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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你說你是,saber?”訝然地打量着不遠處那個瘦弱的英靈,站在周全身邊的亞瑟面色詭異地咋舌,“怎麼說,所謂的三大職階中的最強者、能力過人的劍之英靈,都不該是由你這樣的小丫頭來擔任吧?”
“真是失禮的說法!”嚴肅地舉起看不見的武器,金髮的從者沉聲道,“既然如此,不如令你這個無禮之徒來真切地體會一下何為王者的威儀,如何?”
“不、還是不要……”有些緊張地拉了拉一下自家從者的衣角,少女英靈背後的少年,有些猶豫地阻止道。
比起他這位從者的反應,士郎倒是顯得不怎麼堅毅。不過這也算是情有可原,畢竟在平凡的少年看來,站在對面的周全可是遠坂同學的父親啊。無論如何,這樣的長輩也不該被他們視為敵人的!
作為意外被捲入聖杯戰爭的人員,士郎他的想法到底還是天真得很。
“哼,你還真是特立獨行呢,少年。”似笑非笑地看着所謂的‘saber組內訌’,周全瞄了一眼身側那個戰意勃勃的亞瑟,輕輕搖頭道,“雖然你確實是出於好心,不過比起所謂的和平相處,聖杯戰爭里倒是更需要用實力說話。”
這麼說著,他輕輕歪了一下頭,示意亞瑟上前。
“究竟誰才是真正的saber,不如就讓我們用事實說話,怎麼樣?”
他的話音一落,一股強大的壓迫感就從他身側的少年劍士的身上蔓延開來,直直對着那個矮子從者而去。
“而為了照顧新人、不,為了公平,我就先介紹一下好了。”微微退後,阿宅淺笑着攤手,指向了自己的從者,“這位是我的saber,同樣他正是曾經聞名遐邇的騎士王。”
“這是不可能的事情!”聞言,另一位saber當即很是憤怒地上前一步。她瞪大眼睛,高聲道,“我阿爾托利亞·潘德拉貢,絕對不會承認汝等這樣的欺世盜名之輩!”
“……?”
“……?!”
聽到這種震撼性的宣言,主僕二人同樣驚訝地瞪大雙眼。
saber先是回頭向周全確認了一下情況,方才扭曲着面孔回過頭,對着女英靈反問道:
“莫非,你的意思是,你才是亞瑟王么?!”
“沒錯!”
傲然揚起下巴,少女在一批驚訝的抽氣中,拄劍在地。
“……不,master!請告訴我這只是一個噩夢!”不忍直視地退後半步,亞瑟抽搐着嘴角,審視着那個一臉堅定的少女,“人們不會真的相信,傳說中的亞瑟王會是個男扮女裝的妹子吧?”
“唔,別人倒不敢說,但是至少,凜醬那邊看上去可是相信了哦。”朝着紅衣少女那邊努努嘴,周全尷尬地拍拍自家從者的肩膀,“亞瑟,你也不用太在意嘛,畢竟人類的歷史也就是那種靠不住的東西啦,也許是誤傳……”
“父親!您不必再偽裝了!”將周全的低聲勸告聽了個一清二楚,少女擺出一副很是受傷的模樣,逕自打斷了周全未盡的話語,“事到如今,你實在是偽裝過頭了!只要感受到那股清冽的魔力,無疑就可以判定對方的身份吧?況且比起您這種正統的魔術師,衛宮同學他根本就是個外行,怎麼可能會去刻意隱瞞什麼情報來欺騙我們呢?”
說到這裏,凜少女又深深凝視着周全的面孔,半是質問、半是懇求地補充道:
“難道面對我,您也不願意交待實情么?父親大人!”
“這些年您都去了哪裏?近期如何能夠重返世間?您又為何要再度參與到聖杯戰爭中來?”
“難道面對我,您都不打算實話實說么,父親大人?!”
越說越是激動,以至於話到最後,少女的聲音里竟是多了几絲顫抖與哭腔。
十多年來,遠坂凜都獨自背負着喪父的苦痛與家族的重任。
時隔數十年,面對着死而復生的父親,她那份潛藏的委屈與不甘,終於還是在今日的指責中,徹底爆發了……
一時間,兩個saber之間那股一觸即發的氣氛反而被徹底打破。
如今,所有人倒是都將目光轉向了不遠處那個咬住嘴唇的少女。驟然聽到這種家庭倫理劇中才會出現的段子,在場的他們都不知該作出怎樣的反應才是。半晌后,還是那個跟在凜身後的紅衣servant不怎麼自然地打着哈哈,將左手搭在激動的少女的肩頭作以安慰。
遠遠將少女的反應收之眼底,阿宅花了些時間來組織自己的語言。
“其實,我並沒有欺騙你,凜醬。”沉默了一下,周全到底還是開口道,“雖然無法解釋我回來的原因,不過,當年能夠將遠坂家交託在你的手裏,我還是十分欣慰的。”
“……所以,您在離開了十年後,唯一想要留給女兒的,就只有該死的欣慰么?”死死捂住嘴巴,聞言,少女的肩頭又開始不停地顫抖起來,“既不去打算理會母親大人的情況、也不去在意家族成員應付的責任,到了今天,您難道還是要執迷不悟下去么?!”
“母、母親大人?”略顯驚訝地重複着,阿宅忽然從凜的發言裏,覺察出些許的不對頭,“莫非你是在指葵,她又出了什麼問題么?”
“還真是冷酷啊,真不愧是徹頭徹尾的魔術師大人呢!”感覺着自己手掌下那不斷顫抖的肩膀、體味到自家master身上傳來的憤怒與絕望后,那個紅色的從者當即越俎代庖地朗聲道,“不光是女兒,你這傢伙就連妻子也拋在腦後了么?”
“……什麼妻子啊,葵明明是雁……”
驟然遭到莫須有的罪責,阿宅百口莫辯地搖着頭。
他正欲開口打算否認這樣的指責,可還不等他說完話,那位紅色的從者就驟然對着他的方向沖了過來。
見狀,本還在與saber對峙的亞瑟,當即拋下了對手回身護住了自己的master。
【嘭——!!!】
兩柄武器相交之下,驚人的衝擊力頓時直接掀起一陣灰塵。而伴隨着這聲巨響,兩個從者均是後退了半步。
警惕地打量着面前這個實力出眾的對手,亞瑟馬上頭也不回地囑咐道:
“請立刻退後,時臣大人!這傢伙就交給我對付!”
“……是,我知道了!”
聞言,周全只得聽話地退出了戰場的範圍,遠遠地為自己的從者施展出一個個小小的增益魔術。
而這一幕,無疑也完全落在了對面的遠坂凜眼中。
感覺到自家父親那毫不留情的敵意,少女終於相信了自家師兄曾經的話語——
【……那時候,老師就好像失去理智一樣對着我攻擊過來,為了保證彼此的安全,我才會選擇暫時打昏他……凜,就算是為了保證東木市市民的安全,我也必須在確定時臣老師無害的前提下,才能釋放對他的束縛……】
這些話語當時還被少女當作戲言,可在如今的對峙下,它們卻還是成為了少女看不破的心結:
畢竟,如若不是被邪惡的魔術迷惑了心智,為什麼那個曾經疼愛自己的父親,忽然會對自己刀劍相見呢?
越是信任記憶里父親的溫暖,遠坂凜就越是認定,此刻的周全必然不是處於正常的狀態之中!
而為了保證自己父親曾經的威名與名譽,在掙扎了一秒后,她當即果斷地作出了決斷:“archer,接下來直接全力攻擊!既然父親大人不清醒,那麼就由我這個現任家主代來為管教!”
“是、是,master,請老老實實地在一旁等着我的捷報吧!”
狀似玩世不恭地應付着,弓兵的眼睛裏劃過一絲銳芒,
“既然惹怒了我家的master,我可是絕對,會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領啊!”
眼見着自己的對手被旁人劫走,saber不悅地蹙起眉頭。
就在她上前一步去打算阻止這場無意義的戰鬥的時候,他身後的士郎,卻忽然對着遠坂凜大聲道:
“遠坂同學,那位不是你的父親么,為什麼還要刀劍相向……”
“哼,身為外行,衛宮同學你是不會懂的!”好像刺蝟一樣豎起身上的防線,少女魔術師冷酷地凝視着對面的生父,“為了保證遠坂家的聲明,今天,我絕對要阻止父親大人的倒行逆施!”
由於環境很是空曠,阿宅同樣將這段話聽在耳里。
說實話,聞言後周全只覺得自己的膝蓋上又中了一箭:
他怎麼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威脅到遠坂家的聲望了?
喂喂,遠坂凜少女,你的國語老師是不是死得早啊——倒行逆施這個詞彙怎麼可能拿來形容阿宅這麼一個和平主義者啊!
可惜,阿宅這番苦逼的心理卻完全沒能被沉浸在自己世界裏的少女魔術師所接受。相反在感覺到周全的凝視后,對方只是如臨大敵地樹立起魔術屏障來防衛。
見狀,男人也只能苦笑着摸摸鼻子,感慨自己的霉運。
不過不幸中的萬幸,那邊那個士郎少年倒是沒有插上一手的意思。就在亞瑟和archer對峙的同時,他與saber只是無聲地站在一旁,圍觀着這場冠以大義之名的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