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難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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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已經過去了十三年,但是一提起那一年威武侯府的"那件事",侯府的老人兒們依然唏噓不已。據說那時已經進了臘月,家家戶戶都在準備過年,因為天氣冷,街邊的小販差不多都收攤了,空蕩蕩的大街上一派平和景象,只偶爾有幾個孩童在追逐着放煙火。可是東街上的威武侯府卻是慌亂成一團,因為威武侯府二夫人難產了。
威武侯陸英已經年過半百,輔佐先皇打天下,功成歸來拜將封侯,皇帝特賜號威武,與忠義侯趙之垣共同掌握兵權,一時權傾朝野。陸英有一妻一妾,三子一女,也算家門興旺。陸英的長子是庶子,剩餘的兩子一女才是正房田氏所出。這次難產的二夫人梁氏與二爺從小青梅竹馬情投意合,陸連城大梁氏五歲,在梁氏十四歲時定下親事,等她及笄便成了親,郎才女貌也是一段佳話。剛進侯門梁氏就懷上了孩子,闔府上下無不期盼這個嫡孫的降臨,可事與願違,難產已經折磨了梁氏一天一夜,產房裏她不知已經昏厥了幾回,可是孩子依然沒有要出來的意思,產婆們擔心羊水流光了,恐怕孩子也會憋死,到時只怕是一屍兩命了,更是不斷催促梁氏使勁。用人蔘釣着精神的梁氏早已經沒了力氣,"秋兒,去跟..二..二爺說,無..無論如何,必得舍母保子。"梁氏的貼身丫鬟秋兒聽了這話,眼淚一下就流了出來,"夫人,您這是說什麼呢,您和孩子不會有事的。"梁氏自覺疼痛更加劇烈,再說不出話來,咬牙揮手讓秋兒出去回稟二爺。
產房外,丫鬟婆子下人站了一院子,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並不敢出任何聲音,田氏坐在偏廳,桌上的茶涼了,換了幾回,田氏並沒有心情喝。二爺陸連城焦急的來回踱步,擔心妻子的心情表露無遺,房門"吱呀"一聲開了,陸連城猛的抬頭卻對上了秋兒淚汪汪的眼睛,趕忙問詢,"夫人如何了,生了嗎?"秋兒低着頭,怯怯的說:"二爺,夫..夫人說,讓您舍..母保子。"聽了這話,陸連城瞪大了眼睛,露出痛苦的神情,一把推開秋兒,想進到產房去。一旁趕來的田氏卻快速拉住了陸連城,"城兒,你是男人,怎麼能進產房,會有血光之災的,不吉利。"
"娘,這時候哪還有時間顧及這些,茹馨快堅持不住了,我得去看看她呀!"
"你個大男人懂什麼,進去也是添亂,還是為娘的去看看吧。"田氏推開門快步走了進去,秋兒也跟在後面進去了,屋門又一次被關上。
屋內,床榻邊四個產婆圍站着,催促二夫人使勁兒,兩個丫鬟忙着倒水清洗帕子,銅盆里的血水看着也是極其的刺眼。
田氏走到兒媳婦的身邊,看着床上早已憔悴不堪的梁氏也不禁流下了眼淚,顧不得擦拭,田氏一把握住兒媳婦的手,"好孩子,我的好孩子,你為陸家受苦了,快些使使勁,就快生出來了。"
梁氏微微睜開眼睛,長久的疼痛已經讓她喊啞了嗓子,嘴裏只能發出輕微的"哼哼"聲,看見婆婆坐在身邊安慰自己,一時身上也有了些許力氣,咬緊牙關,開始最後的努力。
產婆緊張的看着梁氏的雙腿間,竟發現孩子的頭已經出來了,高興的喊起來,"二夫人,快些使勁呀,孩子的頭已經出來了,您再加把勁兒再加把勁兒呀!"
梁氏早已聽不進去任何話,只是聽見"孩子"二字,不知從哪裏又來了力氣,床上鋪的軟墊也被她抓破了,她的頭拚命向上拱,只聽"哇"的一聲,嬰兒啼哭的聲音橫空響起,梁氏只覺身體被掏空了一般軟了下去,沒有了痛,精神卻恍惚起來。
產婆三下五除二收拾好了嬰兒,趕忙抱給田氏看,"恭喜老夫人,您有嫡孫女了。"田氏眼裏的失望一閃而過,卻也笑呵呵的接過孩子。門外陸連城聽見孩子的啼哭聲,顧不得任何,推門快步跑了進來。田氏看見他皺起眉頭,"說了產房不吉利,你怎麼還是進來了。"
陸連城哪兒還聽得見母親的數落,高興的湊上前來,搶着要抱自己的女兒。田氏看他笨手笨腳,也不敢把孩子遞過去,仍是自己抱着。
房間裏也只有一會兒的喜悅,只聽產婆大呼了一聲,"不好了,二夫人血崩了!"
陸連城越過田氏,看見妻子蓋着的厚棉被,竟然已經被血?b透了,他趕緊奔到床前,跪在梁氏身旁,緊緊的握住梁氏的手,輕喚道,"茹馨,茹馨你醒醒,咱們的孩子已經出世了,你受苦了,以後我再也不會讓你受這般的苦楚,你快睜開眼睛看看我,看看咱們的女兒啊!"
梁氏聽見相公在跟自己說話,想睜眼卻覺得眼皮沉得睜不開,她使勁眨了眨眼,朦朧中看到了陸連城模糊的輪廓,"相公,我大概要去了。"
陸連城哪還忍得住,早已淚流滿面,"茹馨,你別說了,我不許你去,我還要跟你白頭到老呢,你快歇歇,待明天就能大好了。"
梁氏想再多說兩句,卻覺得嗓子惺得厲害,張嘴咳了一陣,陸連城見狀輕輕把李氏扶起,讓她靠在自己懷裏。梁氏微睜着眼,盯着婆婆懷裏抱着的襁褓,抬手指了一指,"相公,好好待..待咱們的..孩子。"話音一落,陸連城只覺懷中的人兒身子一軟,塌了下去,梁氏終是去了。他將梁氏的身子抱得更緊,七尺男兒此刻竟也嚎啕大哭起來。
自那以後陸連城就病了,纏綿病榻數月,連妻子的喪葬都無法操辦,威武侯府請遍了京城所有的名醫,甚至連太醫都請到了府里為他診治,所有的大夫皆說是心病,可卻開不了那心藥的方子。斷斷續續將養了一年,陸連城的病才算好了大半,只是再沒有以前騎在戰馬上的颯爽英姿,官職也從武官變成了文官,鬧得京城人人皆知威武侯府的二爺你是個痴情的種子,對自己的亡妻一片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