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殺人先誅心
簡珠聽了,也怒罵起來,“你這個老賭鬼,有什麼資格說我?你在村裡就是個混混,爛泥扶不上牆。”
宋槐安被揭了老底,很是羞憤,厲聲說,“那是從前,現在嫿嫿接我進城,給了我一份工作,我已經自食其力了。”
說著,一臉驕傲的昂起頭,“幸好我們找回了親閨女,嫿嫿又孝順又能幹,比你這個狼心狗肺不知感恩的東西,強一百倍!”
簡珠原本就對簡嫿恨之入骨,如今又被這樣對比,這樣捧踩,更是氣得身子發抖。
這時護士走過來,“你們是什麼人,在這裏大吵大嚷,不知道她是高危孕婦嗎?”
江婉蓮一愣,既驚喜又忐忑,“你……你懷孕了?現在身體不舒適嗎?”
簡珠聽到這裏,滿心的憤怒都發泄出來。
“還不是拜你們的女兒簡嫿所賜?是她,弄得我身敗名裂,讓我在婆家受盡欺負,也是她,指使我丈夫家暴我,將我打成重傷!她就是個歹毒殘忍,骨子內卑賤無恥的小人!”
“是嫿嫿?”江婉蓮搖着頭,不敢相信這一切。
宋槐安冷笑,“嫿嫿就算真的這麼做,也是你活該!一定是你幹了傷天害理,不可告人的事!”
江婉蓮忙推他,“不要說了,走吧。”
宋槐安痛罵了一場,內心才舒暢了些,他感覺對這個女兒,已經仁至義盡了。
夫妻倆吃菜咽糠,都沒少過她一頓肉,供她讀書上學,耗光了一輩子的積蓄,如今見了面,居然說不認識?
簡珠氣得幾乎吐血,惡狠狠地望着宋槐安的背影。
老東西,我收拾不了簡嫿,我還收拾不了你?
接下來兩三天,簡嫿忙着生意的事,沒有回傅家,也沒有注意到到宋槐安的異常。
只記得他前天出門去煤球廠,一去就是大半天,最後卻拉了個空板車回來。
他解釋說,當天老闆不在家,他空等了半天,等過幾天再去一趟。
簡嫿想到家中的煤還可以燒幾天,就沒在意了。
早上,宋槐安用斗車推着煤灰,出門想倒掉,猛地衚衕轉彎處,閃出兩個彪形大漢。
一個男人惡狠狠問他,“三天的期限到了,錢準備好了嗎?”
宋槐安哀喪着臉,“五千塊,我真的還不起啊,再寬限一些日子吧。”
男人兇狠地說,“你女兒做着這麼大的生意,女婿又是大首長,區區五千塊都拿不出來?”
另一個男人獰笑,“要不,咱們還是直接拿着欠條,去找他女兒討吧。”
“不,千萬不要!”宋槐安滿臉驚慌,要是讓簡嫿知道了,對他不知有多失望。
他擋在衚衕中間,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你們執意要去,就先殺了我吧!”
那兩個男人好像有些害怕了,對望一眼,“咱們走,到另一個地方去討。”
宋槐安不知道他們要去哪裏,又要做什麼,滿心惶恐不安。
蹲在牆邊,痛苦不堪抱住了頭,又想起了前天那一幕。
每次買煤的時候,都要路過一家麻將館,他聽着裏面的聲音,強忍着一次又一次的衝動。
可是那天,這兩個男人說三缺一,非拉他進去湊數,說好玩兩局就走。
他坐到桌上,開局就贏了一百塊,在嘗到甜頭后,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但後來,他便一路不停地輸,不僅贏來的錢沒了,最後還倒欠了五千塊……
許瓊月與老伴出門散步,遠遠看到一群人圍聚在那裏,熱火朝天的議論着。
好像聽說誰家親戚欠了一筆賭債,債主在大院門口貼了公告,上門討債了。
許瓊月一臉不平,“誰家這麼倒霉,居然碰上這種親戚?”
傅老爺子也眉頭緊皺,“軍人家出了這種親戚,不是抹黑大院的形象嗎?”
許瓊月走過去,“李大娘,你們說的是誰家的親戚啊?”
一群人回望着他們,瞬間鴉雀無聲,然後一個個面色尷尬地走了。
兩老口覺得很不對勁,趕緊跑到大門口。
抬頭一看,大門上貼着一張白紙,上面赫然寫着他們的名字。
傅見澄,許瓊月,你們的親家宋槐安,在店內打麻將輸了五千塊,看到公告后,速速出來還錢!
傅見澄一看,瞬間血壓上升,幾乎要暈厥。
他的名字,一生中上過無數次光榮榜,代表的都是驕傲與榮光。
而現在,居然被人這樣貼在大門口,被人像看猴一樣圍觀。
許瓊月更是氣炸了,她一生,好面子好名聲,什麼事都不輸於人后。
一輩子積攢下來的尊嚴,全被這個窩囊廢親家毀光了。
於是,許瓊月撕下那張公告,坐上車,氣勢洶洶地殺到了四合院。
簡珠站在衚衕口,看到傅家夫婦殺氣騰騰走過來,露出心滿意足的奸笑。
殺人先誅心,直接弄死那個老傢伙,便宜他了。
設下這個賭局,既可以讓老傢伙聲名狼藉,還可以讓傅家夫婦,更鄙視簡嫿的出身,增劇他們的家庭矛盾。
簡嫿正在門口迎着賓客,看到公公婆婆來了,迎了過去。
“爸,媽,你們是來吃飯的嗎?”
許瓊月一把推開她,闖進院內,大聲嚷叫。
“宋槐安,躲到哪裏了,給我出來!”
宋槐安佝僂着身子,緩緩地從鍋爐房走出來,一臉惶恐,彷彿末日來臨一樣。
許瓊月將那張討債紙,憤怒地扔到了他身上。
“不成器的老東西,一把年紀還去賭博,自己不要臉,還要害得我們名聲掃地!”
簡嫿撿起地上的紙一看,聲音顫抖,“你、你又去賭博了,還輸了這麼多錢?”
江婉蓮聽到動靜,也趕忙走出來,看到那張紙后,雙眼一黑,也差點暈過去。
許瓊月望着夫妻倆,怒聲斥道。
“你們知道大院的人,是怎麼在背後嘲笑我們,戳我們的脊梁骨嗎?我們傅家一向清白為人,從沒做過違法亂紀的事,現在臉都被你丟光了!“
傅見澄抑制不住惱怒,“賭博是社會的公害,你作為京燁的岳父,會影響到他的前途知不知道?”
宋槐安耷拉頭,一臉蕭索,根本不敢抬頭看他們。
簡嫿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罵的人不是她,但一樣覺得被人扇了耳光,臉上火辣辣的。
(下章宋槐安會離開自殺了,他受不起這樣的侮辱,也覺得對不起簡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