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六十三章 最後的希望
羅本法相信，這不可能，也不合理，論如何……黑帝都不該出現在這裏！
望着眼前臉色蒼白，和身上黑袍形成強烈對比的年輕面孔，羅本甚至感覺自己在微微顫抖，現在眼前的黑帝已經和剛才那個小男孩模樣的黑帝完全不同，不只是外形上的變化，現在他渾身鼓盪的強大氣息已經完全不是剛才可以相提並論的，雖然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羅本現在很明白，黑帝……已經完全的降臨到神界！
“你……怎麼會在這裏？”羅本顫聲問。
黑帝輕笑，望着半空說道：“這裏……還是這麼令人感到厭煩，不過又同樣讓我比渴望，再次站在這個世界上，多少……我還是有一些興奮的。”
“你怎麼可能在這裏！？”羅本忍不住大吼。
“啊……”黑帝這次又看向羅本，“這似乎的確是一個問題，但是你不該感到奇怪，因為這一切都是你的功勞，沒有你的話我是沒辦法在這個時候降臨到神界的，準確一些的說，如果不是你的話，這次大戰我或許就沒辦法出現神界了，畢竟我們的戰爭步驟已經被完全打亂了。”
“因為……我？”羅本的臉重度扭曲着。
“不錯，因為你。”黑帝笑的略有得意，“在以往數歲月的戰爭中，從未有魔族戰士的靈魂在神界被鎮魂歌安撫，這給了我一個機會。”
“什麼？”羅本雙目瞪圓，“這……和鎮魂歌有關！？”[
“羅本啊……”黑帝的口氣輕鬆了起來，“這鎮魂歌是安撫靈魂的咒語，是很古老很古老的術法，甚至和魔法有些本質的差別，雖然不大。生命降生在這個世界，死去的時候靈魂會回到他們初生的地方慢慢消散，重新變為這世界循環的一部分，而很多時候，死去的生命法返回故土，在原地徘徊，痛苦的嚎叫，神憐憫眾生，於是就有了鎮魂歌的存在，這鎮魂歌……本是將迷茫的靈魂引導回故土的術法。你知道這個嗎？”
羅本怔在原地，一時驚訝的法回答。
“在原本的計劃中，我們憑藉數魔族士兵以生命為代價的掩護，突襲到地面建立據點，穩定空間門后在進行接下來的計劃。可惜……這次入侵受到了異常頑強的抵抗，以數戰士生命為代價的黑瘴居然被鎮魂歌驅散。這讓我比震驚。億萬年中從未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過。”
“不過……”黑帝的手指在腦子前轉了幾下，“這也讓我有了新的想法，如果是更多的靈魂，更強大的靈魂的話，在加上特別的引導，那麼或許可以建立一條全新的通道。完全跨過神魔兩屆之間的能量屏障，那樣的話……”
羅本如墜冰窖，寒冷的感覺浸透全身。
“你以這數以千萬計的靈魂為代價，用你的分身做引導。利用鎮魂歌為橋樑……打開了一道新的通道……”羅本顫聲說道。
“啊……你還是很聰明的。”黑帝輕輕一笑，“當數靈魂開始被引導回歸故土的時候，鎮魂歌的古老力量會打開一道十分奇特的門戶將他們帶回到魔界的故鄉安靜的消散，當靈魂的數量足夠多，強度足夠高的時候，這個門戶就會變得可以感應，經過一些特別的手段，再加上我強行降臨到神界的分身來引導，一切就變成了可能。”
黑帝很詳細的解釋着，“而且我不得不說，這樣的門戶完全是超越空間通道的存在，我能來到神界一點都不意外，而且這次來到這裏的，不僅僅是我而已。”
羅本聽了這話猛然大吃一驚，急速抬頭望去，卻發現半空中那一片漆黑的陰影並沒有因為黑帝的降臨而消失，而是在漸漸蠕動，變化着形狀……
“難道！”在一瞬間，羅本甚至感到了絕望。
“時隔數歲月，我們……再次來到這片土地。”黑帝長長嘆息，“遺憾的是……這是我們最後一次來到這裏，很快這裏將化為虛，神族……將永遠被毀滅，能親手實現這一偉業，我真是幸運。”
羅本劇烈的喘息着，“你……空間門已經消失了，鎮魂歌的效果也只是短暫的，你已經法返回魔界，你難道要在這裏和我們同歸於盡！？”
黑帝瞄了羅本一眼，“為什麼……不可以呢？”
羅本氣息不由一窒。
黑帝望着眼前的神界大地，“這裏，是每一代黑帝渴望的最終之地，如果我可以將這裏化為虛，那麼……我不惜一切代價。”[
說著，黑帝面上露出了些許瘋狂的笑容，“你不會理解這種超越生命的執着，那些士兵的生命，那些戰士們的忠誠，他們的犧牲只是生命的逝去，我也是一樣，這一切的一切在魔族億萬年的宏圖大願面前都顯得如此渺小，一切的一切都可以為之犧牲，為之拋棄，數歲月里我們嘗試了各種辦法卻法創造今天的機會，而我……卻第一次得到了這樣的機會。”
“羅本，你作為我計劃中至關重要的一環，見證了所有的一切，作為人類……你應該感到上的榮耀，這個世界……曾經因你而發生法逆轉的劇變，在未來，你的名字將書寫進魔族的史冊，作為轉折性的人物被魔族永遠銘記，當然……你也將被當做人類的罪人永遠被詛咒和唾罵，你的靈魂在詛咒中將法消散，你將在這個虛的世界承受永遠的痛苦，這……就是愚蠢的代價。”
羅本怒吼一聲，身上一層金色光芒閃耀而起，但黑帝早已經抬起手，輕輕動手指……
一道黑色廣矛從天而降，精準的刺穿羅本的肩膀，狠狠將羅本釘在了背後的石牆上。
黑帝輕輕搖頭，“我不得不成，作為一個人類，你的力量遠遠超乎我的預料。我不知道你從什麼地方獲得了如此強大的力量，但是……現在你已經到了能量枯竭的邊緣，你連干擾我行動能力都沒有了。”
羅本抓着肩上的黑色光矛奮力向外拔出，但那光矛卻似乎生根一樣根本法撼動。
慢慢走到村莊邊，黑帝望着大地上數百萬神族大軍，淡淡笑道：“每次看到這些神族都感覺他們十分愚蠢，現在……尤其是這樣。”
話音未落，半空中三道金光已經從三個方向襲向了黑帝，從金色光芒忽然出現到急速襲擊沒有發出絲毫聲響……
三道光芒交錯而過……
“而你們……則是最蠢的傢伙。”黑帝彷彿根本不曾移動過，依舊站在村莊邊。望着地面上龐大的神族軍隊，但他的身體卻不知何時已經橫移了數米，完全避開了襲擊。
三道金光在半空迴旋一圈，全部落到了黑帝面前。
“科尼爾、蒙多、克里克……”黑帝笑着輕輕叫着每一個戰神的名字，“哦……似乎少了一個。”
雷霆般的金色光芒從天而降。比剛才蒙多三人襲擊的速度不知道快了多少倍，黑帝全反應。金色光芒已經狠狠砸在了黑帝的脖子上……
轟然巨響。金色光芒炸的粉碎，黑帝依舊望着眼前的三位戰神，面帶微笑，彷彿……剛才的攻擊根本不存在一樣。
渾身燃燒着金色光焰的牙緩緩從半空飄落，神色肅然比，手中是一把折斷的長劍……
黑帝摸摸脖子。將被襲擊處殘留的金屬碎渣輕輕掉，輕笑的說道：“牙，好久不見，你的劍似乎已經沒有從前那麼鋒利了。上一次我們見面時，你可是差點傷了我的。”
牙面表情，“要不是有魔神的庇護……你今天未必就能輕易走掉！”
黑帝呵呵笑了起來，“看來你們也很清楚今天的狀況，真遺憾啊……”
長長的嘆息，黑帝彷彿有些痛心，“不知道歲月的征戰殺伐，今天一切就要走到終點，從此神族不會再存在，我們魔族的子孫不會再知道曾經有一個強大的種族與我們對抗了億萬年之久，那些偉大的傳說和神奇的事迹也將隨着你們的毀滅而被我們的後代淡忘，神族的毀滅，也就意味着與之對應的魔族一代將被永遠遺忘，這真是比遺憾的事，歲月……會將我們存在的證據慢慢抹消，我們所有的努力和掙扎都將化為泡影，一切的一切……終將歸於黑暗。”
牙身上的金色光輝慢慢黯淡下去，尤其是在右半邊身體上，當金色的光輝漸漸化為蒼白色時，詭異的黑色光芒開始從牙的右半身滲透而出，黑白兩色的光芒在牙的身體上交錯環繞，看起來詭異比。
“誕生與毀滅之力。”黑帝輕笑，“混沌之境誕生的奇異的生命果然奇特比，可惜……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輕輕踏腳，黑帝腳下一道不到的魔法陣伸展開來，整個空間彷彿瞬間膨脹了起來……
在黑帝行動的第一時間，牙已經怒喝着撲了上來，可惜……一切彷彿陷入了粘稠的膠水中，牙跳上半空，卻彷彿被鎖在了空中一樣，法靠近黑帝。
黑帝周身鼓盪起熱流似的透明波動，牙身在半空，黑白雙色的光焰混作灰色的光芒猶如彗星般拖出長長的光尾，彷彿在急速向前飛行，但身體卻奇異的被定在原地，甚至……是在慢慢的向後退去。
望着半空的牙，黑帝搖頭而笑，“一切……都遲了，在這最後的時刻，默默的向你的神靈祈禱吧，那是你唯一能做到的事。”
猛然對牙揮了一下手，牙的身體彷彿一片枯葉被狂風捲起，瞬間向後飛退，眨眼間已經退到了距離半空的村莊極遠的距離上。
牙滿心驚駭，明明自己已經全速前進，而且沒有絲毫被阻擋的跡象，可為什麼根本法接近對方，甚至相反的竟然遠離原地。
“似乎……我們被出來了。”蒙多的聲音在牙身邊響起，牙這才驚訝的發現其與幾位戰神也在自己身邊，全都遠離了那浮在半空的村莊。
“這是怎麼回事？”科尼爾陰沉着面孔，直接一道劍光向前砍去，劍光飛馳而去，卻在接近村莊的時候迅速慢了下來。最終漸漸消失在原地。
牙的雙眉一抖，“時空領域！？”
蒙多聽了牙的話頓時皺眉，“時空領域，那種東西真的存在嗎？”
牙的臉色瞬間變的要多難看有多難看，“自然是存在的……只是已經幾乎絕跡了而已，如果是黑帝的話，或許……”
“什麼……是時空領域？”克里克愕然問道。
牙沉聲答道：“也就是絕對敵的領域，在領域範圍內，時間和空間都會被限延長，我們到那個村莊似乎只有不遠的距離。但……只要靠近空間和時間就會限膨脹，你永遠也別想到到達那裏，就算攻擊也一樣法到達。”
“這樣，那麼我們或許……”
牙直接搖頭，“不可能！我知道有一些存在使用類似的能力當做自身的防禦護盾。可以有效的躲避和反擊許多攻擊，但那和這種領域完全不同！他已經將領域完全擴張。這和僅僅在身體周圍形成一定程度的時空領域是完全不同的概念。這需需要瞬間穿越數世界，甚至超越時間的能力才能打破的壁壘，我們……能為力！”
說著這些話，牙將自己的牙齒咬的咯咯作響，“那個村莊必然有什麼問題，黑帝在保護那個東西！或許那就是他降臨的原因！”
“那個村莊的話……”克里克忽然一愣。“羅本……他還在那裏！”
所有人頓時一怔，牙更是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怎麼可能！時空領域對他效嗎？”
遠遠的，在那面破爛的石牆上。羅本依舊被黑色的光矛釘在那裏，四位戰神都被時空領域強大的膨脹力出了村莊，但羅本卻依舊安靜的呆在那裏。
“這小子……又要給我們帶來奇迹了嗎？”蒙多雙眼閃閃發亮。
“我們現在似乎只能期盼奇迹的發生了。”科尼爾仰頭望向天空，“黑帝的情況先不去理會，我想我們現在必須要好好考慮另外一件事才行。”
牙慢慢抬起頭，滿面凝重，“那個……真的是魔神嗎？”
高空之上，漆黑的陰影在收縮、翻滾，隱隱之間似乎開始凝聚成一個模糊的形態。
“不管如何，既然黑帝現在法下手，我們就先對付這個！”克里克怒喝一聲，化作一道金光衝上天空，金色的光芒在半空急速蛻變，迅速變成了漆黑色，到了現在，克里克已經完全不再壓抑自己的力量。
“去幫克里克！”二話不說，牙縱身跳上了半空，蒙多緊隨其後，科尼爾狠狠皺了皺眉，這個時候倒是再沒多由於，縱身向天空的陰影衝去。
“愚蠢！！！”
四位戰神在四個方向上沖向了天空中正慢慢凝聚的龐大陰影，但還沒等靠近，一個彷彿從天空外傳來的龐大聲響貫穿所有人的耳膜轟響起來。
黑色的光波以幾乎肉眼難辨的速度爆炸開來，才要靠近陰影的四位戰神被這道光波直接撞了回來，身上的光芒頓時黯淡了幾分，就連牙身上奇異的黑白兩色光芒也被削弱了幾分。
這不由讓四位戰神齊齊變色。
遠遠望着天空的四位戰神，黑帝立在漂浮的村莊邊上，神色寧靜，嘴角還帶着幾分放鬆的笑容，“這已經毫意義，這場戰爭早就有了結果。”
轉過身，黑帝望着被釘在牆上，身體上流動着十分淡薄的漆黑光芒的羅本，略有困惑的說道：“你到底在什麼地方得到了這樣奇怪的力量，居然連時空領域都法驅逐你，也就是說你得到了掌握時間和空間的能力，這真讓驚訝，就算是我也只是在魔神大人的祝福下才能短暫使用這種能力。”
羅本彷彿死掉一樣靠在石牆上，垂着頭一言不發。
黑帝搖搖頭，“可惜……就算你依舊在這裏也法做任何事，你的精神和肉體都到了極限，維持現狀已經是你能做的唯一一件事，你現在連回答我的力氣都沒有，這有什麼意義呢？”
羅本沉默着。
緩步來到羅本面前，黑帝忽然輕輕笑了笑，“也好，在這世界的最後一刻，你也可以做一個見證，這是絕僅有的機會。”
黑帝腳下的魔法陣在輕輕旋轉，“到了現在，我不妨告訴你，我們腳下的村莊會和神界一起毀滅，時空領域會將周圍的時間和空間限的膨脹，誰也法到達這裏，當然我們也法去任何地方，不過作為施法者，我可以小小更改一下規則，我們……現在其實是在緩緩的下沉。”
望着慢慢下降的村莊，黑帝十分愉悅的說道：“這個地方是我精心打造的，凝聚了我靈魂的力量，在時空領域的膨脹下，我們雖然只是慢慢下沉，但實際上……卻相當於我們以光的速度在飛馳，當我們落到地面上時……我們撞穿整個神界大陸，神界大陸的內核會被摧毀，一切……都將化為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