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亡者之息
其實趙銘是有金手指的。
重生雖然沒有給他任何出身,只是一尋常農家子,但金手指總歸是有的。
這金手指他命名為亡者之息!
他可以看到死者附近會出現一些綠瑩瑩的小點。
起初他還以為是鬼火,就像是磷化物燃燒產生的那種自然現象。
這導致他一度不敢去觸碰。
直至一月前剛逃荒,他親手宰了一個企圖搶他口糧和水的傢伙。
那裏可不是墓地,根本不存在磷火產生的條件,故而趙銘觸碰了。
而就是這一觸碰,他收穫到死者大量訊息,繼承了其部分能力。
這也一發不可收拾,但這個時期趙銘依舊沒有殺人,而是一路摸屍前行。
但凡看到屍體,他總會忍不住去尋找那團綠瑩瑩之物然後觸摸獲取能力。
而這也讓他總結了金手指的特性。
其一,死亡太久只剩下白骨的不會出現綠色小點。
其二,死亡時間越短,能收穫死者的能力也就越全,反之越少乃至殘缺。
其三,親手宰掉的,繼承的能力是百分百!
其四,這能力只會繼承身體技藝和部分生前記憶,不會繼承身體天賦。
也就是說如果觸摸到一個五大三粗的肌肉漢子,對方的身體素質不會繼承。
但這對於趙銘而言已經是無比寶貴的財富了。
一路過來,他槍法能力幾乎到了極其了得地步,這是摸了許多大頭兵的屍體。
一個大頭兵槍法很爛,但很多大頭兵屍體疊加在一起,槍法技能蹭蹭往上漲。
可惜沒槍!
這些大頭兵身上的槍那可是搶手貨,不是被同伴撿走了,就是被更早逃荒的災民撿走了。
其次,就是趙銘的刀術十分了得,甚至到了堪稱一絕的地步。
關中之地,刀客眾多。
在前朝時,關中之地就大量橫行一批刀匪。
到了民初,刀匪稱呼變成了刀客。
比較有名的早就在關中地帶傳唱,比如憤操子,虎頭,拚钁子,鷂子龍五,花翎子。
關中刀客的名言便是刀下生刀下死,腰間配着關山刀子,有卒年而無生日。
而哪怕現如今早就是火器為王,這關中刀客依舊橫行。
如今大災之年,刀客不比災民少多少,有的夠仗義講俠義,不殺民只殺為富不仁,講究劫富濟貧。
有的則是趁火打劫,故而刀客的屍體一路過來還真不少,刀術技藝也是蹭蹭往上漲。
而足夠俠肝義膽劫富濟貧的,大多後來參加了辛亥,也算是一群義士。
讓趙銘慶幸的是,他撿到了一柄刀,隨後這一月下來,他出刀不下三十次,次次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自己分毫未損。
還有便是其他亂七八糟的技藝也都掌握了許多。
在當下比較實用的,也就是草藥辨別,簡單把脈診斷,正骨。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色中餓鬼身上繼承的一大堆房中秘術,差點沒污了趙銘的腦子。
往前又走了一兩里地,趙銘總算是趕在日落之前抵達了一處破舊村落。
一眼看去到處都是殘破景象,原本的住戶更是人去樓空。
這會不時聽聽到不遠處一些災民麻木的在一間間屋子裏進進出出,大家都在用僅剩的氣力尋找可能存在的食物。
可惜什麼也沒找到,倒是有一個運氣不錯的傢伙找到幾顆黃豆,結果趙銘就見到一場拳腳發生。
最後更加年輕的小伙贏了,捧着東西就跑遠了。
而有些人找着找着人就不行了,一頭筆直的向前栽倒,眾人看到這一幕也只是麻木的看了看便不再理會,依舊繼續麻木的前行。
沒有人說話,也沒人指指點點,人在缺水缺糧到了極致,根本沒氣力說話更沒精力關注其他。
直至絕大多數人找不到口糧準備繼續麻木前行時,趙銘這才進入村落四處轉了轉。
他只要找水!
好在一家屋子後院的老井裏找到了,有一個瘦弱的漢子在賣力搖動滾輪想要將井裏的水上弄上來。
最終弄上了一小瓢的水,那人想要喝,但趙銘的刀已經拔了出來。
下一刻血水濺射,刀面太鈍了,故而這一刀是刺進去的。
拔出刀,趙銘這才沉默的抱起水桶就開始牛飲起來,沒捨得全喝,還剩下一半。
趙銘這才看向地上的屍體,看得出這是個老實巴交的莊稼漢。
但災年亂世,不殺了他,這人就會一口將這些水全部喝完。
餓急了的人,哪怕生死危機當前也會只顧着吃喝,趙銘其實是可以給這人分享的。
但他看到自己拔刀還毫不猶豫的要去喝水,這就沒法解釋。
“別怪我!”
趙銘平靜的拔出刀,聲音極其沙啞。
提着木桶轉身之際,卻見好幾人堵在門口看着他,一個個眼睛都冒着綠光。
但桶在趙銘手中,刀也在他手中,屍體就在他們眼前倒下。
最終他們還是怕了,猶豫片刻這才一股腦的繞開趙銘齊刷刷衝著那具屍體撲了過去。
他們近乎瘋狂的在翻找着,很快他們就扭打成一團。
猶如最瘋狂的瘋子,不顧一切的下死手。
趙銘只是退到遠處冷冷注視着。
一塊被咬了一半的干餅在這幾人手中來回更迭,他們歇斯底里,演繹着一場放在和平年代近乎於野獸的搏殺。
最後有人抓到了一塊石頭,鉚足了氣力便是將一人開了瓢,搶下最大的一塊餅就往嘴裏塞。
但吃到一半又被另一人狠狠地勒住脖頸。
看到這裏,趙銘沒再多看,走出屋子來到院外看着漸漸落下的餘暉。
瞥了眼那屋子,最後只有一人踉踉蹌蹌的跑了出來,嘴裏不斷地咀嚼,哪怕干餅刺破了他的口腔不斷有血水在嘴裏醞釀,他也一股腦的往喉嚨里咽下去。
但最終這人因為沒有水,噎死了,倒在了趙銘跟前。
趙銘蹲下翻找了一下,摸完屍,順道還摸出了小半塊干餅。
似有所覺,扭頭一看發現一個女人站在他身後。
女人有些麻木的看着地上的男子,乾枯的嘴唇嚅囁着,最後什麼也沒說。
“拿着吧,這是你男人給你搶來的.....拿命搶的....”
女人怔怔的看着手裏的小半塊干餅,又怔怔的看着趙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