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回國
(HY)
見身為女乘務長的堂姐又一次在過道門邊向自己招手,金承哲只得暫停和導演的閑聊、禮貌性地告個罪后,起身迎了上去。
“怒那,我最近真的抽不開身。這都8月份了,再不回學校面博,李教授說我就得明年再去試試了。”金承哲決定曉之以理:“要是錯過了升學時間,期間接到兵役通知書該怎麼辦?您可就我這一個堂弟,您也不想眼睜睜地看着我去吃苦吧?”
“讓你參加我們機組的聚餐,像是怒那要害你一樣。”堂姐沒好氣地說:“要換了是亨洙那小子,今晚說不得提前自備酒水飲料。”
“那不是很好嗎?需要我給堂哥打電話嗎?”見大姐要惱,金承哲連忙雙手合十:“我這邊真的有事兒,下次,下次一定!”
“那你待會兒先去亨洙那一趟吧,聽說他病了。我和你二姐都有工作忙不開,你這個做弟弟的,是不是應該代勞一下?”堂姐眼珠一轉計上心來:動之以情。
“jinjia”金承哲有些狐疑地看着自家大姐,見她一臉坦然,便有些不可置信:“可是哥昨天還邀請我參加他的校友會?”
“說是今天病的尤其厲害,你自己去看過便知。這麼多年以來,怒那騙過你嗎?”
望着理直氣壯這麼說地大姐,金承哲很想反問她:您不是騙過很多次嗎?
回到商務艙的座位上坐好,他長嘆了一口氣:說不得又要跑一趟了。
“年紀輕輕的嘆什麼氣啊?”導演帶着笑:“拍攝圓滿結束了、學業也更進一步,那就是為情所困咯?”
過道另一側,一直豎著耳朵默默吃瓜的副導演金真萬立刻來了興趣:“誰?承哲嗎?jinjia?呀,長得像古仔、二十多歲就做主攝的小子還能吃不開嗎?我說,你們看沒看過95版的《神鵰》?兩個人簡直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啊。要不是承哲右眼下方多顆痣,我幾乎以為是同一個人!”
“兩位前輩別取笑我了。”金承哲只能苦笑以待:“要不是家裏幫扶,我何德何能...”
“你這麼說就沒意思了。”金真萬擺了擺手:“接連三部電影都成功,人脈關係固然是一部分,你的能力大家也有目共睹。”說到這裏,餘光見導演點了點頭,他心領神會:“承哲啊,昨天的殺青宴人多眼雜,我也就沒好意思提起。細細想來,還是應該給你道個歉才是。”
“何來道歉一說?”金承哲有些不知所措:“這9個月以來前輩您一直很照顧我啊?這我怎麼消受得起?”
“哎,真萬說這話沒問題,你當得起。”靠窗的導演終於開口:“承哲啊,一開始聽說換了86年生的掌鏡,哥哥們下意識就把你當成小白臉了,真是對不住啊。”
金承哲左看看、右瞧瞧,自嘲般總結道:“雨林里待了9個月,哪怕真小白臉也變黑炭頭了。”見兩位導演哈哈大笑,他想了想:“不過真萬哥,我這個年紀看的《神鵰》得是三年前翻新的版本了、女主叫CrystalLiu的。”
“嗨!那無關緊要,反正都不影響JoeyWong在我心中的地位。”金真萬一臉星星眼:“小倩完全是我白月光。”
......
伴着門鈴聲打開門后,堂哥金亨洙先是一愣,隨後露出白牙:“嘿,Bro,這裏是私人住宅。”
提着大包小包的金承哲眼神犀利,一下就看見放在茶几上的炸雞可樂。他也不發作,先放下行李、然後細細圍着自家堂哥轉了兩圈。
於是金亨洙肚子挨了一拳。
“呀,瘋了嗎?大半年沒見面,一見面就要打架?”亨洙哥有小情緒了。
金承哲點點頭:“炸雞中翅我也喜歡吃,但是大姐說你病得快升天,你卻在這裏吃金拱門?”這麼說著,他左右打量了一番:“這是你新租的房子?”
“啊?啊!今天孤確實龍體欠安。”金亨洙秒躺沙發上,眼珠還止不住地轉。
“具體來說,你這病有什麼表現呢?”金承哲自顧自地把吸管插入另一杯沒開封的可樂攪了攪,冰塊立刻“喀嚓”作響。打開杯蓋一看,好傢夥,若說這外賣送來有超過一刻鐘,他倒立洗頭。
“我得了一種不和美女約會就會死的病。”演員金亨洙先生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完全是病入膏肓、非至誠接受治療不可救。”這麼說著,他噙着淚水,看向面無表情的堂弟:“承哲啊,你可就我這麼一個哥哥,你不幫我,宥珠那邊我就真的束手無策了。”
喝着可樂的金承哲當場愣住:“你等等,宥珠?上個月你和我通話,不是說叫允珍、是開咖啡店的嗎?”
“這個嘛...一個月的療程下來,療效不好自然是要換藥。”金亨洙撓了撓頭:“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喂,你那是什麼眼神?”
金承哲已經在用打掃衛生時,看垃圾的眼神向他行注目禮。
“好吧,我承認這麼做稍顯不妥。那縱然我有百分之九十九的錯,允珍就沒有百分之一嗎?”金亨洙兩手一攤:“感情這種事是不能勉強的。退一萬步說,一個巴掌拍不響,俗語是這麼說的吧?”
於是大腿“啪”地一聲巨響:“你聽,響了沒?”金承哲黑着臉問。
沒營養的話說了一堆,他終於忍不住道:“哥,如果你最近真的很閑,就發發慈悲、去幫我找找公寓。這樣不但可以少禍害一些無知女青年,還能促進咱們兄弟間的親情和睦,這不是一舉兩得嗎?”
“嗯?”金亨洙也不捂着腿演戲了,他後知後覺地反問:“怎麼?我剛剛沒說嗎?這裏就是我幫你全款買的房子,你瞧瞧,陽台上就可以看到江水,是不是超級感動?”
“你?全款?”金承哲眉頭一皺,發現事情並不簡單:“你一個十八線小演員哪來的錢?你找了大伯?”
“怎麼可能?我成年多少年了都?再說了,我最近戲路很寬的好嗎?FIN.K.L的成員都和我搭戲。之後我們劇組還要遠赴南非出外景。”金亨洙不樂意了:“就你一個人留過洋啊?”
...
當晚,金亨洙語氣沉痛地給自家爺爺彙報進展:“爺爺,承哲這小子完全不上道啊,難得我找了他同校的熱心校友幫忙。”
金爺爺的呵斥聲隨之而來:“廢柴,虧你還自稱浪里白條。我看這樣,我還是先和順載家的二小子說說、給承哲先在國內謀個短期差事。別又是雨林又是極地的,你叔叔家可就這麼一個孩子。”
“那能怪誰啊?叔叔常年在草原上拍動物,叔母也是研究動物的學者。”金亨洙很是無奈:“對了爺爺,事情這麼一變就複雜了,經費開始見緊...”他的語氣逐漸激昂起來:“您也知道,我從小和承哲最親近了。他可是我的手足兄弟,我不能眼睜睜看着他孤獨終老。”
“要不...您再給加點?”金亨洙小心翼翼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