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獵場,酒
方明宴無話可說,他也沒辦法真的把荊風華給趕走,只好看着他上躥下跳。
“唉,雲心你記得這裏嗎,這裏原來有個大石頭,我還在這摔了一跤,差點把腰摔斷了,還是你給我扶回去的。”
“這裏這裏,我們在這裏吃橘子,然後埋了許多橘子籽,想說明年能不能長出橘子來,可惜後來也沒長出來。”
荊風華和姜雲心一路走,一路回憶天真無邪的學生生活。
方明宴在一旁聽着,又羨慕又妒忌,也有些安心。
雖然姜雲心過去很不容易,但是她離開姜家,在書院裏生活學習的那些年,總是無憂無慮的。
說著,走到了一個院子門口。
荊風華突然道:“雲心,我突然想起來,我們是不是還在這裏埋了一壇酒?”
姜雲心也想起來了。
“對。”姜雲心說:“那天我們晚上偷偷出來喝酒,就在這裏,喝了一壇,剩下一壇不敢喝了,怕喝多明天起不來上課,也不想帶回去怕被發現,就埋在了這裏。”
荊風華想了想:“而且就是在五年前。”
這個時間段太巧了,就在蕭項禹在書院的時間。
幾人走過去,這院子不大,只有幾棵梅花樹。
荊風華指着其中的一棵樹說:“就在這……唉……這裏有人動過。”
不用荊風華喊,姜雲心和方明宴都看見了。
梅花樹下的土,明顯在近期被人翻動過的。
“難道有人把我們埋的酒給挖走了?”荊風華臉色凝重,從懷裏摸出匕首,蹲下來開始挖土。
兩個少年因為好玩兒,埋也埋不了多深,而且只是五年前,不是五十年前,記憶還非常清晰,絕對不會弄錯。
可是荊風華挖啊挖,卻沒有從裏面挖出任何東西。
半晌,荊風華道:“我們埋的酒不見了,被人挖走了,是蕭項禹?”
這雖然是個問句,但現在看來,相當肯定了。
如果是多年前就被挖走的,那不好說是誰。可是這泥土顯然是剛被動過,沒有那麼巧的事情,除了蕭項禹,真的想不到任何人。
方明宴皺起了眉:“這個蕭項禹,到底想幹什麼?”
給姜雲心送禮,挖她和荊風華埋的酒。
這種舉動無比表達了一個意思。
他對姜雲心有意,但是是好意,還是惡意,這不好說。
站在方明宴的立場,不管是哪一種都不行。想傷害我的未婚妻當然不行,你想追求我的未婚妻那更不行。
都要打死。
姜雲心卻不說話,她站起身,往後退了幾步,又退了幾步,站在圓形拱門的中間,看着院子裏。
方明宴和荊風華都不說話吵她,看她在想什麼。
姜雲心皺眉站了一會兒,低聲道:“我昨天晚上夢裏看見的,就是這個地方。”
院子裏,花樹下,站着一個文心書院的學生,一切如籠罩在雲裏霧裏看不清楚。
那院子,就是這樣的院子。
荊風華脫口而出:“難道你在這裏見過蕭項禹?”
方明宴都不敢說話。
姜雲心思索良久,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完全不記得了。可是小時候到現在的事情,雖然有些模糊,但我都記得。我沒有失憶過,如果曾經有這個人,說過話,我沒有道理完全沒印象啊。”
兩個人都被問住了。
荊風華說:“這容易,走,我們會去找作業。”
姜雲心不解,但還是跟着荊風華回去了剛才放作業的庫房。
文心書院是京城學子夢寐以求的地方,師資力量雄厚,可是學習的壓力也很重。
除了固定的幾個假期之外,每天都有功課,和後世的孩子一樣,那也是天不亮起來早讀,天黑了還在做功課的。
做的功課都要交,夫子要批改,然後根據你寫的如何,決定是誇你還是罵你。
大家都得過表揚也挨過罵,習慣了。
荊風華說:“你要說別的時候,你是不是失憶過,我不知道。但是在書院裏的這段時間,每天都是可以回憶起來的。是不是失憶了,或者記憶缺了一段,能算出來。”
雖然這個現代沒有相機,也不會天天發朋友圈。
可是有作業啊,作業上清楚明白的寫着日期。荊風華和姜雲心也幾乎每日都見面,雖然方明宴有一點點酸,但是不得不承認這一點,姜雲心和荊風華,那真是同窗好友,一點兒水分都不摻的。
當下,幾人一起將姜雲心的作業全部給拿了出來。
開始的作業大家是一樣的,後面姜雲心開始學習仵作知識,作業就和荊風華不一樣了。
而且不用時間長,只要蕭項禹在的那兩個月就行。
很快就鎖定了準確的時間,兩個月的作業都被翻了出來。
“來,看看。”荊風華說:“你一天一天的看,有印象嗎?”
有印象,就證明自己沒有失憶。
姜雲心果然一個一個的看了過去。
一邊看,一邊點頭。
雖然這不是她寫的,但是和她寫的一樣,她能夠回憶的起,寫哪個作業的時候,是什麼情況。學會沒學會,學會多少。
兩個月的作業,嘩啦一下就看完了。
“我沒有失憶。”姜雲心嚴肅說:“蕭項禹在的這兩個月,每一件事情我都記得。”
當然每一件事情誇張了,如果說少一天,能夠響起來。但是如果某一天少半個時辰一個時辰,那是絕對發現不了的。
忙碌了一天,眾人從文心書院無功而返。
荊風華直接回家去了,方明宴跟着姜雲心回了家。
姜雲心有點心神不寧。
方明宴想來想去:“今天晚上我不回去了,我陪着你。”
送禮,做夢,挖酒。
誰知道這個人下一步會做什麼,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很麻煩。
當夜,方明宴果然留在了許家。
姜雲心進房休息,方明宴也跟了進去,而且一直到天黑,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你不去休息嗎?”姜雲心躺在床上,天真無邪的問方明宴:“我要休息了。”
“休息,你休息。”方明宴坐在桌邊,一點兒要站起來的樣子也沒有。
“那你坐在這裏我怎麼休息?”
方明宴起身了,但是沒有往外走,反而走到了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