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暗潮湧動
西區溫斯頓街18號。
理查德兩人回到家時已經到了晚上九點左右，因為理查德堅持要步行的緣故所以實際上很大部分時間兩人都用在了路程上。
為了方便花銷，他們還在回來的路上饒了一點路，到附近最近的銀行將金券存了進去，順便置換了一些平時方便使用面額的錢幣。
這時候的錢幣似乎是為了保值，很多國家高面額的錢幣用的都是貴金屬鑄造，這樣即使發生戰亂這些錢也會有不低的價值，至少不會成為一張只能用來上廁所的廢紙。
而此時剛進門的維克再次回到這個家，聞到屋子裏那淡淡的煤灰味，抱怨道：
“哎，該死的蒸汽機房，曾經我雖然嘴上說著我討厭隔壁的蒸汽機房，但那時我心裏還是並不介意它在我隔壁的。
因為那樣的話，我每個月都可以得到半格朗的環境補償費，這對於我來說是筆不小的收入，可以……
對了！我現在有錢了！”
說著維克便是把背上背着的小書包重重放在桌子上，當它接觸到桌子的一瞬間，這張已經有了不少年使用痕迹的餐桌發出抗議的嘎吱聲。
“您說過這些錢都是由我處置對嗎？”
維克滿眼都是期待的看着理查德問道。
理查德見他這幅模樣略顯不適應的點了點頭。
“感謝聖贊閣下，感謝理查德閣下！願聖贊閣下永遠庇佑您，您真是一位慷慨仁慈的老爺！”
說罷，便火急火燎的跑向廚房內的雜物櫃，從裏面丁零噹啷的翻找着什麼。
不多時他手裏拿着一個一看就很結實的布口袋走了出來。
緊接着就開始往布袋裏裝錢，一邊裝還一邊數。
“你……這是打算去買房可這都晚上了，還是說你早就找到想買的房子只差錢了？”
理查德略微被維克這幅火急火燎的樣子給逗笑了，說道。
聽到理查德的詢問，維克手一頓，臉又開始變紅，這次比在會議室里那次還要紅的多。
看到這一幕，理查德心裏暗暗吐槽，“你一個大老爺們一天天臉紅個什麼勁兒啊！”
“不不不，不是買房，其實這幢房子我還是很喜歡的，這是我用自己熱愛的事業賺到的錢，一點一點買下來的，這裏還有我創作和生活的諸多回憶。
我想，我這輩子應該不會離開這裏了。
我只是想要去做另一件事，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待會兒您就知道了。”
維克回答道，在說道這座房子是自己一點點買下來時，他的臉上寫滿了驕傲。
到了後面眼中還流露出了對未來生活的美好嚮往。
聽到不是房子，理查德大致也能猜到是什麼了。
成年男人嘛，金錢他現在有了，事業他也在做自己熱愛的事，房子他也不想換，那也就差這個房子未來的女主人了。
理查德也沒想再過多詢問，揮手說了聲祝你好運，就坐到沙發上開始看書了。
他看的是在餐桌底下剛發現的一本字典，因為餐桌一條腿斷了一截這本書被維克拿來墊桌角了，如果不是維克放書包的那一下他還很難注意到這本書的存在。
沒多久維克數夠了數量，轉身頭也不回的衝出了門。
理查德倒也不擔心維克帶這麼多錢路上會不會出問題，先不說自己雖然喜歡這小子的性格，但終歸和他只是雇傭關係，還是自己雇傭的他。
還有就是這兩天，他感受到這座城市的氛圍就讓他明白，這是個比前世自己生活的那個世界還要太平的地方。
人民幸福感高，覺悟也高，維克和自己一起參加宴會的時候都沒有一絲露怯，沒有表現出對那些富商貴族的畏懼，這就是最好的證據。
而這些信息通通表達了一個事實
“這座城的城主不簡單哪。”
維蘭王國都城，宙斯之城宮殿內
第133任國王法比奧·撒勒正端坐在空蕩蕩的大殿內，抬頭端詳着穹頂那副覆蓋了整個大殿屋頂的壁畫沉思着。
這是個衣着華麗，面容威嚴的中年人，就和絕大多數吟遊詩人們傳頌的睿智賢明的國王一樣。
至少表面上是這樣。
“老祖宗還沒回來嗎？”
他突然開口道，在這空蕩蕩的宮殿裏，這句話彷彿是在自言自語。
“沒有。”
在王座背後的陰影里傳出兩個字。
“果然和他說的一樣嗎？如果自己回不來也不用擔心，安心做好自己的國王就好不用去尋找他。
他早就預料到什麼了嗎？”
法比奧表情沒有任何變化說道。
這次那陰影沒有接話，很明顯這時他們的國王大人是在自言自語。
“王國上下有什麼異動嗎？”
法比奧再次開口道。
“正要向您彙報，四小時前，艾菲德魯城的總稅務長皮亞被殺了，動手的是艾菲德魯城城主普雷·愛德華的兒子，玫瑰男爵彌樂·愛德華。”
那聲音再次回答道。
“這麼早就動手了嗎？看來知道的東西不少啊。
王國的統治轉眼之前已經快兩千年了，全大陸也沒有比我們傳承更久的王國了吧。
可這看似穩定安詳的外表下，何嘗不是早已經爛到了骨子裏，老祖宗在的時候我只需要維護表面平衡就好，有什麼意外還有他老人家兜着。
兩千年的統治里，每一次可以讓維蘭王國這座危樓倒塌的意外都被老祖宗解決了。
雖然那些蛀蟲不清楚是誰在背後發力，但一旦這件事情處理不妥，那下一場“意外”來臨時所要面對的……”
法比奧滿臉惆悵的說道。
“普雷·愛德華，你如果早出現一千多年該多好啊，那樣你就會是我撒勒家族最好的朋友，可惜你來晚了。
你出現在了一個已經是腐爛到無法醫治的屍體旁，即使你可以讓一塊爛肉重新煥發生機也改變不了這個人已經死了的事實。
為了圓這可笑的謊言，只能把你這塊好肉剔除掉了。”
法比奧將視線轉移，看向了敞開的大門外的天空。
“讓艾菲德魯城消失吧，這樣的國中之國沒有存在的必要了，不用和維森公國打招呼。”
法比奧看了會兒天空后冰冷的說道。
“是。”
隨後大殿內的燈火忽然全部熄滅了，只能隱約聽到一個聲音還在回蕩。
“抱歉了，我不能讓滅國之亂爆發，至少不能在我統治的時期，我背不起這樣的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