,若說剛才是裝的,現在卻燭殷就是切切實實的委屈了,他垂着眼,控訴道,“我昨夜只是想為你脫衣裳,你非要自己脫,拒絕了我的好意也就罷了,你還抱着我不鬆手,黏糊糊的”,話說的委屈,他眼中卻是看不出來一絲委屈,“像只小狗崽”。

沒想這麼早什麼,他沒說完,鹿邀卻是呼吸一窒,目光也終於從腿上移開,放到卻燭殷的臉上,對方一臉無辜委屈,不待他出口便接着道,“沒想到小鹿你力氣這般大,連我都無法反抗”。

他啟唇,起了身,揉揉眉心,湊過去在鹿邀唇上親一口,笑得眼睛彎起來,“我說實話”,他揉揉鹿邀的發,愛不釋手,摸小動物似的,搭上去手就不願意再放下來,他用另一隻空着的手掀開被子,露出鹿邀兩條嵌着紅點的腿,眼神暗了暗,聲音低下來,“疼嗎?”。

這話說得,好像是鹿邀強迫了他似的。

“別對不起呀”,卻燭殷現下又換了一副笑眯眯的模樣,他舔舔唇,笑着去掰鹿邀的手,露出對方的臉來,“我可喜歡了,你日後可以多這樣做”,他盯着鹿邀垂落的睫毛,補充,“真的,我喜歡”。

卻燭殷昨夜沒吃到,但眼下看他漸漸要紅了臉的獃獃模樣,嘴上如往常一樣,開始講些逗趣的話,出口的話誇張得很,“哎呀,我沒想這麼早的”。

鹿邀獃獃點頭,張了張嘴,“本來,本來也是要娶的”。

鹿邀抿抿唇,“也不是,你可以摸我的……”,‘手’字還未說出口,卻燭殷的另一隻手也探進去,食髓知味地滑進半開的裏衣,摸上一片結實的腰腹,手指輕輕滑過鹿邀身上的軟肉,摸得不亦樂乎。

“……”,鹿邀剛散去熱度的臉溫度重又回升,他被摸地身體軟了幾分,趁着神志清醒趕緊一把抓住卻燭殷的手,把他兩隻作亂的手抽出來,和他講道理,“你不能這樣,你昨晚剛剛摸過”,他低頭看一眼卻燭殷也穿的不太多的衣服,臉一紅,小聲道,“而且不太公平”。

話說完,他撒開人的手,就要從被窩裏起來,可想到自己還光着腿,就又不動了,他四處看看,看到整整齊齊擺放在床邊的長褲和外衣,鬆了一口氣,伸手拿過來,剛要動手,見卻燭殷還盯着他,他臉上一熱,叫他,“你能不能先轉過去”。

卻燭殷無辜地眨眨眼,“我不能看嗎?”,他裝作思考的模樣,面上認真道,“可是昨夜我都看過了”,他抓住鹿邀的手,拉過來塞進自己衣裳裏頭,按在結實漂亮的肌肉上,很是真誠道,“你方才說不公平,那你也摸摸我吧,我不介意的”。

“……”,鹿邀簡直要給熱氣蒸熟了,感受着對方體溫比常人低上一些的皮膚,手指動了動,趕緊抽了回來,“我不要”,他看這人沒有要移開視線的意思,眉頭一皺,一咬牙,乾脆就自己背轉身,兩三下套上褲子。

卻燭殷撐着下巴,看一眼背對着自己的鹿邀,抓住一點間隙,看到了一點挺翹的弧度,微微眯起眼,直到滿是紅痕的腿完全給樸素的布包裹起來,他才收回視線。

身上有了衣物,鹿邀有底氣許多,兩三下就從這頭爬到床邊,下了床穿鞋一氣呵成,最後站在床邊,居高臨下看着還坐在床上的卻燭殷,抿抿唇,“我先出去,一會兒叫你清洗”。

卻燭殷見他逃也似地離開,眯着眼睛笑笑,卻聽得外頭一聲短促的撞擊聲,眉頭霎時皺起來,顧不上穿好衣裳,推開卧房的門跑出去,關心道,“是不小心碰到什麼了嗎?痛不痛?”。

沒看到想像中鹿邀碰撞到什麼的景象,卻和顯然更進門不久的欒青對上視線。

鹿邀把不小心撞到門邊的水盆移開,默默看了卻燭殷一眼,回他,“我沒事”,他舉了舉手裏的盆,解釋道,“不小心碰到門了”。

“……”,卻燭殷鬆了口氣,等到鹿邀出去,卻聽欒青很是猶豫地叫了一聲“君上”。

他乾脆將身上衣衫攏了攏,扣上腰帶,大致收拾的齊整了,出來在桌前坐下,手指往後挑了挑耳邊未束的長發,看他一眼,“來的挺早”。

“……”,欒青不敢吱聲,抬眼輕輕瞥一眼自家君上露出來的脖子,被上面幾片紅給看的一怔,嘴裏的話沒經大腦便跑出來,“君上,這是鹿邀咬的?”。

卻燭殷眉頭一皺,眼中疑惑,“你說什麼?”。

話說出口,欒青才驚覺自己說了什麼,只是話已經說出了口,猶如木已成舟,只得硬着頭皮一指自己的脖子,“這裏”。

卻燭殷抬手倒了杯茶水,暗褐色的杯盞放在桌上,他一揮手,其中水流便湧出來,在他面前形成一片水鏡,目光觸及到水鏡里映出來的脖頸上的紅時,他一怔,隨即露出一個笑來,水原封不動地墜入杯中,沒有濺出來半分,他仰頭看着欒青,心情很好的樣子,問,“瞧着明顯嗎?”。

欒青猶豫一會兒,點了頭,“回君上,是很明顯”,沒忍住,又補充,“而且不少”。

此刻他心臟都要停了,方才君上沒有否認他的問題,那看來如他所想,真的是鹿邀乾的,只是這是不是太快了些?才在一起這麼些時間就已經做了這事,而且看情況,他偷偷抬眼看了看那幾處紅,眉頭一皺。

凡人的情愛他不懂,男子間更是不了解,可耐不住身邊有個紅鴉,人間的事,這人最是清楚,往常還會搜羅些話本子看,他雖不看,可聽得多了,也能明白一二。

眼下看着情況,君上在和那凡人的感情里,佔據下風啊。

這般想着,欒青的眉頭便皺的越發深了,深深一個川字,在兩道俊眉間填起一道溝壑。

或許是他想多了,君上那樣強大的一個人,怎麼會……

他在心底止住話頭,不願再多想,看一眼還勾唇淡笑的卻燭殷,開口轉移了話題,“君上,我已經派人去妖界了”。

“嗯”,卻燭殷斂了斂衣領,臉上的笑瞬間就淡去了,聲音沉下來,“我猜清瑤已經回了上界”,他整理着衣袖,展開最後一道褶皺時手指一頓,撣了撣邊角,抬眼道,“天帝此刻想必正煩憂着”。

欒青點了頭,“可是她之前那樣欺騙天帝,回去后還能得到之前的待遇嗎?會被關押起來也有可能”。

“不會”,卻燭殷皺起眉,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叫他惱火的事情,眼中神色稱得上厭惡,“天帝做過的齷齪事太多,沒見他後悔過,這次倒是稀奇”。

欒青一怔,隨即想到之前安置過的名叫黃喜的男子,眉心一跳,不可置信道,“君上是說,天帝對她的母親懷有愧疚?”。

卻燭殷沒點頭也沒搖頭,只是接着道,“你可知道碧瑤池?”。

碧瑤池?這聽着似乎是上界的屬地,欒青搖搖頭,“未曾深知”。

“上界史冊上記載,林知語曾被葬在那裏”。

“這怎麼可能?”,欒青皺起眉,“那黃喜明明說林知語是下了葬的,屍骨還在人間,怎麼會在碧瑤池?”。

卻燭殷眉眼深沉,“但史冊若是有記載,那這說法,就一定是有來頭,空穴來風,不太可能”,他稍一停頓,兩道眉皺起來,低聲念道,“碧瑤池……”。

欒青忙道,“君上可是想到了什麼?”。

卻燭殷思索片刻,出聲道,“上界的每個地方,都派人神或仙守着,碧瑤池,想必也不例外”,他腦中不知為何冒出來君承的臉,登時有什麼藏在迷霧后的東西漸漸清晰起來,他眉心一凌,起身沉聲道,“去一趟碧瑤池”。

鹿邀的反應(待定)

瑤池靈境,碧瑤池。

自近瑤池百里處,便有濃霧遮掩,仙氣陣陣,朦朧虛幻,遮人眼目,隱約可見青山冒頭,上頭也是繞着朵朵雲霧,真真假假瞧不清楚。

卻燭殷穩穩落於地面,看着在雲霧中若隱若現的象牙白大門,喚了身後緊隨的欒青,叫他到跟前來。

“君上,這仙境恐怕難進去”,欒青仰頭望着高大的門,這門隱在仙氣中,看不清晰,瞧着安靜,卻不知撥開這些霧,後面是什麼,正是看不見,才更叫人覺得危險。

卻燭殷頷首以作回應,他收回視線,轉身站在欒青面前,上下打量他好幾眼,問他,“見過上界的仙子嗎?”。

“啊?”,欒青冒着冷汗經了君上的打量,沒料到對方一開口就是這話,他便迅速開始在腦中想,最後得出一個答案來,“未曾見過”。

妖界的妖他見得多,就是人界的女子,他也見過不稍,但就是這上界的仙子,他是真的未曾見過。

卻燭殷點點頭,“沒見過倒也無礙”,他摸着下巴思索半晌,勾唇道,“我見過”。

“啊?”,欒青摸不準君上要做什麼,一時有些愣住,下一秒卻見他家君上一揮手,他身體便輕盈起來,彷彿有水漫過身體,不多時,這觸感消失不見,他依舊好好地站在原地,抬頭疑惑道,“君上,這是?”。

卻燭殷看着他好一會兒,眉頭蹙起,“缺點什麼”,他抬抬手指,憑着腦中印象,在欒青身上又添了些東西,同時把衣裳顏色變成了青白兩色,寬袖長裙的款式,才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才對”。

欒青一頭霧水,被他打量的愕然,遂而低頭一看,這一低頭就看見盈盈一握的一截腰肢和長長的裙擺,輕輕一動,底下裙擺便隨之而動,由深至淺的顏色,晃動起來,如青山裊裊。

不用猜測便知曉,此刻他的臉也變成了女子的。

他瞪大了眼,看着卻燭殷,“君上,你方才問見沒見過仙子,就是為此?”。

卻燭殷瞧着他一張臉,笑道,“想不到你變作仙子,倒是貌美”。

“君上!”,欒青臉都紅了,“哪有誇男子貌美的?”。

卻燭殷不以為意,隨即給自己也換了一身,掩去一身妖氣,扶了扶發簪,渾不在意的模樣,“若是紅鴉聽到我誇他,尾巴定是要翹上了天”。

欒青想起紅鴉那張欠揍的臉,嘟噥道,“那隻狐狸本來就喜歡翹尾巴”,天天都翹。

他抬起眼,看着卻燭殷的臉,呆愣一瞬,小聲道,“君上,你變的才好看”。

“你鮮少夸人,既然說了那我便收下了”,卻燭殷笑了,他將自己一雙極具特色的琥珀色眼瞳掩去,漆黑的眼襯着這張柔和了輪廓的臉,放在一眾仙子裏,也是最顯眼的那一個。

欒青也難得抿唇笑了笑,他看一眼就在眼前的仙門,猶疑幾秒,道,“可是君上,我們這樣就能悄聲進去嗎?”。

“不是”,卻燭殷斂去臉上笑意,遠處看,便是一個清冷出塵的仙子,“瑤池仙境只准許仙子進入”,他看着這門,輕聲道,“這是很多年的規矩了”。

欒青一怔,“即便如此,門口定是有人把守,我們該如何混進去?”。

若是打草驚蛇,那今日就白來了。

“這就看我們這‘仙子’當的如何了”,卻燭殷輕笑道,他抬起手,掌心赫然出現一塊兒玉牌,他收了手,把玉牌掛在腰間,雙手收攏在長袖中,低眉抬腳,“走吧”。

欒青忙抬腳跟着,也做出一副柔柔仙子的模樣。

這仙門看着很近,可真走起來,卻還有一段不短的距離,到了門前,那些仙氣便遮不住眼,將整一扇門都露出來,門前果然有守衛,身上倒不是與上界靈華殿一樣的白色甲胄,而是天青色。

見有人前來,守衛手握着腰間佩劍上前,掃了他們兩眼,臉上嚴肅的神色稍緩,“兩位仙子可有腰牌?”。

卻燭殷點點頭,抿唇一笑,拿了腰間的玉牌遞給他,他看着守衛一板一眼檢查着手中玉牌,沉默片刻,開口道,“這幾日清瑤殿下回了宮,陛下特叫我們來瑤池采些補氣血的葯給殿下服用”。

欒青在身後跟着輕輕點頭,心中卻是疑惑的很。

這瑤池原是上界採藥的地方,他沒想到君上連這都知曉,心中便更加敬仰。

守衛一聽這個,抬眼看他們一眼,猶疑幾秒,把玉牌遞還回來,輕聲道,“不知道仙子可否透露幾句”,他語氣一頓,往四周看看,似乎是有些疑慮,可耐不住心中好奇。

卻燭殷微微一笑,“自是沒問題的”,他微一抿唇,輕聲細語道,“清瑤殿下剛從妖界回來,受了些輕傷,現下在寢殿修養”。

只說了這一句,他便止住口,為難地看着守衛,“其餘的不便多說,還望體諒”。

守衛忙擺擺手,“叨擾仙子,我只是好奇,因而一問”,他側身讓開門,笑了笑,“二位仙子請進”。

入了仙門,便是另外一番景緻,這瑤池多水,九曲迴廊曲曲折折,都建在水上,水面上有浮荷幾許,蓮花朵朵漂浮在水面,純凈如雲,仙氣環繞,瞧着出塵。

進去后欒青鬆了口氣,走的離卻燭殷近了些,低聲道,“君上,這裏面看着不像是有人”。

若說在仙門之外還能聽見一些鳥鳴風動的自然之音,一進入仙門,這些細微聲響便都消失了,空間之內,唯有輕盪的水聲,波紋一動,便有清靈水聲在四面八方響起,有如清透古琴,奏一曲靜謐的調。

卻燭殷轉過一個彎,神色淡淡,“有人,但不多”,他微微一頓,接着道,“但得小心”。

欒青聞言,點點頭,不再說話,悄聲跟在他身後。

水飄蓮動,兩人沒走一步,木迴廊下的水面上浮着的白蓮便也隨之顫動,彷彿是有生命的靈物一般,能感知到人的一舉一動。

不多時,二人終於走過那彎折的長廊,前方忽見一座象牙白石亭,亭中唯有一石桌、一石凳,瞧着靜謐,立在隨中央,十分醒目。

只是這石亭與這長廊並不是連接在一起的,中間斷開,四面八方都只連接着水,看着似乎只具有觀賞性,並不能被使用。

卻燭殷停下腳步,站立在那石亭百米之外,遙遙相望,半晌,輕聲道,“跟着我”。

欒青不敢多言,這裏太過靜謐,他生怕二人的一言一行都被人瞧了去,聞言只是輕輕點了頭,便抬腳緊跟。

這一段木廊斷開,卻並不影響美感,在水邊猶如斷崖一般,卻燭殷走前一步,只看了腳底下的清水一眼,便毫不猶豫地抬腳而上。

欒青訝異過頭,險些沒叫住他,卻想到方才君上叫他緊跟自己的囑咐,忙噤了聲,抬腳跟上去,卻不料這水有神力一般,兩個成年男子踩上去,卻只盪起陣陣水波,並不如想像中那樣似水凹陷,腳下沒有實感,虛浮着托着他們,直到他們走到那石亭上,腳踩上了石亭的台階上。

欒青抬腳打算跨越最後一步,水上卻忽地震蕩一聲,水波捲起,他一時沒穩住腳,險些要往後傾倒,卻被一隻手及時拉住,身體往前,下一秒便站在了石亭之上。

“倒是神奇”,卻燭殷鬆開手,瞥他一眼,“說了,要跟緊我”。

這看似無波的平靜水流下,果然藏着玄機。

欒青應了聲,卻突然覺得這石亭輕輕晃動起來,他一怔,隨即道,“君上!”。

話音剛落,卻見石亭四面的水翻湧而來,頃刻間便包圍住他們。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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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回古代后我靠科學種田發家致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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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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