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鬼魂索命
原以為不眠居的案子就此塵埃落定,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短短一天之內,青樓內竟然再度發生了命案。
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這次遇害的仍然是一位舞姬,叫作明月。
她獨自死在自己的房間裏,以一種死相極其難看的方式結束了自己的生命——上吊自殺。
顏七小心翼翼地踩着凳子,凝視着面前的屍體。
舞姬明月翻着白眼,吐着舌頭與她對視,令人不寒而慄。
上吊的繩結在死者的脖子上緊緊纏繞,然後才掛在房樑上。
通常情況下,自殺的人會先掛好白綾在房樑上,然後在下方系好死結,將脖子套進去,最後踢掉凳子。
然而舞姬明月的嘴唇邊卻有白沫,那是蒙汗藥的痕迹。
“他殺!”
“蒙汗藥只是讓她暫時失去知覺,真正使她昏迷不醒的,應該是一種叫做‘失魂散’的致幻葯!”
“兇手迷暈死者,將其掛在房中。失魂散的藥力又使死者沒有痛苦知覺,所以沒有掙扎痕迹,無聲無息。長時間懸挂,導致自然窒息而死。”
顏七檢查完屍體后得出結論。
然而失魂散,卻並非中原的迷藥!
“如蘭回來了,如蘭回來了。”
懷生口中不停地念叨着。
他是歌伶,所以聲音與眾不同,尖銳刺耳,讓人心煩意亂。
懷生口中的如蘭,曾是這群舞姬中的佼佼者,然而隨着年齡的增長,她的舞技逐漸遜色於年輕一代。於是,三位新來的舞姬小蝶、明月、花朝對她心生排擠,百般刁難。
如蘭無法忍受,最終選擇了投井自盡。
如今那三位排擠如蘭的舞姬,其中小蝶、明月兩人已經遇害,而另一位名叫花朝的舞姬則雙腿顫抖,面色慘白如紙,猶如驚弓之鳥。
“不要害我,我不是有心的!”
花朝受到刺激,整個人失魂落魄。
回到衙門,李墨白問:“你覺得誰的嫌疑最大?”
顏七道:“根據現在已知的線索,這個叫懷生的歌伶嫌疑最大!”
李墨白道:“嘿嘿。”
顏七道:“他曾經和如蘭是對食相好,有殺人動機!”
李墨白道:“嘿嘿。”
顏七道:“嘿嘿是什麼意思?”
李墨白道:“嘿嘿的意思就是我不相信。”
他覺得事情並沒有表面上看上去那麼簡單。
如果懷生真的想要為如蘭報仇雪恨,他大不必等到這個時候。
如蘭死的時候,他應該最恨那三個人。
如果是謀划殺人,那更是漏洞百出。
因為這次的偽裝雖然存在,卻非常粗糙。
兇手好像就是要故意讓人知道,根本不怕別人察覺。
兩個案子都沒有任何新的線索,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都沒有其他突破口。
這個兇手就像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一樣。
自從第二個案子發生后,就再也沒有出現過新的命案。
“二胡哥,你說不會真的是那個如蘭的鬼魂回來索命吧?”小山羊嗑着瓜子問道。
王二胡抓了一把瓜子回答道:“那就要看看那個叫花朝的是生是死了。”
路過的顏七剛好聽到王二胡的話,於是陷入了沉思中。
從兩人死亡到現在已經過去半個月了,屍體都已經入土為安,而這個叫花朝的舞姬卻仍然活得好好的。
沉思間,顏七看見李墨白穿着官服從屋子裏出來,他甚至還戴上了官帽,但是顏七記得今天並沒有升堂的安排。
“你要去做什麼?”顏七好奇地問道。
聽到她的問話,李墨白賤兮兮地笑着跑過來:“皇上要去封禪祭天,正好路過咱們這一帶,要做休整停留!”
他的語氣中充滿了興奮和激動,“我作為本地的父母官,自然要前去拜見!”
“恭喜你!”顏七由衷地說道。
平時他只是一個縣令而已,拜見皇帝的機會可不多。
王二胡在遠處看着兩人說話,不自覺地搗了搗小山羊的胳膊問道:“你說李大人看上她什麼了?”
小山羊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七姑娘長得好看唄!”
王二胡切了一聲。
作為女人,顏七確實長得很不錯。
即使穿着晦氣的驗屍服,也掩蓋不了那標準美人胚子的身段。
不過李大人是何許人也?
什麼樣的美女沒有見過?
難道還會因為一個仵作長得好看而喜歡她?
何況顏七每天都要接觸屍體,多晦氣呀!
“你不懂!”小山羊摸着幾根稀疏的山羊鬍渣,故作深沉的說道。
王二胡敲了他一下說道:“小毛孩,媳婦都還沒抱上,好意思說我?”
小山羊不爽地摸摸頭,他就覺得顏七挺好的。
至少比那些在深閨中只會繡花的姑娘強多了!
沒有仵作,那些死人又如何給自己伸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