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Part.5 反差極大的綾人
綾人看着那樣陷入詭異狀態的禮人皺起了眉，不屑地撇撇嘴角，突然轉身一把將我拉起圈入懷中，左臂橫於身前，像是在向禮人宣告誰才是真正的物主一樣。
“嗯哼……”禮人一瞬就移到了我的面前，無視身後的綾人將手捏上我的下巴，那明明是笑着的眸眼裏卻帶上了令人膽戰心驚的寒意，“吶，真不好意思啊，綾人似乎曾說過要奪走你所有的第一次呢，可是怎麼辦……”
橫在胸前的手臂，力氣正在逐漸加重，我無法看見綾人現在是怎樣的表情，但至少，貼緊後背那微顫的頻率卻可以讓我清晰的感受到他滔天的怒氣。
此時最讓我茫然無措的是丟失的嗓音，張嘴開口只能艱難地吐露出幾個喑啞的單音節。無奈中，只好用眼神示意禮人，希望他不要再將未完成的話繼續下去。
可是，他又怎麼會遵從我的意願……
現實一如既往的在無形中給了一巴掌，毫不客氣的嘲笑總在犯天真的我……
眼前的禮人無視我眼中的哀嚎，似乎覺得還不夠刺激綾人的情緒，得意的壓低嗓音低語，“這裏，已經被我佔有過了，”故意戳在凌人橫於我胸前的手臂上，緩緩抬起視線和他對視，“下次，我就要從這裏下手了喲。”
身體猛地一僵，不安感直逼喉管，這讓我在一瞬間感受到所謂的窒息。禮人正在用他莫名汗濕的右手撫上大腿，甚至鑽入了裙角，曖昧地一點一點上滑，所到之處像是埋下了一個個火種，令人心慌的燙意在肌膚上無限蔓延。
不能理解為何他要這樣去激怒綾人，但至少可以確定，我一定要遭殃了。
不懷好意的禮人挑釁完后不給人反應時間，剎那間就消失於原地，讓室內空餘下怒火中燒的綾人及等同於小白鼠的我……
“這裏被他碰過了吧？”異常平靜的語調，觸碰在唇上的手指也只是輕輕地，給人無限溫存的幻覺，“還有這裏……”
胸前的衣領被他小心翼翼地扯開一角，露出了之前禮人將牙齒刺入后留下的紅腫。
當這醒目的傷口進入他的眼睛時，下一刻，我就被扛到肩上，用力摔向了不遠處的牆。**碰撞上牆面回蕩起悶響聲的同時，五臟六腑都像是要炸裂，翻滾出的灼熱讓我覺得自己已經瀕臨死亡。
“真是賤啊，就那麼迫不及待被男人侵犯嗎？”如地獄修羅的陰森之音傳入耳畔，已變得模糊的視線里，那聲音的來源正在不斷向我靠近，“呵，如果你規矩一些，禮人又怎麼會對你提起興趣，一定是你主動招惹他的吧。”
那是不容商量的語氣，我哆嗦着雙唇想要否認，銅銹般的血腥味卻在口中播散，突然害怕他會和奏人一樣受到鮮血的刺激而發狂，所以，我選擇了保持沉默，拼盡全力吞咽滿嘴的澀味。
“不說話就表示是承認了對吧。”在身側蹲下的凌綾人，滿臉的暴戾，同樣怒火熊熊的雙眸中沒有心疼的意味，也沒有任何出手相助的意願，他就那樣用一雙無比鄙夷的眼神盯視癱軟在地上氣息奄奄的我。
試圖坐起身，不想如此狼狽，然而虛軟的身體卻非要和我作對，剛支起手臂就又重重地倒回原地。
這副窩囊的樣子似乎取悅了綾人，夾雜着諷刺和不屑的笑聲從他的口中張揚地傾出。
不甘心被當成取悅他人的小丑，於是，我硬是讓自己笑出聲，就是想要違背他的意向，不願讓他看到自己滿臉痛苦的模樣。
即使，此刻胸口因為笑而顫動出駭人的疼意。
即使，那股痛意可以讓我在下一秒就暈厥。
“你在笑什麼！”綾人跨坐上我的腰，將雙手掐上脖子，逆着光的他，難以探究其表情。
眯着視線模糊的雙眼一如既往地笑着，我的悶笑聲也許出乎他的意料，因而身上的他只是居高臨下的望着，一動不動的保持着掐脖子的動作，
綾人在意識到自己莫名失神的時候，立刻危險地加重雙手的力，耳畔的笑聲令他覺得十分的刺耳，惡言相向只為讓那不爽的笑聲消失，“賤女人，不許笑，你給我閉嘴，這是本大爺的命令，違抗者就得死——！”
呼吸越來越困難，笑聲逐漸演變成咳嗽。垂死掙扎般抬手去掰他的雙手，結果卻只是軟軟的覆蓋在上，並沒有任何的威脅力。
救命……
救命……
救命……
我在內心狂喊着，與此同時，也深深的意識到，並不會有人聽見，更不會有人來幫我。
畢竟，在這個世界上，我是那樣孤獨的個體。
誰會願意來拯救，如此渺小的我。
滾燙的淚爭先恐後地從眼眶滑落，讓我內心無法負荷的悲傷憑藉這污濁的淚水得以抒發。
不堪的內心，絕望自知。
我以為我就要斷了呼吸，但是，施加在喉管上的力卻突然消失了。
雙手護上脖頸大口大口地喘氣，因為太心急，不由地劇烈咳嗽起來。胸口震動的痛已經近乎麻木，身體只是下意識的縮成一團，似乎那樣就會讓自己好受些。
“眼淚……”綾人的聲音突然像是來自很遠很遠的地方，不真切得縹緲，他伸出手指輕觸我眼角的淚水，下一刻，就觸電一樣猛地縮回。
我怔怔地努力瞪大雙眼，矇矓的視野里只能依稀的看到，表情恍惚的綾人。
“眼淚……”綾人執着的重複着這兩個字，俯下身的他舔上了我的眼角，出於本能向後退縮，他卻突然將手臂從腰下穿過藉以抬高我的身體，而那按在後腦勺上的手掌則控制了我的遠離。
被他像小狗一樣的舔動眼角，皮膚上逐漸泛開一層癢意。表情恍惚的綾人將我洶湧的淚水都含入口中。明明應該停下抽噎，我卻反而更加難以抑制地放聲大哭起來。
那是我長久以來，第一次哭得那麼凶。
委屈，酸楚，悲傷，無奈……
所有負面情緒都依靠那我最不屑的淚水，如數發泄殆盡。
不久前還對我凶暴不已的綾人此刻卻一反常態地，動作輕柔地抱着不斷哭泣的我，我不知道是什麼讓他產生了這樣翻天覆地的變化，只知道，這一次的經歷，確實讓我對他產生了一絲好感。
那絲好感，無關愛情，只是單純的，萌生了想要和他深交的念頭。
“喂，夠了吧，你還越哭越起勁了，女人就是麻煩！”
耳邊是綾人有些彆扭聲音，我卻像是沒聽到似的，繼續哭着，之所以此刻敢放肆的原因，全因他毫無敵意的聲音。
“呀！別哭了！有膽子再哭一聲試試。”
脖頸上感受到他五指的力，心有餘悸地抖了抖身體，立刻識相地停下了毫無形象的大哭。也許雙眼已經腫得不像話，更可以想像出此時臉上橫滿淚水的我是有多麼的……
“醜死了，平胸女。”充滿嫌棄的語氣。
果然……
如此……
“哦呀哦呀哦呀，這突然冒着粉色泡泡的的氣氛是怎麼回事。”
門口傳來的聲音得到了我和綾人的注意，兩人同時向那發出聲音的人看去。
禮人正側身靠在門上，緩緩抬手拉低帽檐。
在我的視線里，那雙令我膽戰心驚的雙眸被掩藏在拉低的帽檐之下，但是，斜勾起的唇角卻帶給人更加心慌的懼意。
就在我因為那笑而呆愣的時候突然被綾人打橫抱起，他在經過門口的時候用力地撞開了擋路的禮人並沉着臉輕嗤。
而禮人，只是無所謂地笑着聳肩，“哎呀……綾人真是的，不要總是這麼粗魯嘛。”
綾人並沒有回話，只是緊抿着唇，抱着我越走越遠，透過他的肩膀，我看見邪笑的禮人用嘴唇無聲的對我說了一句話。
那時的我，並沒有完全看懂，只是猜測性的看懂了一點點。
他說：……歡迎……。
歡迎什麼？疑慮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