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五千萬12
時宴辭作為時家的長子,肩負起的是家裏企業的責任,儘管市場競爭惡劣,家裏靠着跟陸氏集團聯姻才力挽狂瀾了一波,但還是很吃力。
所以他連自己想要保護的人都保護不了。
可是當他看見時序坐在沙發上,長發披肩,見他們進來時正好放下手中的咖啡杯。那隻戴着婚戒的手骨節分明,細膩的膚色宛若凝脂白玉,如同面容,完全跟在家裏的時候不一樣,現在由內而外像是養潤了那般。
漂亮得令人無法轉移視線。
僅僅三個月沒見而已,就好像換了個人。
而旁邊三人的眼神也是從進門都透着幾分詫異,這還是之前那個遇到事情只會躲的慫包嗎?
時序沒有錯過面前這四人的打量,什麼樣的眼神都有,尤其是其中某一道視線,那種輕佻,是在同學聚會上似曾相識的。他看向三兄弟中體格最強壯,此時穿着黑色無袖,胳膊還是花臂的男人。
想到微信里,曾經給原主發過消息的時宴哲。
【艹你的,嫁出去就不回消息是吧。】
前面的所有信息都沒有了,看得出原主沒敢刪除這個人,但防不住這人會找原主,至於為什麼聊天框只有這條消息只有一種可能是原主沒來得及刪除就走了。
看多這人幾眼,胃部有種說不出的噁心作嘔。
甚至有一種說不出的恐懼。
他收回視線:“都坐下吧,我們聊聊。”
“時序,你現在是用什麼身份跟我們說話,看見媽都不用喊一聲的嗎?”
時序看向說話氣勢凌人的少年,長相眉清目秀,卻對他語氣很沖,年紀最小,應該是時宴洛了,現在對他說話難聽估計是惦記着跟陸文州結婚的人是他而不是他:
“我倒是想喊,但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當母親的。”
剛在路過門口的話他都聽見了。
那就說明在這個女人心裏,原主是比鞋子還要卑微的存在,甚至都沒有喊過這個女人媽,微信聊天裏都是喊傅伯母。
時母拎着包,冷笑出聲:“是,你現在是飛上枝頭當鳳凰了,但是你可別忘了是誰養大的你,是誰給你一碗飯吃讓你念書!”說完很自覺的坐下。
時序聽到這句話,又感覺到胃有點疼,他也沒吃什麼東西,不會是養子噁心這家人的反應吧。
他不以為然笑了笑:“沒忘,這是用我父親的命換來的,如果可以我寧願我父親不去救人。”
養子的父親是時家的司機,就是為了救時家家主去世的,也是因此被時家家主收養。
時母的臉色瞬間黑了:“你——”
“好了媽。”一旁的時宴辭出聲,他扶着時母的肩膀,看向時序,語氣溫和:“小序,好久不見,最近好嗎?”
時序看向面前這個笑意溫柔的男人,穿着剪裁完美的西服,像一位紳士,在微信里,在這個家唯一有備註大哥的應該就是這男人了。而面前這位看起來紳士的大哥時宴辭,在原主有心上人的情況下把人送出去聯姻。
也只是一個看起來溫柔的資本家而已。
他點了點頭:“我很好。”說完也沒有要繼續深入寒暄的意思:“聽說你們也看中了樓王要買?”
“怎麼,你也想買這一套?”時宴哲坐在時母身旁,他臉上帶着幾分嘲諷:“也是,畢竟你現在可是有錢了,想買什麼沒有。”
“所以這套房我要了。”
時母表情戛然而止,她看着時序手中那張戶型圖紙,不就是她正想買下來養老的那一套嗎:“這套我已經讓經理鎖定了。”
時序自然知道,畢竟剛才經理跟他說了:“對,我要這套。”說完看向經理:“我現在全款買下,還有隔壁的那一套,簽合同吧。”
經理聽見立刻站起身,就算那一套被同事鎖定了他也能夠想到辦法解決顧客的顧慮,更別說還是這樣級別的大客人:“好的,我現在幫您去辦理,您在這裏稍等一下。”
說完連忙走出門。
“時序,你什麼意思,你就這麼愛搶人家的東西嗎?”時宴洛忍無可忍了,他快步走到時序身旁,想去拉他。
管家眼疾手快的抬手擋在時序身前,門口站着的保鏢也走了進來,一句話沒說,像堵牆分別站在時序身旁,沒人敢動了,氣氛也瞬間僵持。
此時無聲也勝有聲。
時序在看見時宴洛走過來時,放在膝蓋上的手下意識攥緊,這個瞬間身體有種很強烈的恐懼感,對他來說是陌生的,但卻傳達給他大腦很清晰且強烈的訊號。
討厭,害怕。
就跟剛才時宴哲的眼神那樣。
看來養子的從前比自己想像的還要苦。
他壓下不屬於他的心理抗拒,從容對上時宴洛,淡淡問:“請問,我搶什麼了?”
時宴洛對上時序的眼神,咽了咽口水,這人什麼時候敢直視他了?
他皺着眉頭,本來就惱火這個從小養在他家的白眼狼,在學校因為這張臉搶走了他的風頭,長大了又搶走了陸文州,現在倒好了,有錢來搶他們家的房子。
“別以為你嫁給了陸文州就能夠得意得了多久,你不就是空有一張臉的草包,等他厭惡你了拋棄你你什麼都不是,到時候別求着我們收留你!”
時宴辭聽着小弟這樣話皺着眉,伸手拉住他,沉聲道:“小洛,說話要注意分寸,怎麼說你也要喊一聲哥哥的。”
“他才不是我哥!”時宴洛揚聲,氣勢跋扈:“明知道我喜歡陸文州還要搶,如果真的是哥哥讓我一下怎麼了!”
話音落下,一聲輕笑溫潤響起。
端坐在沙發上的青年笑意淺淺,讓人挪不開視線。
時宴洛見時序在笑,更加氣了:“你笑什麼!”
時序不經意間撞入時宴辭看他的眼神,也感覺到身旁那道一直沒挪開的輕佻目光,沒在意淡淡移開視線,笑着回答時宴洛的話:“覺得你好笑我才笑的,陸文州認識你嗎,就說我搶你的男人。”
“大哥!!”時宴洛扭過頭抓住大哥的手臂,卻發現他大哥盯着時序在看,更加惱火了:“你看他現在得意了,全把我們給忘了,說話高高在上竟然說我好笑?!”
時母見況自然是護着自己的兒子:“時序,沒想到你離開家裏就能夠這樣忘恩負義,在外人面前都能夠這樣跟我們說話,怎麼樣我們也把你養大了,你不感恩就算了,這樣是不是有些翻臉不認人的意思?”
時序挑眉:“我翻臉?我要現在翻臉就能讓陸文州弄垮時家,你可以試試。”
時母臉色刷的白了:“你敢!”
時序:“我還真敢。”反正又沒養他,只是替養子委屈。
時宴辭拉住自己的母親,眼神警告她別再亂說話了,目光落在這個被自己嫁出去的繼弟,見他此時從容不迫的模樣,眸底情愫複雜。
看來被陸文州養得挺好的。
經理正好拿着文件走進來,察覺到氣氛好像不大對。
管家見況主動走上前:“合同打出來了是嗎?”
經理點頭:“對,合同打出來了,888號這套房已經為時先生鎖定,一共是三千五百萬,請問是全款嗎?”
管家點頭,接過合同,走到時序面前,拿出西服口袋別著的鋼筆遞給他,告訴他簽哪個位置。
時序接過鋼筆快速在上面簽上自己的名字。
這直接把旁邊的時母給看生氣了,她拉着大兒子,聽到888號房沒了,略有些着急:“宴辭,你不是說這套房要買給媽養老的嗎,這套可是我們剛才定下的!”
時宴辭輕拍他母親的手背:“媽,我們換一套吧。”
時母難以置信看着大兒子,彷彿在質疑他為什麼要選擇退步。
時序簽完合同遞給經理,也沒再理會這一家人臉上各種各樣的表情,他只知道既然要為原主而活,而他沒有經歷過從前的一切,既然這樣的事情逃不了那就乾脆利索的面對。
怎麼開心怎麼來。
他將頭頂的墨鏡拿下戴上,往外走出去。
就在準備走出門時一隻手拉住他的胳膊,側眸看,是時宴辭。
“小序,周末有空回家吃個飯嗎?”
時序對上笑意溫柔的時宴辭,從原主的身體感覺判斷好像對這個大哥沒什麼惡意,不過他也不熟:“再看吧。”
“好,等你聯繫我。”時宴辭鬆開手。
時序沒再停留,畢竟買完這套房他還有個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要去買車。
一行人離開貴賓室。
時宴辭注視着那道離開的身影,從前那個只會偷偷來找他哭着喊‘哥哥幫幫我’的時序……真的變了。
“大哥,你為什麼要幫他啊!”
時宴辭這才卸下剛才在時序面前的溫柔,面對小弟的無理取鬧嚴厲道:“小洛,你難道不知道小序的犧牲是在保住時家嗎,你以為他真的是去給陸文州當富太太?陸文州是什麼人,能在國際金融圈‘屠殺’的人能對身邊人心慈手軟嗎?!以後說話做事要動腦!”
這幾連問直接把時宴洛問懵了,也被罵得劈頭蓋臉的,最後只能不甘不願的閉嘴。
時母本來想說話,現在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畢竟說的也沒錯,把時序送出去就是為了保住時家,要不然陸文州會給時家那麼多錢,現在時序還有用的。
時宴辭看着自己的兩個弟弟,還有母親:“這個周末我們邀請小序回來吃個便飯,不要給我亂說話,我們不是陸家的對手是,說些好的。”說完看向二弟時宴哲,眼神陰沉:“尤其是你,手乾淨點。”
時宴哲‘嗤’了聲,在迫於大哥的威嚴,低聲道:“知道了。”
午後,陽光熱烈。
時序坐上車,他把墨鏡推到頭頂,正準備拿出手機,就看見前面副駕駛的管家扭過頭看他,好像有什麼事要跟他說一樣:“怎麼了?”
管家欲言又止,伸手指了指時序的手機。
時序:“?”
管家:“陸總說,你不回復他消息。”
時序神情微妙,有些百思不得其解:“行,我現在看。”他拿出手機,果不其然看見陸文州給他發的消息,然而……
是一張沾着水珠的腹肌照,還是實況圖,可以隱約看見呼吸下腹肌起伏。
非常性感。
【陸:記得今晚跟我視頻。】
時序:“。”
差點以為是個網黃。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藍鳥關注的賬號更新了。
所以該不會真的是……那種視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