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4章 道歉（下）
“你說得對，我也有不是的地方。”陸長風緩緩起身，面向顏如霜拜下身去：“弟子無禮，請宗主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弟子！”
顏如霜面無表情：“哼！”
“哼什麼哼，該你了，道歉！”本錢給出去了，陸長風就要開始收利息。
可顏如霜依舊堅守着最後的倔強：“憑什麼，你有錯在先！”
“行行行，耍無賴是吧，可以，你打我的事，既然我有錯在先，就不追究了。”陸長風並沒興趣跟顏如霜繼續探討那天的尷尬話題，轉而說道：“可是我從入門以來，一直承受着你無端的質疑和打壓，這應該是事實吧，你不應該給我個說法嗎？”
娘的，就看了幾眼就挨了一腳紮實的，這實在太貴了……
“我……”陸長風理由充分，顏如霜瞬間俏臉煞白。
“道歉！”
“對不起！”
顏如霜猶豫了半晌，總算說出了這三個字。可是她的聲音依舊冷淡，沒有任何情緒，聽起來不像是道歉，倒像是示威，同時她想要刀人的眼神也說明了這一切。
“哼！”陸長風現學現賣，玩起了冷哼。
“我歉也道了，你還想怎麼樣？還不快說。”顏如霜迫切地想要得到答案。
“不急！”陸長風搖搖頭，嘴角泛起一抹小人得志的笑意：“我問你個問題，你現在是在求我嗎？”
顏如霜再次震怒：“求你，你也配……”
“嗯？”
陸長風揚起高傲的頭顱，同時給鼻孔出氣，什麼意思自己體會去……
顏如霜寒聲道：“是又怎麼樣？”
“既然是求人，那就拿出你應有的態度來，你這傲嬌模樣是給誰看呢？好好回想下，我方才給你道歉是什麼樣的，學着來一遍。”看顏如霜居然還是一副盛氣凌人樣子，陸長風心下很不爽。小樣，慣着你了……
“你做夢！”
“很好，那請吧！”陸長風隨手指了指門外，那輕浮的手勢彷彿在驅趕一隻蚊子。
顏如霜站着不動，鳳眼中隱隱有淚光，俏臉上滿是受盡委屈之後的不甘。
可陸長風完全沒有注意到，還在喋喋不休：“求人不是像你這樣求的。從你一進門開始，你就吆五喝六，拽得跟螃蟹似的，說實話，我很討厭你這種樣子，對別人一點尊重都沒有。你要搞清楚，你只是宗主，不是債主，我們不欠你錢。如果你放不下姿態，那恕我不伺候……”
“我……你就不是個男人！”顏如霜再次掀翻桌子拂袖而去，聲音中似乎帶了哭腔……
“無所謂，不是就不是唄，可跟你有什麼關係，真是的！”
罵罵咧咧的聲音中，陸長風彎腰扶起桌子。還好，這次他吸取了教訓，已經提前將酒收起來了。
但他還是搞錯了一件事情，和女人講道理要有個限度，或許他就不應該和顏如霜講道理……
……
邢業回來了，這次他從北邊帶回來兩個人，兩個十七八歲的小夥子，據說是凡間武學世家的子弟，資質很不錯的。可人家在了三天就待不下去了，覺得這是個騙子宗門，處處透着古怪。
這全宗加上個看大門的一共也就五個人，那宗主像是更年期似的，脾氣差得要死。有個師姐倒是長得挺好看，可傻裏傻氣的，也基本不露面，想親近一下也沒機會，好不容易有個機會，那更年期宗主就來個冷哼，實在太嚇人了！
另外有個傻小子，憨頭憨腦的鄉巴佬，一看就是他們從哪裏拐騙來的。還有那個看大門的，簡直是腦子有問題，都做了個雜役了還窮樂呵，每日不是喝酒就是睡覺，一看就是爛泥扶不上牆混吃等死的廢物類型！
總之，這個宗門沒有一個正常人，而且條件也不咋地，吃的住的都很差。於是那兩人在第四天早上跑邢業面前磕了個頭，然後溜了……
山門口，邢業唉聲嘆氣。
“小友啊，我是沒有辦法了！你還有沒有熟悉的人，多介紹幾個過來，老夫親自收為徒弟，就和天啟一樣，保證不讓他們受委屈。”
陸長風給邢業倒了杯酒，說道：“前輩，恕晚輩斗膽，我覺得你們方向有問題。你們去招收的地方都是大城市，這些富家子弟養尊處優，人家當然不願意來這裏受罪了。不妨換個方向，從鄉下找如何？那些孩子有些都沒飯吃，宗門既然能提供食宿，他們多半是願意來的。”
“這話是不錯，可惜鄉下人太分散，我們人手不夠！”邢業悶悶不樂，抬手將酒了個精光。
“這倒是……”
陸長風的法子固然不錯，可不適合玄心劍宗。因為他們人太少了，目前宗門五個人，能單獨出遠門的也就邢業和顏如霜；慕容飛雲太傻，出去容易被人騙；唐天啟在外面都不能算個人；陸長風倒是勉強，可邢業是不放心讓他出去的，而且他身為一個雜役，想不想出去還得看他心情……
就顏如霜那個性格，指望她招人是沒戲了。可憐邢業一大把年紀還得跑出去，在鬧市插個草標，一坐就是一整天，吹西北風都快把老臉給吹歪了，可惜問津之人依舊很少。
“我玄心劍宗面臨前所未有之困境，老朽深感無力，小友可有什麼好的辦法！”不知道是年老昏庸，還是累得意識模糊了，邢業居然病急亂投醫，問個雜役……
“辦法也說不上……”
“師叔！”
“師叔祖，師弟！”
顏如霜和慕容飛雲的出現讓邢業措手不及，他趕忙伸手將面前的酒杯卷進袖中，隨後訕訕地笑道；“霜兒啊，你回來了！哦，這是要出門？”
顏如霜道：“師叔，諸神之夢那邊來消息了，我們得馬上去赤陽城一趟！”
邢業一愣：“這麼急？”
“是的！我們得走了。”顏如霜側了側身子，好讓自己背對着守大門的那人，補充道：“另外，我想把飛雲也帶過去見見世面！”
邢業笑道：“嗯，不錯不錯，你總算捨得讓她出去了。這樣，把陸小友也帶上好了！”
“這……”顏如霜輕輕哼了一聲，隨即不情願地道：“一切憑師叔做主。”
“前輩，我就不去了吧，看門呢！”看出來自己不受歡迎，陸長風肯定不想去了，在這喝酒多好。
“看什麼門呢，這哪有人來，走吧，跟我做個伴！”
邢業隨手一揮，一股柔和的靈力捲住陸長風，隨即向上空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