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 章 救死扶傷的何醫生
這聲音有些沙啞,但卻意外的磁性,像小鉤子一樣在何汀漁的心上抓了一下。
“早。”何汀漁慌亂的應聲:“我去洗漱了,先掛了。”
隨後,都不等江軼津再開口,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摁斷了電話,
聽着微信視頻“叮”的一聲結束音響起,江軼津撐着身子坐了起來。
他揉了下眼睛,自言自語:“怎麼掛的這麼快,我看起來很嚇人嗎?”
——
何汀漁那邊,結束了一天的研討后,她獨自一個人去了外面散步。
中午吃飯時,她才看見江軼津前一天發的朋友圈。
何汀漁把那張圖片看了又看,最後只是點了個贊。
雖然不知道江軼津為什麼要發這個朋友圈,但她倒是有一絲絲的開心。
這大概就是被人認可的感覺吧。
她在路邊走累了,隨意找了個公園的長椅就坐下了。
夕陽西下,落日餘暉灑在片片綠葉上,有鴿子在枝頭飛舞,一片的安寧。
何汀漁眺望着遠方,原本渾渾噩噩的頭腦在這樣舒適的環境下也變得放鬆起來。
正當她準備打個盹時,突然耳畔就傳來了驚慌失措的呼喊聲。
“救命啊,有人暈倒了!”
作為醫生,何汀漁聽見“暈倒”這兩個字,條件反射就繃緊了神經。
她睡意全無,轉頭四處張望,很快就在身後不遠處看見有一位年輕男性倒在了草坪上。
周圍聚集了烏壓壓的一圈人,可所有人都束手無策的站在那裏。
何汀漁顧不上拎包,站起身就往人群那邊跑。
“讓一讓!讓一讓!”她伸手推搡着面前看熱鬧的群眾,聲調提高了些許:“我是醫生。”
聽見這話,眾人不約而同給何汀漁讓了一條路出來。
何汀漁沒多想,三步並作兩步,直接俯身跪在了倒地的男人面前。
她靠近他的耳邊拍他的肩膀:“先生,先生您還聽得到我說話嗎?”
男人雙目緊閉沒有意識。
何汀漁馬上伸手觸摸了他的頸動脈。
無靜脈波動,心臟驟停。
做出最基本的判斷後,何汀漁沒有一絲猶豫,當機立斷撩開了他的衣服,雙手按壓在他胸口,開始心肺復蘇。
她一邊快速的動作,一邊觀察着男人的反應。
儘管已經是臨近傍晚,可天氣依舊悶熱,只是做了兩個循環的心肺復蘇,何汀漁的汗水已經順着額頭滑了下來。
“有人打120了嗎?”她急切的詢問着周圍的人。
“打了打了。”人群中熱心路人回應她:“應該馬上就到了。”
何汀漁手上動作沒停,汗水落入眼眶裏,酸澀的讓她想流眼淚。
可她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擦拭那些礙事的汗滴。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她聽不見周圍吵嚷的聲音,只盼望着眼前的男人能夠快點清醒。
終於,在救護車來的前一刻,男人的手臂抽搐了一下。
何汀漁眉心微動,隨後開始用盡全力的按壓。
不知又過了多久,在她接近力竭時,男人終於逐漸蘇醒了。
何汀漁立馬湊過去,重新詢問:“先生,您能聽得到我說話嗎?”
男人的神色緩緩聚焦,最後落在了何汀漁的臉上。
他掙扎着似乎想起身。
何汀漁連忙摁住他,輕聲安撫:“不要動,保持平躺,救護車馬上就來了。”
男人說不出話,只好抬起手掙扎着拍了下何汀漁的肩膀。
何汀漁怔了下。
這是在感謝她嗎?
不遠處救護車已經趕到,醫生和護士抬着擔架跑下了車。
何汀漁手撐着膝蓋默默起身給急救的醫生讓了路。
站起來的一瞬間,她才感覺到手臂已經麻木了,因為穿的裙子,膝蓋也磨破了。
她扶着欄杆,一瘸一拐的走回了長椅邊。
她從醫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在路上用心肺復蘇救回了一條生命。
平常跟車時,都有除顫儀,並不需要她動手,而這一次,她是靠她自己的力量。
雖然過程有些累,但何汀漁很開心自己可以發揮價值。
她拎起包正打算原路回酒店休息,就聽見身後有人叫她:“這位女士,留步!”
何汀漁疑惑的轉身。
面前的人氣喘吁吁開口:“女士,我是b市電視台的記者,剛才路過這恰巧目睹了您救人的一幕,您可以接受一下我的採訪嗎?我想把您的事情報道到新聞上,讓更多人看見這個世界的愛。”
“舉手之勞而已。”何汀漁禮貌的笑笑:“我想換做任何一個醫生都會去救他,並不值得特意報道。”
記者不死心:“剛才看您救人時十分熟練,但又覺得您似乎要哭了,是因為緊張嗎?”
何汀漁只好認真回答:“並不是,是因為他還那麼年輕,他有大好的年華,能把他從死神手裏救回來,我很激動。”
記者還想再追問,可何汀漁顯然不願意再多說,她扭頭離開了。
其實對於在急診科的何汀漁來說,生死本應該早就看淡了。
可這麼多年過去,她還是沒辦法平靜的接受病人的離去。
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她所能努力的去拯救更多的生命。
這是她學醫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初衷。
——
回到酒店后沒多久,何汀漁就在網絡上看見了有關自己的新聞。
但是新聞並不是那位記者發的,而是有不少路人拍的視頻里都記錄下了她救人的那一幕。
評論區里,網友一致誇獎她是美麗的白衣天使。
而且已經有很多網友在留言區貼出了她的身份——阜雲市中心醫院,急診外科副主任醫師,何汀漁。
不止何汀漁本人刷到了這條新聞,江軼津也在同一時間看見了。
他馬上給何汀漁打了電話。
電話“嘟”了好幾聲,何汀漁才接。
“江大隊長。”女孩嬉笑的聲音傳來:“幹嘛呀,天天不是電話就是視頻,你就這麼放心不下我?”
江軼津哽了一下,隨後道:“我在微博上,看見了你救人的新聞。”
“哦,那個啊。”何汀漁語氣帶着些驕傲:“看見了吧,我的醫術是可以救人的。”
“嗯。”江軼津站在落地窗前,他望着天空中懸挂着的彎月:“我看見了,是救死扶傷的何醫生。”
何汀漁被他誇的心花怒放:“那當然,我可不是空有其表的花瓶哦。”
她本以為江軼津會繼續奉承她兩句,沒想到他突然話題一轉,問她:“膝蓋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