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會不會教?教成那樣?
眾人:“......”
“管好你們的嘴,否則舌頭怎麼沒的,都不知道。”
司珏抬頭朝他看了一眼,袒露出來的脖子上咬痕太明顯了,但是並不妨礙傅硯辭心情好。
他家殿下看起來像是一隻餓了很久被餵飽的大型白獅,隱約還有些尾巴翹起的模樣。
掃了底下噤若寒蟬臉色奇怪,不知道該怎麼說的百姓一眼,傅硯辭還是沒有立刻走。
“嚼本殿下的舌根就夠了,若是本殿下聽到哪些不該聽的,那各位自求多福。”
他清楚這些人的談資從何而來,昨夜抱着程京妤匆匆離開,顧不上別的。
以傅硯墨那狹隘的心胸,睚眥必報的性格,即便得了便宜也不會善罷甘休。
想必還覺得他是給傅硯辭做了嫁妝,恨不得在大靖京都完全抹黑程京妤。
所以這樣的場面也已經預料。
但傅硯辭已經無所謂了,獵物將死之前,都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盯上。
他策馬去了趟太師府。
陳放卿是昨夜唯一不該在場的,皇室這些腌臢不該拿去污他的嚴。
可又得幸好他在。
好叫他看清楚,未來大靖要被交到一個什麼樣的人手裏。
他翻身下馬,將衣領收拾妥當,這才抬腳上了陳府的台階。
門侍匆匆將人迎進了大廳,帶着抱歉:“三殿下,實在不巧,老太爺出門了。”
“我等他。”傅硯辭掀開袍擺,不客氣地坐下了。
並且他大約能猜到陳放卿去了哪。
太師這人一生清廉,嫉惡如仇,當然會對傅硯墨生出‘不堪大任’的想法。
他一大早去找門生了。
陳放卿的門生,遍佈大靖京都各地,每一個拎出來,在朝堂上跺跺腳都能夠震動一方。
他昨夜旁觀了全程,無論是皇后的作為,還是貴妃的陰毒,亦或者是偏心的傅恆,和不堪重任的太子。
不堪重任不是短期內得出的結論,而是經過他冗長的觀察。
不論是學問功課上,還是為人子女,甚至是作為太子,傅硯墨都毫無疑問,身上沒有任何的表率作用。
陳放卿原本不想再涉及朝事,可袖手旁觀只會令他對傅恆更為失望。
皇后和太子做出了這種事,差點將一個好好的姑娘給害了。
最後居然只是一句輕聲斥責。
連斥責都算不上,傅恆是打算縱容到底。
難怪太子和二殿下的性子,長得有幾分目中無人,全都是被慣出來的!
尤其是太子,仗着背後的公孫氏,還未登位就能做出這麼出格的事情,以後還得了?
若是他真心喜愛人家姑娘也就算了,但他明顯是將程京妤當成了踏腳石,為的是她背後勢力。
難為他已經年近八十了,被氣的頭疼了一晚上。
傅恆大概是將他這土埋半截的老人當成死的了,算的一把糊塗賬!
他絕不允許如此。
又不是沒人選了。
三殿下雖然性子陰鷙了些,確實實打實學了東西的。
無論是策論還是兵法,他都要強過太子更多。
何況他有責任有擔當,,昨夜明明不是最好的時機,卻也為了護住程京妤,與太后和太子當眾撕破臉。
不能人家沒有娘,你當爹的也就可他一個人欺負吧!
所以操了一夜心的帝師老大人,忙前忙后一個上午,將太子的惡行宣揚了一遍。
尤其是指着他的徒孫,當朝太傅衛雲罵了個狗血淋頭。
他年輕時候本就是個脾氣急躁彪悍的主,不然也不會屹立朝堂多年沒人敢來挑戰。
“會不會教?教成那樣?”
“別找借口!你是當朝太傅,你若是屈從太子威壓,任爾東西南北風,我看你也別教了,明日就辭官回鄉!”
“將來太子登基,若還是這副德行,丟的是我陳放卿的老臉!”
“我活了八十年,可算是長了見識,吃喝玩樂樣樣精通,四書五經狗屁不通!”
衛雲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任帝師將書本砸在腦門兒上也不敢躲開半分。
心底又叫苦不迭。
其實他早就明白,太子並非國君那塊料,他沒忘記皇帝得要什麼樣的,傅硯墨哪裏都不符合。
可他佔着一個嫡長子的頭銜,就夠三殿下三輩子都追不上的。
陳放卿罵人的間隙,呷了一口茶。
趁着此時,衛雲趕緊道:“那二殿下呢?您老人家也知道,陛下子嗣薄弱,二殿下功課倒是好一些,平時在政見上也有主意。”
陳放卿將茶杯丟在桌上,哐當一聲。
在場的眾人都莫名心底一顫。
良久,陳放卿才吁出一聲:“我看都不如三殿下。”
“啊???”
“什麼?”
衛雲變了臉色:“三殿下?”
立刻就有門生反駁:“不可能的帝師,即便我們可以半點不考量出身,但是三殿下的生母實在——”
又有人接口道:“是啊,十五年前不是還有人秘傳,那位嬪妃娘娘的死,與......”
說著往上頭指了指,意思很明顯了。
李玉舒的死,無論跟皇帝還是太后都脫不了干係。
他又沒有一個可供他依靠的母族,能讓他順理成章地坐穩高位。
所以任憑他們怎麼想,也是沒有想到陳放卿會將主意放在傅硯辭身上的。
“帝師知道寒門出個一官半職都是少數,極少數,更何況是儲君人選,說不好,就連我們也要被牽連的。”
他們是可以按照儲君去培養傅硯辭,可他們到底是文臣,社稷生死,他們只是海中一粟。
皇后,貴妃,太后皇帝,哪一個都有可能要了三殿下的命。
但是陳放卿覺得,他一想到傅硯墨就覺得社稷危矣,兩眼一黑。
於是在勸阻聲中,異常堅定地起身,拋下這些人。
“你們怕這怕那,老夫自己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