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0章 相思3
為了權,他放棄了她。
為了權,他不會讓梁安卉不高興。
她成了那個唯一倒霉的,因為她跟裴延寒在一起過,所以梁安卉想折磨她就折磨她?而她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她無權無勢,只能做那條案板上的魚……
過了許久,裴延寒走過來擁住她,“相思,呆在我身邊吧,我送你去國外讀書,有時間我會去看你的。”
宋相思不知道他心中究竟是什麼大業。
她只知道,他跟二公子裴延遇是敵對的關係,他們倆就像古代那種爭搶皇位的皇子,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宋相思曾經想過要幫助他,可現在忽然發現她什麼都幫不了,不僅幫不了,還只能拖累他。
而且,她也不想要這種感情。
為了權隨時會放棄她,這種感情要來做什麼呢?
“抱歉,我不想參合進你們的恩怨里,請你離開。”宋相思拂開他的手臂。
裴延寒怔了怔,拉住她的手臂,高大的身形逼近她,“你不是說過,會一輩子待在我身邊,陪我登上頂峰?”
“那不過是玩笑話。”再開口,宋相思的語氣出奇的淡。
他可以為了權放棄了她,她為什麼不可以當曾經的話是玩笑話?
既然那份感情已經不是她要的,那就揚了吧,就像她離開他時的決絕一樣,那時她就沒想過要回頭,只是缺一個說法。
但今天她明白了,分開后裴延寒之所以一次都沒有找過她,是因為那時他選擇了權。
“玩笑話?”他的呼吸變沉,眼神幽暗,“宋相思,你說你給我的諾言,只是一個玩笑話?”
“當然啊,諾言說的時候是真的,忘了的時候也是真的……”
這句話還沒說完,他就握住了她的胳膊,眼神變得駭人,“你再說一次?”
宋相思嚇到了,認識他這麼久,他都是冷靜克制的樣子,從沒見他露出這麼嚇人的表情,她眼底閃着驚恐說:“裴先生,你要是在這樣我就報警了。”
“報警?”裴延寒笑了,眉間陰霾重重,“宋相思,你是認為我會打你?”
宋相思眼裏閃着害怕,沒說話。
裴延寒覺得她默認了,冷笑了一聲說:“宋相思,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我來找你,不過是念在舊恩情一場,最後再救你一次,別以為自己多有魅力,好像我離不開你似的,自以為是。”
說完,鬆開她出了大門。
宋相思靠在門板上,慢慢滑落到地面,眼睛泛出了一圈紅,很惆悵。
但過了一會,她就冷靜下來了。
她想到了好友林舒。
所以梁安卉花了兩千萬投資林舒的公司,其實目的是她?
回想這幾天,從梁安卉進公司開始,就無時無刻不在指使她,哪怕她不是干打雜的,她也總指定她去干那些打雜的活。
宋相思有想過是梁安卉討厭她,可她沒想到的是,梁安卉花了兩千萬,竟然是為了來整她?
宋相思想,那麼她繼續待在林舒的公司里,會不會害了林舒呢?
宋相思忽然產生了一個念頭,要不,就離職吧?
她還有一些錢,應該足夠支撐她看護外婆一段時間了,要離開這裏是不可能了,外婆的身體很差,沒辦法去外地……
*
次日。
宋相思就去跟梁安卉辭職。
梁安卉玩着手裏的筆,挑唇問了一句:“相思,你不考慮你朋友公司的生死了?”
宋相思一怔,她拿這個威脅她?
“梁小姐是什麼意思?”宋相思乾脆開門見面。
梁安卉也不裝了,笑着說:“你知道嗎?我來這個小公司,純粹就是為了你。”
果然是這樣。
宋相思捏住了手指,不解地問:“梁小姐,我跟裴先生已經分開了,你為什麼還要這樣做?”
她就想知道,為什麼?
她明明沒有當她的攔路石,她為什麼還要為難她?
“只能說,我很不順眼你。”梁安卉放下了手裏的鋼筆,眼眸揚起卻沒有笑意。
“宋相思,我就是不喜歡你跟延寒在一起過,而且,我也不怕你把事情告訴他,我處置一個我男朋友以前的金絲雀,就算我爸媽知道了,他們也會支持我,而延寒,不會為了一隻沒有價值的金絲雀來讓我不高興,要不然,我嫁給裴延遇他更麻煩了。”
梁安卉說得對。
裴延寒確實不會為了一隻沒價值的金絲雀讓她不高興。
這個認知,昨晚宋相思就明白了。
可她原本以為自己離開這家公司就沒事了。
現在看來,梁安卉不是這個意思,她來這就是要拿宋相思出氣的,如果宋相思不能讓她滿意,她會對林舒的公司下手。
林舒是宋相思很多年的朋友,宋相思不想害了她,因為創辦公司一直是林舒的夢想,她說等她發財了,就養着宋相思這麼閨蜜。
林舒創業三年,今天是比較好的勢頭,拿到了幾筆融資。
梁安卉是D輪投資,如果成了,林舒將可以上岸了。
這個時候對林舒特別重要。
宋相思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那梁小姐要怎麼樣才能消氣?”
“不知道呀,也許玩着玩着,覺得沒意思就放了你了。”梁安卉棱模兩可地說。
宋相思捏緊手指,“如果我配合你,你就不會傷害林舒的公司?”
“那當然了,她的公司還是有潛力的,我既然投資了她,當然是想要拿到回報的。”梁安卉微笑。
宋相思補了一句,“我不做犯法的事情。”
“你放心,我也是有原則的人。”梁安卉彎着唇,笑得很得意。
宋相思沒再說什麼。
她知道自己已經沒得選了,梁安卉既然能追到這裏,就代表她不會放過她,就算她離開這家公司,她也能在其他地方控制她。
比如療養院的外婆……
宋相思已經疲憊不堪,她不想去求裴延寒,也不想林舒出事,她只能接受梁安卉的提議,讓她出氣到滿意。
宋相思離開辦公室時,神色幽暗一片。
林舒過來問她,“你進去裏面幹什麼了?怎麼跟她說了那麼久?”
宋相思看了林舒一眼,拉她到一邊說:“林舒,梁安卉不是一個好老闆,有機會的話,多去見一些投資人。”
以梁安卉小肚雞腸的性子,宋相思斷定她不是一個好老闆。
這人心胸太小了,跟着這樣的人,一輩子都憋屈。
林舒當然也是明白了,偷偷告訴宋相思,“有的,我最近在接觸,有認識一個不錯的。”
“是誰?”宋相思低聲問。
林舒小聲道:“付宴臣。”
宋相思轉眸問他:“付家珠寶那個二少爺?”
“對,前些天接觸到他的,要是他肯入駐我們公司,足以跟梁安卉抗衡。”如果付家珠寶進來了,公司就是三國鼎立,就不是梁安卉一個人說了算了,到時候林舒站在付宴臣那邊,就可以剝奪梁安卉手裏的實權。
這個消息倒是讓宋相思安慰了不少,她情緒好了一些,“付家珠寶倒是挺好的,但他有意向入駐嗎?”
“暫時沒有,我在說服他中。”林舒撇撇嘴,“不過能接觸到就算不錯了,說不定談着談着,他就同意了。”
“這事你要小心點,最好是對誰都別說。”宋相思提醒林舒,她怕梁安卉知道了,會去破壞林舒做的這件事。
林舒說:“我知道,我也不傻。”
宋相思欣慰地笑了,林舒又問:“相思,你昨天沒事吧?我看那個女人從入駐公司就一直找你,感覺她好像在針對你似的。”
“這不是感覺,是事實。”宋相思沒瞞着她。
林舒懵了一瞬,立刻就想去找梁安卉理論,“是這樣的嗎?那我去找她談談,讓她以後別有事沒事使喚你。”
“你別去。”宋相思拉住了林舒,“沒辦法的事情,誰讓我跟裴延寒在一起過呢?她看我不順眼也正常,讓她出出氣吧,這樣她就不會恨我了。”
宋相思沒說梁安卉威脅她那些話。
林舒雖然是公司的創始人,可她現在得罪不起梁安卉,這要是鬧翻了,梁安卉揮一揮手,林舒的公司不僅要灰飛煙滅,還會背上一大堆債務,宋相思怕的,就是林舒多年心血毀於一旦,還背上幾百萬甚至上千萬的債務。
她可不想好朋友的人生毀在自己手裏。
但是梁安卉人品不行,這事宋相思一定要讓林舒知道。
林舒也是這麼看的,哼了一聲說:“你只是跟裴總談過戀愛,又不是當小三勾搭他,梁安卉有什麼資格討厭你啊?”
“前任跟現任就是這樣一種關係,咱也沒辦法避免,好了林小姐,咱們去工作吧,寫出好的方案,爭取早日拿下付二少爺才是我們現在最該做的事情!”宋相思拉林舒回去工作。
林舒無奈地說:“我這個老闆當得也太窩囊了吧!”
宋相思笑笑,“不窩囊,咱們利用她的錢為我們賺錢,融到投資踢她出去就是了!”
這不止是林舒的美好願景,也是宋相思的,如果得到了付宴臣的融資,那麼她同樣不受梁安卉的威脅了。
“這是個務實的好主意。”林舒贊同點點頭,又問:“對了,陸南川那小子呢?好久沒見到他了。”
他們三是非常好的朋友。
宋相思說:“被他老爹送美洲進修去了。”
陸南川目前在美洲進修,為期三個月,現在是第二個月了,大概下個月就能回來了。
其實陸南川家也很有錢,但他現在還沒畢業,沒進入家族集團,屬於含着金湯匙什麼都不懂的無憂無慮的公子哥。
*
此後,宋相思跟在梁安卉身邊做事。
梁安卉每天都讓她干跑腿的活,不是讓她去取禮服,就是拿首飾,幫她買吃的。
而她會的本事,梁安卉通通沒讓她用。
其實,宋相思外語很好,寫文案一絕,並且很有談判能力。
但梁安卉說:“相思,你以前是給延寒當秘書的,想必你照顧人的能力不錯,要不,你也來當我的秘書吧。”
說是當梁安卉的秘書,其實就是個打雜的,因為她上面還有一個方秘書,但凡談判開會什麼的,梁安卉叫的都是方秘書。
宋相思跟在她身邊,純粹就是個小保姆。
這天,梁安卉家要宴請裴延寒,說是傭人不夠,讓宋相思過去幫忙端茶倒水。
梁安卉是這麼說的,“相思,今晚我家要跟延寒商量我們訂婚的事情,家裏傭人不夠,你過來幫忙吧。”
宋相思遞給她禮服的手一頓。
所以她今天去取的禮服,是宋相思的訂婚晚禮服么?還是這些首飾,都是梁安卉那天要穿的?
見到她的視線落在那些衣服首飾上,梁安卉看懂了,笑盈盈地說:“你還不知道吧?我跟延寒要訂婚了。”
宋相思沒說話。
自那晚后,裴延寒沒再找過她了。
他原本就是涼薄的性子,知道她不喜歡他后,自然不會再糾纏了。
“這些衣服首飾都是我跟延寒訂婚那天要穿的,相思,你覺得漂亮嗎?”梁安卉故意問宋相思。
宋相思看了一眼,贊道:“璀璨華麗,非常的漂亮。”
“希望那天,你也能到場。”梁安卉燦爛一笑。
宋相思的心在滴血。
她告訴自己不要難過,可三年的感情怎麼可能說放下就放下,雖然她在努力的釋懷,忘記,可總需要時間的……
晚上,宋相思就到了梁家去幫忙。
梁母見到她,皺了皺眉,“安卉,你帶一個這麼漂亮的秘書過來做什麼?”
梁安卉扭頭,宋相思只是穿着一套簡單的襯衣長裙,看着就特別的扎眼好看,可能是她太白了,站在人群里瑩瑩發著光。
梁安卉默默咬住了唇,低聲告訴目前,“媽咪,她就是宋相思。”
梁母瞬間就反應過來了,視線在宋相思身上打量着,哼了一聲,“也不怎麼樣么。”
宋相思站在一邊,就當自己是個木頭人,似乎聽不懂人話,沒任何反應。
梁安卉見了,有些糟心。
這個女人就有這個本事,她把她調到身邊來,是想折磨她,羞辱她。
誰知道她安之若素,無論她叫宋相思去幹什麼活,她都像職責所在,認認真真去完成了,這使得梁安卉一點成就感都沒有。