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等她醒來時,就聽到謝濯和常侍衛說話的聲音。
屋子裏昏沉沉的,她張了張蒼白的嘴,叫了一聲謝濯。
“我昨天晚上看到彩兒進了西廂房,火是她縱的。”
聞聲。
謝濯與常侍衛對視片刻,常侍衛轉身離開廂房,走時將門給帶上。
謝濯走過來,給她掖了掖她被褥,緊繃的一張臉,這才鬆懈幾分。
“你怎麼樣,身上還有哪裏不舒服的?”
顧雲檀搖搖頭:“我沒事,現在最緊要的,是要將那賊人給抓住。”
“你確定是彩兒?”
她堅定的點點頭。
就在這時,閑心也來了,一番慰問之後,倒是不避諱顧雲檀,當著她的面對謝濯說:“那個叫彩兒的丫鬟,早些年受過忠勇侯府恩惠,我派人去查探一番。找到了彩兒的母家,搜出一錠官銀還有這些年來和忠勇侯府往來的書信。她是薛大世子的人無疑。”
“可是薛世子為什麼要對你下手?”雲檀有些不解。
閑心把手上的書信,交由謝濯,謝濯看了看上面的文字。
閑心說:“早些年,薛大世子和陳王私交甚篤,朝堂之上,忠勇侯爺也是對陳王等人俯首稱臣趨炎附勢,這其中緣由,不得不讓人懷疑。”
這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她也明白過來。忠勇侯世子背後靠着陳王一等人,所以才敢吃了熊心豹子膽,暗地對謝濯下手。
就在這時,常侍衛前來稟報,那縱火的彩兒已經抓住了。
謝濯轉身離開,讓如娘好好照顧雲檀。
西邊廂房被燒毀,遠遠瞧上去烏壓壓的一片焦糊味,當年建東離廟時,這裏的一磚一瓦都是上好木材,不論是雕花還是手工都是出自名家之手,而如今卻因為一場火,頃刻間瓦礫不在,毀於一旦。
常侍衛帶手下在火場找尋許久,最後找到一具屍首。是王夫人的。
常侍衛昨夜帶了一隊人馬,一路追蹤黑衣人到了後山,當時天色昏暗,後山的路不好走,時有走獸出沒,偏偏那黑衣人不知死活,從後山饒了一圈后,最後被困在密林深處。當年建設東離廟時,巧匠便繪製了後山的輿圖,方便來熟知後山的一切。常侍衛多年守衛東離廟,自然也知道後山輿圖一事,便敢挺身進了後山密林。活捉了昏迷的黑衣人,扒了面具這仔細一看,原是王府的婢女彩兒。
彩兒的嘴巴倒是硬,幾遍用刑拷打,一點都沒開過口。後來,常侍衛便換了方法,他知道鸞衣衛的審訊方式,一遍下來,那彩兒就招了。
而且,鸞衣衛從彩兒身上搜出一枚黑魚玉佩。
“又是結奴幫。”
閑心摩挲着手中佛珠,念叨着:“殿下,樹欲靜而風不止,你把謝漣那小子當兄弟,他卻幾次三番派人來殺你,簡直是欺人太甚。他和小時候比起來,更冷血了些,”閑心一番懷念幼時相伴玩樂之情,又詫異現如今的謝漣如此狼子野心,連自己的至親都能狠心下手。
謝濯把玩着手中的短刃,刀光銳利,鋥亮的刀面映襯着他的臉,桃花眼下不見半分懶散之意,倒多了幾分凌厲。“他這是在逼我啊。老頭子現在病倒了,膝下也沒幾個兒子,他就覺得自己一家獨大了。我文不成武不就倒還礙着他的眼了,真是難為他了,還挂念着我,屢次派人取我的命。”
“只不過,殿下你當天下山,晚上沒時間趕回來,前後院的下人都知道,那個彩兒還會跑去西廂放火?我就想不通了,她但凡打聽一下就知道,你並不在山上,又為何跑去西廂縱火?”
謝濯笑吟吟,轉頭對閑心道:“說明,彩兒想殺的人並不是我。”
閑心納悶極了。
謝濯走到一邊,從酒架上拿出一個酒罈子,又拿了兩個酒杯。
坐在椅子上,又給閑心倒了一杯酒,推到閑心手邊。
謝濯反倒不喝,伸手沾了一滴,在桌面上比劃着:“你今日的行蹤東離廟上下一概不知道,而你的廂房正在西邊,據下人說火是子時一刻左右起的,伺候你的下人知道你的習慣,子時一刻你應當在房間抄寫佛經,可偏偏彩兒也是剛過子時潛入西廂,這股勢力八成是沖你來的!”
閑心尤為大震,看了一眼謝濯,恍然大悟道:“我回東離廟的行蹤,被他知道了。”一面拿起酒杯一飲而盡,又說:“幸好我半夜是從房間暗道離開的,不然我早就葬身火海了。”
就在這時,常侍衛敲門稟報。
常侍衛走了進來,從懷裏取出一封信呈給謝濯。
“殿下,這是三公子從西郡寄來的信。”
“老三什麼時候跑去西郡了,他不是一直在西境鎮守邊關嗎?”閑心問謝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