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鬥法
聽得妖主森冷爆喝聲中充斥着滿滿敵意，蜃行素麵龐反而冷靜下來，青金色蜃息自體內氤氳而出。暗夜高空中，一個金色火團樣的人物就站在上方天空，一動也不動。
“青金氣息，你是蜃族之人，蜃雄族長是你什麼人？”妖主的話帶了幾分緩和，但敵意明顯未除。
“在上，蜃行素，蜃族聖子。”蜃行素報出身份，依舊絲毫未動，而在他身後高空之上，劫雷已經孕育成形。
“不守蜃界，為何到此。”妖主的話忽又變得凌厲，大有興師問罪之嫌，似乎蜃行素的出現，妨礙了她的某種打算。
“你是何人。”蜃行素懶得理會妖主反應。
“憑你，也配問我姓名？”妖主妖脈已開，周身閃耀出紫色寒芒，那寒芒如豪豬長刺般忽亮忽滅，任誰一看便知她是難對付之人。
這妖主本性暴露，和仙客來店主判若兩人，蜃行素知道自己已失先手，後悔將名姓報了出去。為了讓她主動報出姓名，看來今日難免一場惡戰。當下心中反覆排演功法，發覺只有清歡、海市和蜃紼訣能用，這三套功法對付尋常敵人自是夠用，但眼前敵人卻是妖主。
妖主見蜃行素不為所動，並沒有發動攻擊，知他在衡量，便道：“速速離去，不然，便動手。”
“是么。”蜃行素輕聲說罷，又將身形拔高十餘丈，幾乎要觸及了劫雷。
“你找死么？”妖主尋思道，這傢伙已經身在劫雲下緣，隨時都有可能遭遇雷劫，那破界雷劫非同小可。
“怎麼。”蜃行素輕哼道。
“我便看你如何找死。”妖主說話間劫雲涌動起來，一道七彩劫雷翻滾成形，而在劫雲里似乎另有幾道在醞釀。
翻江妖聖引來的是七彩劫雷。
妖主暗道，離妖果真找了個好幫手，假以時日必定是三界大圓滿之輩，今日便幫他一把，扛幾道雷吧。
“七彩劫雷么？”蜃行素也注意到了劫雷色彩，問道，“何人在渡劫。”
“問我么？”妖主輕蔑地道。
“正是。”蜃行素道。
“你認為我會告訴你么。”妖主閃身躲在一旁，幸災樂禍地看向蜃行素。
“蜃吟！”
蜃行素忽然催動蜃脈擊發出清歡功法吟字訣，道道蜃氣自虛空中列出，那妖主被威壓壓制住，身體矮了許多，但僅僅是一瞬，便逃脫了。
“蜃猱！”
蜃行素的威壓瀑布便跳躍閃現，忽而威壓此處，忽而威壓彼處，妖主像是掙脫了束縛又沒有掙脫般，任她四處閃現，都逃脫不掉束縛。是的，比妖主更迅疾的是威壓的迫擊，無論她逃到哪裏，哪裏都有威壓瀑布，一時間那威壓瀑布似是千百道，同時出現。
僅是逃避不是辦法。
“石之夭夭，風化！”
妖主不得不動用功法抵抗，她祭出的是天階高級單體攻擊功法石之夭夭，按理說不能對抗千百道同時出現的威壓，但她取了巧，將功法使在了自己身上，依靠自身對功法的免疫，雲淡風輕地消除了蜃猱的禁錮。
包裹妖主的威壓像風一般被化解了，一道又一道。
這驚到了蜃行素，他忽然發覺了妖音兒的可愛之處，儘管看上去疲於應付，但撅着小嘴高傲的樣子，透露着滿滿自信。
“還有什麼手段儘管使出來吧，叫本主看看你小子的能耐！”妖主語氣並未慌亂，這與她自信的神色頗是般配。
“咔——嚓——”
一道劫雷忽然劈下，連帶着破解了清歡功法。
解困后，妖主看到那道劫雷結結實實地劈在蜃行素身上，然而蜃行素卻沒事人一般，周身青金氣息反倒更加紮實了。
“你小子能扛下雷劫？”妖主吃驚道，“歸藏界水氣境，難怪。”
“說吧，你是何人，渡劫的又是何人。”蜃行素道。
“也好，能接下我一招，便告訴你，如何？”妖主挑釁意味濃重。
“出手。”蜃行素道。
“石之夭夭，剝離！”
妖主直接動用了石之夭夭功法最強殺技，她的想法很簡單，如果你扛不住，那死便死了，只有你抗得住，才配承受我的名號。
剝離殺技，與蜃行素所想大不一般。
原本他想，剝離殺技在風化殺技之後，先有風化後有剝離，定是一種能將人身體斬斷或者層層盤剝的技法，然而，他看到的卻是一整座巨大的石山從頭頂劫雲中壓下來——
剝離並非剝離被攻擊對象，而是這座石山。
意識到這裏，想到方才“風化”的倒行逆施，蜃行素不由得佩服起妖族功法的玄妙來。
此刻，頭頂石山被剝離出一層石屑，石屑飄飄洒洒，隨着劫雲閃電的映照呈現出晶瑩姿態，但很快它們便停滯在蜃行素周邊。蜃行素伸手觸摸石屑，石屑便倏地聚集成薄薄的一層石殼。
緊接着，一層、兩層、無數層石屑被剝離下來，蜃行素周身的石殼也愈發堅固厚重，直至巨石完全剝離，又悉數籠罩住蜃行素。
原來這剝離殺技，竟是一種禁殺功法，與清歡注字訣有異曲同工之妙。
蜃行素感受到窒息，狹小空間內的氧氣正快速減少，他似臨產胎兒般急切地想破殼而出。
“妖刺！”
一聲爆喝后，妖主抖動身體，身上那些閃耀着紫色寒芒的氣刺瞬間飛出——
“砰、砰、砰！”
石繭被插滿了氣刺，成了刺蝟。
殼內的蜃行素感受到空氣震顫，他知道妖主正施展另一種功法。
得儘快破殼。
若不動用天戰之力，恐怕在劫難逃。
正這時，識海內天劍道：“主人，我幫你破開它。”
“且慢，你是天劍，會暴露身份。”蜃行素道。
“飛虹劍！”
殼內九彩氣韻激蕩，一道爆閃后飛虹劍與妖刺對撞在一處，從妖刺針眼處泄出無比磅礴的九彩氣浪。
“轟！”
剝離功法的石殼轟然被破開，彩袖傲然挺立在劫雲中，九彩氣息與七彩劫雷相互牽扯着，愈發不可測的三道劫雷凝聚成形，雷鋒所指，正是仙客來天字二號房內的翻江妖聖。
看着這番景象，蜃行素明白了彩袖和天劫有着某種對應關係。她本身是九彩，而翻江妖聖的劫雷是七彩，是她賦予了劫雷更強大的力量。
“妖力之錘，碎星一擊！”
隨着妖主的沉念，一把巨大的紫色氣錘在天空中凝聚出來，迎向三道七彩劫雷，劫雷劈在錘身，轟隆隆聲響響徹天地。
如是三遭后，空中劫雲方才散去。
“四道七彩劫雷？”妖主疑惑道。
是的，跨界雷劫的劫雷一般分為一道、三道、五道、七道和九道，又分為一色、三色、五彩、七彩和九彩。按理說，翻江妖聖能引來七彩劫雷，自然該是七道，哪有四道之說？
詫異的還有天字三號房的仙靈兒，她也搞不明白這亂套的天雷。
難不成是這妮子搞的鬼，你看她九彩氣息加身，說不定是仙族之人。想到這裏，妖主喚道：“你是誰？”
“你是妖族之人么。”彩袖道。
“噫。”妖主不再隱瞞，隨即道，“你是仙族之人么？”
“我是主人器侶飛虹劍。”彩袖道。
“小小器侶便有如此神通？”妖主十分費解道。
“聽聞妖族低階法寶是柄妖刀，高階法寶便是妖力之錘。方才你所使的便是吧？”彩袖問道。
“噫，器侶，你家主人便是他么？”妖主指向蜃行素問道。
“正是。”彩袖答道。
“我也聽說器侶能幻化成人形的，皆是天之驕子，你家主人是何方神聖？”妖主道。
“蜃族聖子。”彩袖道。
“莫要唬人，蜃雄族長膝下只有一女，哪兒來的聖子？”妖主道。
“聖女之夫不是聖子又是何人？”彩袖道。
“噫。”妖主轉臉對蜃行素道，“方才你說叫什麼來着？”
“蜃行素。”蜃行素又道。
“蜃行素？雲中行素？”妖主頗感納悶兒。
“不用猜了，我也是雲中行素。”蜃行素道，“你便是仙客來店主妖音兒吧？”
“噫——”聽到雲中行素便是蜃行素，妖主便收回妖力，尷尬地搓着手道，“不、不知道、你、你、你你你，唉，隨你怎麼想吧。”倏地降身回到仙客來。
蜃行素也回到仙客來，見妖主正站在櫃枱後面，小清則侍立一側，他便叫彩袖搬把椅子來，又叫下仙靈兒，打算好好審問妖主一番。
“你別過分，蜃行素，我只是剛才沒想到會是你，況且也沒把你怎麼著。”妖主扭捏道。
“我知道你是誰，妖族能動用妖力之錘的，還有誰？”蜃行素問道。
“妖主大人，座下妖使，坐騎埏傀魘都可以使用妖力之錘。”妖主犟道。
“那你說你是哪個。”蜃行素道。
“我？我……我是妖主座下音妖妖使。”妖主眉目開始游移起來。
“是么？”蜃行素撲哧笑道，“我當你是吧，音妖妖使。”
“妖音兒是只好妖么？”彩袖道。
“放肆！”小清怒道。
“小清，不可。”妖主道，“行素公子，小清是我器寵，器寵相見分外眼紅，但你我卻是一見如故。”
“感謝音妖妖使大人，今日莽撞之處望你海涵。”蜃行素道，“我是被天劫吸引，才撞見你。不知你怎麼成了仙客來的店主？”
“此事容后再說吧。”妖主還沒有羅織好謊言，加之剛找到埏傀魘，很多事情急待處理，便下了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