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8章 一起赴死
提督立即應下，“是，末將這就去。”
“等等，”顧墨寒冷峻着一張臉，凝視着他，“今日本殿下與顧墨淩的話……”
提督何許人也，瞬間心領神會，“末將只看到瀚成駙馬以上作亂，與瀚成公主互相殘殺，天勝九殿下英明神武，迎敵解萬難，值得歌頌，再無其他。”
顧墨寒，“多謝了。”
他的身世始終不能暴露出去，否則會給母妃帶來無窮無盡的禍事。
提督如此說，他才不會太難做。
顧墨寒騎馬進營帳，先前各處搜索的人都翻找了一遍，與他彙報道：“殿下，找不到長公主與鳴凰公主。”
顧墨寒的心沉入谷底，“擴大搜索範圍，一寸一寸的搜，務必找到鳴凰公主！再安排人審查，凡是見過長公主行蹤的，全部帶到本帥面前！”
“是，殿下！”
不多時，見過長公主的兵將帶來好幾個，顧墨寒審查一遍，無人知曉長公主去處。
忽然，有傷殘的將士抬着到了顧墨寒的跟前，他起不了身，聲音無比恭敬。
“參見殿下，小人……小人知道長公主的去處……”
“長公主說，要帶鳴凰公主……去望城樓。”
顧墨寒盯着他，“確定么？”
將士重重點頭，虛弱的厲害，“小人……乃是鳴凰公主所救，撿回一條命，實在感激不盡，殿下……小人粗鄙，說不出什麼好話……但求您……一定要找回鳴凰公主……”
他與另一個人奄奄一息，太醫說是鳴凰公主心慈，將他們救回，他們對鳴凰公主足夠感激，鳴凰公主被禁足，還惦記着他們的傷勢，今早遣太醫送葯來，如此他們才知道鳴凰公主被抓起來了。
還知道瀚成公主要將她碎屍萬段！
縱使兩國交戰，可如此情形，鳴凰公主沒有嫌棄他是將死之人，也沒有忌諱救回敵軍，他又怎能恨她，便拖着一條廢腿去探探情況。
他是傷兵，沒有人會防備他，故而他看見了瀚成公主被長公主氣走，長公主對鳴凰公主做的一切事情。
也包括要去望城樓那句話。
這定是千真萬確的！
顧墨寒的神經緊繃，“好！本殿下定將她帶回來。”
他立即查看望城樓所在，離此處很近，一位老將道：“這裏乃是長公主的宅院，先皇所賜。”
如此關頭，長公主不去找另外的五萬援軍抵死反抗，或是帶着那五萬成列軍逃亡，反倒帶着晚煙回了她從前的府邸？
顧墨寒只能想到“落葉歸根”，長公主想死？
他緊繃的神經瞬間綳到極致彷彿隨時斷裂，想也沒想，直接朝望城樓趕去！
他心急如焚，雙眸猩紅。
晚煙，你萬不能有事！
而當事人，彼時剛到望城樓門口。
南晚煙的雙手被綁着，眼睛上矇著的黑布被取下來，她眨了眨眼睛，適應光線，再看古色古香，乾淨漂亮的宅院，秀眉凝起。
長公主眸色冷清，“是不是很驚奇，本宮竟沒帶你逃亡，也沒有與其他部將匯合，而是來了這麼一處宅子？”
“這是本宮的府邸，想當年父皇很寵本宮，賜本宮封號，本宮自幼便有府邸，只是母后受人陷害，導致失勢，所以本宮被流放至此，對外卻是美名其曰養病，直到父皇日漸消瘦，才召本宮回京。”
“這裏仗勢欺人的賤骨頭很多，個個都欺負本宮，妄圖謀害本宮，本宮硬是憑着自己的本事活了下來，還將他們都做成了肥料，種樹。”
說著，她抬手指着其中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輕笑道：“喏，那棵樹下便埋了好幾具屍體，瞧這花開的多絢麗，漂亮。”
南晚煙看着長公主雲淡風輕的臉，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當初與長公主打交道，只覺得她不簡單，很聰明，卻沒發現她如此恐怖，手段狠辣，真不愧是程書遠的姐姐，骨子裏就是變態的！
還好顧墨寒與他們隔代，變態的沒那麼徹底。
她定了定心，跟着長公主往裏走，“為何帶我來這裏？”
長公主先前與她說，一切快要結束了，要讓所有人後悔不已，便帶她出來了。
她知道來望城樓，還以為與武南台一樣的地方，要作為第二個謀逆的根據點，沒想到卻是長公主的老家。
眼下的情形，怎麼看怎麼不對。
長公主的臉上看不出情緒，撩開唇角淡淡笑。
“沒什麼特別的，就是突然想回來看看。”
南晚煙盯着長公主的臉，總感覺她溫靜的笑臉之下，藏着巨大的悲傷，有種深埋骨子裏的厭世。
她抿緊了唇，“你之前說，一切都快結束了，難道是想與我一起死在這？”
“你真是聰慧，只是心善，軟肋太多，在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裏還活的下來，顧墨寒一定做了不少努力。”
南晚煙眉頭一擰，她善良不代表沒腦子，能走到今天，她自己也功不可沒。
顧墨寒奪嫡，她還幫了不少忙呢！
不過論玩弄心計，她確實沒長公主這種人厲害，長公主生在皇宮，經歷了那麼多事，她要是還比長公主厲害，未免太夜郎自大。
顧墨寒的心機城府也深，自幼就是在皇權的漩渦中心成長的人，如果沒有一點城府，會死的。
“既覺得我心善，為何要我一起赴死？”
長公主意味不明的譏諷一笑，扯着繩子，將南晚煙帶上了閣樓。
“本宮當初見你的第一面，便覺得你是一個聰明又懂事的孩子，若是能與世子結為連理，一定是一段不錯的姻緣，越看你越歡喜，真心將你當成女兒看待的，可惜了，你們沒在一起。”
南晚煙抿唇，所以，她一開始也沒覺得長公主是壞人。
“你是何時認出我身份的？”
長公主登上了城樓，放眼望去，山河無恙，眸色冷沉下來。
“從你接觸顧墨寒開始，秦隱淵什麼時候知道的，本宮便是什麼時候知道的，還給秦暮白通了信，可惜那蠢貨沒除掉你，還被秦隱淵殺得節節敗退，真是扶不起的阿斗啊。”
原來秦暮白髮現她的身份，是因為長公主報的信！
那發現的也太早了。
南晚煙瞳孔緊縮，纖細的手指攥緊，“你藏得真深，我竟一點也沒看出來。”
長公主回頭看向南晚煙，紅唇輕勾，“不必過於驚訝，本宮的秘密多着呢，不止你一人不知，所有人都不知，就好比你娘親的死，也是本宮的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