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突襲

第二百八十九章 突襲

晨曦灑滿常州大街小巷時,趙閑已經驅車行至知府衙門外。

街上行人漸熾,遙遙便看到衙門外立着數人。還未近身,便聽到幾聲急促呼聲:“趙閑先生,趙閑先生……”

趙閑依言看去,卻見是那個天竺神醫費羅,穿着仕子服不倫不類的站在衙門外,焦急的與他招手。柳知府則滿臉笑容,客氣的與他說著話。

趙閑上前與柳知府客套幾句后,奇怪的看向費羅神醫:“費羅閣下,數月未見越發富態了,這麼急急叫我,可是又要事啊?”

費羅大鬍子只抖,又氣又急的道:“趙閑先生,你讓我隨你來此醫治病人,說治不好不怪我。我無能為力后,他們卻把我強留在此近半年,這不合道義!我為先帝治過病,我為將軍你療過傷,我要見女皇陛下,我要見女皇陛下……”

“額……”趙閑訕訕一笑,當初沒想到柳煙兒回到了江南,來都來了總不能讓他直接回去,因此才將他送來了江南,本以為他能很快治好,卻沒想到又拖了這麼久,不過,你自己治不好病人,能怪誰了?

他上前,拍拍費羅的肩膀,輕笑道:“費羅大師放心,待煙兒姑娘痊癒,我定當把你平平安安的送回北齊,醫道無止境,你醫不好的病人,難道就不想看看別人是怎麼醫好的嘛?”

費羅摸了摸大鬍子,心情算是安撫了些,他看了看後面的馬車。又道:“趙閑先生,陛下沒有和您在一起嘛?她那般在意你,你們應該早就偷偷完婚了吧!當初在我的教堂,我還提議親自給陛下主持婚禮了,你們卻把我拋在這裏半年不理不睬,難不成陛下因此生氣了…”

趙閑愣了一愣,有這回事嘛?他唯有苦笑,擺擺手道:“陛下她身負要職,那能天天與我呆在一起,你回到北齊。就能見到她了。”

“唔…”費羅滿臉唏噓。輕輕搖頭道:“我回去后,定然要勸說陛下,多了陪陪趙您,身份再重要。也不能成為忽視愛情的理由嘛。”

趙閑聞言沉默稍許。終是擺手輕笑。不在言語。

稍許,知府衙門的大門內,緩緩行出兩位女子。風御醫為了禦寒。素衣外加了件小襖,長發輕束與背後,肩上還挎着小藥箱,伸手扶着柳煙兒行了出來。

柳煙兒面色發白,行走幾步已經嬌喘吁吁,如花俏臉上儘是難受之色。走出門來,她儘是深深吸了口外面清新的空氣,被關在小樓中半年,看來是被憋壞了。

見到趙閑已經在門前等待,她頗為不好意思,上前微微欠身道:“大人,勞您如此費神費力,讓煙兒如何報答才是。”

“這個嘛…”趙閑若有所指的打量她幾眼,輕輕笑着,她爹在旁並沒有出言調戲。

柳煙兒瞧着他的眼神,卻也明白了幾分,臉兒微紅輕輕嗔道:“卑職只是客氣話,大人您太壞了。”

我壞!你問我該如何報答,明顯是給我調戲的機會好伐!趙閑擺了擺手,上前對着風御醫道:“風姑娘,將她交給我,你便在這裏等着好消息吧!”

話音一出,兩位麗人都愣了愣,風御醫臉色微急:“大人,你莫不是不帶妾身去杭州?”

看着她幽幽怨怨的眼神,趙閑頓時無奈,點點頭道:“此行並非很安全,我不能帶太多人去。”

風憐雪扶着柳姑娘的胳膊,認真道:“煙兒妹妹體子虛弱,早晚沐浴衣食住行都得懂醫術的人來照顧,近半年都是妾身勝任此職。大人雖然通的藥理,終究是個男子,你不帶着妾身,煙兒妹妹恐怕也不敢去了。”

柳煙兒臉色發紅,輕輕點頭,她身為女子,性格又頗為要強,那能讓趙閑每天幫她做更衣喂飯之內的事情。

趙閑眉頭輕蹙,仔細考慮一番,蘇大姐不會醫術,費羅老頭還不如我,看來非得帶着風御醫不可了。

基於此,他只好點了點頭:“上車吧!早去早回。”

風憐雪臉色微喜,忙欠了欠身表示謝意,扶着煙兒姑娘上了柳知府準備的馬車,費羅作為神醫,單獨弄了輛馬車跟在後面,當然,最主要的還是他性格怪癖不好親近。

安置完畢,三輛馬車在‘咯吱’輕響中,緩緩駛離街面往城門口趕去。

時值清晨,街面上熱鬧非凡,吆喝聲叫賣聲不絕於耳,各類小吃的香味瀰漫在空氣中。

車輛緩緩從城門駛出時,還能聽見裏面的幾聲歡笑。城門口茶水鋪上,兩個打扮普通的人回過頭來,似有似無的瞄了一眼,又若無其事轉過了頭去。

“葛老,趙閑這廝你當聽說過吧?”長相蠻橫的李虎,眼中寒意逼人,臉上儘是恨意。

葛半仙摸了摸小山羊鬍子,輕笑道:“自然曉得,我昨日還在懷疑,是哪裏來的大財主,卻沒想到是在常州名氣極高的趙閑,運氣不錯,運氣不錯……”

“殺我表弟,害我表兄,此人與我不共戴天。”李虎恨意滿滿,氣道:“只是他身份太顯赫,我這小地頭蛇那惹的起,現如今他手上隨沒了兵馬,但瘦死了駱駝比馬大,你我真能吃下他?”

葛老輕輕笑着道:“身份顯赫,建立在與大梁朝廷的基礎上,他親手毀滅了大梁,曾經的國公現在就是個屁。賢王對他恨之入骨,若我們擒住了他,便是驚天的功績,到嘴邊的人,為何不吃?”

李虎輕輕點頭,也算是打定了主意。葛老左右看了看,又道:“此人與柳知府頗有淵源,就近動手難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讓你的人快馬加鞭去蘇州一帶等着,我帶人遠遠綴在後面。倒是前後夾擊,讓他插翅也難飛。”

李虎點點頭,不再遲疑,即可起身飛馬而去。

※※※※※※※※※※※※※※※※※※

馬車疾馳,車頂邊沿上一個銀色風鈴隨風搖曳,發出清脆的‘叮叮’鳴響。

車廂里雖然寬敞,卻放滿軟床柜子書桌等器具,致使活動的空間很狹窄。

熏香繚繞,溫暖的車廂里分外舒適,趙閑雙手枕着後腦。慵懶的倒在軟床上。看着靜靜坐在窗口蘇婉雲。她望向外面走馬觀花的景色神色淡然,許久也不說一句話。

晨曦自車窗映入,灑在蘇婉雲的髮髻臉頰上,肌膚晶瑩剔透。閃着別樣的光輝。她白衣勝雪。青絲如墨。在清風紛亂飛舞,冰冷間透着清麗出塵的冷艷,便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九天仙子。墜入了凡塵之間。

馬車搖晃,咯吱鈴輕響讓人心尖也跟着上下起伏,似是察覺到了他的目光,蘇婉雲終究忍無可忍,轉過頭來淡淡道:“看什麼看?”

閑着無聊,馬車上就你一個美人,我不看你還能看什麼?趙閑心中這般想着,嘴上卻感嘆道:“心中不想,卻管不住眼睛,誰讓蘇姐姐有一種特別的吸引力,我還未抵抗,就淪陷在了你冷傲、高貴的氣質里…”

“能說人話嘛?”蘇婉雲回身凝望着他,眼神頗為冷淡。

“好吧!”趙閑訕訕一笑,翻身而起做到了她跟前,嘿嘿笑道:“其實我是在想,你這樣每天冷着臉跟冰塊似得,別人話都不敢和你說,心中到底寂不寂寞。”

蘇婉雲秀眸輕抬,淡淡瞥了他一眼:“與外人在一起時,我不是這樣樣子,只是你這小賊太討厭,我沒心情搭理你。”

趙閑自動忽略的後半句,異常意外的欣喜道:“原來在蘇姐姐眼裏,我不是外人啊?那我是你什麼人呢?”

蘇婉雲頓時無奈,輕哼道:“我這次出門,只是答應師妹的請求,前來保護你,你若在這樣得寸進尺,我馬上就回家去了。”

“哦!”趙閑若有所思的道:“原來蘇姐姐,已經把我家當成自己家了,也是,進了我的門,我家自然就是你家了。”

“啪!”蘇婉雲怎麼說都踩他的套子,心中又氣又惱,手掌輕拍在桌面上,怒視他溫怒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想說…”趙閑轉眼看了看狹小的車廂,頗為苦惱的道:“今早上出門,大小姐以為我獨自出行,專門為了準備了這馬車,裏面自然而然只有一張床。去杭州怎麼也得八九日的路程,人總是要睡覺的嘛,這麼一張小床,我們倆怎麼分了?你睡左邊還是右邊?當然,上邊或者下邊我也不介意。”他壞壞笑着,心中對大小姐佈置的馬車實在是太滿意了。

蘇婉雲才想起這茬,左右看了看,馬車這確實只有一張不大不小的床。她臉色頓時冷了幾分,忽的又想起山林間小屋中的那夜,當時也是這般情形,只是那時有個小寶寶當擋箭牌,現在和這個淫賊單獨呆在一起,還不受盡他欺負。

思念至此,蘇婉雲也不說話,起身就要出去。趙閑見狀不對,連忙收起壞笑拉住她的手,嘻嘻道:“開個玩笑嘛!肯定是我睡地板你睡床,我半夜要是偷偷爬上去就是禽獸。”

“你上次也是這般說的!”蘇婉雲急急抽回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趙閑點了點頭,頗為得意的道:“是啊!我真的在地板上睡了一晚,可把我凍死了。”

“可是你…”蘇婉雲想起被他‘意外’摸了兩次的事情,胸前就一陣酥麻,偏偏又不好意思說出來,只好偏過頭去默然不語了。

看着她羞氣的摸樣,趙閑心中暗笑,感覺頗為有趣,還是調戲你有意思,若是換成我的蕭皇后,非反調戲把我吃了不可。

路途極為無聊,趙閑去了後面的馬車一次,卻見柳煙兒已經熟睡,風御醫也在歇息。他百無聊賴,只好以逗可憐的蘇姐姐為樂,百般調戲終是惹毛了她,被又掐又撓收拾了好半天兩人才重新安靜下來。

馬車疾馳,半天便走了四十餘里的路程。夜色緩緩降臨,眾人不打算休息,在路邊小鎮子上稍加休整,讓馬匹緩了半個時辰后,便再次出發了。

起初趙閑還挺快活,在車中晃了半天後,也是頭昏腦漲鬱悶的不行。

蘇婉雲在窗邊坐了一天,饒是她出色的定力,此時也有些睏乏了,看了看床上四仰八叉的趙閑。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什麼,轉過頭去繼續當冷冰冰的木頭。

雖然動作很小,百無聊賴的趙閑還是迅速察覺,翻身而起笑問道:“蘇姐姐可是困了?來來了。我正無聊着。咱們做些愛做的……”

“咻!”的一聲劍鳴。蘇婉雲將秋水寶劍插在了地板上,眼神示意他起來,淡淡說道:“你都睡了一天。快點起來,地上沒有擱着暖爐,看清楚莫要在絆倒了。”她臉色微紅,還沒忘記趙閑這無恥的手段。

趙閑對這種威脅已經快免疫,他起身輕輕笑着道:“我暖了一天的被窩,還熱乎着!你快點歇息吧”

聽聞此言,蘇婉雲正待躺下的身子頓時僵了下來,被褥還是溫熱的,她哪好意思躺下去,這個混蛋!故意折磨我是吧?她咬了咬銀牙,氣道:“我不歇息了!”

就知道你不好意思。趙閑認真勸道:“人是特睡是鋼,一覺不睡困的慌,蘇姐姐這麼漂亮,不睡覺會長皺紋的。”他抬起手壓着蘇婉雲的肩膀,就準備把她往船上摁。

猝不及防被他摁倒,蘇婉雲大驚失色,羞怒的推開他,氣道:“死淫賊,你想死不成?”她少有了露出几絲女兒家的羞態,起身道:“我出去了,你好自為之吧。”

這麼激動,我還能對你用強不成?趙閑連連搖頭,正想在拉住她,忽的聽到車外傳來馬蹄聲,四德在窗邊急急道:“少爺,後面有大隊人馬圍了上來,都是輕騎,看樣子像是馬匪!”

“什麼?!”趙閑心中微驚,這還剛出常州地界,怎麼就突然遇到了馬匪。他急急探出頭看去,果然看到後方點起了數只火把,朝着個方向疾馳而來。

蘇婉雲連忙拔出長劍,臉色極為冰冷的道:“來勢洶洶,絕非善類,我們人手不足,除了四德其他人又不會武藝,硬拼不是對手,還是先行撤去,在做打算。”

這還用想啊!趙閑心中氣急,擺了擺手大聲道:“還想什麼了?跑啊!快馬加鞭,到了有人的城鎮就好多了。”

中間馬車上的風御醫和柳煙兒,也都是察覺到了不對勁,二人都是手武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往日是高官之女,從未見過亡命匪類,卻也聽過良家女子落在盜匪手裏的下場。她們臉色頓時煞白,花容失色不知該如何是好。

打不過自然要跑,可三兩馬車豈能跑得過後面數匹快馬,眨眼睛就縮短了數倍距離,已經可以依稀看到來人手上的刀光。

趙閑心中大急,略一權衡便對着蘇婉雲道:“蘇姐姐,你帶着煙兒姑娘和風御醫先走,我與四德去攔住他們。”

四德當即點頭,滿是肥肉的大臉盡顯兇悍之色,準備回身誘敵。那想蘇婉雲並無離去的意思,淡淡道:“我只答應師妹保護你的安危,所以我不會和你分開。”

“你!”趙閑頓時氣急,用手指着她怒道:“你想氣死我啊?你不走,難不成讓她們兩個弱女子獨自逃走?再遇上了匪類怎麼辦?”

“其他人的死活與我無關!”蘇婉雲冷冷的瞥了他一樣:“若是擔心她們的安危,你大可讓四德帶着她們離開,我和你一同去引開追兵。”

四德兇悍神色微僵,肥嘟嘟的臉滿是不願:“老爺讓我保護好少爺,我怎能輕易棄他而去,還是婉雲姑娘帶着她們走吧!”

“夠了!”趙閑都被兩人氣懵了,看了看犯倔的蘇大姐,只能擺擺手道:“四德,你帶着她們和費羅大夫離開,我與蘇姐姐去引開追兵,順利的話就在無錫會和。”

四德見他發脾氣了,也不好在提安老太爺的命令,點了點頭帶着馬車飛馳而去。

趙閑將馬車掉過頭來,看着旁邊依舊冷冰冰的蘇姐姐,氣道:“你親口說不會和我分開的,日後可不要反悔。”

“我說的不是那個意思。”蘇婉雲沒想到他此時還能提這事,不禁氣惱的回了一句。

“‘那個意思’是指什麼意思?”趙閑將大刀取了出來,回首問道。

“你…”蘇婉雲硬被逼的無話可說,只好氣沖沖的道:“還是關心眼前吧,等活着回去再說。”

趙閑露出几絲輕笑,站在馬車上看着越來越近的馬隊,緊緊攥着刀柄,臉色漸漸陰沉下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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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品鐵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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