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冬瓜
第4章冬瓜
晚上，寢室裏面一群人邊抽煙邊講話，我被弄的有點睡不着，可能是又看到張亮回答了四中心裏很興奮，也有可能是因為他和美女分開的事情可惜，猛地突然想起當時很流行的一句話：校園裏的戀情到頭來都是一場空。先是我和劉分手，再是張亮和美女分手，真的是這樣的嗎？
又想起了冬瓜，冬瓜也是在初三和班上的一個女孩飛機在一起，兩個人的發展很火熱，經常在課堂上下寫紙條，當時我和張亮做在一列的二三排，他和飛機在我們這一列的第四排和第一排，我和張亮經常給他傳紙條傳到不耐煩，後來他們為了省事直接改成用寫本子交流。
令我和張亮驚訝的是，這兩個平時不愛寫作文的人寫起紙條來是如此“下筆有神”，偶爾我和張亮也會偷偷瞄上紙條和筆記本里的話，具體的我不記得了，但有一條我記得很清楚，他們兩個都討論到小孩出生起什麼名字了。“這速度太快了。”張亮背後偷笑着和我說，“我和美女才不會寫這麼肉麻的字。”
只是天不遂人願，事實證明我們那時候都太幼稚和年輕，冬瓜和飛機在中考以後就分手了，兩個人在一起不到三個月，事實上，冬瓜確實對飛機動了真情，對這份幼稚的戀愛投入了自己所有心思，而飛機並沒有。“她只是當一場遊戲玩玩吧。”我們事後都用這個可能不是很恰當的句子總結了這兩個人短暫而又轟轟烈烈的戀愛。
但冬瓜不這麼想，這畢竟是他的初戀，他徹底陷在了裏面。整個暑假，冬瓜沒有和我們聯繫，後來聽他們說，冬瓜每天一個人躲在家裏打《傳奇》，很少說話，到了高中，冬瓜在189班，也鮮和我們走在一起，天天和班上的人出去上通宵，本來身子就弱的人，這麼一折騰人就更消瘦了。
我剛去187班時看到的冬瓜，和2年前那個陽光活潑的男孩子判若兩人，性格也大不如以前的活躍，看到我笑了笑，陡然又消失了笑容轉過身去，我順着他目光一瞥才發現是飛機走了過來。是的，雖然事情已經過去好幾年，冬瓜對這段感情顯然沒能真正放下來。
迷迷糊糊里，我的瞌睡也來了，明天會怎麼樣，張亮和美女會不會還會在一起？冬瓜能放下這段感情嗎？我和劉還有沒有機會？那個從不生氣的女孩，到底是怎麼一個人呢？……
這天正上着體育課，因為體育老師身體不舒服就在室內上課，我不由得把目光投向她那邊，抓着鋼筆的手托着下巴正聽着上面的體育老師講着cba劉玉棟的事迹，我不由得把自己的右手騰了出來，照着她的樣子盯着黑板，坐在旁邊的李松笑了笑，推了推我，“你變態啊，搞個騷的動作。”
我推了推他，“滾滾滾，趕緊聽你的課去！”前面趴着睡覺的羅攀回過頭來，上了一夜通宵的他滿眼都是血絲，“有什麼好事？說給我聽聽。”我們一下子樂了，推着他，冬瓜也加了進來，不巧體育老師抬頭，把冬瓜抓個正着，“那個同學你做什麼？”
冬瓜心中無趣，低着頭隨口回答，“沒做什麼。”體育老師聽着這稍顯藐視的口氣，氣不打一處來，“你給我站起來！你叫什麼名字？！”冬瓜應聲站了起來，低頭不語，體育老師一吼。“班長是誰？”我站了起來，“老師是我。”“他叫什麼名字？”“老師，他叫郭城宇。”“好，你坐下！”
體育老師從講台上走到第一排的位置，“郭城宇，我告訴你，你別看這是室內的體育課可以隨便搞小動作，我在這裏，你就得給我老老實實！”冬瓜不知道是吃了炸藥還是聽不慣體育老師的口氣，我印象里平時很少和老師頂嘴的冬瓜嘟囔了幾聲，“不就是說幾句話，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體育老師聽了一下子變臉了，把手中的粉筆一丟，踱着步子就是抓着冬瓜的衣領一推，我趕緊站了起來，抓住老師的手，“老師，算了算了，別這樣！”體育老師放開了手，背着手走回講台，“這節課大家自習！郭宇翔，你給我寫封檢討書給我！班長，你把這件事告訴你們班主任，看他怎麼處理！”
說完，體育老師離開了教室，我拉着冬瓜坐了下來，冬瓜一臉的怨恨和不屑，眼眶裏分明擠滿了委屈的淚水，我心裏很內疚，拍着冬瓜的肩膀，“冬瓜，不好意思，你沒事吧。”冬瓜搖了搖頭，拿了本書低着頭看了起來，李松在旁邊拉着我衣角，“他沒事吧。”我沒有說話，心裏卻想着怎麼和班主任說這件事。
這天吃完早餐，我去到張亮194班的教室，教室剛好在學校池塘西向的第一間，這也是我哥哥當年在151班的教室，腦海里不由得浮現出初一放十一國慶的假時等在哥哥座位上翻看“古文小說”等哥哥放假的情景，四年時光匆匆過，哥哥正在千裡外的河北讀大學，而我的大學又在哪裏呢？
“額，有病你怎麼來了？”張亮看見在門口張望的我，我揮了揮手，“過來監督一下你，看你在搞什麼鬼名堂。”張亮笑了笑，“我在看小說。”“得得，話才說了幾天？誰說的要來認真讀書的？沒幾天就在這裏看小說了？”張亮挑了挑眉毛，“這本書是我們語文老師推薦給我們看的，很好看的！”
我一把搶了過來，是路遙的《平凡的世界》，我還真沒聽過，“好看嗎？”張亮伸了伸懶腰，一看就是早自習沒讀英語看小說去了，“我昨天晚上買的，今天早自習讀英語讀着沒勁就拿出來看了，還可以，我才看了第一部，一半還沒看完的，寫的真是平凡。裏面都是平凡的事平凡的人，過的日子也很平凡，真是太平凡了。”
“噢！”我翻了2頁，“還有人和你借沒有？看完就拿我看看。”“要的，我到時候看完了就給你看。”我和他閑扯了幾句，看了看時間，又得馬上趕回教室了，走在路上才又忘記問他和美女之間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