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同床共枕
下午，墨麒肆收到了關於顧含舞以前的信息資料。
宋岑查到的信息並不多。
顧含舞，今年二十歲，生日是在四個月前，也就是三月份。
她沒有父母家人，唯一的親人便是顧宏越這個爺爺。
她也沒有任何朋友，二十年來，她的身邊一直都只有爺爺。
會和墨承德認識，是因為半年前，顧宏越帶她搬到了離墨承德那處庭院不遠處的一棟房子。
自家爺爺，墨麒肆多少也是了解的。
這小老頭兒向來在家待不住，總愛往外面跑，也愛結交朋友。所以顧宏越他們搬過去不久后，就和墨承德認識了。
查到的資料上說，顧含舞還有些心智不全，很是單純，和幾歲小孩子一樣。也因此，特別討墨承德歡心。
兩個月前，京城那邊喪心病狂想對墨承德出手，製造了一起車禍。
車子飛馳而來時，顧含舞推開了墨承德，自己卻被車子撞飛，也因此成了植物人。
墨承德請了許多醫生為她診治，得到的結果都是幾乎沒有蘇醒可能。他不死心，還去求神拜佛，請求佛祖保佑顧含舞能儘快醒來。
後來渡一大師雲遊經過此處，算出顧含舞與他乃天定之緣。只要待在他身邊，她就能醒過來，心智也會慢慢恢復。
墨承德知道后，大手一揮，乾脆給他們把結婚證給辦了，來了個先斬後奏。
而後，便是今天發生的事了。
資料上面還寫了，因為顧含舞心智不全的緣故，顧宏越不曾送她去學校上學，只是請了家教在家裏教她。
她的智商沒有問題，家教老師教她的知識她也都學會了。只是心性像幾歲孩童，反應也比常人遲鈍了許多。
“心智不全，會慢慢恢復么……”墨麒肆看着那份資料，喃喃自語道。
二十歲還是上學的年齡，他在思考顧含舞醒了之後，要不要送她去上學。
她既然嫁給了他，他就該對她負責。才二十歲，若是不去上學，外人難免說閑話。
不管是說她沒有文化，還是猜測她為了嫁給他而放棄學業，他都不想聽到。
如此看來，送她去學校完成學業，似乎是個最好的選擇……
但……
墨麒肆把資料鎖了起來，走到床邊看着顧含舞。
“算了。”看了一會，他開口道，“現在還是暑假，等你明天醒了之後，你自己決定吧。”
即便他們現在是夫妻了，他也不能事事替她做決定，總要尊重她的選擇的。
……
晚上，墨麒肆吃完飯就回了房，和今天白天一樣，在房裏一邊守着顧含舞，一邊處理工作上的事。
不多時，吳嬸敲門進來。
“先生，我來給夫人擦洗身子。”
墨麒肆看了一眼床上的顧含舞，輕咳一聲道：“去吧，仔細些，別弄傷她，我去外面等。”
吳嬸注意到墨麒肆耳朵有些微紅，偷偷笑了笑，說：“先生不用迴避，您和夫人是夫妻，就是您親自給夫人擦洗也是正常的。”
聞言，墨麒肆耳朵更紅了。
“別多話，快去。”他丟下這麼一句話，就闊步走出了房間。
看着墨麒肆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吳嬸又笑了笑。
“看來這雲澗莊園，很快就要添小主人咯……”她小聲嘀咕着，笑着走到了床前。
看到顧含舞的容貌時，吳嬸又忍不住念叨：“夫人長得真好看，難怪先生會喜歡……以後小主人肯定也會很好看……”
“這頭髮又黑又亮，真好看……”
“這鼻子小巧高挺，真好看……”
“這手指修長細直，真好看……”
“……”
給顧含舞擦洗了多久，吳嬸幾乎就念叨了多久……
墨麒肆感覺自己在門外等了許久，才終於等到吳嬸出來。
“好了？”他問。
“好了先生。”吳嬸恭敬回答道，“已經給夫人擦洗了一遍，衣服也換成布料柔軟舒適的睡衣了。如果沒別的事，我就先下去了，先生和夫人早點休息。”
“嗯。”墨麒肆應了一聲，抬腳朝房間走去。
他先去看了顧含舞，隨後又回到書桌前，繼續自己的工作。
等他處理完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墨麒肆洗了澡來到床前，靜靜佇立在床邊看了顧含舞好一會，才掀開被子上了床。
這是他第一次和一個女孩子同床共枕。
從小到大，自他有記憶起，就是母親，他也不曾與她同睡一張床。
畢竟，以前還未脫離京城墨家時，他可是那些人眼中的怪物。他們恨不得他死，自小就讓他與父母分離，美其名曰是為鍛煉他，磨鍊他……
墨麒肆偏頭看向睡在他身旁的顧含舞。
也不知道吳嬸剛剛給她擦洗身子時，是不是用了什麼洗浴用品。她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馨香，一直縈繞在他鼻間。
墨麒肆素來不喜歡女人身上的各種香味，但顧含舞身上那股清香，卻讓他生不出嫌惡之心。反而覺得有些怡人，頗有幾分沁人心脾的感覺……
他看了顧含舞好一會，越看越覺得心情愈發平和。
該怎麼形容這種感覺呢？
就好比炎熱的夏日裏，烈陽照得你心煩意躁，這時突然吹來了一股涼風，送來了一陣涼意。這風吹散了你心中煩悶，讓你覺得心曠神怡……
心，不再煩躁了，自然，也就平和下來了。
墨麒肆覺得自己可能是中蠱了，不然為什麼看着他這新婚小妻子，竟會覺得不捨得移開目光了呢……
又看了好一會，他對顧含舞輕聲道了一句：“晚安。”
隨後，就關掉了燈。
但願，明天睡醒，能看到一個鮮活的夫人，而非一個依然躺在床上，對周圍諸事毫無感覺的妻子。
墨麒肆在心裏默默許願。
不知道為何，他突然有種只要許下願望，就一定會實現的感覺。
好像很久很久以前，有個人告訴過他，他的願望，她會全部幫他實現。
不管什麼願望，不管願望多難，她都會替他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