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時不利兮騅不逝（周一跪求推薦票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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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
大長老耳中回蕩着族人們的哀嚎、求饒之聲，眼中倒映着一具具死不瞑目的屍體，方接受了天玄對蜀山一族的安置辦法，心頭就湧起濃濃悲痛，先向天玄投去詢問目光，天玄微微一笑，一臉不置可否。
見天玄並無阻止之意，大長老雷霆大喝，命自己的部下住手。
刷拉！
大長老的命令能約束蜀山一族，卻約束不了焱妃、月神等秦軍高手。一聲雷霆暴喝，使蜀山族人罷手之際，大開殺戒，令湛藍之金烏華裙染血的焱妃，將凝着疑問的目光投向天玄，見天玄微微頷首，與月神、大司命、少司命等秦軍高手方住手。
經歷一場廝殺后，飛濺的點點血漬，沾染在諸女的華裙與肌膚上，加上月華與火光的映襯，令她們如洪荒中，自幽冥血海孕育而出的修羅魔女。然則，這份血腥美感，落入天玄眼中，反多出異樣誘惑。
“前輩，你自行清理門戶吧，本君先下山了。”
待焱妃等女回到身後，天玄輕笑出聲，將眼前的血腥戰場視若等閑，對大長老道。
“君上，”聽到天玄要連夜下山，大長老渾濁老眼內光澤微變，“要不要老夫安排一個嚮導給你？”
“不必。”天玄自信一笑，意味深長的目光投向大戰平息后，回歸大長老身旁的虞子期，“虞子期，在你帶我上山時，故意帶我繞行了三條遠徑，穿過七處毫無意義的地點，還要再加上十處臨近猛獸領地的地域。”
天玄說的輕鬆，落入虞子期耳中，卻讓虞子期神色大變，點點汗漬瞬間遍佈頭面。
“我們走！”
道破虞子期有意帶他們所行的遠路后，天玄一震大氅，對身後眾人招呼道。
踏！踏！踏！
焱妃、月神等女隨在天玄身後，朝山下行去，藝高人膽大的眾人，絲毫不懼這夜黑風高的時刻，自巢穴內竄出的猛禽凶獸。清脆步伐得寂靜夜空反襯，分外嘹亮。大戰平息的蜀山一族，望着天玄等人離去的背影，神色晦明不定。
許多人緊緊握住手中兵刃，只待大長老一聲令下，就可向貌似毫不設防的天玄等人發起暗算。
然而，直至天玄等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滄溟夜空，那道進攻的命令仍未下達。
“爺爺，就這麼放他們走？”
待天玄一行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野內，左臂在大戰中受傷，正被妹妹小虞包紮的虞子期，一臉不甘之色，對大長老發出隱含埋怨的言語。
“難道您看不出，天玄子這廝在擊殺二……巫咸后，有意挑起我蜀山內鬥，好削弱我蜀山一族的力量嗎？”
虞子期與妹妹小虞，都是蜀山大長老的孫子，二長老巫咸，他們往日叫一聲二爺爺！一時順口，虞子期險些又將這個稱謂拉出。
大長老長嘆一聲，神色蕭索：“這一點，我當然看出來了。但，想留下他們，談何容易？天玄子有鴻鳴刀在手，就算是老夫對上他，勝算也不會多於五成。”話說一半，大長老看了看自己的寶貝孫子：
“子期，你可知，天玄子為何要說，你在帶他上山時，都走了哪些遠路？”
虞子期的傷口，已被小虞包紮好了，聽到大長老這句話，虞子期一臉茫然：“爺爺，難道天玄子不是為了炫耀嗎？”
大長老恨鐵不成鋼的一巴掌落在寶貝孫子頭上：“你個笨蛋！”
身旁養着一頭通體漆黑，連一根雜毛都沒有之黑豹作為寵物，本人也如一隻在山林中孕育出之母豹般的小虞，漆黑眸子一閃，試探道：“爺爺，難道那無雙君的真意是告訴我們，他已知曉了上下山的路徑，想留下他，不是那麼容易的？”
“小虞，你可比子期這個笨蛋強多了。”聽到最寶貝的孫女這麼說，大長老舉手摸了摸小虞的小腦袋，老懷大慰。
“一開始，老夫告訴天玄子，只要他能終結我蜀山一族數千年來的宿命，我蜀山一族就投靠他，只是那麼一說。”感慨言辭自大長老口中吐出，內藏無盡惆悵，“但，事態發展到這個地步，我蜀山一族只能依附於他了。”
說到最後，大長老一抹深凝目光落在固然年幼，但已出落的亭亭玉立，似一朵黑玫瑰般嬌媚動人的孫女小虞身上，其意不言自明。
接收到祖父意味深長的目光，小虞嬌顏浮起一抹無奈，卻未出言反駁。
………………
次日。
金燦燦的陽光自東方連綿起伏的群山背後升起，撕裂了覆蓋天穹的片片白雲，彰顯出磅礴朝氣，將無盡光與熱落在蜀山上。如斯景象，落在已返回軍營的天玄眼中，只覺這輪朝陽就如正值盛年，朝氣磅礴的自己，率軍威壓蜀山。
吁！
火雲，這出自茫茫大漠，侍奉天玄多年，神駿異常的坐騎，此刻趴伏在地，四隻粗壯的馬腿已失去了支撐力量，整個馬身落於地表。滴滴碩大的淚珠，不斷自眼眶滾落，注視天玄的目光，蘊着無盡悲愴。
“火雲，你盡忠了，好好上路吧！”
面對火雲投來的目光，天玄心緒觸動，雋秀臉龐有悲痛浮起，手掌落在火雲那張馬臉上，喃喃道。
焱妃，月神，大司命，少司命，紫女等人，圍攏在周遭，皆與天玄保持數丈之距，默不作聲的見證天玄與火雲進行最後的話別。
火雲雖為良駒，但仍是一匹馬，自是不能與人類比較壽命。加之，自天玄降服火雲以來，每逢戰事都要騎乘，武藝高強的天玄，在多年的南征北戰中，不免受傷。只是身懷精純高深的先天罡氣，滋潤身軀罷了。
火雲在跟隨天玄征戰的歲月中，數度受傷，哪怕有最好的獸醫為它醫治，身軀內仍不可避免的留下暗傷。原本，火雲在去年冬天就將走完一生，還是天玄以多種藥材為它彌補虧空，才讓它活到了今天。
滴答！
天玄的一隻手落在火雲之馬臉上，感知着跟隨自己多年的坐騎、兄弟之氣息。不知過了多久，馬鼻內不再噴出粗氣。繼而，火雲的身軀重重墜地，宣告它命數之終結。
心愛的坐騎走完了一生，饒是天玄早有心理準備，當這一刻來臨，仍無法遏制心頭悲痛，一滴淚珠滾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