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一門生意經
仙演大殿內，氣氛有些凝滯，一時之間無人說話。
片刻后，仙演峰主林行面無表情地說，
“看來，需不着我出手了。”
一位長老問，
“那范無病，是個武夫嗎？”
林行緊了緊自己的肩背，壯碩魁梧的身材肆意宣洩澎湃的力量。他說，
“我仙武同修，對此應該有些發言權。范無病他看上去，並不像一個武修，或者說，並非正統的武修。”
“可他用身體硬抗蠻血豬妖，這是鍊氣，築基的修仙者能做到的嗎？不然吧。”
林行搖頭說，
“隔着這方水鏡，看不透徹，感受也不具體。就表現看來，他的肉體不是武修那種通過內功錘鍊血肉緊實度與堅韌度的結果，更像是……本身生命力格外強悍。你們可能也注意到了，他在受傷后，能夠不受影響，再次投入戰鬥，這不是一般武修能做到的。”
“這是什麼說法？范無病不是自小就身體孱弱嗎，什麼時候，變得生命力格外強悍了？”
“不知。”
林行說完便抱胸閉眼，不再說話。
福祿峰長老張經緯看向魏長空，問道，
“長空，你與范無病接觸較多。你了解情況嗎？”
魏長空想了想，
“據我所知，無病師弟每日的修習，基本只是吐納調息，並未多做其他。”
兆命峰主，也是魏長空的師尊，齊銘開口說，
“別小瞧了玉山師兄識人的能力，也許這范無病，的確有我們沒能發現的閃光點。玉山師兄會單單因為欠范家一份恩情，就破格錄取一個體弱多病的親傳弟子嗎？我看未必。”
張經緯點了點頭，又嘆道，
“就怕啊，是那符茗另闢蹊徑，搞些歪門邪道所造就的。她以前，可沒少這樣做。”
“是的，符茗畢竟非我族類。既然是她在教導范無病，那說不定范無病的異常表現，也跟她有關。”
“這倒是。”
坐席之間，有不少長老，都贊同張經緯的觀點。
殿正前，掌門梅瑾秋稍稍沉眉，
“好了，不相關的話題少說，各位長老還是認真挑選自己心儀的弟子吧。”
在他身旁，面容清麗，只稍帶稚意的少女，像遺世之孤仙，自成一方天地。她便在這天地里，靜靜地看着水型仙鏡中的范無病。
……
“師兄！我們居然真的成功了！”
羅清堯激動地說。
但范無病動作不停，已經開始忙着去分割拆解戰利品了。
他平靜的表現，讓羅清堯更覺得這就是提前計劃好的。一想到這個，她就不禁覺得，師兄真是太可怕了，居然連同行的自己都察覺到他的計劃。
“太多了，根本收不完。羅師妹，你乾坤袋有冗餘嗎？”
“啊？”羅清堯有些小失落。明明在戰鬥的時候，都還是叫自己“師妹”，戰鬥結束了就改成“羅師妹”了，這是要鬧哪樣嘛，“有是有……不過，師兄，難道你不知道嗎？”
“什麼？”
“這桃枝小玄境裏的玄妖，都是仙氣生成的，依靠小玄境的天地法則而存在，一帶出去，就會消散。”
“靠，不早說！早知道不費這麼大勁兒了！”
范無病心裏大無語，費這麼半天老命，不就是為了多屯點妖獸之肉嗎？結果說不能帶出去，只能留在這小玄境裏……他狠狠咬牙，
“羅師妹，架鍋……不能帶出去的話，咱們就現場給吃了！”
羅清堯望向堆成小山的蠻血豬屍體，咽了口口水，
“師兄，雖然我是很想吃你……做的仙食，但你確定我們兩個吃得完？”
范無病深吸一口氣，笑着說，
“我們吃不完，還有他們嘛。”
羅清堯朝豁口的方向看去，只見一些弟子戰戰兢兢地走了進來，臉上基本都掛着驚異的表情。她癟了癟嘴說，
“師兄，之前這些人可沒少嘲諷你，幹嘛要理他們啊。”
“你說得對。但是，羅師妹。我畢竟還是覺悟峰的弟子，是永仙宗的一員。他們不理解我，是因為我佔着最好的資源，結果卻根本沒有成績。這是人之常情。”
“師兄，你真的……我哭死……”
羅清堯一臉感動。
范無病汗顏，
“我才不是要做那什麼心胸寬闊的博愛之人，我是要讓他們明白，吃人嘴短，拿人手軟。想吃，花錢買！”
“啊？！”羅清堯腦子差點沒轉過來。
范無病搓了搓手，急不可耐地問，
“羅師妹，你之前是吃過的。你認真告訴我，依伱看，我親手做的仙食，怎麼賣合適？”
羅清堯戳着下巴盤算了一下，
“我在長生……咳，我在老家的時候，吃過一位元嬰境界的高級仙廚做的仙食。用的是三階妖獸玄冰虹鱒和極品玄植夜幽響蘭，效果上……自然是要比剛才那野豬肉好，但味道嘛……恕我直言，遠遠不及。”
范無病凝眉，認真說，
“你可不要討我開心，故意這麼說。”
“絕對沒有！我是實話實說。師兄燒的仙食，因為食材品質低，效果不明顯，但味道絕對極佳，給人一種渾然天成之意。吃那野豬肉時，我隱約覺得自己不是在這山林里品味，而是在仙宮裏，一邊賞玩仙植，一邊聽仙樂。”
見羅清堯陶醉的樣子，范無病挑眉，
“有那麼誇張嗎？我自己都沒覺得什麼。”
“很難形容，反正是一種通透感。就好像，吃了師兄燒的菜，腦子都好使了。”羅清堯嘿嘿一笑。
“那你覺得該怎麼定價？”
“咳咳。高級仙廚的仙食，僅僅是廚藝費用，一般就要去到100枚中品靈石了。”羅清堯展顏一笑，“師兄你做的，不如就賣1枚上品靈石吧！”
“你逗我呢，往後瞧瞧，看看他們誰拿得出來1枚上品靈石？”
“誒，可我覺得就值這個價啊。”羅清堯嘟囔道，“我老家那些仙廚，明明做的沒你好吃，收費卻高的不行。”
范無病心想，絕對不能按照羅清堯的價值觀念來。
她雖然沒明說來歷，但一眼就能看出來是大家族的，花1枚上品靈石吃飯，對她來說可能輕輕鬆鬆，但對普通修仙者，能花個10枚下品靈石吃飯，都是奢侈的了！
一番合計后，范無病決定，先搞個試吃大會，勾起他們的饞蟲后，再談收費的事。
說干就干，兩人迅速忙活起來。
羅清堯負責燒火，很奢侈，直接用仙氣來燒火。
范無病則燒菜。
兩人這忙個不停，看得一眾弟子格外疑惑。
“他們這是，要做什麼？”
“額，看樣子是要生火做飯。看嘛，鍋碗瓢盆，樣樣都有。”
“怎麼可能，誰家正經修仙者，出門隨身帶鍋碗瓢盆啊！”
“范無病他，也不像是正經修仙者。倒是那個羅清堯，這是……在給他打下手，當燒火丫頭？”
“他們難道不知道，妖獸之肉，需要有專業仙廚悉心處理后，才能食用嗎？不說生啖會沖傷根基，這般干燒，怕是要炸鍋！”
不得不說，用仙氣燒出來的火，就是要比天然氣煤氣好使，溫度控制穩定不說，還能加壓！
有了羅清堯打下手，范無病燒菜的速度是平常的好幾倍。
一眾弟子，剛過來，在遠處望了一會兒，第一鍋菜就燒好了。
是最簡單的燉肉。
“他要揭鍋了，大家快離遠些！”
范無病將燉鍋揭開，頓時，仙食的香氣飄出來。這道豁口剛好是風口，風持續不斷地吹着，立馬便帶着香氣飄向一眾圍觀弟子。
“沒炸？不對，不對！好香啊，你們聞到沒！”
“咕咚！”
這香氣好似不止鑽進鼻子裏，而是直接鑽進紫府丹田中，沖刷了靈魂！
“這是，仙食？！”
眾人很快發現，莫說吃上一口，只是聞一聞，都能提神醒腦，加快經脈內仙氣的周天循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