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有話好說
">只有抓住這些人的要害,才能夠扭轉當前被動的局面。
從先前粗獷男人的語氣不難看出,他應該是這些人的老大,就算不是老大,也是曉宇的表叔,在曉家村也應該算是長者。
如果把粗獷男人當做人質,以此要挾,應該可以震住這些一擁而上的曉家村人。
可萬一他們對此無動於衷,那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但除了這個辦法,汪少也實在想不到其他更好的對策,此刻的他腦海里只有一個信念:絕不能坐以待斃。
以其像向良海那樣鑽進桌子下面任人宰割,不如拼盡全力和他們斗到底!
就在汪少心念急轉之際,幾個面色猙獰的男子揮起拳頭,就要砸向汪少。
時間緊迫,也容不得再多想。
汪少深吸一口氣,捏緊手中的鋼筋,猛然將粗獷男人的脖子勒住,大喊一聲:“不要過來,要不然勞資把他的頭打破。”
見此情景,正準備群毆汪少的幾名男子不由得一愣,暫停了進攻的動作。
汪少暗鬆一口氣,還好自己判斷準確,看來他們對這個粗獷男人還是有所顧忌。
可粗獷男人並不甘心做人質,拚命想把汪少勒在脖子上的手臂掰開,一邊罵道:“麻痹的小廝娃,快把勞資放開,要不然今天晚上弄死你娃在痞子溝。”
在箍住粗獷男人做人質之前,汪少已經做好魚死網破的最壞打算:就算最終會被這群痞子溝的男人打趴,最起碼也要找個墊背的!
粗獷男人無疑就是汪少準備用來墊背的人選。
眼下靠着要挾粗獷男人,暫時鎮住了幾名男子的攻擊,如果讓粗獷男人掙扎脫身,那後果將不堪設想。
而粗獷男人惡毒的罵聲,令汪少胸中的火“騰”地一下直竄腦門,腦海陷入了短暫的空白:絕對不能讓這個粗獷男人掙脫!
怒由心中起,惡向膽邊生!
怒不可遏的汪少舉起手中的麻花鋼筋,毫不猶豫地敲向粗獷男人的頭,一邊叫道:“不準再罵我媽媽!”
幾近狂躁的汪少動作乾淨利落,聲嘶力竭的怒喊響徹整個痞子溝茶坊,震耳欲聾。
待眾人從震驚中回過神的時候,只見粗獷男人的頭上已經多出一道傷口,血流如注。
“嘩”圍觀人群爆發出一陣唏噓,看着汪少手裏沾了血絲的麻花鋼筋,眾人的臉上寫滿了驚恐和難以置信。
血流滿面的粗獷男人停止了掙扎,用近乎哀求的聲音急道:“兄弟莫打了,有話好說,莫再打頭。”
見粗獷男人沒有了先前的狂妄,汪少余怒未消,抬手用麻花鋼筋指着近在咫尺的幾個男子,接道:“來呀,看誰再敢動一下試試,勞資把他的頭多打幾個洞。”
面對汪少冷得像刀鋒一般的目光,準備圍攻的幾名男子嚇傻了眼,紛紛告誡汪少萬事好商量,先放開曉宇的表叔,有話好說。
但汪少並沒有打算就此放開粗獷男人。
既然已經出手,就不能輕易放開,否則一旦失去粗獷男人做人質,他們肯定會把汪少打得不成人形。
雖說汪少只是一個剛剛高中畢業的小青年,但對於眼前的形勢,他還是分析得非常清楚。
想到今天晚上來痞子溝的初衷,汪少不由得怒恨交加,當即回應道:“要我放開他可以,先把曉宇那個混蛋給我叫出來!”
原本今天晚上汪少正在和朋友商量做生意的門道,表弟一個電話便把他叫到曉家村,是因為曉宇欠表弟的賭債不給。
到痞子溝茶坊,也是因為曉宇在月亮台口吐狂言,謾罵中傷媽媽。
而這個自稱是曉宇表叔的粗獷男人,也是曉宇叫來的。
說到底,致使今天晚上發生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曉宇。
既然已經打傷粗獷男人,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曉宇這個混蛋也好好教訓一頓,讓他知道,汪少是一個有種的男人。
汪少的話語近乎吶喊,可見他還沒有完全從剛才的憤慨中解脫出來。
聽到曉宇的名字從汪少口中說出,幾名男子不由自主地往後一瞧,開始在人群中搜索曉宇的身影。
感覺到大家的目光齊刷刷地望過來,曉宇像只受驚的兔子,突然轉身就往茶坊外面跳,眨眼間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曉宇跑了。”不知是誰高喊了一聲,眾人又將目光齊刷刷地轉向汪少的身上。
向良海也在這個時候從桌子下面鑽了出來,目光獃滯地在汪少和那幾名男子身上不停掃視,滿眼茫然,不知所措。
先前準備圍攻的幾名男子中,有一個人叫道:“向三,快叫這個人住手,再這樣搞下去,會出人命的。”
不待向良海有任何反應,汪少不勝其煩地吼道:“我不管,今天晚上一定要讓曉宇那個混蛋出來,給勞資說清楚,不然就讓他的血流干!”
汪少的怒吼令粗獷男人膽戰心寒,按住受傷的頭部,他已經忘了喊疼,只是捲縮在地上直哼哼。
儘管幾名男子恨得牙痒痒,卻也忌諱汪少手中那根沾血的麻花鋼筋,一時之間也不敢輕舉妄動,怕汪少會因此而情緒失控,造成不可挽回的惡果。
圍觀的賭客們都是混跡社會的江湖人物,可以說見多識廣,但今天晚上汪少的舉動仍然讓他們有種大開眼界的感覺。
在一驚之下,他們反而變得很安靜,默默關注着事態的變化,想看看這場鬧劇到底會如何收場。
就在雙方陷入僵持狀態之際,一個男人的聲音從汪少身後響起:“小兄弟,先放開他!”
這聲話語低沉有力,一聽就是比較成熟的男人聲音。
汪少不敢有絲毫的鬆懈,依舊緊勒住粗獷男人的脖子,頭也不回的接道:“我不放,今天晚上不見到曉宇這個混蛋,我絕對不放人。”
話還沒有說完,只見幾名男子突然面露虔誠之色,對着汪少的身後異口同聲地叫了句:“二叔!”
驚魂未定的向良海回頭一望,頓時滿臉驚訝,嘴裏喃喃低語道:“哥,是二叔。”
之前聽表弟介紹過,說二叔是負責痞子溝看場子的,看樣子自己的孤注一擲把痞子溝看場子的二叔也驚動了。
這樣想着,汪少不禁扭頭一看,發現先前打過招呼的茶坊老闆正站在身側,目不轉睛地盯着這邊。
“小兄弟,先把人放開,你有啥要求,我會滿足你!”茶坊老闆不急不緩地接了一句,言詞之中蘊含著一股不容分說的凌厲。
儘管感覺到這股凌厲,但汪少並不想表現得太過懦弱,聞言硬着頭皮頂了一句:“你憑啥可以滿足我?”
“因為這裏我說了算。”茶坊老闆隨口接道。
為了證明自己並非在信口雌黃,茶坊老闆對那幾名滿臉虔誠的男子吩咐道:“你們先到外面去。”
“二叔,這小子狂妄得很……”一個不服氣的聲音剛開口,便被茶坊老闆打斷道:“我自有分寸,你們先到外面去。”
幾名男子狠狠瞪了汪少一眼,悻悻轉身走向外面,茶坊老闆接道:“現在你可以放人了吧?”
無需置疑,茶坊老闆就是痞子溝看場子的二叔。
見幾名男子順從地走出茶坊,汪少不由得鬆了一口長氣,當下暗忖:粗獷男人因為失血過多,已經接近半昏迷狀態,情況不容樂觀。
之前汪少打傷粗獷男人,也是形勢所迫,並非想置他於死地。
眼下粗獷男人情況危急,再耗下去恐怕會有生命危險,到時候自己也脫不了干係。
倒不如順着二叔的意思,先放了粗獷男人,看看這個痞子溝看場子的二叔怎麼解決今天晚上的事。
拿定主意,汪少不動聲色地接道:“放了他可以,但我必須要見到曉宇這個混蛋。”
茶坊老闆微微點頭沒有出聲,先望了眼地上還在痛苦悶哼的粗獷男人,然後把目光落在汪少的臉上:“你先放了他,我讓人去把曉宇叫來。”
說著,茶坊老闆便驅散了圍觀看熱鬧的賭客,然後叫那幾名男子將粗獷男人送去衛生院包紮傷口。
原本以為這個痞子溝看場子的老大出來,肯定是來興師問罪,準備大打出手,不料他卻是來幫忙解圍的。
看着幾名男子手忙腳亂地將粗獷男人扶出去,汪少握住鋼筋的手有些放鬆,但心情卻有些沉重。
痞子溝屬於二叔的地盤,自己在他的地盤打傷人,他非但不生氣,還反過來替自己解圍,這似乎有些不合情理。
試想:以二叔這種混跡多年的老社會,怎麼可能會對打傷人的事就此罷手?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二叔此舉就是在護着自己,可自己和二叔非親非故,他為啥要護着自己?
這其中定有原因!
見粗獷男人被幾名男子扶出茶坊,沒有熱鬧可看的人群隨即四散開去,繼續關心起賭局,茶坊里隨即恢復了常態。
茶坊老闆二叔走到汪少面前,先瞄了眼汪少沾滿鮮血的手臂,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讚許的微笑。
然後將目光鎖定在汪少的國字臉上,微微點頭,緩緩問道:“你叫啥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