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新工作

“...所以，她試圖用一張簽錯名的單曲碟買通你，是這樣吧金助教？”當天傍晚，堂哥金亨洙在沙發上笑得前仰後合：“呀，雖然是才出道的新人，自己的藝名也會記錯嗎？真是不一般吶，這個叫朴宣映的女孩兒。”

“更離奇的是她們這個組合，哥要聽聽看嗎？”見對方點頭，金承哲照着Naver百科上的內容念出聲來：“‘T-ara’源自英文‘Tiara’、皇冠，意為歌謠界的‘女皇’；2009年7月29日正式出道，由成員全寶藍、李居麗、樸素妍、咸恩靜、朴孝敏、朴智妍6人組成。”

“其中，大姐全寶藍在08年出過一張迷你專輯《FromMemory》；二姐李居麗曾擔任搖滾樂隊貝斯手和模特；三姐朴昭妍曾是SM娛樂練習生，07年因個人原因未出道；四妹咸恩靜是隊長、童星演員；五妹朴孝敏，原JYP娛樂兼職練習生、臉贊；忙內朴智妍是08年Smart模特大賽第一名，練習一年後出道...”

“哦？你等一下，這個Smart的青少年組比賽很厲害的，我記得是一年一屆、不分男女的混賽制？”金亨洙想了想：“以前光洙他就參加過，不是複賽就落選了嗎？”

“是這樣嗎？”金承哲點開連結：“去年第一名是這個朴智妍；第二名是個男孩兒，叫朴燦烈。”搖了搖頭，他嘆氣道：“這不是重點，你看看寶藍她們這個組合：一個撲街歌手、一個搖滾女孩、兩個出道失敗的練習生、一個童星演員再加上一個只訓練了一年的模特新星...這麼跌跌撞撞的就再出道了？”

“所以你還是擔心寶藍的前程？”金亨洙瞭然：“為什麼不找個專業人士諮詢一下？歌謠界和影視圈雖然同屬演藝界，但你我都沒當過歌手，在這裏聊這些不是有些庸人自擾的意思嗎？”

“有道理！”金承哲拿出手機，撥通了熟人的電話：“晚上好太賢哥，鍾國哥在你那兒嗎？”

“呀西，我是他的經紀人嗎？每次找他你都先打給我？你小子有事直接打給他不就好了嗎？”電話那頭笑罵了兩句后，對金承哲說：“你直接來我家吧，鍾國也在的。”

掛斷電話后，車太賢向面露好奇的金鐘國解釋了一句：“是承哲。”

金承哲是在07年上半年、自己參與制作的第二部電影《傻瓜》裏與車太賢相識的。前者是劇組裏的攝影組長、後者則是男主角。因為志趣相投，金承哲很快就通過車太賢結識了對方的摯友——三冠王歌手金鐘國。

在前往車太賢家的路上，金承哲準備先去給對方兩歲半的孩子車秀燦買點小禮物。

車秀燦在抓周儀式上一把抓住了一個洋娃娃，而他卻是個男孩兒——當時車太賢被氣了個半死，而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堂哥金亨洙先生則一邊哈哈大笑、一邊誇秀燦長大有出息。

走出新世界百貨的大門、看着這個造價不菲的“米米公主”，金承哲也有些無奈：“哎一古，旁邊竟然還配上了小模特的照片？下巴怎麼和朴宣映一樣、是突出來的？”說到這裏，他一愣：我為什麼會第一個想到她？真是瘋了！

......

“這麼說，你今晚是為了了解CCM這家經紀公司而來？”車太賢將一杯熱茶放在金承哲面前，然後神色古怪地看了默然不語地金鐘國一眼：“你倆今晚倒有些不謀而合的意思。”

“什麼意思？鍾國哥的侄女要出道了？”金承哲一愣：“素雅不是90年的嗎，她不考慮繼續深造了？”

“今年大學倒是考上了，河源大學的實用音樂系。”金鐘國的聲音天生很輕細，配合上他魁梧的身材，形成強烈的反差感：“但是因為有我這個做歌手的叔叔，她是一門心思往歌謠界鑽，說不得要休學了。”

“聽哥的意思，您並不贊成她的選擇？”金承哲若有所思，隨手把洋娃娃遞給車太賢：“嫂子和秀燦不在家嗎？”

“回去看外婆了。不然我一家三口和和睦睦的，哪有時間接待你們兩個單身漢？”車太賢這話成功引起兩位壯漢的怒目而視，為了自身安全起見，他只能轉移話題：“你小子能不能別再給秀燦買洋娃娃了，他是個男孩兒。”

“有備無患吧，誰知道下一胎會不會是妹妹呢？”金鐘國正色起來：“說正事兒、聊這個CCM。承哲你涉行較晚，可能不清楚我和CCM社長金光洙的關係。我還在Turbo當主唱的時候，他就是我們公司的藝人總監，這人選歌有一手。”

金承哲恍然道：“專業能力毋庸置疑，那就是他人品不敢恭維咯？”

“Turbo那會兒沒少打罵鍾國，這也就算了，他是鍾國的座師嘛，沒有他的甄選，就沒有鍾國的出道。”車太賢嗤笑一聲：“但是後來都解約了，還時常讓弘大青年們來糾纏，這就過了點吧？說起這個，承哲你不是也遇見過一次嗎？”

金承哲點點頭，07年的某個周末，他和金鐘國從健身房出來，的確發現門口有三四個花臂棒球帽混混。對方見一個肌肉壯漢變成了兩個，這才罵罵咧咧地走開了。因為這麼個小插曲，他一直對有紋身的人士存在一定偏見。

“那麼，我是不是應該建議永祿叔、讓寶藍另謀出路？”金承哲皺起眉頭：“聽兩位哥這麼一說，CCM似乎不是家來路清白的經紀公司。”他剛這麼說完，卻見兩人都笑了：“怎麼，我說得不對嗎？”

“那是幾年前的事情了。不把首尾打理乾淨，Mnet會允許他持股作為獨立理事嗎？”車太賢笑着搖搖頭：“Turbo解散以後，這人先是在SM娛樂工作過幾年，似乎擔任着S.E.S的策劃室長？”見金鐘國點頭，他便接着跟金承哲科普：“後來不知怎麼被CJ的李在斌看中了，於是跳槽去Mnet做歌謠部部長。”

“還是因為選歌。”金鐘國幫老友補全細節：“05和07年拿金唱片大賞的男子組合SGwannabe、06和07年的女子組合銷冠SeeYa都是他一手帶出來的。Mnet前兩年乾脆支持他成立了歌謠子公司CCM，Mnet的音樂總監韓勝浩則在同一時間成立了FNCMusic。”

“我有些糊塗了。”金承哲有些茫然：“那寶藍待在CCM究竟是好是壞？”

“目前看來不是壞事兒。”金鐘國不假思索：“今年四月、SeeYa的人氣TOP南奎麗離開公司后，這個女子組合實際上就已經大不如前了。而08年出道的Davichi是個小眾的爵士樂二人組合，成員李海麗和姜敏京又都是富家千金，她們的合約甚至都還在母公司Mnet，CCM只是代培。”

“時勢造英雄的局面，我懂了。”金承哲感激地看了金鐘國一眼：“那麼鍾國哥呢？您今天來找太賢哥談心又是為哪般？”

“也是因為這個CCM。”車太賢見金鐘國有些尷尬，主動把話題攬過來：“你也知道他上個月才常駐SBS的綜藝《RunningMan》，這才錄製沒幾期，金光洙竟然試圖塞兩個idol進來，要知道，下一期總共就三個嘉賓名額。”

“他好意思直接來找鍾國哥幫忙嗎？”金承哲覺得很荒謬：“不是都鬧僵了嗎？”

“問題就在於：這個咸恩靜，她是HAHA的遠房侄女。你也知道，《XMAN》那會兒鍾國在綜藝里有些放不開，HAHA幫了他很多忙；而FNCMusic的韓勝浩則擔任過鍾國專輯的製作人，這也有些推不開。所以他才為推來的兩個人苦惱着：Tara的隊長咸恩靜和CNBLUE的隊長鄭容和。”

車太賢兩手一攤：“有些無解。”

“這倒未必。”金承哲想了想：“趙孝鎮PD曾經來江原道做過一期特輯，那時候和我有些人情往來。如果我找個由頭擠掉鄭容和的名額，想必他不會拒絕。”

“jinjia”車太賢聞言眼睛一亮，隨後又蹙眉道：“可是時間不等人，你和趙PD的關係應該還沒到可以無理取鬧的地步吧。總得找個有說服力的理由...”

“兩位哥先想着，我接個電話。”金承哲走到陽台、語氣鄭重：“老師？您還沒有休息嗎？”

“和你打完電話就睡了。”李順載的聲音一如既往地中氣十足：“承哲啊，民勇和我好好聊過，你整天待在學校里無所事事的確不是個辦法，所以他找KBS二台的李炳淳台長、為你謀了個綜藝攝影指導的差事。”

老師這段話的槽點太多，金承哲一時間竟不知從哪裏反駁起：李教授，成天把公共課丟給學生代勞、自己出去釣魚的人難道是我嗎？什麼叫“整天無所事事”？還有，老師，我是個電影攝像，我指導哪門子的綜藝拍攝？

似乎察覺到金承哲的猶豫，李順載又補充了一句：“是個去農村幹活的綜藝，你指導他們綽綽有餘，地點是江原道的洪川啊。”

“內，我知道了，我會好好表現的，老師。”這麼說完，金承哲一下就恍惚起來。

“回去看看吧，你本科畢業設計拍的第一部作品《牛鈴之聲》，不是就在洪川完成的嗎？為這個，整個人曬掉幾層皮啊。”李順載的嗓音柔和了些：“承哲啊，這幾年以來幹得不錯，你和瑞鎮都沒讓我這個老師失望。”

掛斷電話，金承哲返回客廳對金鐘國說：“哥也別苦惱了，理由我已經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