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秦妄知還活着?
在因果之力的壓制下,傅寧鳶並不能像從前那樣輕鬆地憑空畫符。
所以,她救了人後就去香火店買了一大捆符紙和硃砂。
等她好不容易回到公寓打算好好休息一下時,一擰開門,卻聽到裏面傳來曖昧的聲響。
“咳。”傅寧鳶打斷兩人深情投入的‘表演’。
十八線小演員邱秋面帶慌亂,扯過散落在地的衣物遮擋身體,震驚過後,小心翼翼地問:“鳶姐,你、你怎麼來了……”
而傅寧鳶名義上的男朋友,哦不,現在應該加個前字,則慢條斯理地穿上衣服,毫不避諱地攬着邱秋,語氣惡劣地罵著傅寧鳶:
“還知道回來?你竟然敢咒我媽死!還不趕緊滾去找她認錯!不過就是長得和楚晴有幾分像,真以為自己算什麼東西!”
說完,他就一臉鄙夷地等着傅寧鳶服軟。
傅寧鳶:……
怎麼之前沒人告訴她,神識丟失時眼也會瞎呢?
想當初,她身為玄門第一人,追她的人無數,且各個都是天之驕子。
就連師父曾為她訂下的那個未婚夫也同樣長相俊朗,氣度非凡。
那麼多俊才她都不曾動心,結果卻在入輪迴之法后栽到了這倒霉玩意兒身上。
一個只會pua女人、搞替身文學的渣男!
晦氣!
當初只有她一縷神魂的傅寧鳶剛進娛樂圈,經常被經紀人帶着去參加飯局,在一次遇到了秦劍寅之後,他就開始對她展開激烈的追求。
她從小爹不疼娘不愛,在男人刻意的噓寒問暖下,很快就淪陷了。
誰知,在兩人確認關係沒多久,秦劍寅對她的態度就冷漠起來,還動不動就pua她。
說他為了他們的未來這麼累,她還這般無理取鬧。
說他為了賺錢養她,才會這麼忙。
說他身邊那些女人只是生意場上的應酬,就和她去參加飯局一個道理。
就算他和別的女人擁吻被狗仔拍了,他也只會滿不在意地說她拍過那麼多吻戲,在劇里和那麼多男演員曖昧,正常男人根本就不會要這樣的女朋友。
於是,原本性格就極為自卑的她在這段感情里地位更是卑微到了塵埃里去。
與此同時,她也變得越來越古怪極端起來,一邊接受着秦劍寅身邊的鶯鶯燕燕,一邊執拗地想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才是秦劍寅的正牌女友,活脫脫就是一個神經病。
就算後來知道了秦劍寅曾經對她所有的好都是因為她長得與他的初戀女友有幾分相似,她也選擇繼續待在秦劍寅的身邊,希望未來的某天能取代楚晴在他心中的位置。
傅寧鳶:……
越回想越不爽。
她不爽自然也不會讓渣男好過,傅寧鳶看向那個小演員邱秋,問:
“你裝的很辛苦吧?”
邱秋一臉疑惑。
傅寧鳶見此,好心地解釋道:
“他面色萎黃,神色獃滯,是腎虛之狀。這你都能嚷那麼大聲,表情那麼投入,不愧是演員。”她說著,還豎起大拇指,由衷地贊道,“演技精湛呀!”
邱秋的疑惑瞬間被慌亂所取代,“我……”
“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真以為你與晴姐有幾分像,就是免死金牌了嗎?信不信我能把你捧到現在這個位置,也能一句話就讓你在娛樂圈裏活不下去!”秦劍寅打斷邱秋的話,憤怒地指着傅寧鳶,威脅道。
“捧我?”傅寧鳶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樣,嘲諷地問道:“要不我們聊聊你這些年給了我什麼資源,介紹了多少人脈?不過就是看你長得還算可以罷了,誰知道還是個中看不中用的東西。”
秦劍寅原本面色微微僵硬,在聽到最後幾個字后,又瞬間暴怒地喊道:
“傅寧鳶!”
“你姑奶奶耳朵沒聾。”
“你!”
沒想到一向對他唯命是從的傅寧鳶就像是突然變了個人一樣,秦劍寅看了一眼神色微妙的邱秋,心中越發憤怒且羞惱。
他甩下一句‘看在你受了刺激頭腦不清楚的份上,給你一個認錯的機會,晚上,老地方’就往門外走去。
傅寧鳶:……胃海翻湧,簡稱,想吐。
她雙指併攏,在邱秋垂頭撿衣服的時候,指尖憑空出現了一張符紙,朝着秦劍寅飛去。
砰——
符籙卻沒能落在秦劍寅的身上,而是轉眼間化為了湮滅,與此同時,一抹翠色流光似從他腰間閃過。
傅寧鳶見此,瞳孔猛地一縮。
秦劍寅,秦……
她心中倏地生出一個猜測來,急忙道:
“等等!”
秦劍寅聽到傅寧鳶的呼喚,還以為是她後悔了,一臉得意地頓時停下腳步,神色倨傲地道:
“怎麼,知道錯了?”
傅寧鳶卻並未回答,而是一把扯下了他腰間的福牌。
果然是她見過的那一個。
右下角,有幾道小小的划痕。
是她當初無聊時親手刻上去的半個‘秦’字。
“秦妄知是你什麼人?”她問。
“你他媽想死是不是?我叔高祖父的名諱也是你能直接喊的?”
傅寧鳶沒在意他口中的髒話,反而神情越發古怪起來。
竟然真給她猜中了。
秦劍寅還真是她那前未婚夫秦妄知的後輩。
可是……兩百年前秦家福澤深厚,氣運濃郁,就算是在祖蔭庇佑下,也不該有這樣心思不正的子孫。
且觀他面相,命宮黑線延至中庭,官祿宮發暗且有疤痕,過不了多久,無論是他父母還是秦家基業都會發生極大的變故。
“秦妄知還活着?”傅寧鳶不確定地問。
修習玄門之術法者,要比一般人更加長壽一些,兩三百歲壽齡也是有可能的。
“你咒我媽也就算了,竟然還敢咒我叔高祖父死!”秦劍寅瞬間暴怒。
“不對啊……”傅寧鳶喃喃道。
要是秦妄知還活着,他們秦家怎麼會混到現在這一步?
她又看了眼明顯紅溫了的秦劍寅,道:
“滾吧。”
看在故人的面子上,饒他一次。
秦劍寅沒想到向來在他面前卑微至極的傅寧鳶竟然敢如此囂張,彷彿他在她面前如螻蟻一般。
他下不來台,指着傅寧鳶的手都在不停顫抖,半晌才道:
“我等你跪下求我!”
傅寧鳶並不在意秦劍寅帶着濃濃威脅的話語。
等他走後,她才回過頭看向明顯近日也有血光之災的邱秋。
邱秋迎着傅寧鳶的目光,滿臉羞愧,雙手緊緊地攥着背包帶,半晌才幹巴巴地道:
“傅姐。”
“我、我不知道您真的是秦總的女朋友。”
“而且,秦總說這是他的房子,所以我才會……”
邱秋眼神乾淨,裏面充滿了愧疚和尷尬。
“有錢和願意為你花錢,是兩件事。”傅寧鳶突然沒頭沒尾地道。
邱秋明顯愣了愣,訝異地問:“您、您知道我是為了錢才……”
傅寧鳶點頭。
不僅如此,她還知道邱秋的血光之災也與男人和錢財有關。
邱秋就像是被人戳破了的氣球,語氣消沉地坦白道:
“只要我能拿到秦總投資的網劇女三那個角色,一切困難就能解決了……對不起,傅姐,我要是知道您和秦總是這種關係,肯定不會這樣做……”
“買符嗎?”
“……啊?”
邱秋想過傅寧鳶可能會罵她,可能會趕走她,可能會教訓她,可……
萬萬沒想到傅寧鳶會在她解釋后冒出這句話來。
“平安符,一張只要一萬塊,演員可是個高危職業。”傅寧鳶補充。
邱秋懵逼地看着傅寧鳶,愣了一會兒,才遲疑地道:
“那我……買一張?”
於是,傅寧鳶當場掏出符紙和硃砂,在邱秋震驚的眼神下一揮而就,一氣呵成。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邱秋一臉懵逼地揣着新鮮熱乎的平安符,再次為今天的事情道歉。
傅寧鳶搖頭,道:
“靠近男人,只會是你不幸的開始。還有,你父母宮飽滿,勻稱明潤,憂心之事不日就能得到想要的結果。”
“謝謝傅姐。”邱秋小雞食米般點了點頭。
今天遇到的事情太多了,她實在是無法一一消化,直到走出公寓,一陣風吹來,邱秋才清醒了幾分。
她剛剛還以為傅寧鳶是知道她缺錢,才故意讓她花一萬塊買張符來懲戒她。
可是……
“我什麼時候和傅姐說過是因為我爸生病住在icu才需要錢的事兒?”
等她再看向手中的平安符時,表情就變得嚴肅了許多。
邱秋先是雙手合十拜了拜,才鄭而重之地將符籙放進背包的夾層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