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氣血
長風武館人很少。
除了幾個工作人員外，訓練的有六個，練武的有三個。
三千平米的面積總共十幾人，顯得有些冷清。
當然，這可能是剛開業的緣故。
一旁的珊瑚似乎看出了李牝心中所想，微微揚眉：“自我師傅抱氣成丹以來，他很多生意上朋友、親戚，都想將孩子送到他手下來習武，很多人身份不一般，師傅不好拒絕，索性便開了這家長風武館。”
她補充道：“長風武館存在的意義，一方面，讓那些人有個統一練武的地方，另一方面，師傅的朋友來了，想着切磋一二，也有個場地，開館教徒是附帶，擇優而錄。”
方玉白聽的有些尷尬。
總覺得珊瑚話裏有話。
“這些是教練？”
李牝道。
“對。”
珊瑚點了點頭：“我兩位師兄，徐歡、張樂，都有武者資格證書，練武之餘兼職教練，此外，還有聘請來的五位練勁武者，其中，楊丹青楊武師有三級從業資格證，總會認證的中級職稱。”
“人才濟濟。”
李牝由衷讚歎一聲。
前世的他全盛時期來到這個世界，也只能考個中級職稱。
他越發期待這個世界的武道風景會何等迷人了。
珊瑚來到一處墨綠色橡膠捲材的場地上站定。
看着李牝，伸手，撩了撩：“來。”
一米七三的身高不遜男子，英姿颯爽。
李牝想見識丹勁大師的丹勁，但非親非故，對方憑什麼耍給你看？
除非，你本身有資格投資的價值。
當下，他腳下勁力一起，明明僅僅跨出一步，卻是掠出兩米有餘。
沒有任何助擺，上身未動，單腳發力能掠出兩米三，這一幕讓一直沒有說話的方凌絕微微訝異。
“不錯。”
他點評了一句。
看到有人比武，其他閑着的教練也圍了上來看熱鬧。
“請。”
李牝虛手一劃。
“請。”
珊瑚道了一聲，抬手拍擊。
沒有半點東道主應有的謙讓之意。
李牝見招拆招，體會着這個世界的武道和他所了解武道的差異。
珊瑚年齡比他應該小一兩歲，但無論拳法、身法、應對，皆是得心應手。
就是……
少了一分兇悍。
幾乎在他腦海中生出這個念頭時，兩人完成一輪交錯的珊瑚突然爆發。
腳下勁力一起，身形靈敏的猶如猿猴，飛撲而上。
一動之間，腳趾、小腿、大腿、腰、肩，五點力量揉成一線，渾身力量被調動超九成，盡數凝聚在一撲之中。
旁觀的方玉白尚未看清，她已跨越兩者間相隔四米距離，化指為掌，對準李牝胸膛拍擊而去。
“啪。”
李牝在她發力時目光便瞄了她肩膀一眼，在她撲殺身前時，身形側讓，右手一擒，精準的扣在她的手腕上。
就在他打算手臂發力將其甩飛時，珊瑚手腕卻一陣抖動，生生將李牝手中掙脫而出。
她順着撲殺慣性在即將和李牝交錯而過時，腰力一扭，猛然甩身，修長的右腿一百八十度逆轉，高高揚起，猶如一柄橫掃揮舞的戰斧，對準他的頭顱劈下。
腿部的力量相較於手臂強橫遠不止一丁半點。
尤其是剛才的接觸中李牝敏銳發現，他這具身體的力量……
似乎不如珊瑚！
不如一個女人！
因此面對她這戰斧般劈落而下的一腿，李牝不退反進。
腳下勁力勃發。
身形不可思議在珊瑚劈落一擊爆發力即將達到巔峰時，狠狠靠撞向前，肩膀先一步頂在她的大腿位置，右手更是順着身形前沖猛然一推……
哪怕勁力未放，珊瑚六十餘公斤的身形仍然被李牝推飛出去三四米。
不過飛出去的珊瑚卻未砸落在地，而是身形扭轉，身形凌空一個旋翻，化解推力，右足落地后一點，連退三步卸力，重新穩住身形。
“承讓。”
李牝平靜道。
“還沒結束，再來。”
珊瑚有些不服輸，就要再度上前。
“好了。”
這個時候，方凌絕發話，制止珊瑚意氣用事：“你只是和李牝試試手，讓我對他的實力心中有數，可不是非得分出什麼勝負高下。”
說完，他看向李牝，眼中帶着審視：“實戰過？”
“國中畢業自詡修有所成，藝高膽大，入過深山，搏殺過孤狼。”
李牝道。
方凌絕聽了，笑了笑，也不知信不信，沒有細問，只是道：“看樣子你真停練很久了，否則以你的勁力技巧，體魄不可能這麼普通。”
李牝點了點頭。
這具身體才練了半個月。
現在，也就比常人稍好一些。
“來，測下體魄氣血。”
方凌絕說著，從身上將一個類似於手錶般的儀器拋了過去：“體魄氣血，才是武者根基！對勁力的理解、運用再深，也不如氣血體魄帶來的碾壓，為何罡勁宗師都敵不過未曾掌握勁力的煉星者？神勁武聖都不敢和剛入門的煉星者正面硬拼？就是因為對方氣血動輒破百，沒得打。”
“氣血檢測儀？”
李牝看着這個手錶般的儀器。
這個世界武道昌盛，相關產業、產品亦是層出不窮。
這種儀器戴身上，爆發出最能引動全身氣血的拳法、身法時，可以檢測出自身的體魄強度。
武者必備。
根據不同公司生產，最便宜的都要上百萬。
夠在藏龍市買兩套房了。
他戴上這個儀器，卻並未施展拳法。
而是深吸一口氣。
在他吸氣間，他體內五臟六腑似乎同時輕微震顫，發出一陣人類耳朵幾乎捕捉不到的低頻音波。
這一幕，頓時讓方凌絕忍不住面露驚異。
“虎豹雷音！？勁力由明轉暗了！？”
一旁不服氣的珊瑚也微微愕然，眼中的不甘稍稍平復了一些。
數十秒后，李牝停下內臟共鳴。
儀器數字一陣浮動后，最終停留在16上。
“16啊，星輝公司的氣血檢測儀浮動數值只有1-3點，看樣子你真的荒廢太久了，否則以你勁力由明轉暗的境界，怎麼也不至於才這個數字。”
方凌絕道。
李牝了解過這個世界的“氣血”強弱之分。
普通人氣血體魄在10到20間。
練勁武者可達20至30，那些抱氣成丹，乃至吐氣成罡的大師、宗師級人物往往突破30點。
至於40往上，都是指那些天賦異稟者。
武者所能達到的最高紀錄是49點，由一位身高兩米三，天生神力的中央王朝丹勁大師測出。
雖是丹勁大師，可靠着強大的氣血體魄，武聖都可能被他生生打死。
“確實生疏了。”
李牝將檢測儀還了過去。
“剛才珊瑚的話你聽到了，我創辦長風武館實際上是為了應付親戚朋友往我這裏塞人，學員方面我不會插手。”
方凌絕直言不諱道：“我有心在修鍊路上沖一衝，見識一番罡勁，乃至神勁武聖風景，沒那麼多時間教弟子，而你又不是什麼初學者，以你對勁力的領悟運用，恐怕楊丹青都教不了你什麼，只等補全氣血，踏入暗勁都非難事。”
一旁的方玉白張了張口，想說什麼，可實在不好慷他人之慨，只得閉口不言。
“不過，我雖沒時間教弟子，可時不時還會來長風武館坐坐，和大家交流交流，因此我有個建議，你不妨聽聽。”
“請說。”
“我想聘請你為我們長風武館的教練，月薪六千，包吃住，什麼時候你的助理武者資格證書下來了，再給你漲到一萬。”
方凌絕道：“長風武館的人不會太多，那些被長輩逼來學武的人，我估計過個一年半載就會走掉大半，工作不會很忙，另外，你在化勁、丹勁上有什麼疑問也可以問我，我會力所能及的替你解答，如何？”
六千。
太白的貨幣比較值錢。
六千，相當於藍星上一萬八。
這個酬薪屬於練勁武者的基本水準。
可加上能請教一位丹勁大師的機會，性質可就不同了。
李牝已經大三，不打算再在漢陽大學浪費時間，剛才暴露虎豹雷音術，就有應聘入職的心思。
方凌絕應該看出來了，才會主動提出。
“好。”
李牝利落的一點頭：“接下來麻煩方館主了。”
“哈哈哈，等你什麼時候補足氣血，再將勁力由明入暗，憑你的年齡，就是我們長風武館一塊活招牌。”
方凌絕笑着伸手：“歡迎你的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