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交杯換盞道真情
“老六，回來了。”顧易口頭上對着老六喊道，手和眼睛卻沒有離開過手機，還在聊着微信。
老六脫掉外套，掛在旁邊衣架上，隨後對着床上的顧易回道：“回來了。”
衣服掛好后，老六走到床邊桌前坐下，“對了，顧易，一會兒咱們出去吃飯。”
聽到這話，斜躺在床上的顧易一個小翻身立馬起來，“今天是怎麼了，六哥這是準備帶我下館子啊，先說好，你是了解我的情況的，兩個字，沒錢，八個字，負債沒錢窮碧一個。”
雖然二人平時有時候也偶爾下館子，但是更多時候都是在老六的員工房裏自己做飯。
員工房麻雀雖小卻是五臟俱全，該有的還是一應俱全。
小廚房，獨衛，在江北市寸土寸金的地方，能有這待遇算是不錯了，當然，老六也要交一定的員工租金，公司分擔絕大部分。
老六咧着牙笑着說道：“你六哥今天談成了一單，雖然是二手房，價格不貴，但是也有好幾千提成，走，今天下館子去，順便，哥跟你商量個事兒。”
顧易見老六談成一單，也是打心底高興，立馬坐在桌前和老六聊了起來。
夜幕降臨，二人穿着外套去了一家常去的川菜館子，點了幾個下酒菜和特色小炒坐在飯店擺在江邊的飯桌上，吹着河風，恣意暢快。
飯桌上，老六一邊給顧易倒酒，一邊問道：“易啊，你說，咱倆來江北市打拚多久啦？”
顧易回想了一下，“有三四年了吧。”
老六望着顧易的眼睛斬釘截鐵地說道：“四年零一百二十一天！”
顧易沒想到老六記憶的這麼精確，甚至記住了多少天。
停頓半刻，老六接著說道：“想當初，我是害怕你一個人闖蕩太累，擔心你在這城市沒有朋友，才跟着你一起來的，還記得不。”
“記得，那時候剛畢業，我說我想去創業打拚，你便跟着我來了，你一邊找着工作，一邊陪我創業，我還記得那時候叫你跟我創業呢，你不來。”
老六喝了一口酒，打趣着回道：“跟着你成為負二代啊，還是負百萬啊？”
面對老六的打趣，顧易倒是不生氣，對着老六呵呵一笑，畢竟，老六可謂是這陌生城市中最關心顧易的人了。
“想家不，顧易？”
顧易面對這個問題，遲疑了一刻，不知怎麼回答，家，怎麼不想呢，但是，又有什麼理由想家呢。
老六搭着顧易肩膀，沉聲說道：“我知道，你是欠債不想連累家人，但是你一直一聲不吭的，不讓家裏知道也不是個事兒啊。”
“怎麼，我媽他們聯絡你了？”
聽老六這反常的話語，顧易停下手中還剩半杯的酒，望着老六，等待一個答案。
只有家人聯絡老六了，他才會問出這種問題。
不過出乎顧易意料的是，老六搖了搖頭。
“其實我真不知道該怎麼和你開口，今天下午談成那單過後，主管找我過去開會，會議室里不少中介精英，還是那些套詞和場面話，但是.......”
“後來主管發佈了一則公司管理通知，員工宿舍改為二人制度，不收取額外員工租金，減輕員工經濟負擔，作為業績激勵。”
聽到這裏，顧易算是明白了，這下子免費的午餐可就沒有了。
但是也不怪老六，這是公司的決定。
老六有些愧疚，一個人又喝了一杯酒，酒無言，情無盡，老六好似把嘴中的話都融進了這一杯酒中。
顧易一隻手搭在老六肩上，一隻手握起酒杯，和老六的杯子碰了一下。
“老六，這是公司的決定，你已經幫我很多了，你這個人，我還能不知道嗎，對我的有求是必應，我心裏明白的像塊明鏡似的，這件事你無可奈何，否則肯定不會說出這些話的。”
“顧易，我.......”
顧易拍了拍老六肩膀，笑着說道：“其實這樣子你發展會更好，這種激勵機制不僅僅是對你的激勵，其實變相也是對我的激勵。”
“另外，其實我也感覺自己在你的照料下，自己有些太懶散了，也該奮進了，公司倒閉后，沉寂太久了，一直碌碌無為。”
老六像似下定了某種決定一般，站起身說道：“顧易，我決定了，咱們出去合租！”
顧易將老六拉下來重新坐下，看着老六的眼睛心平氣和地說道：“老六！”
“剛剛我說的話，你是不是沒聽！這是公司的決定，你也不用對我愧疚，你已經幫助我很多了，我知道，你想和我合租，是想幫我減輕經濟負擔。”
老六像是被看穿了心事一般，拿着筷子，有一口沒一口的吃着菜，不吭聲。
顧易也送了一口菜到嘴中，嚼了幾口下咽，緊接著說道：“你打拚也不容易，你也知道我的性格，不受嗟來之食。”
顧易又開玩笑地笑嘻嘻說道：“當然，吃軟飯除外。”
聽到這話，老六想起來高中時候某天晚自習，二人暢談夢想，顧易的夢想是要開一家繪畫工作室，打造自己的品牌，而自己說的卻是“早晚找個富婆，吃軟飯”。
“你小子擱這兒打趣我呢，易兒，不帶這樣的啊。”
顧易笑着回應：“我說的都是實話，你打拚不容易，雖然我現在還欠債不少，但好歹也是個負二代不是，這樣子吧，你反正乾的是中介，租房這事兒你肯定有渠道。”
“幫我找找房源，儘早定下來，這樣子就算是幫我忙了，別說其他的話了，這事兒就這樣子定下來了，合租最好，整套太貴了。”
老六眼神複雜地望着顧易，知道自己不能改變對方的心意的，點了點頭。
“我今晚回去就問問，明天看能定下來不，早點給你安排下來。”
聽到這話，顧易爽朗一笑，這才對嘛。
二人後來又聊了聊高中往事，什麼調戲女同學被打，翻牆去上網被班主任抓到，當眾批評，還有下課去食堂搶飯某同學跑太快腿摔斷這些碎事兒。
一說一笑間這頓飯後面倒是吃的二人一掃前面的陰霾，場面樂呵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