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買，必須買，價，必須壓。
浙省電視廣播大樓，一處會議室內。
正前方的55寸大電視上，正在播放《無心法師》第二集。
除了余歡、劉藝菲等後期配音時早就看過劇的主創，蔡亦瀧、趙一方和浙省電視台購片部的眾人都看得津津有味。
故事畫面唯美，服裝造型精緻，男女主顏值出色，劇情有趣好笑，特效逼真細膩……
除妖時的氛圍營造詭異可怖，日常情節好笑有趣，就連男配角也丑萌丑萌的……
這部劇特點鮮明，風格新穎，不愧是第一部民國除妖題材暢銷小說改編而成。
那位浙省電視台購片部的中年女主任，越看越是喜歡，此前小說她也大致看過。
可以說，電視劇要比小說好看的多。
畢竟限於每個人的知識和想像，看小說時候的感覺千差萬別。
可這部原著作者改編、製作、主演的電視劇就不一樣了，是作者文字最大限度的呈現，勢必會得到眾多書迷的認同和喜歡。
買，必須買！
又看了一集，終於看到男二和女二的出場，購片部的眾人更滿意了。
前兩集男女主和男三的精彩表演，已經讓他們很驚喜了，女二、男二的造型和表現竟然也如此出彩。
在當下古裝武俠劇橫飛，同質化嚴重的年代，這種題材新穎、劇情優秀、角色鮮明的作品，優勢太明顯了。
只是出品方的開價也太離譜了，每集120萬，20集就是2400萬。
這都夠買兩三部三十集的高質量劇了。
自從去年底，全國各級有線電視台和無線電視台完成合併。
一個行政區域內的電視劇購買主體由原先的兩個變成了一個，在購買價格上形成壟斷，惡性壓價的電視台不在少數。
目前省級電視台購買一集電視劇的限價常常在5到30萬，央視購買一集古裝劇一般限價在50萬元左右、現代劇一集限價在20萬元左右、情景劇只有七萬左右。
《無心法師》這部劇再好，超過50萬購買，就是跌了他們浙省電視台的名頭。
價，必須壓！
但這部劇畢竟是華新影視出品的，人家關係硬着了，怎麼都不能讓人家賠本。
60萬一集就是1200萬，獨家首播后，他們還可以賣給其他電視台再賺點。
只是這樣砍一半的價格，會不會逼的對方尋找其他電視台，引入更多的競爭者？
別的地方衛視都好說，實力也不見得比他們強。可是這幾年飛速崛起的湘南芒果台，那可是真的財大氣粗！
如果他們真看上這部劇，那開價肯定要比他們高得多。
這位長相普通的女領導皺眉思索着。
自古做買賣，買方市場和賣方市場不是恆定不變的。
說到底還是要看誰更需要誰。
如果不是這部劇質量夠硬，足夠優秀獨特，就算是普通水準之上，這會她早就抬屁股走人了。
趙一方不帶着余歡來陪她敬酒吃飯，她都不帶搭理這幫人。
“80萬，讓他們賺上些，以後還能再合作。”
這位女領導一番思索，最終做出了決定。
當然，這個價格一會還要過會討論，但基本就是由她決定的。
上午看了三集，在電視台吃了頓工作餐，下午又看了三集，終於結束了看片會。
在電視台購片部門討論溝通的時候，余歡等人先來到了附近的四星級飯店等候。
“余歡，一會對領導賣力點。”
趙一方低聲給旁邊的余歡說道。
“什麼，怎麼賣力？”
余歡想到前世的種種，整個人都不好了。
“當然是敬酒吹捧、拍馬屁，拿出你最強實力來。對了，那位領導的女兒是你的書迷，你要多談孩子的興趣等等。”
趙一方繼續囑咐。
說完之後，趙一方又走到曾梨跟前嘀咕起來。
曾梨臉色變換，顯然是有些不太自在。
一個小時后。
電視台一眾人終於到了，上了飯桌，余歡和曾黎各盡所能，極力奉承幾位領導。
酒足飯飽，賓主盡歡后，對方答應購片，報價65萬每集。
回到酒店之中，余歡、余媽媽和趙一方、蔡亦瀧三方投資人坐在一起，開始討論怎麼應對明天的正式談判。
“每集65萬，這個價格太低了，就算經過談判，價格的幅度也不會漲太多，我覺得我們還是啟動2號預案，準備向其他幾家曾聯繫過的衛視發出看片邀請吧。”
余歡心情低沉，看着眾人說道。
萬事開頭難，公司第一次投資製作電視劇，這樣的情況他早有預料，也做了準備。
“余歡，你先不要着急。這畢竟不是最後的價格，我們可以進行討價還價。現在最關鍵的是，保障我們的劇寒假上星播出，儘快回資，這是最重要的。”
趙一方出面阻止道。
一旁的蔡藝儂想了想道：“兩位說的都有道理。哪怕這是系列劇的第一部，為了打開知名度，我們可以適當讓步，但浙省電視台的開價確實太低了，我們連30%都賺不到啊。
可啟動預案的話，也不好預測，一旦拖延下去，我們損失會更大。如果能像趙總說的那樣，把每集價格提到80萬以上，我覺得還是可以達成合作的。儘快回資的重要性，我想余歡你也明白。”
余歡聽此無奈搖搖頭。
這兩人都等着回資啟動新項目，是不願冒險去找其他沒關係的電視台的。
可余歡不同，關係人脈都是在合作中建立維護的，他是願意去試試的。
余媽媽是外行，只是旁聽，輕易不說話，見余歡沉思，便道：“兩位老總，我覺得這事還是不能着急，儘快回資固然重要，但也要想想我們的作品質量。
這部劇目前在市場上可是獨一份，每集80萬的價格確實能賺點，但這半年多的時間成本不是投入嗎？
我們歡心文化還是堅持此前商議的最低價格，每集100萬才最合理，接下來的談判，還是要盡量往這個價格努力。”
“誰不想多賺啊，可是現在電視台壟斷，惡性壓價的太多，冒險去找別的電視台，惹怒了浙省電視台反而壞事。”
趙一方也無奈道。
余歡聽此，點點頭道：“要不這樣吧，你們繼續談判，我借口有事回京，獨自去和湘南衛視談談。
據我所知，去年年底湘南台出台了新的發展規劃，要主力發展娛樂節目，很願意為值得的項目買單，或許是個機會。”
聽此，趙一方和蔡亦瀧相互看了眼，都有些心動。
趙一方先說話了：“在沒談成前，一定注意保密，據我所知兩家電視台內部，有許多人是同學朋友，經常互通有無，很容易走漏風聲的。”
“芒果台是個很好的選擇，現在也領先其他地方衛視，可是貿然前去，就算談成了價格，寒假上星播出恐怕也很難，有些得不償失。”
蔡亦瀧皺眉說道。
“我們的劇只有二十集，最好安排檔期，春節期間有晚會，每天一集播出，還能拉長播出時間，其他劇可沒法這樣安排。”
余歡分辯道。
現在電視劇播出不像後來，電視台提前專門招廣告冠名，以及插播廣告等等。
現在是先賣廣告時段，再安排播齣劇，播出效果太差，撤檔安排其他劇提檔都很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