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6章 無人可用
夏玥的情緒暫時被林澤給哄好了，雖然不知道林澤和夏玥說了些什麼。
但這頓飯至少可以進入主題了。
“這次回來，該做的事也做了，也交了新的朋友，說實話，值了。”
王堯舉杯，說完之後一飲而盡。
“明日一別，再相見便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我只能說，感謝各位同僚，能日復一日堅守在這個崗位上，現在我們的條件也越來越好了，力量也越來越強大了，但敵人也不是一成不變的。”
他說著看向了常越。
“常越，你我同為三星，雖然並非同門子弟，但我要向你道歉，向你的師傅道個歉，雖然我看不慣陸山的一些做法，但現在我很清楚，他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常越苦笑着舉起杯子和王堯碰了碰杯。
“老頭子這輩子也沒有為自己活過，他能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揮出名為自我的一劍，他也值了。”
真的值了嗎？
沒有人知道，陸山已經連靈魂都沒有剩下了，或許他也曾心有不甘，也曾想過放棄。
但這才是最讓人敬佩的地方。
他從未有一天忘記過自己身為特管總局局長的使命。
“王堯。”
岑麟也舉起了酒杯。
“我的情況和大家不一樣，上次你見到我的時候，我還沒這麼老，而你這一次離開，可能咱哥倆就只能在下面見面了。”
岑麟並不是異類，也不是像常越那種天星降世，他就只是一個普通的人類，有着一些自己的界域力量，還有守護這個世界的決心。
而現在，可能對在場的其他人來說，十年，二十年，如果運氣好，還能看到一面。
但誰說得准呢。
現在的世界並不太平，每一個特管局的成員都得做着隨時犧牲的心理準備。
就算是太平地度過了幾十年，到時候的自己可能也已經沒有力氣再去陪年輕人們胡鬧了。
“岑專員。”王堯看着岑麟，舉起了杯子：“不對，現在您已經是岑科長了，您可別這麼說，下次見面，說不定您就是岑局長了。”
“咳咳！”常越趕緊咳嗽兩聲：“老子還活着呢！”
“咋的？！你有啥意見！？就他媽非得在你天海市當局長啊？！”
王堯絲毫不慣着常越，直接給他吼了回去。
李牧寒從這些前輩口中得知的王堯，是一個性格火爆，你只要是作姦犯科，他絕不手軟，直接殺了完事。
但其實李牧寒自己和王堯相處下來，他發現王堯其實是個很不錯的人。
只有在罵常越的時候，才能看得出當年的那種脾氣尤在。
菜過三巡酒過五味。
眾人也吃得差不多了，岑麟表示自己年紀大了，要回去先睡覺了，於是他率先離席。
剩下的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後王堯拿出了一封信。
“李牧寒，這封信，有人讓我交給你。”
“啊？交給我的？”
李牧寒接過信，發現信封上寫着，李牧寒公子親啟。
蒼勁有力的字體讓人看得賞心悅目，讓人感覺得到，寫下這幾個字的人性格便是一片正氣。
“我，我也要看。”
夏玥湊了過來，似乎完全已經消氣了，她縮在李牧寒的懷裏，把臉湊到信封上，突然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這是什麼味道啊......”
“哦，這封信是下面寫來的，所以沾了一些幽冥鬼氣，不要在意。”
“卧槽！”李牧寒嚇得差點沒把信給扔了。
“該不會是閻王來找我索命了吧？！我好像的確有好幾次都該死了！”
“......你的想像力還不錯，放心吧，這封信是曾經受過你恩惠的人寫給你的。”王堯笑着說道。
看林澤和常越的表情，他們顯然也是知道這件事。
於是李牧寒慢慢拆開了信件。
【李牧寒先生台鑒：
蒙君恩澤，魂得以返九泉之下，此恩此德，重如泰山，難以為報。又蒙君解我小師弟之結，恩情兩重，吾必銘記於心，圖報於後。聞君體內神物需以魂補之，而魂之所在，乃幽冥地獄之地也。吾雖無高位之尊，然亦願竭盡綿薄之力，以助君事。此事重大，非一言可決，倘君有意，望能親赴地府，共商大計。頓首再拜，敬候君安。謝承天頓首。】
夏玥看了半天沒看懂。
“......這是什麼繞口令嗎？看不懂。”
“你連迦樓羅語都看得懂，這你看不懂？”李牧寒揉了揉夏玥的腦袋，讓她先坐到一邊去。
“是僧伽羅語。”
夏玥罵罵咧咧地坐到一邊繼續開始吃東西。
“所以這封信，是謝承天先生寫的......？”
李牧寒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自己並不認識謝承天，只是在那棋局世界裏遠遠地看到過謝承天的靈魂。
而他現在似乎在下面混得還不錯，而且還想着幫自己找尋巴爾的本質靈魂。
不得不說，這謝承天還真是個君子，有恩必報。
“謝承天昨晚託夢把這封信給我的。”王堯喝了一口酒說道。
“他說反正我也要過去了，讓我問問你，要不要去下面旅遊一趟，順便把你體內那惡魔的靈魂碎片給帶回來。”
就在這瞬間，李牧寒的眼眸里閃過了一絲金色的光芒。
“啊，我知道！我知道！你別吼！大爺，別吼，震得我腦子嗡嗡響。”
李牧寒揉了揉腦袋。
“巴爾好像很興奮，我確實放了他很久的鴿子了，上次渡鴉就對我說過，巴爾的一塊靈魂在地府酆都大帝的封印之下，既然有這個機會，那可以走一趟，等等，我去了還能回來嗎？？”
李牧寒突然意識到不對勁啊。
現在說的是去地府，怎麼從這些人口中說出，感覺像是再去一趟海邊旅遊似的。
“你放心。”常越拍了拍李牧寒的肩膀。
李牧寒本以為他會說，我一定保你出來。
結果他一開口，李牧寒的表情就變得冷漠了：“我下面有熟人，你回不來我讓他們給你安排個公職，人死吊朝天，死球就死球，你就算是死了，在下面也要繼續當一隻牛馬，發光發熱，繼續為......”
常越沒說完，就被王堯和林澤一人一拳給打翻在地上口吐白沫全身抽搐。
今朝蹲下用手戳了戳常越的臉，然後一巴掌打在了常越的臉上：“真好玩。”0
“你放心，李牧寒。”王堯對李牧寒說道：“謝承天既然讓你去，他就一定能讓你回來，這小子我還是和他接觸過的，他死了之後還是我給他帶的路，如果你可能回不去，那他就絕不會說出這種提議，也不會給你這封信。”
李牧寒也從很多人口中聽過謝承天。
算是當年天海市特管局的幾大寶貝之一。
就是不知道得罪了誰，被從天海市特管局調到了玉廊市，本來就體弱多病的謝承天最後更是直接魂歸玉門關。
這麼一想，於情於理，李牧寒都不應該拒絕這份邀請。
就在他想說話的時候，夏玥抓住了他的手腕。
“我也要去。”
“這是下地獄，不是去逛超市啊。”李牧寒苦笑着說道。
“你下地獄，我也要下地獄，你答應過我的，不會丟下我。”
雖然夏玥的脾氣有點壞，和她媽一樣，但說真的，這世界上如果真的有一個人會為了自己拼上性命，那麼就一定是夏玥。
也只會是夏玥。
“讓她去吧，這一趟我估計不會像謝承的那麼順利。”常越從地上爬了起來說道。
“李牧寒，不要把夏玥當成必須躲在你身後的弱小之人。”林澤也說道：“讓她站在你的身邊，和你並肩戰鬥，明白嗎？”
“恩，我明白了。”
李牧寒點了點頭，同時回握住了夏玥的手：“那就一起去一趟地獄吧。”
與此同時。
平京市特管總局，禁魔監獄之中。
朔白已經不再去偽裝成老太太。
她坐在木床上，一頭長發披散而下，她似乎是在睡覺，又似乎是在思考。
直到腳步聲響起，少女才微微睜開眼睛，眼神移向了門口。
“小樂請。”
朔白微微一笑，道出了門外之人的身份。
樂清披着外套，慢慢走進了房間內。
“朔局，您還好嗎？有什麼需要的嗎？”
“不必如此客套，來找我有什麼事就直說吧。”
聽了朔白的話，樂清點了點頭。
她坐在了床邊的椅子上，眼神嚴肅地看着朔白：“現在，李牧寒和李玲安，是我們擁有的最強王牌，而這兩張王牌都還有着很大的可塑性。”
“恩，這點我承認，尤其是李玲安，她體內的萬神殿可不是簡單囚禁神靈那麼簡單，那是真的可以讓神靈的力量為自己所用，且不需要徵求對方的同意，這樣聽起來，萬神殿也許才是一座監獄。”
“現在世界各地，都出現了裂隙，世界聯合特管局正在積極應對這些事，雖然裂隙內還沒有任何的東西出現，各個國家的特管局也圍繞着裂隙設下了包圍網和警戒線，但朔白局長，您和那些東西戰鬥過，您應該很清楚，如果光是靠我們，很難取得勝利......”
“即便是上一次.......”朔白沒有反駁，她反而是補充了一句：“如果不是世界之心還對我們抱有信心，站在我們這邊，怕是這個世界早就淪陷了。”
“華夏和北國特管局是抗擊裂隙最強大的力量，現在陸總局死了，鍾淮安副局長也死了，他的精兵也同他一起被斬殺，北國情況也不樂觀，洛基站在世界之心那邊的情況已經從李牧寒那兒得到了證實，芬里爾和尼德霍格並沒有進行表態，耶夢加得還在修養之中，海拉並不關心這個世界，現在能正面抗衡那些東西的......還剩下多少人，朔局。”
樂清的聲音有些顫抖。
朔白也很明白她想表達的意思。
“華夏四聖，只有白虎和玄武的力量並未被削弱，朱雀被李承天所傷，直到現在還未完全恢復，青龍的眼睛被奪走，麒麟不知所蹤，上古三大神蚩尤，刑天和夸父都在李牧寒的身體裏，所以你是想說，我們現在只能把寶壓在李玲安和李牧寒的身上？”
“只有李牧寒，朔局。”樂清着重強調：“您別忘了，李玲安是怎麼回來的，您覺得，莫里亞蒂會什麼都不做，就讓他回到我們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