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景之祖父回府了
平安出了江管事家便回府里要了匹馬出了城門,往城南莊子上去了。稟了老侯爺大少爺落冰窟窿之事,老侯爺氣得摔碎了一個琉璃杯,親自去護衛中挑了四個十六七歲武功高強的,要派給顧景之做長隨。
忠勇侯府以軍功起家,老祖宗顧鐵柱本是一軍戶,身高八尺,力大無窮,一根鐵槍橫掃千軍,屢立戰功,官拜中郎將。之後最出色的是老侯爺的祖父武功絕倫,善於計謀,為國征戰駐守南疆,封為忠勇伯。
老侯爺本身也是神勇異常,乾泰十年當今聖上御駕親征,被南蠻人圍於掖城,老侯爺護佑聖上殺出重圍,二子力戰而死,本人也重傷險些喪命,至今還跛着一條腿。
聖上感念顧家一門忠烈,晉封忠勇侯,賜鐵卷丹書,並將閑王第六女宋婉如賜婚予侯府世子顧淮南。
老侯爺卸下兵權后,無所事事便調教家丁,護院和護衛,當做娛樂,此時正在莊子裏訓練。
聽得孫子景之掉入冰窟窿,也顧不得了旁的,給顧景之挑好了長隨,讓回家收拾東西入府里當差。再交代護衛首領顧川城幾句,帶着護衛奔回城內。
二十個護衛穿着一致,騎着高頭大馬,挎着腰刀,殺氣騰騰,拱衛着老侯爺來到忠勇侯府。門子見主子回來了,打開正門,這些人也不下馬,在院內一路疾馳,揚起漫天灰塵。
顧景之早穿戴好等待着,隔老遠就感覺到馬蹄踏地的聲音,吩咐李媽媽去開院門。
不一會兒,老侯爺大踏步而來,跛了一隻腳,只是走路姿勢怪一點,卻不影響速度。
老侯爺一身紫色綢衣,沉着臉走進來,顧景之站起來相迎,眼睛有點發熱,按了按。
“掉回冰窟窿,還出息了,咋滴,還想哭鼻子!”老侯爺一聲大喝,顧景之笑了笑,眼淚憋了回去,“趕快給我回床上躺着去,你受了涼需得好好養着。”推着他回了床上,給他蓋上被子。
上一世宋婉如推出了替罪羊,顧景之根本沒懷疑嫡母,老侯爺查一番也沒什麼結果,只帶着顧景之去莊子上,平日訓練,在節日祭祀日才回聽雪軒居住。
顧景之思慮了許久,重生之事太過驚世駭俗不能對他人講,對宋婉如的懷疑卻要告訴祖父,且很多事需要祖父的支持才能早做準備。
顧景之一擺手,見平安知趣的去門口守着了,咳嗽一聲,低聲道:“祖父,我懷疑宋婉如要害了我。”
老侯爺皺皺眉,隨後眉峰一挑,問道:“你說說看,怎麼瞧出來的?”
平順愛滑冰,一到冬日映月湖上冰凍得結實了都要滑上幾回。今年武舉之後經常和顧景之炫耀能直立跳,能一周半跳,能轉十多圈,引得顧景之心痒痒,也跟着去了幾回。
今日和朋友在外喝了酒,平順說要滑冰,還說下了雪怕滑完冰一身汗,顧景之着涼,讓平安回聽雪軒取斗篷。
兩人落冰窟窿后,平順緊緊抱住自己的的腳,要不是死命掙扎還真會就此喪命。
老侯爺臉色一變,恨恨道:“平順屍體撈出來扔到亂墳崗上,不許收屍。全家賣出去,男的賣到礦山去,女的不論大小都賣到下等私寮去,不許贖身。”
“家人怕是早就跑了吧!”上一世說是走親戚去了,三天後才回來的,可恨自己還給了一百兩撫恤銀子。
“跑到天邊也要都抓回來。”老侯爺玩味的看着孫子,“你從小就由老四媳婦撫養,從未虧待過你,甚至於比對景慎哥倆都好,為什麼懷疑她?”
“無利不起早,我死了對誰最有利就是誰幹的。”顧景之不能說是宋婉如親口對他說的,只能找了這麼個理由。
老侯爺讚許的點點頭,“就算是她,你打算怎麼辦?”
“涼拌,沒辦法,她和父親是御賜的婚,雖是庶女,那也是王爺之女。不能休了她,更不能殺了她。”顧景之攤攤手無奈可奈何。
“你武功高強,她一個女流之輩,月黑風高之夜,手起刀落,人不知鬼不覺的。”老侯爺笑更盛了。
那怎麼夠,死了就一了百了了,必要讓她體驗自己上一世遭過的罪,才能解心頭之恨。
顧景之真誠的說:“那不能夠,不能因我一人給全家招禍。”委屈的紅了眼睛,心裏挺佩服自己的,演技也挺不錯的,“我想搬出去到莊子上去,別礙了她的眼。”
打小帶大的孫子了解他的性子,和別人比武要不能贏,日夜苦練,天天尋了人家打鬥,直到打贏才說罷了。老侯爺不信,戲謔的笑着問:“這就完了?”
顧景之正色道:“沒完,她怕我奪了世子之位,我偏就要當這個世子。因她是王爺之女,聖上偏袒不責罰。我要多立軍功,讓聖上倚重我,沒我不行。什麼王爺宗室,只會食民脂民膏,狗屁!”
老侯爺老懷安慰,拍拍顧景之的手,“這才是我顧家兒郎,有志氣,能屈能伸,忍常人所不能忍才能成就大事。待我和你爹西去,忠勇侯府交給你,你想怎麼收拾那個毒婦就怎麼收拾。”
顧景之挑眉笑了,“知我者祖父也,哈哈哈!”祖孫二人笑了一場。
老侯爺像上一世一樣為補償他委曲求全,給了五千兩銀票,顧景之看到上面的明通錢莊幾個字,陷入了沉思。
忠勇侯府如意院內,大丫鬟冬青一路小跑,小丫頭替她打了帘子,進到屋內,“稟夫人,老侯爺回來了,喚夫人去正院。”
宋婉如正倚靠在榻上,聞言一驚,思慮幾息道:“你先退下,我穿戴了就過去。”看了眼董嬤嬤,董嬤嬤送冬青出去,摘下腕上的金鑲玉鐲子,塞過去,“麻煩冬青姑娘跑這一趟,給你戴着玩吧。”冬青略推辭了一下,接了放在袖兜里。
“老侯爺指派了護衛給大少爺做長隨,聽雪軒院子裏的丫鬟婆子都打發了出去,這事必不能善了。”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冬青撿能說的說了,老侯爺大罵宋婉如的話沒向董嬤嬤透露。
聽了董嬤嬤的稟告,正在插釵的宋婉如手一滑,劃了手指,血流了出來,董嬤嬤心疼不已,忙張羅着敷藥包紮,“我的好小姐呀!可不能亂,他們沒有證據,只是懷疑,就算被查到,都推到媽媽身上,老奴一力承擔。”董嬤嬤是宋婉如的奶娘,自己的孩子沒了,打小把她當眼珠子看。
宋婉如定了定神,重新插上釵,微微一笑,“媽媽,還不到那個地步,不過一個庶子罷了。就是查到我,他們也奈何不了,畢竟是聖上賜的婚,父王也不會坐視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