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智商是硬傷
大伯遊學領妞回事件在祖父棍棒怒罵下得到了解決,那女的被趕出了家門,由大伯明天一早去縣城送還給友人;等大伯回來了,先去祠堂跪上一天,之後在家禁足半年苦心讀書,沒有祖父發話不許出朱家大院。
其實想想,祖父還是偏心大伯的,對大伯的懲罰也都是不痛不癢的。其實問題都沒有真正解決,比如兩貫錢的問題,比如大伯在外拈花惹草的問題,治標不治本。
事情是這麼壓下去了,但事情的餘波可是消除不了。
不說別的,就說大伯母和大伯的關係就處於冷戰邊緣,晚上回房后仍聽到大伯母在房間裏跟大伯吵個不休。大伯母是很愛大伯的,也處處以大伯為驕傲,但是大伯這次的事情是傷到大伯母了,大伯母拉下臉問婆婆要了兩貫錢,結果倒好,全被大伯吃喝玩樂還領妞回家,大伯母很受傷,任憑大伯怎麼解釋也不行,就是要鬧。
可是大家才睡下沒一會,就聽到朱平俊嗚嗚哭着跑到院子裏了,嘴裏還嚷嚷着打死我算了。
“孩他爹看看怎麼了,怎麼俊兒哭着出來了。”母親陳氏聽到院子裏朱平俊的哭聲,不由推了推身邊的朱守義,兩人披了衣服出來。
朱平安和大哥朱平川也都揉着眼睛出來看看怎麼回事,怎麼大伯母和大伯吵架,咋還打朱平俊呢。
那邊三叔三嬸小四叔夫妻也都出來了,眾人問朱平俊發生什麼事了。
然後在朱平俊的描述下,事件得到了還原:
大伯母和大伯在吵架間隙,為了更好的打擊對方,就開始拉攏朱平俊。
大伯母問道:“俊兒,娘對你好不好?”
朱平俊點頭,說好。
這邊大伯也不甘示弱,也開口問,“俊兒,為父對你可好?”
朱平俊也點頭,說好。
一輪雙方打平,這自然不是大伯母和大伯想要的結果,於是兩人又接着問道,“俊兒,娘和爹,誰對你好一點。”
朱平俊看了爹娘一眼,然後回答道,“你們對我都很好。”
很不錯,到目前為止,朱平俊的回答都很好,簡直是超常發揮了。
大伯母和大伯又緊接着追問道,“那現在爹娘吵架了,你站在哪一邊?”
朱平俊想也沒想抬頭回答道,“我站旁邊”
我站旁邊旁邊於是乎朱平俊就被大伯母和大伯混合雙打了,讓你站旁邊,讓你站旁邊
朱平安也是無語了,站旁邊,你就站旁邊挨打吧。智商是硬傷啊。不過其實想想朱平俊確實也是受害者,大人吵架關孩子什麼時,可是大人就是這樣,父母每每吵架總是喜歡問孩子這些問題,想從孩子這裏找存在感,可是這兩難問題你讓孩子怎麼回答。不過,俊哥的回答的確也欠揍,任何一個回答都比這個要好,哪怕你倒向其中一邊,也好過兩隻拳頭打人。
大家也都不也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只是安慰朱平俊一番,母親陳氏讓朱平俊去給朱平安還有大哥作伴,擠一個房間湊活一晚,然後大家就都散了。
母親之命不可違,朱平安和大哥只好將朱平俊帶回房間擠一擠。不得不說,朱平俊真是無心屆的代表,進門時還抽噎呢,躺床上不到兩分鐘就打起呼嚕來了,根本沒把今天的事當成事,或許在他眼裏,爸媽只要都在身邊就好,吵架什麼的隨他去吧。漸漸朱平川也睡去了,只有朱平安一個人繼續奮鬥。
朱平安坐在桌子前,繼續抄寫課本。這次抄的是千字文,字數比較多,沒有想過一晚上把它抄完,準備分兩次抄完,今晚先抄幾百字。越抄,朱平安越覺得自己和毛筆的切合點也越來越高了,毛筆在自己手中似乎成了自己身體一部分,有種毛筆在自己手中似乎融為一體的感覺,如指臂使,這種感覺就像打怪攢夠經驗值升級了一樣。毛筆字此刻也有了一個小進步,比之前似乎上了一個台階,以前是初學者,現在就相當於初窺門徑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沒亮,大伯就被祖父打發出去送還美姬,飯都沒讓他吃。大伯還想要點路費,結果換來了祖父一頓臭罵,灰溜溜的走了,不過祖母追上去偷偷塞了些錢,就是不知道是多少了。
大伯母似乎一夜沒睡,整個人憔悴了很多,早飯只喝了半碗粥,陳氏等妯娌也都卸下矛盾,好言安慰起來。朱平俊似乎也有點小懂事了,依着大伯母坐着,沒有像以前那樣在餐桌上鬧騰。朱平安也同情大伯母,當然飯也沒少吃,祖父不住的讓自己和朱平俊多吃飯多吃菜。朱平安仗着祖父勸讓,也給小玉兒開了下小灶,往小玉兒碗裏夾了好幾塊炒雞蛋,將這小丫頭樂的眼睛眯成了月牙。
大伯狼狽不堪的去縣城送還美姬,回來的時候卻是精神煥發、油光滿面而回,這讓朱平安有些不解,
“爹娘,人我還回去了,我那同仁知我遭遇,連連向我道歉,說是害苦我了,贈送了兒子半貫錢的路費。兒子知道自己罪孽深重,沒舍的花,給您二老帶回來了。”大伯言辭切切,很有知錯悔改的樣子。
祖母很欣慰啊,連連跟祖父說,說知錯能改,老大還是好孩子,只是被人蒙蔽了。
祖父見大兒子迷途知返,怒火也消了一些,但還是有不少的火氣在,對大伯的懲罰也沒有絲毫減少。
對於懲罰,大伯欣然接受,說自己錯誤大,就應該接受懲罰,日後一定洗心革面好好做人做學問,一定要考秀才中舉人為老朱家光宗耀祖。
大伯臨走前將大伯母拉到房間裏,說是道歉,在房間裏又悄悄給了大伯母半貫錢,說是朋友贈送了一貫,自己給二老說了半貫錢,這半貫就給媳婦賠禮道歉,媳婦這麼漂亮賢惠就應該去買些胭脂水粉
在大伯的甜言蜜語和半貫錢的攻勢下,大伯母氣也消了不少。
大伯去祠堂面壁悔過時,家裏的怒火已經被他撲滅一大半了,剩下的也就是時間問題了。對於此,朱平安不得不佩服大伯的手腕,讀四書五經八股文沒有讀傻,反而愈發姦猾,不知道是明朝的八股文沒有清朝那麼禁錮思想,還是說大伯是個特例,臨近的讀書人太少,找不出對比來,只能等自己走出村子才能下結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